“不是的,這裡很好,真的。”她擡頭,看了看周圍。
這裡的房間,除了地板是白色的地磚以外,周圍全都是透明的玻璃。雖然如此,這房間與房間之間,卻被巧妙的隔開,互相之間,根本看不見。
廢話,這裡是專供人度蜜月的。要是全部敞開了大家都能看見,豈不是亂套了?
黑夜裡的海底,因爲有了屋子裡的盈盈幽光,似乎像是一尊水族館。靜謐、安逸、浪漫,樣子很美。
“那你爲什麼不高興?”秦亦書疑惑了,有些時候,女人的心思還真難猜,他實在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起來。“是因爲我剛剛在餐廳彈琴,讓你丟面子了嗎?以後我絕對不這樣做了!”
既然猜不出來她的心思,他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不是的。”
秋依弦立即搖頭:“不是這樣,你那樣,我很喜歡。不,應該說,只要是你爲我唱的歌,爲我選的房子,我都喜歡。”
“那你剛剛……”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們過去的事情。”她擡起頭,看了看他,又將腦袋埋入他的懷裡:“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
“不是。”她搖頭,“真的。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清楚,你不欠我什麼,是我自己。一開始,你就沒有給過我承諾,是我自己想要和你在一起,纔會纏上你。第一個孩子,固然是因爲張墨菲沒的,但是,我也清楚,這件事情,其實怪不得你。更何況,你後來又追上我了。我卻總是拒絕你,還害得你眼睛——”
她說到這裡,手指慢慢的觸上他眼角的傷。
“我還不是一樣?”他也拿起了她的手腕,上面,有一道細細的傷痕,是她得了抑鬱症自己割脈的。
“其實,我在見到你的第一刻,就被你吸引了。”他開始回憶,“我承認,一開始被你吸引,是因爲你有點像葉知秋,但是後來,我心裡就只有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點頭:“我這一輩子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和你相遇。”
他也深深的看着她:“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看到她目光裡的喜悅,他只是低頭,親吻她的嘴脣,並且,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那一日,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爲覲見,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爲修來生,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爲參悟,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爲朝佛,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爲修來世,只爲途中能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飛昇成仙,不爲長生,只爲佑你平安喜樂。”
他找到了他的唯一,磕磕碰碰,百轉千回,那個人,始終還是在斷橋之上,朝着他嫣然一笑。
好似簌簌下過的一陣杏花雨,有幽香飄過,沁人心脾。
即使讓他千年等一回,他也一定守在橋頭,只爲看她一眼!
今生今世,有你不悔!
第二天,兩個人去到了塞舌爾。
這顆位於印度洋的明珠,人間的最後一片淨土,確實是在熠熠生輝中。
爲了度過一個完美的假期,秦亦書花高價,將一個無人島包下十天,在這十天裡,這座島嶼上,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人在。
兩個人雖然已經相識了八年,但是聚少離多。而且,最近一次的和睦,往上推算,不過也是兩個月前。
經歷了很多,所以兩人更是緊密相連,恨不得24小時黏在一起。
由於沒有叫一個僕人來伺候,所以,做飯必須兩人自己來解決。
不過,塞舌爾這裡本來就人跡罕至,白天,兩個人躲到樹影處,自己拉着一根釣魚竿,慢慢的垂釣。
秋依弦不會釣魚,午後暖暖的陽光照射。他們雖然躲在了樹蔭下,微風吹來,巨大的樹葉沙沙作響,太陽光從縫隙裡透過來,無端給人一種很慵懶的感覺。
秦亦書偶然一側頭,看到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悄然睡去,那溫純恬靜的感覺,真是讓他的心湖,蕩起圈圈的漣漪。
太陽,在她臉上投下層層光影,那篩下來的點點光斑,在她臉上跳動。微風吹過,她的髮絲飄揚,甚至連長長的睫毛,都在輕顫。褪去了往日的犀利,此刻的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溫柔香軟的小女人而已。
秦亦書看着她的睡顏,緊閉的眼簾,還有微翹的紅潤脣角。好像,怎麼看,都看不膩的樣子。
昨天上午退房,中午坐船去馬爾代夫的首都馬累,下午轉機過來。等到到了度假的小島,兩個人已經累慘了。
而且,他前天新婚之夜,把她給累慘了。昨天,又沒有好好休息,所以,現在她也在偷空打盹。
其實就算不釣魚,在冰箱裡,屋後的小池塘裡,也有海魚。不過,既然是度假,也不能天天都躺着,總得找點事情做。
不過,看來目前最好的,還是讓她去休息休息。
於是秦亦書放下魚竿,將她軟軟的身體抱在自己懷裡。這一番動靜,她很快的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秦亦書:“怎麼了?你釣上魚了嗎?”
“唔。”他的喉結滾動了下,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兩個人相處了這麼久,她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樣的小女兒的姿態了。
在記憶裡,她如此敞開心扉,露出小女兒一樣的神態,還是五年前,兩個人剛剛交往的時候。
“真的有魚?在哪裡?我看看。”她打算起身,看看魚兒上鉤沒有。
“當然有。”秦亦書一本正經的點頭,然後指了指她身下,自己的褲襠,“這裡,好大的一條魚。”
“討厭!”秋依弦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推開秦亦書,走到旁邊的太陽傘下。這裡有可以躺着休息的躺椅,桌子上還有清涼可口的果汁。
她抿了一口,隨即懶懶的躺在椅子上,看着雲,看着天。
秦亦書立即跟了上來,旁邊也有個躺椅,他小狗一樣的蹲在地上,拿爪子戳了戳她的臉蛋:“老婆,我餓了。”
“餓了釣魚去,魚都沒有我怎麼給你做飯啊。”秋依弦喝了一口冰涼的果汁,漫不經心的回答。
沒想到秦亦書立即耍流氓,把褲子一拖,爪子往下面巍顫顫的事物指了指:“是它餓了。”
秋依弦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臉色立即紅了:“趕緊穿上!”
雖然這裡是無人島,她還是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看——
呼,還好沒人在。
“老婆,它餓了一天了,再不給它定點投喂,它會餓暈的。”秦亦書繼續耍流氓。
“好了好了,快點穿好,我們回去再說。”
秋依弦拗不過他,放下果汁,打算起身。
“不是的。”秦亦書立即搖頭,“它的意思是,要在這裡把你吃掉。”
“喂喂,秦亦書,別亂發情啊!喂!——”
她抗爭無效,兩三下就被秦亦書抱起來,放到旁邊的睡墊上。
這裡是無人島,而且秦亦書也特別的吩咐過管理者,在他們住在這裡的十天裡,只能來三次。
顯然,現在不是他們到來的時間,他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蜜月之中,不用擔心有人打擾窺伺。
不過,秋依弦顯然還是不能接受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親近。
“喂,別脫!萬一有人看見怎麼辦?”
小褲褲被他扯掉,秦亦書埋頭褪去她的衣服,一臉的滿不在乎,“這裡是無人島,沒人經過的。”
“別親!這是外面,我們到裡面去好不好?”
嘴脣開始襲擊她的心臟,她深呼吸一聲,手想要推拒開他的腦袋。
“還是別了,我們——啊!”
一聲慘叫,秦亦書這一回瀟灑帥氣的擡起頭,臉上盡是得意。
“寶貝,”他吻吻她的臉蛋,“你看看這裡的景色。在這裡,多美!”
真的是很美,這裡的沙灘是銀白色,遠遠望去,就像是置身於一片潔白的聖地。蔚藍色的天空,飄浮着幾朵白雲。而最讓人心動的是,那一汪一望無際的大海,晶瑩剔透,像是一顆明珠。
一隻潔白的海鷗,撲閃着翅膀飛過,發出輕吟的叫聲。海風吹拂,海浪緩緩的拍向沙灘,一切靜謐的就像是童話中的仙境。
低下頭來,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俊帥的眼瞳依然情動如斯,只是他的眼角,那細細的傷痕,還在靜靜的徜徉。
算了,反正跟着他,多丟臉的事情都經歷過。就算有人過來,她也決定——把腦袋埋進他懷裡,至少讓人看不到臉!
激烈運動之後,最需要的一點就是——好餓好渴。
她懶懶的伸出胳膊,摩挲到了桌上的果汁。剛剛喝了一口,那個壞蛋立即尋到,猛地封住她的嘴脣,壞壞的將她口腔裡甘甜的果汁全都吸入腹中。
“喂!我也很渴!”
“那我餵你?”
某隻立即興奮,眼睛裡放出綠光來。
她乾脆不想理他,靜靜的躺在睡墊上。
他也跟着躺了下來,還不死心的將她摟在懷裡。爪子這裡戳戳,那裡碰碰。她被他煩得很,偏偏一身都沒有力氣,只能翻了個白眼,任他隨便亂戳。
天空很藍,而且藍的極爲純淨,大海也是。
她在這裡,總算能體會,什麼叫做“海天一線”。海洋和天空的界限是模糊的,好像一眼望不到邊。
海浪翻着細白的泡沫,漸漸涌上來,秋依弦微眯着眼睛,只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慵懶,想要放鬆。
“老公。”她輕輕的叫一聲,聲音因爲剛剛他的使壞,而微微的有點沙啞。
“什麼事,老婆大人?”某隻吃飽喝足,玩鬧之後,爪子也規矩了許多,只是搭着她的肩膀,慵懶的閉上眼睛。
“這地方真美。”她躺着,半天才翹了翹小腳趾。看着瑩白如玉的腳趾在藍天白雲下沐浴金色的陽光,心情好像也變得很平靜。
“真希望,一輩子能待在這裡。”
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而且身邊風景如畫。如果真的能一輩子留在這裡,不必去面對世俗的煩惱,那該有多好!
“你想來,我們以後經常過來。或者,你要是叛變了,我們把國籍改到這裡。反正非洲人民歡迎你。”
塞舌爾地處東非,這麼說倒是也沒有錯。
“那怎麼行!”她在他的肩頭拍了拍。這裡的空氣是當真的好,因爲整個國家地處印度洋,有沒有什麼工業,所以空氣裡飄散的,除了海洋的氣息,就是瓜果的清甜。
當然,留在這裡的代價是超級大的。比如這座無人島。包下來十天,可花費了他超過百萬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