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高層重視起來,不過,介於還沒有拿到證據,也只能嚴密佈控,一面打草驚蛇。
而另一方面,軍方也開始關注起了那項塵封了二十五年的研究。當年的研究,是軍方和醫藥學會合作,由醫藥學會出專家,研究的重大科研項目。當時風茗煜研究的項目出了事,造成了被試者的大量死亡,這才被迫中斷。
可是依照冷仁霆的意思,是風家已經研製出來了半解毒劑?雖然並不能根治,但是卻能大大延緩被試者的生命?
這一點,讓軍方心動了!
這些年,軍方其實也有意做相關研究。不能說全都失敗了,但是效果的確沒有風茗煜的研究增幅那麼大。想要重新啓用,或者是借鑑曾經的研究成果,沒想到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付之一炬。現在他們倒是懊悔着當年做的太過分了,清理的如此乾淨!
如今聽到有這種事情,大家都聞風而動。甚至驚動了原本住在冷家的風揚宇。說實話,自從二十五年前出了那件事情以後,風揚宇就對華夏國死心了。他現在,也沒存着什麼“爲國增光”的愛國心。國家這種東西,曾經對不起他,他也不想再去爲他怎麼奉獻。
只是軍方的強力,是所有華夏國的人或者勢力,都不能輕易挑釁的。風揚宇不想爲他們賣命,於是只能模棱兩可的說,資料全被孫女給了那個姓季的。如果你們想要,就去季家人手裡拿吧。
軍方大佬們一個個齊齊變了臉色。可問題是,風揚宇手裡真的沒有這份資料。資料從始至終,就只有一份,存在電腦裡,又刻成了盤,交給了季洛銘。原始的手寫本,全部銷燬了。若說要拷貝,也不是不行。但是風林雪一貫精細的人,資料都是她保存的,自然藏得非常秘密。一時之間,軍方還真的難以拿到手。
而這邊,風揚宇抵死不說,去風林雪的老家,也找不出什麼東西來。沒奈何,只能死死的盯緊季家了。
而另一邊,找人行動,也開始拉開帷幕。
山西。
風林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軍方的“通緝對象”,傻傻的站在不知名的火車站出站口發呆。
離開數月,她又一次的回到了這個地方。
本來從冷家跑出來以後,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裡。走了很久的路,隱隱約約看見天空放亮,她身體搖晃着,隨意的招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目的地是火車站。
她沒想坐飛機,倒也不是存着坐飛機要檢驗身份證的意圖。到了火車站,天色已經放亮,她暈暈乎乎的隨意買了一張臥鋪票,上了車。
隨即找到了她的鋪位,倒頭就睡。
在火車上睡覺,因爲停車和說話聲,她無數次被驚醒。但更可怕的是,只要熟睡過去,忽然腦海裡就會閃現出季洛銘陰沉的笑臉和邪肆的眼眸。而她居然被如此屈辱的褪去衣衫,隨即……
再一次被嚇醒,這一回再也睡不着了。爬起來一看,夜幕降臨,列車員報了地點,這趟車居然是開往山西的。
想必是自己迷迷瞪瞪在火車站轉悠的時候,居然不小心選中了這趟車。
這趟車是慢車,從燕城開到過去,也得十幾個小時。行到中途臨時停車了很久,還好是車站,不少人紛紛下去月臺買盒飯。
時值傍晚,她一天了什麼東西都沒吃。可是聞到飯菜的味道,她卻什麼都吃不下去。
猛然想起,昨天她並不是安全期,下午和冷浩天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採取措施。萬一真的懷上孩子,可就完了!更別說……萬一和季洛銘有了孩子……
只要隨便一想,她就覺得噁心的要命!就算她再堅強再冷漠,也不能真的把這樣的事情單純的看成“被狗咬了”。她覺得自己很髒,像是被無數的螞蟻爬過一樣,恨不得把自己丟到開水池裡,從裡到外洗個乾淨!
她是醫生,既然如此就掌握了一百種避、孕的方法。且別說她現在還在吃藥,不適宜生孩子。就算真的可以,但是……
好不容易到了深夜,夜間行車,車子很規律在鐵軌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車廂內已經熄燈了,不少孩子的哭鬧,和男人女人們私底下的輕語,還在不甘寂寞的迴響。
睡不着了,她坐在側邊的座位上,一手托腮,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撩撩頭髮,忽然發現手指映着窗外的光閃閃發亮。她低頭一看,這是套在她手指上的訂婚戒指。是她除了錢包和證件之外,唯一帶走的東西。
——“雪兒,我原來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感到很後悔。以後,我只希望能用我的一生一世來疼你,愛你,對你好。雪兒,嫁給我吧!”
浩天……
胸口忽然一疼,一股強烈的情緒涌上心頭。
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都一股腦的衝上來,開心的,快樂的,煩惱的,羞怯的。平心而論,若不是因爲昨天的那件事,她也會篤定自己和冷浩天會白頭到老,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可是沒想到,她會……
身體上的骯、髒,早就被清水洗淨。留下來的卻是難以釋懷的心靈瘡疤。
季洛銘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初來燕城的日子裡,她忍受的是旁人的冷漠和嘲笑。只有他向她伸出了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她。就算他最後以種種理由跟她分手,她心裡還存着一份最初的感恩。
——就算是騙她的也好,至少,曾經給她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
但是,他昨天卻……
吞嚥了一口唾液,她把手按在胸膛上,收緊。比起季洛銘的侮、辱,或許她更不能忍受的是冷浩天的暴虐。她只知道她很怕,很難過,她覺得自己很髒,應該徹底的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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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
現在想起來,她還是腦子暈沉沉的。其實和冷浩天在一起,本沒什麼。但偏偏是昨天,是她最難過的時候,晚上躺在牀上,看着身邊他熟睡的容顏,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本來想着自盡,但是想起爺爺,想起他……手裡抓緊的小刀,又放了下去。
說她怕死也行,說她膽小也罷,甚至說她……就算死了也保全不了清白也好。總之,她沒有能夠像傍晚的時候自己想的那樣,動手自盡。最後只有只留下一紙書信,遠遠離開。
雖然選擇走掉,但是直到現在,她還整個人出於飄忽的狀態。不知道應該去哪裡,也不知道怎麼走。
想想這一切就跟做夢一樣,雖然離開想太倉促,讓她措手不及。可或許她的人生以爲地因此而改變,從此後都是一片明媚的豔陽天了,或許只是一場黑暗的輪迴。
雖然口袋裡帶了錢,但是現金其實不太多。買一張臥鋪票就花費不少,若是還想再取錢,勢必得用銀行卡。
她相信,以冷浩天的實力,若是想找她,通過銀行卡,是最方便快捷的途徑。她不是太想取錢,可又不能餓肚子。目前還不知道如何是好,也許取了錢之後再轉身走掉?
以後再說吧……
凌晨五點的時候,車子報站名,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他們曾經住過的小鎮。風林雪忽然一激靈,立即收拾東西要求換票。她買的火車票是到終點站的,列車員看到她中途準備下車還覺得有些奇怪。風林雪只是隨便解釋了一句:“怕買不到票所以纔買了終點站。”
華夏國一票難求的場景非常常見,雖然想着並不是春運一類人潮洶涌的時刻,但是馬上臨近十月假期。列車員也沒多想,立即給她換了票,看着她一個人幾乎沒有帶任何行李的下站。
最初的激動已經平靜,清晨,太陽還沒完全升起。風林雪從出站口走出來,看了看破破爛爛冷冷清清的幾所小房子。
上面用幾木板拼成一牌子,字已經模糊,依稀還能分辯出是“XX火車站”幾個字樣。
這是個小站,一般的特快、普快列車,都不會在這裡停靠哪怕一分鐘。但即使是如此,這裡的進出口,還是有不少帶着行李的旅人經過。
她上一回來是到了XX市以後做汽車在各個鄉鎮之間週轉,也沒有直接從火車上到達這個小鎮。她也迷糊了,此刻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卻只能站在火車站不知道該去哪兒。
嗅着一旁的早點鋪的香氣,她才醒過神來。
很餓。一天一夜不曾吃飯,她現在走路都發飄。看着在空氣中蒸騰着的包子鋪,她猶豫了一下,默默的走過去。
“又香又大的包子!包管吃了還想要!”看到有顧客上門,包子鋪的大叔顯然開始召喚起來。
若是在通常情況下,風林雪不會對這種東西有什麼興趣。但是顯然,飢腸轆轆的她眼裡,任何事物都是美味。
於是她點點頭,豎起食指,比出一個“1”字。
“好嘞,一屜包子,還要點別的嗎?豆漿?”
風林雪只是點頭,走了進去。小店別想着有多好的環境,桌子油膩膩的,還有小蒼蠅不時飛過。餓昏頭的風林雪早已經不去管這些事情,店家送上一屜包子,一杯豆漿。
狼吞虎嚥的將第一個包子送下去,又急急忙忙嚥下一口豆漿。味道真的做的相當一般,不過飢餓之下,倒是也沒太多的感覺。
就這樣速度的消滅了早點,風林雪站起來:“老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