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去世了?”唐詩詩看凌睿的情緒如此的低落,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有些發悶,堵得她難受。
“我的——一個好朋友!”凌睿拽了拽唐詩詩打好的領帶,明明很完美,但是他卻覺得有些緊了,勒得他呼吸有些難受。
“我不認識的?”唐詩詩看着凌睿的眼睛問。
“嗯!”凌睿說着,在唐詩詩的脣上用力的親了一下,放開後說道:“我去給你拿早飯。”
唐詩詩看着凌睿的背影,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她看得出凌睿神色中的逃避。
吃過早飯,凌睿就出去了,唐詩詩發現不光是凌睿,就連自己的公公婆婆,今天都是穿了一身肅穆的莊重的黑色衣服。她站在臥室的窗戶邊,隔着明亮的玻璃看着他們三人上車,心裡感覺異常的不安,尤其是是凌睿臨上車的時候,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看的那一眼,雖然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她那一眼中包藏的情緒,但是唐詩詩感受得到,那裡面的那些切切的痛。
凌睿開車去了北郊的墓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率先下了車,然後給凌悅打開車門,看着她懷裡抱着的一個粉色的專門定製的小匣子,眼睛裡的痛意再也掩飾不住,他深呼吸一下,將心裡的那些翻騰的情緒給壓下去一些,從凌悅手中接過那個粉色的小匣子,緊緊的抱在懷裡。
凌悅已經默默垂淚了一路,君澤宇牽着她的手,跟在凌睿的後面,一路上,三個人默默無語。
凌睿懷裡抱着的粉色的匣子,是他跟父母爲自己那個無緣來到世上的孩子做的衣冠冢,凌悅特地的去大佛寺裡求了一塊玉牌,刻上了名字,然後請大師開了光,又買了些女寶寶穿的衣服,燒掉了,連同那塊玉牌一同放進了這個粉色的匣子裡。
三個人將這個粉色的匣子,埋在了凌***墳邊,然後豎了個小小的墓碑,上面刻着“凌微笑之墓”幾個大字。
將一切都整理妥當了之後,凌睿蹲下身子,指腹輕輕的撫摸着墓碑上的名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眼圈微紅。
“微笑,但願這個無緣來到的孩子,能如同你們所想的那樣,微笑樂觀,再去找個好人家!”
凌老太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經過了唐詩詩墜樓流產一事,他受了不小的打擊,比之幾天前,又蒼老了不少,整個人很沒有精神,走到墓地這裡,已經感到吃力。
“爸,你怎麼來了?”凌悅看着一臉悲傷的凌老太爺,責備道:“醫生不是說了,要你這段時間臥牀靜養!”
“今天這樣的日子,我怎麼能不來!”凌老太爺說着,顫巍巍的蹲下身子,將手搭在凌微笑的墓碑上,說道:“老婆子,這是我們的小金孫,以後,就跟你作伴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一句話,又將凌悅眼中的淚水給勾了出來。
君澤宇摟着凌悅的肩膀,拍了拍,無聲的安慰着她。
凌睿緩緩的站起身來,對着一邊凌***墓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說道:“奶奶,你的孫子不成器,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而另外一個,則是處心積慮的想要爭奪從來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奶奶,我已經給過他們無數次的機會,但是這次不會再忍下去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受到傷害還隱忍不發,無動於衷,所以,你即使怪我,我也不會改變心意了!”
凌老太爺因爲凌睿的話,站起身來,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睿小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跟你奶奶都不會怪你!”
凌睿看着凌老太爺,點了點頭。
凌老太爺看着凌睿俊朗英挺的眉眼,又看看凌微笑的墓碑,心裡傷感而又後悔,如果自己早一點讓他放手去做,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個樣子?
自己終究是老了!糊塗了!
自從凌睿跟公公婆婆出門後,唐詩詩就開始在家裡心神不寧,胡思亂想,坐臥不安的。
君老爺子上來看了她兩次,二伯母雲沫也上來陪着她聊了一會天,但是因爲她心裡有心事,所以根本集中不了精神,跟雲沫聊天的時候不是走神發呆,就是答非所問,所以雲沫只呆了一會,就藉機溜了。
唐詩詩打開牀頭上的音樂盒,想要聽首好聽的曲子,來平復煩躁的心境,結果發現還是徒勞無功。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折騰是好的時候,君暖心呼啦一聲推開她的房門,然後砰的一聲又關上,撲到在她身邊的牀上,大哭了起來。
客廳裡傳來君老爺子的怒斥,不過唐詩詩跟君暖心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些。
“大清早的這是怎麼了?權少白又惹你生氣了?”唐詩詩看着君暖心將頭紮在被子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擔憂的問。
君暖心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
唐詩詩急眼了,抓着君暖心的手,心急的問:“究竟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權少白欺負你了?你跟三嫂說,我幫你教訓他!”
“三嫂!嗚嗚嗚嗚……”聽唐詩詩屢次提起權少白,君暖心哭聲更大,悲傷的不能自抑。
“別哭了,眼睛都腫的跟桃子一樣了,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唐詩詩一邊給君暖心遞着紙巾,一邊柔聲的哄勸着。
“三嫂!嗚嗚……”君暖心擡起頭,看着唐詩詩一臉擔憂,眼淚又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嗚嗚咽咽的說道:“我跟權少白,嗚嗚……我跟權少白再也不可能了!嗚嗚……”
“到底怎麼了?”唐詩詩一邊用紙巾給君暖心擦着眼淚,一邊心疼的問,目光卻在不經意的看到君暖心脖子上那些曖昧的痕跡的時候,頓住了。
她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那些痕跡是怎麼來的,又代表着什麼!
“是權少白弄的?”唐詩詩看着君暖心的脖子問,心裡微微鬆一口氣,權少白這個混蛋,原來對這女人採取了非常手段,看來這兩個冤家,終於要好事近了。
君暖心注意到唐詩詩的目光,她驚恐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眼淚再一次迷濛了雙眼。
她此刻多麼的希望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是權少白,可是不是!不是!
當她今天早上睜開眼睛,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江東黎的時候,心裡頭震驚的差點要昏厥過去。
“江東黎!你給我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我們爲什麼會這樣?”君暖心推醒了熟睡的江東黎,哭着質問。
江東黎被君暖心給搖醒,先是擰了擰眉心,然後不明所以的看着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的君暖心,再看着自己一身**,吃驚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看着君暖心,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們……”
“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睡在我的牀上?你說呀!你說!”君暖心推着江東黎的身子,流着淚,傷心欲絕的問。
“昨天晚上我們都喝了好多酒,你讓我帶你走,但是到了家門口你又說不想回家,所以我就……”江東黎回憶着說,然後尷尬的看了眼君暖心,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君暖心抱着被子,嚶嚶哭泣起來。
事實擺在眼前,再清楚不過,她竟然跟江東黎兩個酒後亂xing了!
“暖心,你別哭,你一哭我心裡就慌的很!我會負責的!”江東黎見君暖心如此,連忙表明態度,心裡有些澀澀的痠痛。
“江東黎,你這個混蛋,誰要你負責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哥們!哥們啊!”君暖心哭着喊道。
江東黎因爲君暖心的話,心裡抽痛,原來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將自己當做是朋友,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暖心,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我會娶你,嫁給我好不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江東黎抱住緊緊的抱着君暖心深情的說。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此刻的江東黎更加不想放手。
君暖心因爲江東黎突然的表白而徹底的愣住了,傻了,她呆愣愣的看了江東黎半天,忽然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跑到了洗手間裡,穿上衣服後,不顧江東黎的阻攔,落荒而逃。
“三嫂,我該怎麼辦?我……嗚嗚……”君暖心將事情給說了一遍,然後倒在了唐詩詩的懷裡,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唐詩詩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一想到那個一身陽光氣息的江東黎,唐詩詩就幽幽的嘆了口氣。
“暖心,你對江東黎……”唐詩詩試着開口問道。
“我自始至終都將他當成好朋友,哥們一樣的!”不等唐詩詩問完,君暖心就飛快的回答,然後腦子裡又想起江東黎說的那些喜歡了她很久的話,淚水再一次的決堤:“要是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想法,我……我肯定會跟他保持距離的!嗚嗚……”
“都怪我!我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嗚嗚……”君暖心越想越難受,悲不自勝。
唐詩詩拍了拍君暖心的肩膀,問道:“你難道對江東黎從來就沒有產生過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的想法?我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他,就看出來他非常的喜歡你!”
“怎麼可能!從小到大,我唯一喜歡的就是權少白!”君暖心因爲唐詩詩的話而止住淚水,抽噎着說。
“可是,你和江東黎一起這麼多年,對他的感覺總是有些不同的吧?”唐詩詩問道。
“什麼意思?”君暖心不解的眨着溼漉漉的眼睫問道。
“比如說,你今天早上發現自己和江東黎,呃,做了的時候,是種什麼感覺?”唐詩詩索xing點破了說:“有沒有覺得恨不得殺了他的那種感覺?”
君暖心呆愣了一會,臉上浮起一絲飄渺的紅色,彆扭的說:“沒有,我當時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就是現在也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樣,根本沒有考慮其它。”
“這也就是說,你心裡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厭惡痛恨跟江東黎做這麼親密的事情了!”唐詩詩分析道。
“可是,這也不能說明我跟他有超出友誼的男女之情啊!”君暖心不贊同的分辯道:“我只是將他當成很好很好的朋友,藍顏知己,有好些話好些事情不能跟家人講的,都說給他聽,在我的心裡,他就跟——”君暖心的眉心糾結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着合適的詞彙來形容,最後說道:“就跟另外一個我一樣,當我發現自己跟他睡在同一張牀上,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除了不敢置信,不能接受,現在想起來就跟,就跟覺得自己shou*被人發現了一樣,只覺得羞恥!”
唐詩詩聽到君暖心這樣說,心裡爲江東黎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她原本以爲君暖心跟江東黎如此的要好,至少君暖心對江東黎應該有那麼一絲絲的旖旎之念,沒想到,這個女人根本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江東黎的xing別問題,甚至從來沒有用一個女人對待男人的立場來跟江東黎相處過!
“三嫂,我……我這次真的死定了!”君暖心想起自己急匆匆的從江東黎的住處跑出來的時候,江東黎在她背後喊要上門提親的事情,就覺得頭更疼了。
“你一定要幫幫我!”君暖心緊緊的抓着唐詩詩的手,求助的看着她。
唐詩詩被君暖心看的心軟,無奈的開口說:“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江東黎說要讓他的家人來提親,我不想嫁給他!”君暖心失落的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