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李文忠皺眉看着吳菊,眼中滿是羞恥和不耐。
他爹和崔王氏的大哥王明磕了一輩子,他和王傍水也互相看不順眼。
偏偏,王依山和王傍水娶小姐,他就要娶個丫頭
“四哥自打回來,你就沒來看過我,也沒”提親吳菊羞怯的低下頭,後面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我且問你”李文忠肅了臉:“你家姑娘,要做王家的小子中選一個女婿,可有此事”
吳菊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自打回來,姑娘就不再見我,我確實不知道姑娘是什麼意思”
就連爹孃也不再理她,阿奶看着她直嘆氣,她心中亦是隱隱有些後悔
不行李四哥對她這麼好,她不能對不起李四哥
吳菊壓下後悔的念頭,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擡眼看向李文忠。
悶不吭聲的人,都有一股犟脾氣,不撞南牆不回頭
李文忠越看越煩,這吳菊看着還好,若是見了崔樺,那就不值一提了更何況娘說的沒錯,只要娶到姑娘,這些丫頭,還不是想要哪個,要哪個
見李文忠不吭聲,吳菊不解的擡起頭:“四哥,你在想什麼”
李文忠回神:“菊妹,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他人已經回家,就不信崔樺還能把他怎麼樣
彷彿一道霹靂,劈在頭上
吳菊踉蹌着後退幾步,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文忠:“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李文忠淡淡的道:“我爹孃不同意再說了”
李文忠眯眯眼,憑啥你王依山、王傍水能娶到姑娘,他就要娶丫頭,姑母可是給他爭取了機會,他不能自己不爭氣
心思動了動,李文忠挺直腰板:“再說了,你家姑娘的阿翁臨走時,就讓你家姑娘在我們幾個小子之間選上一個”
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吳菊無意識的搖着頭,努力的睜大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這麼說來。你打一開始就是騙我的”
“我”李文忠皺眉,哄女孩子嘛甜言蜜語還不是信口拈來,哪個還記得說過什麼
眼珠一轉,李文忠怒道:“還說我在你心中,我還不是比不上你家姑娘”
“你怎會如此說我”
爲了你,我不惜出賣百香齋的方子
爲了你,我給姑娘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你
李文忠冷笑:“你家姑娘不讓你以百香齋的方子謀生,你還不是立時就答應了下來那時,你可有想過我可有想過與我商議”
吳菊看着李文忠,炙熱的眼神慢慢的變的冰冷,轉身便走
大姐說過,他之所以應下娶她,爲的就是百香齋的方子,她還不信,以爲大姐不懂愛情
現在看來,全世界就她一個傻子
傻真傻
吳菊看着眼前的小河,上面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不知冰下的水,能不能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幾日不見樺樺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崔李氏笑眯眯的看着崔樺:“我跟你說,你不要怕你嬸孃,你阿翁臨終前,可是也囑託我來我侄子文忠可比王家的小子好多了”
崔樺怪異的看着崔李氏,難道她不曉得,李文忠幹過什麼,已經把她得罪的死死的了
崔李氏眼神一閃,不是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再怎麼說,她侄兒可是幫莊子上幹了不少的活計。
再說了,崔樺和崔王氏不對付,說不得就選了她侄子呢
總要試一試,方能死心。
“難道你不知道,你家侄子已經和吳菊訂下了婚事”
“我怎麼不知道可交換過信物”什麼訂下婚事,還不是被你逼迫的崔李氏不在意的笑道:“許是我家文忠和姑娘說了三兩句話,便拔上我們文忠了我家文忠可是一心一意的想娶你”
崔樺斜眯着眼,這是在詆譭吳菊
“出事了”
楊姍姍忽的出現在屋裡,崔李氏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
“怎麼了”
“吳菊投湖了”
“什麼”崔樺站起身就往屋外跑,這個傻姑娘,怎麼這麼想不開
崔李氏緊緊皺着眉,你說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出事,可別攀扯上文忠。不行她得去看看
崔李氏忙追了上去,出了門,崔樺的馬車已經絕塵而去
“吳菊怎樣”回到莊子,崔樺便看到哭的稀裡糊塗的吳家嬸子
吳紀氏對崔樺躬身行禮道:“姑娘莫要擔心,這丫頭還活着”
崔樺鬆緩了臉色,推門便看到擁着被子坐在牀邊的吳菊。估計被人發現的早,只是凍到了,有些發熱,燒的臉頰通紅
旁邊的小几上放着一碗藥,已經涼透
“爲了一個臭男人,你這樣做,可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
“姑娘”吳菊一張嘴,便忍不住打起擺子,顫抖道:“不是爲了他,我是恨我自己,有眼無珠,辜負了姑娘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後悔,可我不敢想,現在反而輕鬆了”
不再奢望愛情,便可以一心一意的對姑娘
“是嗎”崔樺挑眉:“那就趕緊打起精神來,”
吳菊一雙眼睛由死寂慢慢明亮起來:“姑娘還願意用我”
“只要你證明你可用”
吳菊迷茫的看着崔樺
“百香齋的方子,我不會再教你”
迷茫的眼中,浮起些許落寞
“不過,做點心的手藝無外乎那些,你以後,研製你自己的方子,做你自己的點心”
“自己的”吳菊有些不太肯定
“是呀”崔樺點頭:“百香齋以方子入股,除去人工,五五分成”
“這”吳菊驚訝的睜大眼睛。
“菊兒,你看看姑娘人多好”吳家的抹着眼淚,哭道:“你以後可別想東想西的,也怪我和你爹,見那李家的後生勤勞肯幹,便在你們面前多說了幾句。”
“娘,是我糊塗”吳菊也哭道。
“你可相信”崔樺淡淡的冷笑:“只要你回到百香齋,那人立時改了主意,來找你”
吳菊看着崔樺,低下了頭,這事連姑娘都看出來了,偏偏只有她傻乎乎的被人騙
吳家的緊張的看着吳菊:“菊兒,你可不能再被他騙了去”
“放心吧娘,不會的”吳菊端起桌邊的藥碗仰頭往肚子裡灌:“娘,我得趕緊好起來”
姑娘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做自己的點心
誰也不曾想到,這柔弱的一個小姑娘,想,現在還爲感情想不開,日後卻成了上京赫赫有名的白案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