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光其實本來也想在朋友圈發點什麼的。
奈何他基本沒有朋友，也沒有圈，多少年沒在朋友圈發過東西，估計發了也不會有人看。
他想躺下睡覺，又感覺有些興奮的睡不着。
就趴在牀上，拿手機玩了會遊戲，看了會小說，順便喝了下果粒橙。
一直到凌晨2點，還收到了殷若笙那發來的消息。
殷若笙：“你睡了嗎？”
李塵光馬上回復，“沒呢，你也睡不着啊。”
對方也是秒回覆，“有點緊張。”
“我也有點。”
“都0點了，還好多人問我，一個個回覆完，又睡不着了。”
“這麼看來，沒有朋友也有沒有朋友的好處。”
等了會，殷若笙問道，“爲什麼我看不到你官宣的朋友圈？”
“我一輩子都沒發過朋友圈，好友就算加上你，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剩下的不是淘寶快遞加好友好評返現，就是加外賣員發送定位地址。”
“你也……”
殷若笙一時間都找不到什麼形容詞了。
“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心情暢快多了。”
“什麼意思？……還有，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你倒是給我一張你的照片我才能掛上去啊。”
“這個照片……你不會拿去做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是指？”
“你自己知道。”
殷若笙還配了張嫌棄的表情。
“我不知道。”
“那我讓你知道，你下次房間聲音放那麼響的時候，我給你錄下來，啊不，我過去給你敲門。”
“……”
“仔細想想，敲門還是算了，我怕送貨上門。”
李塵光無語，“你大晚上不睡覺，就是爲了來諷刺我幾句是吧，我先睡了。”
“別睡，你一睡不就成我一個人了。”
“那你說點好聽的讓我開心下。”
“……明天出去玩吧。”
“明天不行，我答應吳磊陪他去圖書館買書的。”
頓了下補充道，“吳磊就是你上次看到那個胖子，雖然有點胖，但是心地很好，是個好人。”
“你以前也有點胖，……那去圖書館，三個人一起？”
“你去不行。”
“我爲什麼不行。”
“你去他就不說話了。”
“？？？還沒過24小時你已經開始嫌棄我了？”
“吳磊那傢伙，一見到漂亮女生，總是開頭胡言亂語，中間自言自語，最後沉默不語，視對方顏值程度，病情也會逐漸加重，到你這級別的，不提前三天通知他，突然過去，我怕他做出什麼反人類的事來，直接返祖都有可能。”
殷若笙被逗笑了。
這麼一說，她又感覺心情美滋滋的了。
“你朋友還挺有趣。”
“沒我有趣。”
“漬漬漬。”
“你這個不屑的態度，那我睡覺了。”
“我信，我信還不行嗎。”
“我覺得真該睡了，今晚都偷懶了，明天早起還得鍛鍊呢。”
李塵光是堅持每天修能的。
吸收的能量，其實類似你吃的東西，你需要體內把那些能量煉化，營養吸收，提升自己身體實力，然後才能繼續去吸收新的能量。
就算一刻不停，一直吸收，那也是沒用的，人的身體是有度的，輕則吸收無效，重則爆體而亡。
他今晚休息，明早趁着空氣好，就得吸收能量，煉化，好好修煉。
平時不好好修煉，那死在戰場你也怨不得別人。
“雖然你這麼上進我是很開心了，可是，可是今天可是第一天啊。“
“……”
”啊，別睡嘛，我睡不着，在你這年紀，你怎麼睡得着的。”
“……”
然後殷若笙就撥了個語音過來。
李塵光接起手機，從裡邊傳來殷若笙清脆靈動的嗓音。
“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激動。”
“我要怎麼做才顯得我激動呢。”
“你心臟不會砰砰跳嗎？”
“不會砰砰跳的那是屍體。”
“我是說快速的跳。”
“當然有啊，我還有想做的事呢，但現在不是晚上了嗎，明天才能做事。”
“哼，你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分明就是想睡覺了。”
“拜託，都快凌晨三點了，誰凌晨三點不想睡覺啊。”
“我睡不着。”
“這樣，我有個好提議，你唱歌給我聽，我困了，睡的更快，你累了，睡的也好。”
“你去死吧，你乾脆累死我算了，工作就得唱歌給人聽，回來還得唱給你聽。”
李塵光如實回答，“我挺喜歡聽你唱歌的，你唱歌的時候就顯得特別開心，特別精神。”
“……我唱歌的時候是會覺得開心了。”
“而且特別好聽。”
“你一直誇也沒用，我也累，我唱給他們聽還有錢拿呢，你呢，就會口頭表揚，開空頭支票。”
然後李塵光就叮噹一聲轉過去12塊2毛5。
再配上一張微信錢包12.25的截圖。
“全部家當了，點首歌可以吧。”
“勉強，行吧。”
殷若笙高興的收下了。
“什麼歌。”
李塵光想了想，“《愛人錯過》吧。”
殷若笙不解，“爲什麼是這個。”
因爲以兩人現在的情況，她覺得會是一些更喜慶點的歌呢。
“我知道了，你終於想起幾百年前你身爲豬的事實了。”
“以後告訴你，不會不能唱吧。”
“這歌后半段歌詞有點那個……還有，你別激我啊。”
然後，殷若笙就從牀上坐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清唱嗎，還是要伴奏。”
“都可以，能聽聽你的聲音就可以了。”
“……哼哼。”
其實比起自己人，殷若笙更希望別人能讚揚她的歌。
她總覺得皮囊是膚淺的東西，她更喜歡靈魂的摩擦碰撞。
然後李塵光這邊手機裡，就傳來殷若笙清唱的聲音。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沒記起~~”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沒記起~~”
“走過路過沒遇過~~”
“回頭轉頭還是錯~~”
“你我不曾感受過，相撞在街口~~”
“相撞在街口~~”
“……”
殷若笙的聲音輕柔而婉轉，美妙而悠揚，似山間自由的輕風吹拂綠葉散發悅耳的律動，又似黎明的海邊傳來清澈人心的浪濤，是能直達人心靈的聲音。
李塵光聽着，就感覺耳朵彷彿被洗滌了一般，心臟都會跟着跳動。
一曲完畢。
殷若笙興沖沖的問道，“怎麼樣？”
而李塵光的眼前，再度浮現起了兩人上輩子那錯過的交際，還有一人慘死，一人捱打住院，苟且的畫面，喃喃回答，“我不會讓歷史重演的，不管要花費多大代價，絕對不會！”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問你唱的怎麼樣，先聲明，這歌詞就這樣啊。”
“這還用問怎麼樣啊，十個導師，得有十一個爲你轉身。”
“吹吧你。”
話是這麼說，殷若笙還是很高興的，“不過現在沒導師了，選秀也不行了，不然我也想試試的，現在都是看背景跟門路了，就算你唱破天，人家上去歌詞只有一句‘臨時抱佛腳，我臨時抱佛腳，臨時抱佛腳，我臨時抱佛腳’，照樣拿冠軍。”
李塵光聽她說的有趣，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來對方怨念也是極重。
兩人就這樣說說笑笑，進入了夢鄉。
就是夢中李塵光感覺有些怪，怎麼那麼難受呢。
一早上起來就腰痠腿疼的，自己像是在夢中死過一次似的。
李塵光爬起身，發現因爲手機連着充電線，兩人手機語音還開着呢，細聽下還能聽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
就猜到她禮拜天肯定起不來。
連李塵光自己都困的要死。
不過他還是拼着毅力，爬起來，準備去鍛鍊健身。
外邊還是下着雪。
李塵光穿了件簡單防水的綠色衝鋒衣，搭配一件休閒褲就出去了。
然後戴着連帽衫，在外邊小跑了下，
雪並不大，如米粒般大小，很晶瑩，很美。
李塵光慢跑在馬路邊，思索着，事情爲什麼會這樣。
他理應是被殷若笙拒絕了纔對。
甚至昨天中午都被拒絕了。
但是，殷若笙卻意外選擇了他。
這絕對算重大歷史變故了。
自己是做了什麼，導致歷史發生這麼大改變嗎。
他還有種如置夢中的感覺。
所以，昨天甚至想早點睡，早點醒，看看醒來有沒有什麼變化。
不管是開着的手機語音，還是上邊的聊天都沒有消失。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在，殷若笙的朋友圈也還在。
那問題出在哪呢？
還是說，因爲殷若笙的選擇，都算不上什麼對歷史產生重大影響的問題？
但對自己可是重大影響啊。
殷若笙算他上輩子初戀了。
李塵光很不明白。
他慣例跑了個步，然後坐那修了會能。
晨間的能量確實最爲充裕，讓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感覺整個世界都煥發了新的生機。
修煉完，李塵光又去早餐攤給自己買了3個肉包，一杯豆漿，又回想了下殷若笙平日裡早餐的習慣，給她帶了一肉包一豆腐包，加一杯牛奶。
付完賬李塵光發現自己真的超額了。
花唄已經快到6000頂額，身上更是沒有半毛錢，也就飯卡里還剩點。
他都不知道自己錢花哪了。
怎麼能花這麼快啊。
自己一個月工資都才1200啊。
都怪上次馬拉松，上次但凡跑好點，是能進賬1萬5的。
看了看時間，7點半多，他就給風振東打了電話過去。
“兄弟，不好意思打攪你，但是我很急，真的很急。”
風振東一聽，還以爲什麼大事呢，人都嚇精神了，“什麼事，這麼緊急？”
“我到底有沒有工資，什麼時候發工資，就算沒有工資，有沒有什麼掙錢的活，你們不發錢的話，我只能自己去找掙錢的活了啊。”
李塵光已經明白，這不是副本，這是歷史，是活生生的發生在世界上的真實。
本來他覺得如果不是爲了龍珠的消息，他肯定不跟異能司糾扯在一起。
現在糾扯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他需要錢。
“……你要不，先來錄入下工位吧，才能發工資啊。”
“行，江湖救急，等米下鍋了啊。”
“……”
李塵光有很多種方法搞到錢。
他有着鏡花水月，可以幻化任何東西。
他有着超越當世的武技水平，可以不受任何制約。
但正如異能司對他的分析，他本質上，上輩子的千年前，以及千年後，都是守法公民，遵守社會公序良俗，你只要別把他逼急了，他都會遵紀守法。
不然也不至於爲每月那點月薪發愁。
買完早餐，回到租房。
殷若笙還沒起牀。
李塵光就輕輕敲了敲門，喊道，“起牀了。”
“……”
“起牀了哦，太陽曬屁股了。”
“……有工作電話找你。”
“……工作電話，什麼工作，有空，有空呢。”
這傢伙是工作狂嗎。
殷若笙躺在牀上，蓋着被子，蜷縮身子，眼睛都沒睜開，從牀邊一角伸出小手，就往牀頭掏手機。
拿起手機，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哪有電話。
“起牀了，吃飯了。”
從門外傳來李塵光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
殷若笙恍恍惚惚的穿了雙拖鞋，走到門口，給李塵光打開門。
眼睛都睜不開，呢喃道，“這麼早嗎。”
“8點了。”
李塵光把早餐遞過去，殷若笙伸手剛接過，一陣天旋地轉，一下向前倒去。
李塵光連忙伸手抱住她，一手將那幾乎掉到地上的早餐也給抓了回去。
殷若笙有點低血壓，起牀總是昏昏的，需要點時間緩緩。
她的身上穿了件白色吊帶T恤，被那T恤下的傲人，頂出了誘人的弧度，底下是一條小內內，露出了大片雪腿，她半睜着眼睛，迷迷糊糊說道，“你身上……好冰。”
“因爲剛在外邊跑步回來。”
雖然軟玉溫香入懷，對方穿的還如此稀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嬌軀的玲瓏浮凸，李塵光也沒空感受那美好了，怕她着涼，輕輕推開她，不讓她靠在自己冰涼的外套上。
“能不能行啊，我先扶你回房間吧。”
如果是平時他指定得好好佔佔便宜，不過看殷若笙這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你就這樣，昨天還熬夜到4點呢。”
殷若笙雖然努力睜開眼睛，還是隻能眯開一條縫，身子都立不住，歪歪扭扭，抱怨着，“……還不是你，非要聽我唱歌，那不振作精神怎麼唱嗎，就越來越精神了，現在後勁上來了。”
“……怨我，怨我。”
李塵光扶着殷若笙到牀邊，她自己就躺下了。
他拉過被子給殷若笙蓋上，把早餐放在旁邊。
“那我先走了啊。”
“我真想……打死你，叫我起來……就是爲了看看我……睡了沒是吧。”
“不是，主要想看看你確認下，現在是不是真實。”
李塵光常常被自己那胖子前世，那千年後的龍世，以及現在的混亂世，搞的分不清，自己到底還在不在真實的世界中。
說完正要離開。
就發現，殷若笙抓住他冰涼的手，硬是拉了過去，貼到了她的小臉上。
李塵光雙手，冰的跟那湖面的積雪似的，這一碰到她嬌嫩溫軟的小臉，當時就讓殷若笙倒抽一口冷氣，給凍精神了。
不過她並沒有鬆手，還是緊緊抓着李塵光冰冷的手貼着小臉。
沒幾秒就睜開了眼睛。
這下是徹底回神了。
先是長出口氣，嘀咕了句，“凍死我了。”
然後睜開雙眸，只是此時眼神清澈靈動，似黑寶石般熠熠生輝，散發着動人的光彩望着李塵光。
就這麼怔怔的看李塵光了3秒，然後坐起身，帶起幾分甜甜的笑容，笑的眸子中都彷彿蕩起幾分動人的漣漪，高興道，“剛剛是開玩笑的，謝謝你的早餐，獎勵你一個，嗯……”
殷若笙歪着小腦袋，一時沒想出什麼好的。
李塵光笑着打趣道，“kiss？”
“想的美，給你個大大的擁抱。”
殷若笙就在牀上跪起身，張大手臂。
“下次抱吧，我衣服上都是……雪。”
他話沒說完，殷若笙潔白的雙臂穿進他拉鍊打開的外套，環過他腰身，抱住了他。
李塵光想了想，就也伸手環抱住她，只是剋制住了心中的慾望，沒有貼住她溫暖的身子，僅僅用脈搏處貼到了她後背上，跟她身子產生了點接觸，算抱了。
倒是殷若笙抱的他越發緊了。
脣角微微勾起開心的笑容，“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紳士呢。”
“不是，主要擔心你感冒了，還得我陪你去醫院打點滴。”
李塵光話剛說完，後背就被狠狠擰了一記。
殷若笙這才擡起微笑的小臉，抿着小嘴，笑眯眯望着他，“現在是不是深切感受到不是夢了。”
李塵光忙不迭點頭，“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刻骨銘心，根本忘不了，你快鬆手……”
“嗯哼……感受到我的溫度你不開心嗎，你怎麼不笑啊。”
“笑了，笑了，肉給你擰下來了，輕點，輕點，在笑了，已經在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