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你們努力，但努力和努力也並不一樣。雖然不見得用多大的力氣就有多少收穫，但是同等條件下，用的力越小收穫也就越小。而且……”
陳俊停頓了一下，“從結果的角度來看，沒有結果就是白費力。你們中的大部分也並不年輕了，當年有人離開，但你們承受住了打擊，沒有灰心喪氣，從低谷中走了出來。可是面對這種不上不下的局面，你們真的沒有想到過放棄努力嗎？”他的聲音平靜，臉上也掛着和煦的微笑。只是放在他對面的六個人眼裡，這問題已經像是逼迫。
劉助理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道：“陳社長，這些事情還是跟我談比較好，公司在這方面有安排。何況在這種事情裡，她們本身的努力和能力固然重要，但是還是得承認，相比之下公司的推動佔的比重大的多。”
聽了這傢伙的話，陳俊只能嘆了一口氣。在和t-ara討論努力的時候用這種話題打岔（救場）真的沒問題？人家都說了在努力了，姓劉的還在這裡否決了努力的效果。再配合上這兩年的結果——脫離了低谷，但是無論如何回升不到當年的人氣不說，回到前排都勉強。假如換個位子，一心想要重新站起來的是陳俊，那他保準會有泄氣感——不是咱不努力，是公司不給力，連領導都承認了光努力沒有用……
用一種看那啥的眼神掃了劉助理一眼，陳俊再次開口：“所以說，事情本身還是要回到我們之前討論的問題上面去嗎？關鍵或者是焦點問題依舊是mbk作爲經紀公司的能力嘍。”
“這個……”劉助理再次語塞。“我們公司還是很有實力的。”
“也許吧，”陳俊對此不置可否，“但是從結果上來看，也就是那個樣子。成功纔是檢驗實力的唯一標準。當然。如果你們認爲現在就已經是成功了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他扭過頭去，不再看劉助理，而是繼續對t-ara的成員問話。
“那麼，對你們也是一樣。如果你們認爲現在就是成功了——啊。從人人喊打全民anti的低谷中走過來，一路走到現在，大約也算的上是某種一樣的成功吧。有人跟我說，idol的職業就像是爬山，從山腳下爬起，走到頂峰或者走不到頂，然後都得慢慢下坡，最後漸漸淡出圈子。現在你們也算是從接近山頂的位置下了山，又重新開始爬山。爬到現在也算是奇蹟了，是吧？”
陳俊目光認真，似乎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至於這是不是揭傷疤什麼的，他不在乎。
“要是在心裡，把當年的事情當做職業生涯的死刑的話，那現在確實算是成功，而且是大獲成功的那一種。不過那種狀態下的心態，這努力裡面有幾分水分。可想而知。當年就覺得已經完蛋了，那麼現在混到什麼樣都是賺的；亦或者得過且過。能走多遠算多遠……亂七八糟的各種心態我也不一一猜測了。”
說完，陳俊又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然後手指在幾個人身前一一劃過，“有些話，我本來應該先問問隊長的。不是給隊長壓力，而是隊長這個位子本身就意味着壓力。不過考慮到這個奇葩的輪換制度，好像問誰都是一樣。那麼，就先從——”
他的手指隨着目光轉了一圈，指向了李居麗。“就從你開始吧。聽說你還整天混夜店的吶，談談你的想法。”
陳俊的點名提問讓李居麗一愣，他們接觸不多。她對這個所謂陳社長的唯一印象就是他以粉絲出現的時候的土豪形象，隨心所欲。可以提出令mbk的社長爲難卻也無法拒絕的要求，也可以明目張膽的挑戰圈子裡的規矩。還有就是這些有錢任性要求下的禮物，特別是那套在全民anti時期送的價值不菲的公寓。
不得不說，這些都給李居麗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她緊張的嚥了口唾沫，輕聲且堅定道：“灰心的時候肯定會有，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灰心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這些都不是問題，因爲我還要走下去。”
陳俊抱起雙臂，沉吟了一下，“也許是我表達的不太清楚，我想讓你們說說現在的想法，關於你們職業生涯的想法。我關注的，可是現在。畢竟走下去和努力走下去是兩個概念。後者想上去，前者則是無所謂。”
“陳社長問這些，是不是有些太過爲難她們了？”劉助理再次插話進來。
“怎麼？問問她們的職業生涯規劃和想法之類的事情，也叫爲難？”陳俊頭也不回，只是盯着李居麗，等着她的答案。“放心，我就是問問而已，我不是人生導師，也不會給她們灌心靈雞湯。”
“這跟我們的合作沒有太大關係吧？”
“怎麼可能沒有關係？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我的目的，這不是什麼破局，無非出口氣而已。而能不能達到出氣的效果，我也需要這些問題的答案作爲參考。對於不以明星爲賣點的常規遊戲而言，代言也就是那麼回事。企鵝找過tts，睾丸癌的王二雷……哦，這個現在還沒有。可是看一看數據統計，效果也就那麼回事，無非吸引眼球，並不能指望粉絲進去氪金。”
事實上，於陳俊而言，他並不指望mbk能真的壓制s.m。何況在他們不肯籤長約的情況下，之前的深度合作自然無從提起。他的心裡，已經把皇冠團劃定成了那個千金買馬骨的馬骨。
光看團體的底子皇冠團大約有那個實力，可在韓國藝人的主流市場上，已經走進死衚衕也是現狀。故而無論是mbk還是皇冠，都要展示一下決心。買來的馬骨首先也得是千里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mbk至少也得能噁心噁心傻帽才行。若是把人扶起來，卻因爲兩者之一或者全都有的局面不敢去跟對面陣營碰。那噁心的就是陳俊自己了。
因爲在陳俊知道的未來裡，皇冠團究竟還是轉戰海外撈錢。在韓國的情形固然一直不溫不火，但是能在海外，尤其是在國內市場撈錢確實越撈越多。就算陳俊現在要推一把，不瞭解一下情況的話，這公司和團隊到時候會怎麼做真是說不清。
經歷過一次事情以後。現在會失去鋒芒實在是太正常了。畢竟他們嚐到了了激進策略的苦果，又轉爲重視經濟利益了。mbk或者皇冠都可能會覺得‘好不容易紅了，要穩健’/‘人氣起來了，還是先掙錢再說’等等，然後做出不符合陳俊心意的選擇。
這裡面的東西，自然不足爲外人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看不到什麼東西，陳俊輕易是不敢下注的。最少最少，他們也得證明一下。哪怕是那些精神層面上的東西也好。比如mbk還有野心，皇冠團還不服輸，有那份爭鋒的心氣……而非得過且過安於現狀。
“一件事情的成功與否往往不在於我們事無鉅細的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方面，總得把能做的都做好吧。劉助理，你老這麼三番五次的打斷並且試圖迴避我的問題，我是不是可以認爲，mbk上下都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陳俊目光認真。毫不顧忌的直指核心問題。
劉助理臉色一苦，維持了半天的圓滑嘴臉險些破了功。他不在多說什麼。而是任由陳俊掌控起局面來。
“我乾脆問的再直接一點，你們還有衝擊那個位子的願望嗎？都說名利名利，現在你們也算有名，利更是不缺，海外市場總能撈個盆滿鉢滿。而且有些人的年齡對於idol來說已經不小了。你們是否已經滿足於現狀呢？跟着公司安排的活動就好，能繼續多掙些錢就行。最後有活動就活動。沒活動就帶着攢下的錢嫁人。”
t-ara互相看看，都沒開口。
陳俊也不以爲意，“好好想一想，不要敷衍我，我自然知道你們說沒說謊。好好想想你們甘心不甘心。有沒有前衝的動力。”
“有沒有心思又怎麼樣，難道國內還能有起色不成？”話音一落，本來一副萌萌噠裝扮的全寶藍終於叉着腰，質問陳俊。
陳俊依然保持着微笑和溫和的態度。“要是我說有呢？不過你這麼說，應該是其實已經任命了？連做夢的想法都沒有，覺得只能這樣了？”
“我們當然想，可是從公司到我們可都沒有放棄。”說話的是樸智妍。
“不放棄的要求也太低了。尤其是隻要還有掙錢的希望，mbk恐怕就不會放棄。”
說完，意猶未盡的陳俊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手機響起的動靜暫時打斷。
他掏出手機，低下頭看了看。是崔秀英的短信，上面告訴他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看了以後的陳俊不免在心裡大罵三星，但是面上卻一點不顯。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難免會意興闌珊。人家都開始架刀子了，他自然沒時間在糾結這種細節問題，也不會有心情在遊戲的代言上面繼續糾纏。
“算啦，”陳俊面上露出一個笑容，“你們不願意說就不說吧。可能你們覺得沒希望或者我在說大話什麼。無所謂，這年頭女團確實不好混了。光露露大腿什麼的效果沒那麼好，要轉化付費粉絲的話連宅男都不會買賬的。不過我有特殊的技巧，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拭目以待吧。”
“劉助理啊。”說着，他站起身來。“我覺得可以合作。你那邊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具體細節就跟仁勇談吧，他可以全權負責。我臨時有點事情，先走一步。作爲粉絲，也只能幫到這裡了，祝好運。”
“沒問題。”摸不準這陳俊脈絡的劉助理只能笑着應道。
可是，本想着此次和陳俊不按節奏走的會面就此結束的他怎麼都沒想到，陳俊居然還沒完沒了，“不過，我還是需要知道一些t-ara推廣的大概計劃，評估報告還有一些數據也要請劉助理幫幫忙。至少咱們兩家得把節奏對好了。”
你還知道有節奏這麼回事啊！劉助理腹誹不已。不過陳俊可不管這些，直接把需要的東西全都報了出來，其中的各種名詞不單單是t-ara的成員聽不懂，就連不負責具體事務劉助理也頭大如鬥。
好在大部分數據並不是什麼商業秘密，很多東西要的只是大概。甚至有一些東西早晚要提前就算是公開在網絡上的，陳俊想要提前知道安排也並無不可。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劉助理只想着讓陳俊快點離開，好擺脫掉那種奇怪的氣場，也省的他繼續壓迫衆生。而陳俊則是想要取得所需。
劉助理一邊用手機吩咐某個科室把數據準備好，一邊給樸智妍使了個眼色。後者衝陳俊鞠了一躬，蹬蹬蹬的跑開。
不久，樸智妍又拿着一份二十多頁的文件專輯趕了回來，不過手裡還多了一張專輯。
“陳社長，這是您要的資料，還有我們這一次發行的專輯。”樸智妍雙手舉着東西前傾着遞給她。陳俊注意到她因爲走的急，還微微有些喘息。
陳俊雙手接過專輯，輕聲道謝。然後他和劉助理握了握手，就要離開。
不過臨走之前，他又轉過頭來看向站在原地行注目禮一副恭送出境態度的t-ara。
“臨走之前我好是想說一句話，就當我是嘮叨一句。”陳俊的笑容依然溫和，緩緩道，“這算是一點小小的期盼吧，我希望你們真正的振作起來，恢復到當年時候的心氣，敢於向着第一女團的位置衝擊。其次就是做好準備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儘可能的幫你們一把。以前讀書的時候有一句話我很喜歡，‘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們。我會盡我所能，送你們青雲直上的，這是一個粉絲的承諾，你們可以拭目以待。”
說完，他拍了拍公文包，轉身離去。
ps：感謝晨baby的打賞。
另外，我當然知道撲街書越反訂閱越少。但是無論是掉光訂閱，還是把那個號抓出來，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