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帝都的官場上,官員收黑錢也是有的。但是畢竟是京官嘛,所以收黑錢的方式都是比較文雅的。
比如說常珂就聽過一個故事,某位官員的受賄方式就很獨特。這位官員聽聞某地竹林茂盛,尤其是紫竹更是非常重要的材料,被運用在生產中。
而剛好當地的官員進京求他辦事,於是這位官員開口說,聽聞貴寶地盛產紫竹,不知一畝紫竹成本幾何,人工幾何,利潤幾何。
當地官員開口,紫竹林一畝地一年成本十金元,人工三金元,利潤五金元。
這位京官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本官有一筆閒置的錢,不如去貴寶地投資紫竹林可好?
本來就有求於人的地方官當然是忙不迭失的答應了這個要求。然後就是京官拿出了三千畝土地的投資金,兩年之後地方官爲京官帶來了紫竹林兩年的收益三萬金元。
這位京官的貪污技巧已經達到了一定層次了。人家貪的多雅啊,甚至都不能說他貪。言官都找不到把柄,人家拿錢投資,然後盈利了,你能說什麼?
而說他不貪那也不對,因爲在這場投資中,京官規避掉了所有可能導致投資失敗的風險。畢竟做生意哪裡有穩賺不賠的?
這種雅貪在帝都官場上甚是風行,在帝都官場上甚少見到有人真金白銀的拿着阿堵之物直接行賄的。那樣行賄是不受待見的。
帝都的行賄方式更加高級且隱秘。常珂聽說過很多,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尤其是更加沒有親眼見過有人直接大廳廣衆之下直接赤裸裸的要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收的還是一個做油餅的小攤子的錢。
喂喂喂!這有點過分了啊,人家攤主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好意思啊。
常珂眉頭都快湊到一起了。因爲江小魚做的這事在她看來也未免太壞了一點。既然知道對方家裡困難,爲什麼還要收所謂的平安錢?!過分了啊!
而江小魚在東城繼續轉悠着,經過了不少的店鋪。所有人都在很熱情的和他打招呼,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所有江小魚轉悠過的地方都是拖欠了平安錢的。
那些店鋪有大有小,做的生意不盡相同。
不過人生在世總有各種意外,可能是兒媳突然產子,或者是家裡要辦紅白事,要麼突然生病。總會有突然錢不湊手的時候。
就像是有一個小綢緞鋪的老闆就拖欠了三個月的平安錢,江小魚去了之後他才立馬交上。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和那個阿大一樣,交錢的時候還笑呵呵的。也有人面色不是很好,只是表面上擺出恭維的樣子。對於這種人江小魚也懶得過多客套,甚至可能會用小本本記下來。
江小魚一路最少收了三十家店鋪(攤位)的平安錢之後,他纔在楊老三家開的水盆羊肉店裡停了下來。
“楊老三,老規矩。”江小魚對着老闆楊老三招呼一聲:“今天就是來兩碗啊。”
“好勒,兩碗水盆羊肉。”楊老三熱情的招呼着:“喲,江頭。您的貼身左領還在啊。”
“當然在,我貼身的嘛。她不在誰在。”江小魚招呼了一聲常珂:“坐吧,別墨跡了。吃完了晚飯就回去歇着吧,今天你的工作就算是完了。今天我請客啊,別客氣。輪到我請客的日子可不多,你要好好珍惜啊。”
常珂有些變扭:“我纔不要你請客。”說完這話,她將一個銀元放在桌上:“吃水盆羊肉的錢我還是有的。”
“呵。”江小魚眉毛一樣:“怎麼着鯊掉?還想着替我省錢?你不是看我不順眼嗎?還不趁機宰我一頓?”
“你的錢髒。”常珂沒有拐彎抹角:“我不花這種髒錢。”
“嘿。有個性。楊老三,你聽到了。這小妞的錢單算啊,別記我賬上。”江小魚倒是對於常珂所說的事情毫不憤怒,也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慾望。
兩人相對無言的吃着水盆羊肉。江小魚在思考昨天看的那些武學秘籍,今晚自己應該要選一些開練了。
而常珂則回想到了昨晚老師對自己說的:“常珂啊,你多跟着江小魚學習一下。他身上有你現在最欠缺的東西。如果你學到了,那你以後出入帝國官場朝堂爲國某福利,老師是放心的。如果學不到,那以後就安心的當個技術官員。老師在帝國武學研究部還是有些朋友的,你畢業之後可以去那工作。”
常珂的想法自然不是當一個普通的技術官員,而是能更加進一步。
不過老師說的在江小魚身上學習,學習什麼?學習他怎麼收黑錢?還是學習他怎麼厚臉皮?常珂有點不知道如何在江小魚身上找優點。
因爲一個收黑錢的油滑吏員在常珂看來都是缺點。非要說找個優點的話,那就是他人長得還不錯。
水盆羊肉吃完,江小魚也懶得招呼常珂,他直接和楊老三打了聲招呼之後就離開了。只留下常珂一人還在慢慢吃。
“老闆。”常珂看到江小魚走遠之後開口對楊老三問道:“老闆,你和江小魚認識很久了嗎?”
“那是自然。說句不好聽的,江頭可是我看着長大的。算我半個侄子呢!”楊老三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哦,那你這鋪子是不用交平安錢咯?”常珂意有所指的說道。
“別胡說。錢我是一分都沒少交的。”楊老三對於常珂所說的話直接否定:“這筆錢是一定要交的。”
“誒。你不是江小魚的半個叔嗎?不是關係很好?”
“關係好是一回事,規矩是另一回事。要是人人都按情面壞規矩,那這東市的生意就沒法做了。”
“這話怎麼說?”常珂突然來了興趣。
“你這貼身左領當得是真不稱職。”楊老三看了常珂一眼,心想:這漂亮的左領怕江小魚是不、真的是用來貼身的。
“我這麼和你說吧,沒有江頭之前,這東城可是沒法做生意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