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江小魚要解決的事情是吧？”
“對，他要報仇。”
看着城內的火光，一身白衣的白無瑕和自己曾經的師傅江半山兩人並肩而立。
東城正在救火，還好火勢不算特別大，沒有燃燒到其他的房屋，只是燒燬了柳眉一家。
白無瑕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江小魚這人做事透着一股狠辣啊。看他的模樣長得那麼和善，做事情卻是如此的心狠。”
“這世上不心狠可是活不下去的。”江半山淡淡的說道：“不過還好，他做事還是很有底線的。就像是這樣，沒有傷害到任何其他的人。就像是這烈火一樣，總是要燒掉一些舊東西的。但是隻有燒掉一些舊的東西，纔會有新的東西在其灰燼上建立起來啊。”
白無瑕若有所思的看着江半山：“你是說……”
“你從帝都來，應該已經聽到了一些傳聞了吧。”江半山打斷了白無瑕的詢問。
“哪方面的？”
“皇室，右相，狼族。”
“唔，聽說了。當今聖上還未立儲。這件事已經很讓人心急了，朝中大臣都在爲立儲之事奔波。立長、立嫡、立賢，三方吵得不可開交。三位皇子勾心鬥角，都在爲那萬中無一的皇位而奔波。而右相現在的權勢越來越大，已經有了滔天之勢了。就連皇族都開始忌憚於他。就像是這江城鋼鐵廠的直接授意人就是右相啊。”
江半山看了眼這位自己前半生最欣賞的學生一眼：“那狼族呢？”
“北方的狼族？嗯……最近這些年狼族內亂，正在爭權奪勢呢。現在據說無暇南下，北方長城已經承平近十年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不過聽說上面打算對狼族動手呢。”白無瑕捏了捏手指。
“應該也是三位皇子和右相以及皇帝陛下之間的一場角力吧。”
“是啊，要打仗了。所以江城鋼鐵廠才顯得重要啊。狼族盤旋於帝國北方六百年，就連一世皇帝這樣驚才絕豔之人都無法消滅狼族，而現在這羣人卻覺得狼族內亂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可以趁機消滅狼族。呵呵。”江半山說道後面冷笑了兩聲：“天真。”
“嗯？爲什麼這麼說？”白無瑕看了眼自己的老師：“按照分析來說，現在確實是個好機會，狼族內亂，帝國趁勢而起，給狼族致命一擊。結束六百年的紛亂，這正是最好的機會啊！”
“狼族，狼族。這個民族和我們不同，但也相同。他們從小生長在蠻荒之地，物資稀少。想要拿到任何一樣東西都是要用命去拼的。那是鮮血殺出來的。雖然狼族沒有帝國的全民武學教育，但是他們的民風彪悍，和全民武學教育有何區別？甚至在一世皇帝將武學設爲第一生產力之後，其實我們的武學越來越多的時候變成了生產力工具，反而用來爭鬥搏殺的機會卻越來越少了。”
江半山說到這裡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而狼族這些年可是沒少殺啊。最近這些年他們殺的天昏地暗，都在爭奪狼主之位。”
“所以這纔是好機會啊。他們殺的狠，自己元氣受損，正是帝國的好機會啊。”白無瑕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老師在擔心什麼：“朝中幾乎是一面倒的主戰派，甚少有反對之聲。”
“正是如此才需要擔心啊。”江半山看着火光喃喃的說道：“當一件事出現了一面倒的聲音之時，要麼是這件事出現了問題，要麼是發出這些聲音的人出現了問題。狼族的韌性之強不可小覷。你見過真正的狼族戰士嗎？”
白無瑕眼神中出現了追憶之色：“見過，十年前在邊疆道碰到過一名六品的狼族戰士。身中我十三劍，依然死戰不退保護自己的主人。即便是砍掉他的手腳，他哪怕只剩下牙齒也要繼續進攻。我從未見過如此堅毅氣血兇猛之人。”
江半山緩緩點頭：“是啊，這就是狼族的戰士。即便武器不如我們，但一個狼族戰士打三到五個帝國士兵不是問題。一世皇帝都只能修築長城，利用長城防禦工事爲依託的消耗狼族。野戰，我們不是狼族的對手。”
“但是朝中的參謀們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是啊，覺得是個好機會。但也只是覺得。狼族內亂不錯，但是內亂始終是狼族內部的問題。只要有外部的入侵，你信不信現在亂成一團的狼族馬上就會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而且還會加速狼主的誕生。再加上帝國承平太久太久了。上一次大規模戰爭都要追溯到一百年前和安息國的戰爭了。本來唯一引以爲傲的北方軍團，現在也因爲狼族內亂而十年沒有見血了。”
江半山哼哼着：“真的要打起來的話，恐怕一切都不會如朝中大臣們所想的呢。”
白無瑕思考了一會兒：“師傅，朝中大臣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的嗎？”
“呵呵，我說了。當一件事都說好的時候，要麼是事有問題，要麼是人有問題。你猜現在是事有問題，還是人有問題？”
白無瑕猜不出來，也不想猜。他的志向並不是朝堂之上，而是想要在武道上更進一步。所以這些複雜的事情他並不想考慮。
“江城來了個王世襄，他估計也是個主戰派。想要動江城鋼鐵廠，呵呵，事情越來越複雜了。現在這些事情距離江小魚還太大太遠了。但是這場渾水裡就看他能摸到什麼魚了。”江半山淡淡的說着。
白無瑕總覺得江半山關於江小魚其實還藏着更多的事情沒有說出來。真是個成謎一樣的人啊。即是江小魚，也是江半山。不過這也是人有趣的地方啊。
白無瑕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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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東城向家老宅發生火災，四人罹難。死者包括一名成年女性一名成年男性，還有兩名孩童。屍體都被燒成焦炭不可辨認了。”
一大早王世襄就在案頭收到了這樣一份報告。這讓他覺得很頭疼，因爲這已經是最近這幾天發生的第二場大命案了。還有之前北城邊上的幾十條人命。
死人不是最麻煩的，真正的麻煩的是這兩件案件所指向的嫌疑人。
一個是江城鋼鐵廠的喬三和他妻子。
還有一個是指向了鋼鐵廠保安部部長龍飛的三兒子龍江。
這讓王世襄很猶豫，因爲現在要和鋼鐵廠起衝突嗎？好像有點早啊。但是送到手上的刀子不用，總覺得很可惜呢。自己到底要不要動這一刀呢？
王世襄很猶豫。
但是他很快不用猶豫了，因爲江城遊俠首領江小魚已經幫他下了決斷。
“元朗，你差不多也該死了。”
在元朗的宅院中，江小魚淡淡的對着元朗說道。
元朗哈哈大笑：“早就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