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馬猴兒和兩個頭目帶着近百人堵在路口,本來做的打算是抄肖天健這幫人的後路,阻住肖天健一行人突圍,但是怎麼也沒料到肖天健逆勢而行,不但沒有突圍的打算,反倒集結手下突然對王天龍發難,朝着王天龍所在處攻了過去,而且速度快的讓他們來不及作出反應。
當看到肖天健率人攻向王天龍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想錯了,而且是大錯而特錯,於是這才慌忙招呼手下朝着王天龍這邊奔,想要從側翼衝擊肖天健這夥人,支援王天龍救他出來。
但是不待他們衝過來,這邊的戰鬥便迅速的結束了,幾個王天龍身邊的傢伙亡命一般的潰逃了過來,衝到他們人羣中還心有餘悸的亂喊亂叫,讓馬猴兒這邊的人也頓時都慌亂了起來。
再一看好麼!王天龍卻不見了,姓肖的帶着人迅速的便打垮了王天龍,王天龍居然生死不明,這讓馬猴兒這幫傢伙都一下子失去了主意,紛紛不由自主的收住了腳步。
“輔兵留下看管俘虜!戰兵整隊!快點!都有!齊步走!”肖天健招呼着手下暫時放棄那些已經嚇破膽的俘虜,掉轉頭來,立即便迎向了另外兩撥衝過來的王天龍的手下,並且下達了齊步走的命令。
竹哨聲再一次響起,短暫的混亂之後,肖天健這些手下又組成了整齊的方陣,朝着剩餘的那些那些王天龍的部衆迎了過去。
肖天健這幫人這段時間練的就是野戰,別看攻堅能力不怎麼樣,但是正面對陣這幫烏合之衆他們還是駕馭的輕車熟路,標槍的威力剛纔讓所有人都振奮了起來,這士氣自然又猛然高漲了許多,所以即便只有戰兵這三十來個人,當面對對方一百多人的時候,居然也一點不怵,反倒一個個臉上緊張的表情少了許多,連那個臉上受傷的也沒退下,堅持帶着一臉血,站在隊列之中跟着一起繼續打下去。
對於肖天健這邊的人如此兇悍的表現,讓剩下的那些已經羣龍無首的傢伙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衝上來和肖天健這夥人死拼到底,還是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好了!幾個頭目之間,便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有人建議趕緊走人,省的步了他們掌盤子的下場,有人提議,他們現在還算是人多勢衆,應該和姓肖的有一拼,鼓動其他人一起上,淹死姓肖的這羣人。
肖天健這會兒不會給他們商量的時間,一整好隊,便立即吹響竹哨,指揮着手下,朝着那羣傢伙推了過去。
一看到姓肖的一夥人一刻不停的便又開始朝他們推過來,這些剛剛湊在一起的王天龍的手下們便慌了起來,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手下,這會兒誰也控制不了局勢,一看到肖天健一夥人壓上來,他們便亂糟糟的吆喝着手下集合,準備和肖天健這夥人死拼。
他們雖然不懂什麼戰陣之說,但是這麼長時間幹這種工作,自然也積累了一些經驗,起碼也知道,這會兒他們不能先自己亂了陣腳,否則的話,一旦被對方追擊,他們會敗得更快。
於是幾個頭目紛紛叫道:“兄弟們別怕,咱們比他們人多,併肩子上呀!乾死他們,救出咱們掌盤子!掌盤子不會虧待你們的!併肩子上呀!……”
憑着他們眼下人數比肖天健這邊的人還多兩三倍,他們一些人自認爲還有一搏之力,於是便召集手下,作出抵抗的架勢。
其中蹦的最歡的就算是馬猴兒了,這隻猴子最恨肖天健,非要報昨天晚上那一耳光之仇,而且他手下有幾個人掂的是鳥槍,他自認爲還是能對付肖天健一夥人的,所以他招呼着手下趕緊向前,裝藥裝彈,快點開槍,在他看來,只要打翻對方一些人,對方自己就會立即亂套了。
幾個掂着火槍的傢伙,雖然驚懼,但是在馬猴兒的連踢帶打之下,還是不得不朝前湊,一個個手忙腳亂的裝彈,準備開火。
肖天健也知道自己的劣勢在什麼地方,面對敵人的遠程火力,他們顯得很無奈,除了拼着命快速衝過去之外,他沒有其它辦法。
對面的這羣人亂歸亂,但是還是有人開始放箭,一支支箭嗖嗖的從人羣中飛出,朝着肖天健這邊的人飛了過來,最前排的刀盾手立即舉盾掩住身形,爲自己也爲後面的人遮擋這些箭支,在他們的掩護下,除了偶爾有一兩支箭射入後面的人羣中之外,他們基本上用藤牌擋住了大部分的箭支,而後面的長槍手則只有一個人中箭,但是箭頭透過他的棉襖之後,刺入身體並不深,只能算是輕傷,立即便被那個人自行拔掉了。
肖天健加快了口哨的頻率,手下人也跟着哨聲加快了腳步,冒着對方射來的箭支,他們迅速的朝着對面這些人接近着。
“砰砰砰……”就在雙方越來越接近,眼看相互只剩下了四十來步的距離的時候,那些拿火槍的人總算是裝填完畢了。
也沒人指揮他們,一裝填好,他們便各自開始放槍,砰砰砰的朝着對面亂打了起來。
一個傢伙可能是太過緊張了,在裝填的時候,居然連通條都忘了從槍口抽出來了,一聲轟鳴之後,這廝的槍立即便炸了膛,通條嗖的一聲便飛了出去,但是沒飛多遠便墜在了地上,而那個操槍之人,也立即滿臉是血的怪叫着丟了爛槍,一頭撞在地上滿地打滾了起來。
嚇得剩下那幾個拿着火槍的傢伙,更是縮手縮腳了起來,這才兩天,他們便炸了兩條槍,這火槍還真是如同閻重喜說的那樣,炸膛率高的嚇人。
幾聲槍響之後,前排的一個刀盾手立即便中彈,慘叫了一聲撲倒在了地上,雖然他手中有藤牌遮擋,但是這麼近的距離下,藤牌擋得住弓箭,卻擋不住火槍的子彈,兩顆火槍的子彈先後擊中他的盾牌,打得他的盾牌碎屑亂飛,子彈穿過藤牌之後,一顆打在他的胳膊上,另一顆卻鑲在了他的小腹上,當即便將他打倒在了地上。
另外還有一個人也中了一槍,但是那顆子彈穿透了盾牌之後,卻力道不足,未能擊穿他身上的皮甲,只是打得他趔趄了一下,隨着驚呼了一聲。
肖天健立即緊張了起來,哨聲都有些變音了,他想叫手下穩住,但是卻又不能停止吹哨,那樣會更使得自己這邊亂了步伐,所以他只能加快吹哨的頻率,讓手下加快步伐,靠近對方。
倒是鐵頭和閻重喜兩人這個時候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鐵頭大吼道:“穩住!都不許給老子亂了陣腳!誰敢跑,老子便殺了他!”
閻重喜則大吼着:“別怕!弟兄們別怕!他們就這一下子了!他們沒時間裝彈!繼續走!快點靠近他們就沒事了!別慌呀……”
有他倆在前面壓陣,幾個刀盾手雖然緊張到了想要崩潰的地步,但是最終還是在他們的吼聲中穩住了心神,把心一橫,繼續舉着盾牌朝前推進。
又有一個長槍手中箭,慘叫了一聲撲倒在了地上,馬上後列便有一個長槍手上前,補上了他的位置,這會兒沒人有能力照顧傷員,一切只能等這一戰有了分曉之後再說了。
失敗者是沒資格搶救自己的傷員的,只有獲勝一方纔能打掃戰場,收攏自己的傷員,這個道理大家即便是第一次上陣,也都想得明白,所以爲了這倆傷員,他們也要繼續朝前推進。
“標槍準備!”肖天健吐出了嘴裡面的竹哨,大聲叫道,這一次他爲了看清對面的形勢,同時也爲了能鼓舞自己這邊人的士氣,他親自持槍站在了第一排長槍手的左側,當看到雙方接近到二十步距離之後,他便大喊了起來。
一支支標槍被長槍手扥了出來,持在了右手之中,做好了投擲的準備。
“第一排!投……”肖天健沒帶標槍,但是也從腰間摸出了一把短斧,瞪大了眼睛,接着便又是一聲大吼,隨即他便奮力揮臂,把那把短斧奮力的朝着對面一個跳的最歡的傢伙丟了過去。
馬猴兒正在隊伍前面跳着腳讓手下幾個火槍手重新裝彈,平時他們很少訓練,也捨不得拿火藥讓這些人操練,這時候用上了,這些人卻慌了手腳,哆哆嗦嗦的怎麼都無法迅速的裝填,加上這兩天炸膛了兩根火槍,剩下的這些人都一個個有些發怵,有點不敢再用這東西了。
本來他們還有一門虎蹲炮,這玩意兒可是對付集羣敵人的好傢伙,近距離一炮過去就是上百顆散彈,能覆蓋很寬的地方,幾乎只需要一炮,便能把肖天健這隊人的前排給掃光,可惜的是他們因爲算計肖天健,爲了不讓肖天健發現他們的詭計,把那門虎蹲炮留在了王天龍哪兒,根本沒來得及用上,這會兒就成了肖天健的戰利品,否則的話,有這東西,肖天健這一次基本上就沒贏的希望。
蹦的正歡的馬猴兒看對手越來越近了,一把從一個手下手中奪過了一支火槍,想要自己裝填,這時候他便聽到對面響起了一聲大吼。
驚慌之中他一擡頭,便覺得眼前一黑,一個沉重的東西掛着風,便飛到了他面前,他嚇得驚叫了一聲,想要縮頭躲閃,但是卻慢了一點,只覺得腦袋猛的一陣,腦子嗡的一聲,眼前便成了一片紅色,仰面朝天的朝着後面便飛跌了出去,他眼中最後的景色是帶着血色的天空,似乎連天上的雲都變成了紅色……
當他跌倒在地的時候,馬猴兒已經不會動彈了,兩腿突突的抽搐着,兩隻胳膊也劇烈的抖動着,他的腦漿從腦門的傷口流淌了出來,白花花的流在了地面上,如同豆腐腦一般混着鮮血,讓人看着噁心。
幾乎是同時,幾支標槍便落在了他們前排人羣之中,這些人站的很密集,正好成了標槍的活靶子,幾乎沒有落空的,標槍都插在了人身上,甚至有一支標槍在穿透了一個人的身體之後,又插在了後面一個人的身上,將兩個人串成了一個肉串,同時摔倒在了地上,瞪着眼嗷嗷的慘叫着。
面對着這樣的標槍,王天龍手下這些人幾乎毫無辦法抵禦,不待他們跑開,第二輪標槍便又飛了過來,只聽又是一片噗嗤噗嗤的如肉聲響起,又有幾個人成了標槍的犧牲品。
前排的這些人立即便亂了套了,一個個紛紛丟了手中的傢伙,嗷嗷叫着抱頭鼠竄,有人掉頭朝人羣裡面擠,有人立即朝兩邊逃走,總之沒人願意留在隊列前面了,這裡在標槍面前,就是死地,沒人嫌命長,所以便都想逃走。
加上他們根本不跟肖天健那夥人一樣,有着嚴格的紀律約束,上陣的時候全憑一腔之勇,能撈便宜就撈便宜,不能撈便宜立即便跑。
一百多人的隊伍,剛剛捱了兩排標槍,便立即潰散了起來,後面的人尚還有些鎮定,但是前面的人已經亂的不可開交了。
“不許跑!不許跑……站住!回來……”有頭目還在狂叫着約束自己的手下不許跑,想要穩住陣腳。
但是肖天健這會兒已經再一次吼道:“槍放平,衝!”
前排的鐵頭也大叫了一聲,幾個刀盾手立即便衝向了兩翼,給長槍手騰出了位置,第一排長槍手隨即便一起將長槍放平了下來,跟着肖天健便拔足朝着前面衝了上去。
“刺!”
“殺殺……”第一排長槍手一邊使出吃奶的力氣,平端着四米長的長槍,朝前猛然刺去,一邊從肺裡面爆出一聲殺的吼聲。
一排長槍如同撞錘一般的便撞入到了敵羣之中,騰起了一片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