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棗陽之戰,可以說是乏善可陳,雖然楊嗣昌率領的軍中主將張應元,也算是一個比較能戰的軍將,但是那也是跟誰比的,當初張應元曾經打敗過張獻忠,也曾經逼打敗過不少義軍,但是這並不代表着他就是羅立的對手。
而且南方的明軍,要是比起北方的官軍,可以說還要不濟許多,好歹北方的關寧軍多多少少還跟建奴過過幾招,可是南方的官軍卻最多也就是跟義軍們打打殺殺罷了,雖然組織能力強於普通的義軍,冷不丁可以打贏幾場仗,但是也實在是強不了太多,只要稍有懈怠,便會被大批義軍集中兵力圍毆,所以也還時不時的會被農民軍那些泥腿子們給打的大敗,故此南方官軍的戰鬥力整體上可以說是虛弱的厲害。
而作爲他們對手的卻是曾經連連大敗過官軍甚至連韃子兵都被他們打得滿地找牙的刑天軍,雖說楊嗣昌麾下官軍數量要超出羅立所部一倍,但是卻根本不是羅立麾下的刑天軍的對手。
在羅立率部撲到棗陽之後,張應元倒是也奮力率部迎戰了,可是他麾下所率的各路官軍,在刑天軍面前,可以說是一觸即潰,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除了剛開始放了幾炮殺傷了少量刑天軍部衆之外,面對着刑天軍的火銃齊射,他們基本上沒有堅持夠一個時辰,便開始崩潰。
本來還有一路官軍在明將張令的率領下,奉命側擊刑天軍的側翼,可是不等他們殺到刑天軍的側翼,正面張應元率領的主力便已經崩潰,所以張令嚇得掉頭便跑,壓根就沒有跟刑天軍交手,便率領着麾下兵馬,撒丫子朝着隨州狂奔而去。
而張應元本來還試圖挽回敗局,收攏兵馬再戰,可是看到張令所部一逃,本來就已經崩潰的官兵,更是慌亂成了一團,誰也都沒心再戰了,氣的張應元連殺了幾個逃將,可是還是沒有能挽回頹勢,眼看刑天軍揮師掩殺過來,張應元也沒辦法了,只得護着楊嗣昌玩了命的也朝着隨州逃去。
羅立這傢伙得理不饒人,雖然殺的楊嗣昌大敗而逃,卻並不善罷甘休,除了留下部分兵力盯住棗陽城之外,其餘的兵力揮師掩殺,直殺的官軍落花流水,繳獲器甲、兵帳、輜重、糧秣無數,一直追殺了一天時間,纔算是收兵回到了棗陽城下。
可憐楊嗣昌碰上刑天軍算是什麼咒都念不成了,他這次纔算是徹徹底底的瞭解到了刑天軍的可怕,同時也徹徹底底的瞭解到官軍的虛弱和無能,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也瞭解了以前那些與刑天軍爲敵的同僚們的無奈和痛苦。
爲了逃命,本來病已經不輕的他,連大車都不得不拋下,被侍衛們架到了馬背上,用繩子將他綁在馬鞍上,這才拼了命的將他救出了戰場,送到了隨州城。
到了隨州城之後,楊嗣昌被人從馬背上接下來之後,已經連站都站不住了,當即便在隨州城一病不起。
羅立這傢伙戰敗了楊嗣昌所部之後,不依不饒,本來他沒帶多少炮兵,但是卻從楊嗣昌麾下的官軍之中繳獲來了一些火炮,於是乾脆便見機行事,在棗陽城架起這些繳獲的大炮,對準了棗陽城頭,威脅如果棗陽不投降的話,那麼他就要炮轟棗陽城,等打開棗陽城之後,定要將棗陽城中的官吏和守軍殺個雞犬不留!
結果棗陽城中的知縣還有守軍看罷了刑天軍的威風之後,又看到了楊嗣昌所率大批官軍的下場,哪兒還敢跟羅立死磕呀!於是當即知縣便嚇得尿了一褲襠,不管不顧的下令開城獻降,而城中一些人雖然阻撓投降,可是城中有限的那些官兵可不幹,當即鎮壓了試圖阻攔投降的那些人,打開了棗陽城的城門。
這一仗羅立將刑天軍的戰法發揮的是淋漓盡致,幾營刑天軍將士交錯掩護對官軍防線進行突擊,以密如驟雨一般的火銃齊射,打得官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徹底的展現了刑天軍的可怕。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官軍太虛弱,畢竟不管是戰術,還是裝備,乃至是戰術思想上面,刑天軍都超越當世的各種軍隊至少一代,刑天軍方陣的運用到了這個年頭,各部軍將們可以說是已臻化境,完全以舊式軍隊的思想武裝起來的官軍,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刑天軍的士氣極高,軍紀也十分森嚴,更不怕死,不要命的碰上怕死的,官軍要是能打贏的話,那還真是見鬼了。
所以羅立才完美的在棗陽上演了一出大敗楊嗣昌的好戲,並且額外還將棗陽也給收入到了刑天軍的囊中。
與此同時襄陽方面和唐河岸邊的戰鬥也同時打響,佈置好的刑天軍重炮隊在襄陽城西南山坡上打響了強攻襄陽的第一炮,隨即幾十門重炮地動山搖一般的吼叫了起來,將炮彈像冰雹一般的砸向了襄陽城。
爲了打垮襄陽城中守軍的抵抗意志,這些重炮並不全部瞄準城牆開炮,時不時的還會朝着城中幾處重要目標,遠距離的打上幾炮,炮彈落在城中之後,頓時將城中不少地方的屋子打得是房倒屋塌,就連襄陽府的知府衙門也捱了兩彈,大堂的一角被轟塌了下去,至於襄陽城中最大的建築羣就數襄陽城東南角的襄王府了,刑天軍的幾門重炮,重點關照那裡,炮彈將襄王府的一座偏殿當場轟塌,襄王的一個嬪妃也當場被埋在了廢墟之中,被活活的壓死在了房樑下面,驚得襄王連夜逃出王府,躲入到了普通民宅之中,跳着腳的喊救命。
當然作爲炮擊的重點目標,還是城牆,城牆上守軍佈設的幾門紅夷大炮,在炮戰開始沒有多長時間,便被摧毀,他們的反擊卻可憐的要死,僅僅是朝着山坡上打了幾炮,當兵的便被密集的炮火趕下了城牆。
刑天軍居高臨下的炮擊,對於守軍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打得猛如虎根本就不敢派人登上城牆御守,生怕逼得官兵急了眼,在城中做反,所以從炮擊開始,城牆西南角一帶的官兵便都逃下了城牆,使得大批集中在襄陽城西南角的工兵們得以將各種物料運抵到了襄陽城外的城河邊上,並且利用這些木船、木板等物,開始在城河上搭建起了浮橋。
猛如虎也死命的派人試圖燒燬這些浮橋,先是用火箭射,接着用火油罐砸,刑天軍幾次努力,浮橋都被燒燬,最後無奈之下,刑天軍動用當地前來助戰的民衆扛着土袋朝浮橋上鋪撒,又朝橋面上潑水,另外還派出大批火銃手在河邊獵殺衝出城試圖燒燬浮橋的官兵,這纔將浮橋給搭建了起來。
總的來說,官軍雖然已經在野外作戰之中徹底失去了主動性,但是卻還是有一定的守城能力的,在總兵猛如虎的率領下,城內官軍還是發揮了一定的戰鬥力,一定程度上還是給進攻的刑天軍制造了一些麻煩。
不過在刑天軍完全佔有火力優勢的情況下,猛如虎和劉士傑能做的也僅僅是給刑天軍制造一些麻煩罷了,卻根本無法從根本上遏制住刑天軍的攻勢,反倒是每次反擊,都會令手下兵將死傷慘重,最後迫使他們只能放棄了這種逆襲阻止刑天軍在城河上架設浮橋的行爲。
肖天健這一次也動了真怒了,對黃生強下的命令是隻要城中一天不降,炮隊就一天不停火,直到轟塌城牆抑或是打得城中守軍崩潰爲止。
幾十門六磅以上的重炮於是開始了日夜不停的炮擊,六磅、八磅炮倒是威力還算是有限,但是這一次肖天健拉來的幾門繳獲自關寧軍的十二磅和二十四磅紅夷大炮,卻發揮了巨大的威力。
十幾斤二十幾斤的炮彈呼嘯着落在城牆上,每一炮都如同是引發了一次微型地震一般,城牆上立即便會被揭去大片的城磚,就連下面露出來的夯土城牆上也會出現一個大坑,反覆打擊之下,很快城西南面的城牆便如同被脫光了衣服一般,露出了大面積的夯土城牆的芯部,重炮再反覆轟擊之下,夯土城牆便開始大面積的崩塌。
炮擊整整進行了五天時間,黃生強也發了狠了,愣是打壞了幾門六磅炮和八磅炮,就連一門二十四磅重炮,也炸了膛,當場炸死炸傷了不少炮手,也幸好炮陣是分列擺放的,彈藥也是分別儲存的,要不然的話,造成的損失可能會更大。
這也是刑天軍第一次用這麼多重炮攻城,襄陽城雖然足夠結實,但是也架不住這麼多重炮反覆對一個點上進行炮擊,在第五天的時候,城牆終於開始架不住了,出現了大量的裂縫,甚至出現了窟窿,任誰都知道,這段城牆已經是撐不下去了。
不過猛如虎還是沒有最終放棄,在看到這段城牆已經撐不住的時候,便在城內清除了一批民宅,利用民宅的建築物,還有城中的民壯,逼迫着他們在城內又建起了一段隘牆,形成了一個粗糙的內甕城,雖然很倉促,但是卻還是起到了很好的防禦作用,大批官軍也被他調至了城南角,陳駐在了城內的這段臨時性的隘牆後面,並且弄來了不少的火油、火箭等物,佈置下了大量的弓箭手,並且親自坐鎮督戰,隨時等候阻擊刑天軍轟塌城牆之後,衝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