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荒漠,丘陵起伏,植物稀少,黃土和泥沙混合在一起。
在這裡最常見的就是胡楊樹,一棵棵挺立的胡楊樹,如站崗執勤,守衛邊疆的戰士。
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也只有它們才能生存下來。
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植物,它一定有着自己頑強之處。
就如人一樣,能在惡劣的環境下混得風生水起的人,那他的內心一定也是非常之強大。
陳雅婷說得沒有錯,我們翻過面前那座山丘之後,果然在山腳下發現了一條小河。
小河不大,但很深,因爲靠近水源,河兩岸倒是長着許多蔥綠的植物。
我們順着小河一直往上游走,直到夜幕降臨,終於看到前面出現了許多零星的火光。
看到那些零星的火光,我和陳雅婷都是一陣激動,腳下加快速度。
我本以爲所謂的神仙灣小鎮也就是一羣蒙古包組合而成,走近一看,卻發現,這竟然真是一座城,還有高高的城牆圍着。
城牆是用巨石砌成,那石頭每塊都有磨盤大小。
城牆有些破舊,爬滿歲月的痕跡,從這點可以看得出來,這座城的歷史應該相當悠久了。
城沒有城門,也沒有人把守,我和陳雅婷走進城門後,發現身前是第一條黃土街道,街道兩旁有許多建築物。
粗略地打量一番,看這座城的規模,應該能住下上千人,城內沒有電,都是火光。
我和陳雅婷拐過幾條街道,一路上看到不少人,還有小孩在街道玩耍,有些店鋪裡面還沒有關門,甚至我們還看到前面出現了一間小旅館。
還好,這地方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落後,沒有理會周圍那些奇特的目光,我和陳雅婷徑直進入一間旅館內。
旅館的擺設雖然很簡陋,不過湊合着還能住,因爲這裡地處偏僻,少有旅客,所以旅館大多數房間都是空的。
我和陳雅婷定下了兩間房,一番洗漱之後,我和陳雅婷下到廳堂下面就餐。
因爲資源稀缺,這裡什麼東西都貴得要命,幸好我出發前,從大佬天那裡索取了一些錢,在這裡住上十天八天還是夠的。
吃完飯,我向店主打聽韋胖子和樑健等人的下落,沒想到店主還真知道,原來韋胖子他們還沒有離開,而且碰巧不巧的是,他們居然也住在這間旅館內。
說起韋胖子那夥人,店主壓低聲音對我透露了一個消息,韋胖子和樑健他們那夥人中,竟然死了一個,說是摔死的,不過店主卻說,那人死得不同尋常,一雙眼睛被人挖去,樣子很是猙獰可怖。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異常震撼,追問店主道:“你知道那死的人長成什麼樣子嗎?”
店主把頭搖得如撥鼓一樣,說道:“那是死人,現在正放在停屍屋呢?誰敢去看?不過我聽說,明天早上,就要給死者實行天葬了。那些人不會是你的朋友吧?你們是一起來這裡探險的?”
我搖了搖頭,笑而不答,拉着一旁的陳雅婷走回房間。
剛剛走上樓梯口,便聽到店門口傳來一陣爭吵之聲,扭頭望去時,發現竟然是樑健還有韋胖子他們
從外面回來。
我拉着陳雅婷趕緊藏了起來,偷眼朝他們望去,只見他們當中少了一個人。
而且我怎麼也想不到那缺少的人竟然是唐淼榮,那個自以爲自己神通廣大的盜墓賊。
“難道死的人是唐淼榮?”
我暗中思付:“店主說那死者的眼睛好像被人挖去了,莫非那唐淼榮的死與古廟下的那個礦洞有關?”
記得當時最先下到深坑下面去的就是唐淼榮,而且他又被挖去雙目,這令我不由不得想起,那個被封印在透明石內沒有眼睛的女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唐淼榮也算是罪有應得,誰叫他們算計老子來着?
況且,我曾經聽徐姐說過,幹他們那一行的,因爲長期下地幹活,與屍體陰魂打交代,到了晚年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因爲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只隱隱聽到數次“天葬”這個字眼。
我現在暫時還不想與他們見面,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活着從礦洞走出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所以爲了安全起見,我不敢再偷聽下去,拉着陳雅婷回到自己的房間內。
進入房間,關了門,我才長出一口氣。
陳雅婷看着我,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拉我進你的房間幹嘛?”
“噓!你小聲點,別被他們聽到了!”
我對陳雅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況且,我現在受了傷,就算真要怎麼樣,也打不過你呀!”
陳雅婷想了想也對,坐在沙發上小聲問我道:“剛剛我們在樓下遇到的那批人就是你之前所說的樑健,和韋家表他們?”
“嗯,就是他們!”
我點了點頭,之前我已經把韋胖子他們算計我的事情跟陳雅婷說了,所以她知道我與他們之間的恩怨。
“他們好像死了一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以不變應付萬變,以靜制動,先看看情況再說!”我想想又道:“明天那唐淼榮不是要出殯嗎?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那是天葬,陌生人是不能夠去看的,況且那場景非常殘忍,你看了之後,估計會吃不下飯!”
“天葬?”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天葬”這個字眼,之前一直很疑惑,現在發現陳雅婷似乎對天葬很瞭解,不由得問道:“天葬是什麼東東?與土葬和火葬有什麼區別嗎?”
“天葬不是東東!”陳雅婷瞥了我一眼,沒好氣道:“它與土葬火葬的區別大了!”
我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反駁,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天葬有本土起源和外來起源之說,一般的天葬分爲兩個階段,也就是“原始天葬”和“人爲天葬”。到十一、十二世紀,隨着西藏佛教思想的影響,天葬儀式逐漸進入人爲時期。
西藏許多地方都建有天葬臺,負責主持儀式的人被人尊稱爲“天葬師!”
我見陳雅婷這麼說,不知道說到何時才完,有些不耐道:“我讀的書少,你跟我說那些不懂,你就跟我說說,天葬到底是怎麼樣的?”
“
就知道你聽不懂!”
陳雅婷看了我一眼,說到:“所謂的天葬就是把人的屍體放在天葬臺內,然後由天葬師操刀將屍體解剖分離,然後招來鷹鷲吞食屍體的血肉!”
“靠,這麼變態!”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滿是不可思議,嘀咕道:“這世上怎麼還有如此變態的葬屍儀式?人家都死了,還要作踐屍體,還喂鷹……”
想想那一塊一塊分離的血肉被鷹鷲吞食的情景,我就有些不寒而慄,太殘忍了。
陳雅婷聽到我這樣說,不由得笑了笑道:“你懂什麼?天葬是西藏一直傳承已久的殯葬儀式,據說天葬這種習俗,是藏區創立希解和覺宇兩教派著名的僧人唐巴桑傑帶來的。他在西藏傳法的時候,大力推崇這種葬法,並親自到天葬臺給死者超度。由於佛教認爲,把自己的遺體獻給鷹等動物,能贖回自己生前所做的罪孽,且利於靈魂轉世,因而認同這種葬俗,並且逐漸流行了起來。”
“狗屁,什麼能贖回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孽,那些佛教徒怎麼都喜歡弄這一套?還靈魂轉世,人活着,只要這一世開開心心,過得充足就好了,誰知道下一世是豬還是狗?況且這世上有沒有靈魂轉世這一說都是個迷呢?佛教所說的那些,統統都是狗屁!”
不知道因爲什麼,我與老肥一樣,天生就對這種佛教的思想異常排斥,總覺得他們太虛僞了,虛僞得要命!
陳雅婷也沒有理會我,頓了頓接着說道:“另外一個說法:西藏一年內,大部分的時間都爲凍土,堅硬難掘,不適合棺葬,便因地制宜採用了天葬儀式;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比較合理:因爲佛教的標誌之一就是‘佈施!’而‘捨身’則是佈施的最高境界。佛經中有‘捨身飼虎’的故事,而且佛教教義,人死後靈魂離開肉體進行新的輪迴,屍體就是沒有用的皮囊,死後將屍體喂鷹,也算是人這一生所做的最後一件善事了!”
我聽到陳雅婷左一句佛教,右一句佛經,早就已經不耐煩了,好不容易等她說完,我才吐了一口唾液,罵道:“狗屁不通!”
陳雅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別那麼不以爲然,因爲近幾年,國家也認可了這種葬屍習俗,還有專門的法律保護呢!”
聽完陳雅婷的話,我到現在還覺得有些荒誕離奇,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聽你這麼說,我的好奇心更大,明天還真得去看看那天葬儀式到底是怎麼樣的!”
陳雅婷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你想看也看不了,他們是不會允許你靠近的。況且,你不怕被樑健他們發現嗎?”
“明着不行,那暗地裡總行了吧?”
“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那唐淼榮的死多少與我有些關係,我怎麼地也得送他最後一程吧!”
“可是那場景是在是太那個了……”
“你如果害怕的話,明天就待在房間裡面等你的師父,我自己去!”
“誰說我害怕了?屍體我見得多了,有什麼好怕的?”
“是嗎?不過也對,你師父那麼牛逼,教出來的徒弟總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那是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