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搏如今堪稱千軍辟易的絕世猛將,但面對這老弱婦孺,手中長槍只能刺到地上。
哪怕他頃刻之間就能衝破敵陣,或許將拜火邪教全部斬殺之後,還能救下一小半的百姓,但依然下不了這樣的決心。關搏此來,是爲救人,萬萬不能因此傷更多無辜。
或許是關搏迂腐,但讓他看着百姓慘死無動於衷,便違了他的本心。
一看有效,慕容斌大喜,連忙呼喝教衆將更多百姓抓出來威脅關搏。
“你若再殺我們一人,就用十個人質陪葬!快快束手就擒,否則這些人全得死。”慕容斌躲在人羣中呼喊。
“更z新最4快上酷匠網
他見識過關搏那如意神兵的厲害,絲毫不敢冒頭。但稍稍動點法術,這聲音便分不清楚方向。拜火教徒都身穿黑袍,只露一雙眼睛,只要將那火焰花紋藏好,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這話喊得相當無恥,關搏雖然不願意傷害百姓,但還沒傻到束手就擒的程度。
“別廢話,讓我投降是不可能的,我沒那麼傻。不管你們要是現在將人質放了,我可以做主讓你們退走,不再殺傷一人。但要是你們要魚死網破,傷了一百姓我就殺你們十人陪葬。”
同樣是以一賠十,關搏說得斬釘截鐵。同樣,這也是關搏的底線。
談判技巧在於不要一下子漏掉自己的底線,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纔是正理。但關搏不懂,也學不來。
他只覺得既然邪教徒用一命抵十命來威脅他,他就要用同樣的方式懟回去。
拜火教徒自然不可能同意,就在慕容斌打算先殺兩個人質示威之時,營地後方又是一陣混亂。
喊殺聲喧天,還有高來高去之士越過了圍牆,直接殺入了拜火教徒的後陣之中。
關搏一開始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便明白,這是除魔盟的人到了。
在這平頂山上蹉跎幾日,除魔盟的人自然也趕到了。
關搏大喜,有了除魔盟的幫忙,救人的把握就大了許多。
“快投降!繳槍哦,繳械不殺!”關搏長槍一頓,巨大聲響甚至一瞬間壓過了喊殺聲。
拜火教徒原本靠陣法的力量能穩勝除魔盟,但被關搏這一通亂殺,不僅毀了兩座祭壇,更是提前引發了陣法的靈力,現在陣型散亂的拜火教徒根本不是除魔盟的對手。
其中一位紅祭師眼看要性命不保,大聲命令道:“殺人質!同歸於啊!”
情急之下,這位可沒有慕容斌那麼警覺,忘了用法術掩蓋自己的聲音。關搏手中如意神兵伸長,將他胸口完全洞穿,槍尖一抖,連屍體都四分五裂,變成了四散的血肉。
“繳械不殺!我軍傳統優待俘虜,如有頑抗,管殺不管埋!”關搏大喊,再次震撼全場。
“鐺!”
這是彎刀落在地上的聲音,第一個拜火教徒扔刀投降了。
面對一個力大無窮,無懼法術的怪物,他們真心怕了。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扔刀的聲音響作一團。也有特別虔誠的狂信徒,打算頑抗到底的,但這些人在關搏的長槍之下活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慕容斌很想開口阻止這些人投降,但他知道已經無力迴天。
紅祭師的威望,便是靠着邪神眷顧,能夠使用法術累積起來的。但面對關搏這個不怕火的怪物,紅祭師甚至不如一個普通的拜火教徒有用。
這種情況下,就算慕容斌拿出邪神的名頭來威脅,這些教徒也生不出抵抗的心思了。邪神怪罪還是後面的事情,但現在動手,馬上就要死在關搏的長槍之下。
生與死,是很現實的問題。
捨生取義的本來就不會有幾個,何況拜邪神的多是惡徒,爲的就是榮華富貴,酒色財氣,他們能有幾分信仰?
只是普通的教衆能投降,慕容斌這些紅祭師卻是不可能。因爲他們自從成爲祭師那一刻起,就已經將一縷魂魄奉獻給邪神。
這一縷魂魄的牽連,也是紅祭師們施法的靈力來源。與此同時,只要一個念頭,火焰邪神就能讓背叛的紅祭師化爲灰燼。
不等慕容斌有什麼對策,另一位紅祭師就已經用最後的法術要跟關搏來個魚死網破。
只見這位全身透露着紅色光芒,身體突然涌出巨力,讓他一躍十丈,撞向關搏。這是決死一擊,要以自爆的方式跟關搏同歸於盡。
然而人在半空,就已經被關搏一槍挑中。巨大火球在半空中爆發,映紅了半邊天。
關搏也不浪費,對着四散的火焰張嘴一吸,身上霞光更盛,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了。
慕容斌看着同伴自爆,這是最符合邪神教義的殉教方式,但他心裡卻還是有一絲奢望,一絲求活的希冀。
只是,該如何是好呢?眼下這個局面,根本連半點生機也找不到。
正猶豫着,他最後一位紅祭師同伴卻等不了,悍然出手,將兩個小娃娃抓在手裡,大聲對關搏道:“放我走,不然我殺了這兩孩子。”
娃娃不過一兩歲大被紅祭師捉在手裡,只要一個念頭就能燒成灰燼。
關搏不敢輕舉妄動,長槍再快,也不能保證瞬間讓他死透。只要有一絲延遲,兩個小孩就沒救了。
此時,大部分的拜火教徒已經被收繳了兵器,趕到一邊看管起來。
因爲這位紅祭師的冒頭,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慕容斌幸運地躲過了除魔盟的搜索,悄悄將自己埋到一堆屍體裡面。
將自己藏在屍體下,留着半隻眼睛往外看。
慕容斌很希望這位同伴能順利逃生,那起碼能牽制大量的除魔盟追兵,他就有機會逃脫了。
關搏也感覺到有點棘手,這貨身具法力,一個念頭就能殺人,偏偏關搏除了一身力氣沒什麼別的手段能夠對付。
因此,關搏只能對他大聲道:“放下兩個孩子,我放你走。”
心裡想的確實,你丫只要放人,馬上就給你捅個透心涼。不講信用又如何,有種就去陰曹地府告他好了,看究竟是誰有報應。
但這紅祭師顯然不傻,大軍圍繞之下,誰會將救命底牌放下,因此他回答道:“我不信你。除非你讓我先離開這裡,我纔會放人。”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騙我?”關搏反駁道。
“你沒得選,要麼放我走,要麼一拍兩散!”紅祭師聲嘶力竭道。
一時間,場面便僵持起來。
此時,除魔盟的成員總算是將負隅頑抗的拜火教徒都幹掉了,一層層地將這個紅祭師包圍起來,看樣子他絕對是插翼難飛。
重陽真人排衆而出,身上的道袍沾了不少的血污,可見剛纔也是奮力廝殺在第一線。
他有點驚訝地走到關搏身邊,疑惑問道:“這位可是關壯士?”
身披霞光,關搏就像是個小太陽,重陽真人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不過如意神兵他還是認得的,但沒想過關搏真能一個人挑了這座大營。
剛纔除魔盟進攻,簡直是勢如破竹,重陽真人自然看得出來是拜火教徒本來就已經大亂,才讓他們乘虛而入。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因爲關搏。
“這個,我也不知道爲何會變成這樣。”關搏無奈道,他也不想當個電燈泡的,但這霞光他還真控制不了。
重陽真人也只是這麼隨口一問,現在還是救人要緊。
因此,他拿起了腰間掛着的紅葫蘆,拔掉塞子就對着那紅祭師舉起道:“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那紅祭司得過邪神提示,知道這寶貝的神異,自然不會答應,反倒是哈哈大笑道:“這點小把戲,瞞得過誰?老子纔不會上當。”
重陽真人一愣,沒想到寶貝的破綻已經被對方知道了。對方既然不答話,那這寶貝自然就無用了,頓時無計可施。
關搏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拜火邪教的人早有準備,看來這寶貝早就被邪神洞悉了玄機。到時候用來對付邪神,怕也是不太好用。
但看着紅祭司嘚瑟的模樣,關搏卻想起了另一樁事情來,便對重陽真人道:“真人,不妨讓我來試試。”
重陽真人毫不猶豫,將紫金紅葫蘆遞給了關搏。心想,這位多有神異,說不定有什麼別的辦法。
但重陽真人卻見關搏擺出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姿勢,大聲道:“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紅祭司怒道:“你當我傻子麼?我說了,早就看穿你們的伎倆了!”
原以爲關搏有什麼高招,沒想到是依樣畫葫蘆。大家正失望時,卻聽關搏道:“你當我傻子麼?我說了,早就看穿你們的伎倆了!”
什麼鬼?重複對方的說話?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開這種小孩子的玩笑,莫不是傻了吧?
這是所有人心裡的疑問。
那紅祭師原本心裡緊張,聽關搏這麼重複自己的話,也有點不明所以,便回了一聲:“啊?”
這大概只是不明白,不清楚,一個疑問之聲。
然而就在應了這一聲之後,那紫金紅葫蘆便生出一股吸力來,將那紅祭師吸了進去,留下兩個哇哇大哭的孩子。
其實這紫金紅葫蘆,哪有這許多講究。大聖爺孫行者者行孫的顛來倒去換了幾個名字,照樣被裝進去了。
關搏照着那人的話那麼一念,甭管是不是他的名字,只要應了,便要被吸進去。
關搏趕緊將那塞子塞好了,然後嘚瑟地對重陽真人道:“這麼長的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重陽真人楞了一陣,然後道:“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原來這位,是四川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