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山爲屏障,將火焰隔絕開來,巨鍾裡的溫度總算是下降到正常狀態。外面又響起一陣狂轟濫炸,那是拜火教的人不死心,引動宮殿內的陣法力量,以大量的火焰法術轟擊。
一時間,這沙山之上黃沙飛濺,像是被隕石連續轟炸的沙漠。坑坑窪窪的一大片,看起來比之前只有一道裂紋的情況還要悽慘。
然而等慕容斌稍稍喘一口氣,卻發現那些飛濺的黃沙便像是時光倒流一般重新回到沙山之上。而且這些受了火焰法術轟擊的黃沙,全部都帶上了暗紅的光芒,凝聚起來之後彷彿比之前更加堅固了。
而那一道幾乎將沙山完全劈碎的裂痕,竟然在這一輪狂轟濫炸之後變小了許多。要是繼續轟炸下去,估計再來十次八次就會讓這道裂痕完全修復。
這種無用功讓慕容斌着急得直撓頭,最犀利的火焰法術無效,就等於讓拜火教廢掉了九成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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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依舊在不斷修復之中的沙山,慕容斌只能下達了一個最笨的命令:“都給我衝上去用手挖!將這座沙山給我挖開!”
那些普通的拜火教徒稍稍遲疑,然後就在慕容斌的火焰法術威脅下,拿起各種看起來不怎麼靠譜的工具走近這座沙山。
火焰法術對沙山無效,但對拜火教徒來說,卻是能夠直接將他們燒成灰燼的。雖然這一座突然出現的沙山看起來也很不好惹,但總比馬上就死要好上一些。
最勇敢的一個拜火教徒將手中彎刀插到沙山之上,原本是抱着拼一把,死了算球的心態來的。
然而,除了覺得這沙山特別結實之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這情形,激勵着其他拜火教徒,他們用彎刀,用磚瓦,用廢墟里找出來的鍋盤碗勺……反正找得到的各種工具都一起上陣。
再次黃沙亂飛,似乎比之前的法術轟擊效果還要好些。
不過這些被弄下來的黃沙依舊是有着靈性,無論被帶出多遠,已經回朝着沙山的方向匯聚。
這倒是像個西遊版愚公移山的故事,雖說拜火教徒的數量遠比愚公一家多得多,這裡的沙山也不如太行王屋那麼高大。
但跟故事裡最不同的是,愚公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終會將大山移走而眼前這座沙山,卻是會長個的。
慕容斌不斷呼喊着,讓更多的人加入移山的行列,數百人齊動手,看起來是壓制住了沙山的自我修復,甚至還有將這座沙山挖開的徵兆。
然而此時,沙山之中突然衝出來一個身泛紅霞的人影。
這位,自然便是關搏!
有沙山阻隔,靈秀安全無虞,關搏便收起了如意神兵,衝入敵陣之中。
這一次,沒有任何顧慮,如意神兵便化作方天畫戟形態,在拜火教徒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丈八長的方天畫戟,正是他離開寶林寺之時的模樣。
當初他用這武器痛飲吃人山賊的鮮血,斬殺拜火教徒如同割草,也是第一次將火焰邪神的分身腦袋給削下來。此時練就了除魔盟的武功,經過多日以來的廝殺,關搏的武技早就更上一層樓。
萬斤巨力,這些拜火教徒怎麼能擋。
方天畫戟所到之處,飛起漫天的斷肢殘臂,擦着就傷,挨着就亡。
關搏絲毫不管是法術還是彎刀落在自己身上,反正一味的衝殺,只要看到黑袍加身的統統砍死。原本用於武林爭鬥的機巧武藝,反而被關搏使出了千軍萬馬沙場武藝的氣勢來。
從關搏出現到現在,也不過十來個呼吸時間,卻已經有上百拜火教徒死在他的手上。宮殿之中雖然都是精銳,但也禁不住關搏殺得這麼快。
慕容斌很無奈,面對這樣一個火燒不死,刀砍不進,力大無窮的怪物,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
正想着是不是又要換衣服潛逃了,卻發現渾身一震,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前了幾步。
在外人看來,慕容斌是非要勇敢地穿過了層層拜火教徒的包圍,走到了關搏面前。但在慕容斌看來,自己就像是局外人似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個殺人狂。
慕容斌很想開口呼喊,但卻連嘴脣都動不了,整個人就像是傀儡一般被拉扯着行走。
關搏可不知道慕容斌發生了什麼,只見一個胸口繡着火焰花紋的紅祭司靠近,自然不會跟他聊天嘮嗑。
方天畫戟一揮,攔腰朝着慕容斌砍來。
然而讓關搏意外的是,原以爲能夠一畫戟將這個紅祭司砍成兩段,卻沒想到萬斤重的如意神兵竟然被擋住了。
衝殺這麼久,沒人是關搏手下一合之敵,沒想到這看着不怎麼魁梧的紅祭司,竟然將關搏畫戟擋下來了。
關搏仔細一看,那不是因爲這紅祭司身體結實,而是他身上有一段紫紅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一般纏繞在如意神兵之上,將這萬斤的方天畫戟擋了下來。
“許久不見,你大不如前啊!”慕容斌冷笑着對關搏道。
雖然表面上,是慕容斌在說話,但此時控制這具肉身的,其實已經換了一個人。
慕容斌的魂魄只覺得一陣心悸,這是火焰邪神控制了他的身體,而他只能默默承受,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關搏搞不清楚其中的關竅,只以爲這個紅祭司手段非凡。如意神兵迅速縮小,掙脫了這古怪火焰的纏繞,變回一個金屬球回到了關搏的身邊。
不動用如意神兵,是因爲搞不清楚這詭異火焰的威力,關搏隨手抓過身邊兩個拜火教徒,就朝這紅祭司身上扔過去。
以關搏的巨力,這兩人扔出去跟投石機威力也差不多。這兩個倒黴鬼,不用落地,在半空中就已經死透了。
這種紫紅色火焰的威力果然不是開玩笑,兩個拜火教徒還沒近身就已經被燒成灰燼,最後四處飄散,落了一地。
面對這樣的對手,輪到關搏有點無從下手了。
被邪神附體的慕容斌身上紫紅妖火蔓延,將關搏困在其中,然後哈哈大笑道:“呵呵,依舊是一副莽夫的模樣,怪不得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關搏你當初毀我分身,可曾想過有一天落在我的手上?”
關搏臉上全是問號,無奈道:“你哪位?”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何況,我還是明尊。你敢說不認識我?”紅祭司怒道。
“講道理,你們習慣就露出一雙眼睛,我又不是某種真正的粉絲,怎麼可能通過眼神認出你來。”關搏雙手一攤,無奈道。
聽到關搏這麼說,火焰邪神似乎也琢磨出一點問題來,遲疑地問道:“你……得了失魂症?”
也不等關搏回到,這傢伙便自言自語道:“不對,你身上竟然完全沒了妖氣!你竟然投了輪迴,重活了一世?!怪不得你半點長進沒有,從金丹大妖變成了剛築基的凡人。哈哈哈,我第一次覺得,老天還是有眼的。”
關搏這會兒也聽出來了,原來是邪神附體了,只是沒想到這火焰邪神也是失憶前的“熟人”。但看這位的模樣,大概是以前仇家。只是他說的金丹大妖是什麼鬼?靈秀不是說自己比佛祖還要牛逼一點麼?怎麼才金丹期,而且還是妖怪?
“果然,這小蘿莉就是喜歡吹牛啊。”關搏在心裡感慨道。
“既然你已經修爲盡失,而且又記不起前事,那我……”
“要握手言和?”關搏連忙插了一句道。
“怎麼可能,不過,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火焰邪神冷笑道。
“倚海龍聽到這話會跟你要版權費。”關搏吐槽道。
“你這傢伙,廢話依然是這麼多,受死吧。”
火焰邪神一聲爆喝,那些紫紅色妖火便化作各種形態,朝着關搏撲來。火龍火鳳,猙獰狻猊,喊得出名字的神獸和莫可名狀的怪物,統統像是有靈性一般張牙舞爪。
但關搏絲毫無懼,連如意神兵也沒有動用,這是張開嘴,發出了一聲顫音。
這顫音像是一個單音節,但有像是蘊含了一整篇的詩,從開天闢地到現在與火焰有關的詩篇。
那些紫紅色火焰所化的神獸與怪物統統止住了衝勢,像是突然剎車一般,自己便相互衝撞,重新化作火焰形態。而站在火焰中央的關搏,連根頭髮絲都沒燒着。
“沒有金剛鑽,怎敢攬瓷器活。”關搏得意道。
“哦,倒是小看你了。不過你以爲這不入流的控火法門,能擋得住我?”火焰邪神笑道。
“那加上這東西又如何?”關搏往身後一抓,手上便多了一個紫金紅葫蘆。
塞子早已拔下,葫蘆嘴正對着火焰邪神附體的慕容斌。
這是關搏心裡打的一點小主意,這是趁着火焰邪神無備,突然拿出葫蘆來陰他一把。只要他一時不察,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就要被葫蘆收進去。
“原來這就是你的依仗?實在太好笑了。”
火焰邪神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讓關搏意外的是,此時發聲的卻不是慕容斌,而是來自身後。
回頭一看,一個普通的黑袍拜火教徒正捧着自己獨自哈哈大笑。
關搏趕緊朝這傢伙喊了一句,他沒來得及止住笑聲,咻的一下就被紫金紅葫蘆收進去了。
然而,關搏來不及高興,這一邊的慕容斌又開了口,笑道:“我早就防着你的葫蘆了。這還得多寫你那一縷兜率火的幫忙,讓我洗滌了那些信衆的雜念,練成這無限化身之術。只要天下還有一個信徒,我就能隨意附身到他們身上。你這葫蘆,又收得了幾個?”
像是要炫耀自己法術神奇,火焰邪神不斷附身到周圍的拜火教徒身上,關搏用葫蘆收了好幾個,但卻依舊奈何不得火焰邪神。
紫金紅葫蘆,是徹底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