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叫乾媽!”花延曲抱着穿着粉色毛絨披肩和白色長裙的女兒溫柔哄勸,薄荷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花朵兒,這丫頭可是一次也沒叫過她這個做乾媽的。
陳妃站在一旁也是一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道:“朵兒,媽媽在家裡和你說過的,要叫乾媽。你又忘了嗎?”
朵兒伸着小小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粉嘟嘟的臉頰羞澀的搖了搖頭:“沒……忘……”
薄荷欣喜忙伸手:“朵兒乖,乾媽抱抱?”
四歲的朵兒雖然有些羞澀不過還是身處一雙小手來,薄荷一把便將朵兒抱了過去,雖然不輕可是也並不重。況且現在心裡高興着,抱着朵兒便在她那粉嘟嘟的臉頰上親了兩口:“朵兒,叫乾媽,乾媽給你拿紅包呢!”
朵兒笑嘻嘻的立即便叫了:“乾媽!”
“哎喲,你這孩子!”花延曲捂着額頭大感丟臉,陳妃卻是笑呵呵的接過花朵兒:“她沉,放地上吧。孩子被自己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叔叔阿姨們都給慣壞了,每年要拿紅包,就記住了那是好東西!”
薄荷看着朵兒笑了笑:“現在的孩子都聰明。我還真準備了。”薄荷拉開自己的白色蕾絲晚宴包果真抽出一份兒早早準備好的紅包來彎腰遞給朵兒:“來。”不厚也不薄,可是給自己的乾女兒意思意思也是絕對足夠了。
花朵兒歪了歪頭接過紅包露出潔白的小碎牙一笑:“謝謝乾媽,乾媽恭喜發財!吉祥如意!開心又快樂喲!”
三個大人一聽都樂了,陳妃只道沒人教她怎麼就會說這些,花延曲卻是愛的捧着自己女兒的臉蛋兒便狠親幾口。
薄荷送完紅包就被洛以爲給找了過去,原來是洛以爲給她夾了些吃的,到了角落裡便推到她的手邊忙道:“快吃些吧,別餓着了。我把好吃的都給你撿了些,再晚只怕都要沒了。嘿嘿,第一次發現你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這房子,這傭人做的飯菜,這氛圍都出來了。”
薄荷白了洛以爲一眼:“怎麼?現在才發現我們倆之間的差距?”
薄荷這話說的洛以爲全身一個顫抖,薄荷又涼颼颼的道:“是啊,我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可最不該說這話的人就是你!你見過有錢人家的孩子自己坐公交車,有錢人家的孩子半夜蹲在公交車站讓朋友來接,有錢人家的孩子會腫着半張臉餓得胃出血,有錢人家的孩子會眼袋羨慕的望着平常人家吃早飯的樣子嗎?”
洛以爲急忙拉着薄荷一副低頭認錯:“我錯了。薄荷我真的錯了……”她真是混蛋啊,怎麼能見着這宴會就暈了頭亂說話呢?洛因爲嫁給林家三少爺她也被拖去參加了不少這樣的宴會,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而且這只是一個小party而已,她怎麼能調侃薄荷這件事呢?薄荷明明在家裡過的辛苦,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還自己搬了出去……
洛以爲是真的認錯,薄荷嘆了口氣撿起一塊壽司塞進洛以爲的嘴裡:“吶,吃吧。”
“你不生氣啦?”
“我真要生氣,能和你說這麼多話?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聽你以後再說酸我的話。今天你是來給我撐場子的,可不是來和我生氣的。”薄荷朋友不多,洛以爲這樣的卻是非常難得的,她也從心底發了誓要好好珍惜甚至維持這段友誼的。
“嗯嗯,今天我在這裡,我看誰敢欺負你!”洛以爲氣勢熊熊的握了握拳,薄荷哭笑不得,沒人欺負她她就高興了,憑着洛以爲的美貌絕對是今晚最能奪走她風采的人,這滿廳的男人要不打擾她惹上一些桃花債薄荷就要感謝了。
薄荷吃了些東西,洛以爲也吃了一些,兩個人一起吃完了一盤子洛以爲還想喝些酒便起身自己去拿,薄荷坐在遠處等着洛以爲的飲料便沒起身只是仰着身子撐着腦袋冷豔的看着這熱鬧的宴會。
說實話,蔡家的親戚,薄家的親戚沒一個喜歡自己,她都是知道的。薄煙纔是他們的寶貝,無論是薄家的爺爺奶奶堂姑堂叔們還是那些小侄子小侄女們,個個都把薄煙那樣的視作親生的。薄荷從前不明白,總是以爲是自己的性格造成。她對任何人都比較生硬疏離,不熟的更是嫌少講話。現在才明白,這些人一定都是隱約的明白着她的身世吧?沒有不透風的牆,蔡青奕當年有沒有懷孕,薄光當年究竟和誰在一切,老一輩的人能不知道半點兒消息嗎?
薄荷對別人的態度如何也是因別人對自己的態度而成,如果沒一個真心對自己,那她就是冷漠、疏離甚至高傲的。但是薄煙不同,薄煙可愛,薄煙活潑,薄煙天真爛漫,薄煙能和任何人都談笑在一起,在長輩們眼中孝順客人惹人憐,在小孩們眼中是神仙姐姐能親姐玩鬧。薄煙,還能裝。
小孩子都怕薄荷,除了已經見過幾次面的花朵兒,別的孩子都不願走近她。
薄荷看着遠處玩鬧談笑的衆人輕慢的勾起自己的嘴角,冷冷的藏着一絲鋒利。這些人就是虛僞,她做什麼都是錯的,稍有一步差池便是丟了薄家人的臉。可是薄煙未婚先孕甚至夜夜宿在容家都無半句責怪。薄家的名譽單子都落在了薄荷的身上,從前願意揹着,那是她傻她蠢她笨,可是從今以後?那樣的東西,也該丟下了!
“表姐?”
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嚶嚀的輕喚,薄荷蹙眉,這聲音是蔡家二舅的女兒蔡媛媛?薄荷扭頭,蔡媛媛有些拘謹的站在邊上看着她尷尬的道:“表姐,我、我來例假了,你、你能給我找些衛生棉嗎?”
來例假了找她?薄荷斂眉,二十八年來,這可是第一次有表妹因爲這事兒找她,而不是因爲練習題做不出來,也不是因爲急需缺錢而向她索取。薄荷不知道這蔡媛媛要做什麼,可是她並不喜歡這女孩。第一,她是蔡家人。從前她還可以不拿別樣的眼光看她,可從今以後已經不一樣,她不再顧忌蔡家人。第二,她是薄煙最好的姐妹,只比薄煙小一歲已經在讀大四,二十二歲,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根本輪不到來找她的!
薄荷轉過頭來淡淡的道:“家裡這麼多傭人,怎麼不去找她們?”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而且拒絕的還有些冷漠無情。明白的人都該立即離開了,可是這蔡媛媛其實例假並沒有來,她是被蔡青奕指使過來故意找薄荷的麻煩,條件是蔡青奕給她介紹五個富二代。
蔡媛媛被薄荷拒絕的當下覺得有些尷尬,可想了想那五個富二代便又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還掛上了一個討厭的微笑又道:“表姐,你就幫幫我嘛。傭人們都好忙的,二表姐也好忙,你看見的,她都被人給圍着問候婚禮的事情,忙都忙不過來。”
薄荷挑眉,感情這個蔡媛媛還真把她薄荷當個閒人了?薄荷那是不想和人扎堆閒聊,不然也不會那麼快的突破重圍躲到這角落裡來。可是誰說她躲到這裡就不是這party的主角了?因爲躲着休息一會兒就要淪爲給人找衛生棉的差事?雖然,這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可又憑什麼讓她去做?
在自己眼中這蔡媛媛還真和蔡家別的人一樣,不討喜。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閒在這裡了?”薄荷緩然的從沙發裡站起來,扭頭對上蔡媛媛的眼鏡,冷意橫生。
蔡媛媛心下一抖,她是害怕這個表姐的,不僅僅是因爲她是一個檢察官,還因爲她從小所帶的那份兒氣質。冷硬疏離,任何一個小孩都不敢靠近她,更何況薄煙是那樣的活潑,他們都喜歡薄煙,沒人喜歡這個大表姐。不僅僅是不喜歡,他們這些小的,甚至還有些害怕。
又想到了自己的金龜婿才穩下剛剛那顫抖的情緒,狠狠的吞嚥着口水蔡媛媛才又解釋道:“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你不是我表姐麼……”
薄荷盯着蔡媛媛,從前從不和自己親近的人現在突然因爲這樣的小事而來找自己,她是不是該多個心眼兒?那時她雖然被人圍在中間不得脫困,可是蔡青奕把這蔡媛媛拉到一旁去說了些話她不是沒看見只是並沒放在心上,現在……這是有關聯的吧?
薄荷盯得蔡媛媛心慌,其實她和姑姑的計劃很容易,就是她將薄荷引到樓上然後由自己的堂哥躲在暗中悄悄出來弄暈薄荷,至於接下來的事她就不知道姑姑要做什麼了,可是她也知道並不是什麼好事,在這專門給薄荷準備的派對上卻要故意弄暈薄荷蔡媛媛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可是爲了自己的慾望,就算被說自私她也想做。但是薄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劍直刺她的心窩,讓她忐忑懷疑這薄荷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不然怎麼會看的她如此心虛和害怕?
就在蔡媛媛被薄荷看的滿頭大汗快要頂不住時薄荷卻突然轉了身向樓梯口走去,還丟下一句話:“走吧。”
蔡媛媛鬆了一口氣,心裡暗喜,也覺得自己剛剛定是想多了而已。迎面的洛以爲端着兩杯酒走來,看見薄荷向樓梯口走去立即加快腳步走過來問:“怎麼了?”
“和我一起上去。”薄荷拉過洛以爲的手腕便道,洛以爲‘哦’了一聲就真的跟着薄荷轉身一起而上。後面的蔡媛媛原本還在暗喜卻突然瞧見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哪裡願意?幾步跑上前忐忑的又叫了薄荷一聲:“表姐……不、不好吧?我、我那個事情……怎麼好意思讓別的人……”
薄荷停下腳步回頭擰着眉看向臉上露出焦急之色的蔡媛媛有些不耐煩的道:“她是我朋友,不是別的人。”
蔡媛媛掙扎:“可是表姐……”
“你就在房間外面,我會遞給你,她和我進去。就此一個機會,你要還是不要?還是……你要讓你這粉紅色的裙子後面沾上梅花點點?”至此,反倒像是薄荷在催促蔡媛媛了。
蔡媛媛頭大,這薄荷也太不給她面子了!難道自己這個蔡家人還不如這個花瓶女人?自己還得在外面等,雖然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那東西,可是跟着上去的人突然多一個堂哥根本難以辦事啊!
洛以爲聽了半天還是沒聽明白,可薄荷偷偷的掐着她手臂上的肉洛以爲也不敢多問,便也只是和着薄荷的話而保持着微笑。但她越是如此微笑蔡媛媛就越是覺得礙眼,這個女人幹什麼生的這麼漂亮?既然要跟着去,那就讓堂哥一次性把兩個都弄暈算了,免得在下面搖來晃去招惹了所有男人的視線搶了她的風采。
蔡媛媛低了低頭,貌似嘆息的妥協:“那好吧。”
聽她說完薄荷便挽着洛以爲轉身而去,蔡媛媛跟在後面掏出手機立即給暗處的堂哥發了個短信。上了樓,一步步的靠近薄荷的臥室,蔡媛媛心裡激跳而又緊張,她哪裡幹過這樣的壞事?弄暈一個人並不簡單,可是姑媽的交待他們卻不得不遵從,只希望表哥在暗中要準備好啊,必要時自己也一定要搭個手!
到了門口,薄荷還未轉身便將鑰匙遞給洛以爲:“你開門。”自己則對着蔡媛媛緩緩一笑。蔡媛媛一愣,怎、怎麼讓那女人去開門,她要是對着子堂哥跑出來怎麼辦?這事兒可怎麼辦?原本料想的是她們去開門,他們在背後纔好作案啊!
“門開了。”洛以爲推開門轉身將鑰匙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來放在包包裡眼鏡突然瞄到在牆角邊閃過的黑影,勾脣便輕喚了一聲:“利哥,你怎麼也在二樓啊?”
蔡利比薄荷還大兩歲,是蔡青奕哥哥的大兒子,三十歲了一直在混也沒有結婚。與薄荷也沒什麼交往,可是平日裡見着了也會打招呼。原本埋伏在旁邊伺機出來將薄荷擊暈,可是哪裡知道薄荷竟然連轉身的機會也不給他,他衝動的閃了一下便縮了回去哪裡想竟被薄荷給瞧見了。
於是蔡利只有灰溜溜的走出來憨憨的打招呼:“你們在這裡啊?我來這兒抽支菸。”
“這二樓有地毯,你可千萬別把菸頭掉上面了。”薄荷溫和的笑笑這才轉身走進房間,如此明白的打了招呼那蔡利和蔡媛媛自然不敢再做什麼,況且旁邊還有個洛以爲睜着大眼睛瞧着。
“媛媛你等着,我給你拿。”薄荷難得溫和又溫柔的衝着蔡媛媛淺淺一笑又摸了摸她的頭然後便合上了門。門外的蔡媛媛和蔡利面面相視,蔡媛媛拉着蔡利走遠去了一旁才着急的問:“哥,這下怎麼辦啊?姑給我們的任務沒完成,你的帳別想還了,我的金龜婿也別想有了!”
蔡利握了握拳,狠聲道:“着什麼急?等會兒她們出來我就上去把它們給解決了!”
蔡媛媛懷疑的看了蔡利一眼:“可能嗎?她一定猜得到是我們,等她醒了還不和我們算賬?”
“你知道姑姑要做什麼嗎?姑姑剛剛讓我去找個野男人來,她一定是打算把薄荷給弄暈瞭然後給那野男人扔去,然後給薄荷造成一個婚前名譽受損加失身,姑姑可真恨!從前我就聽他們大人說這薄荷不是姑姑親生的,如今看來果然沒錯!”
蔡媛媛狠狠的吞嚥口水,她也聽說過,可是現在聽堂哥這樣說似乎還是真的!
只是,她還有些懷疑的道:“這麼狠?哥,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啦?姑姑也真是的……這薄荷都要結婚了,雖然我也挺羨慕她那結婚對象的,可是……這麼一做薄荷的婚姻就毀啦,湛家一定退婚的,哪家門戶背得起這樣的醜聞啊?”蔡媛媛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沒練到心狠手辣的程度。
蔡利就不一樣了,心裡懷疑了薄荷不是蔡家的孩子又加上現在姑姑的暗示他做的事他就更加的明白了。他外面欠了一堆債,問自己的爸爸要了無數次也要不了幾個錢,工作不給力賭更是十次九輸,這次姑姑願意給他還所有的錢他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就算是蔡媛媛,這個親堂妹,姑姑要讓他做他也願意!還有便是,那薄荷身邊的女人倒是挺漂亮的,女人一起弄暈然後嚐嚐味道應該也會不錯吧?
“別說了,我們也別無辦法,就當是……和我們沒關係的人吧!”蔡利陰鷙的眼神狠狠颳了蔡媛媛一眼,蔡媛媛嚥下心裡的忐忑和緊張,既然如此,那就、就放手去做?反正不是真的一家人是不?
這邊兩兄妹在商量着齷齪的計劃,房間裡的薄荷取下耳朵裡的耳機扔到垃圾桶裡冷冷一笑:“他們想暗算我。”
“啊?”洛以爲一臉驚嚇的盯着薄荷,這不是就在薄家嗎?怎麼還有人想暗算薄荷?是誰?是哪個畜生?
“剛剛那兩個,和我的……母親。”薄荷盯着洛以爲緩緩一笑:“我和你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家人比我的家人可愛多了。”她遇見的,盡是一些豺狼虎豹沒一個安了好心的!更讓她痛恨的是那蔡青奕,她纔是背後的黑手,她主導了這一場陰謀陷阱,原來她是那樣的恨自己,恨到竟然要毀掉她薄荷的一切!
洛以爲聽見薄荷這樣說便急了哪裡還和她開玩笑,着急的道:“那怎麼辦?他們怎麼會害你呢?還有,你是什麼時候把竊聽器放到他們身上的,你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嗎?”她們一進門薄荷就從包裡掏出無線耳機戴在耳朵上還不讓她發問,現在聽她這樣說洛以爲更是已經快急死了。
“這耳機和我包裡的竊聽器是無線裝置,型號配對。剛剛我摸了一下蔡媛媛的頭便放在了裡面,所以她和他哥哥的計劃我才得以聽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裡面果然是有貓膩的!”薄荷嘆了口氣倒顯得很風淡雲輕的,彷彿一點兒都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洛以爲對於薄荷的鎮定極爲咋舌,她竟然知道那兩個人想暗算她?所以才拉着她上來,剛剛她口中的利哥原本是在暗處要襲擊她的嗎?那個男人一看便很猥瑣,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讓洛以爲覺得不舒服。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沒事兒,我有辦法。”薄荷走到梳妝檯邊拿起手機,別忘了她今天還叫了幾個人來給自己撐場子,自然也不是白叫來的。
薄荷打開電話原本想給王玉林打電話,誰知道一打開便瞧見了二十幾個未接來電,還全部都是一個人打來的。薄荷愕然,湛一凡?他看到自己的短信了?薄荷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還是晚些回電吧,現在重要的是解決當下的事。
薄荷給王玉林打了個電話,通話的內容即便聽得不完整卻也讓洛以爲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果然是她心目中最崇拜的學姐啊,即便成了好朋友,即便也會和自己開玩笑了,可是學姐就是學姐,榜樣就是榜樣,偶像就是偶像,做事的風格和速度就是她難以企及的,就是讓她來崇拜的!
薄荷這次掛了手機放回手提包裡,然後找了衛生棉出來走到門口去,洛以爲疾步跟上,這時候她不能掉鏈子一定要跟緊腳步!
開了門,薄荷微笑着將衛生棉遞給等在門口的蔡媛媛,蔡媛媛還來不及開口問薄荷便搶先而道的解釋:“找了半天,以爲沒有了,原來還有。都給你。”拿給她一包蘇菲。
蔡媛媛微微的愣了愣,抱在懷裡站在門口沒有走的意思,薄荷挑眉問:“還有事情嗎?”
“讓我……用個衛生間,好嗎?”蔡媛媛忐忑的詢問,那她纔有機會把迷藥放入水杯裡。
薄荷挑眉,她一向不親近這些姐妹,今天給蔡媛媛微笑卻也不代表能讓她走進自己的領土。
迅速的沉下臉,薄荷冷聲便道:“隔壁就有公共衛生間,我有潔癖。”說完便甩上門,門後的洛以爲捂着肚子笑得抽痛,薄荷挑了挑眉冷哼:“哪有引狼入室的道理?”
洛以爲板着手指頭開始數:“你說的,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我數着看幾秒。一、二、三、四……”
“表姐!”門外的蔡媛媛又大喊了兩聲,薄荷頓了一下又給了洛以爲一個白眼兒才拉開門,看着門外的蔡媛媛很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又怎麼了?”
蔡媛媛厚着臉皮一笑彷彿對剛剛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在意了:“表姐,剛剛姑姑找你。今天是你的宴會,你怎麼能躲在房間裡呢?”
薄荷挑眉:“你還記得是我的宴會?”
蔡媛媛臉上的表情一僵,這個薄荷……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冷傲,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個什麼性格啊?
就在蔡媛媛僵硬的不知道該作什麼回答時,樓梯口突然傳來一聲王玉林的笑聲:“老大,我把撲克牌帶上來了!”
“還有我,還有我!我們四個打升級嗎?”胡珊跟在後面樂呵呵的道。
薄荷敞開門,王玉林和胡珊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薄荷對着蔡媛媛一個聳肩:“你看見了,我們很忙的。”
蔡青奕愕然的看着這一幕,這些見也沒見過的人可以進去,自己這個自家人卻要被拒之門外?蔡媛媛心裡怎麼都委屈不服,憋着嘴委屈極了的道:“可是姑姑說……”她是知道的,這個薄荷還是很畏懼她的姑姑,很聽姑姑的話,搬出姑姑她就不能不上當了吧?只是這個人怎麼越來越多了?
薄荷蹙眉:“今天既然是我的親友派對,我想怎麼玩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就是我母親……也不行!”說完薄荷便給蔡媛媛甩上了門,蔡媛媛張了張嘴對着冰冷的門板頓時全身無力,好像她用什麼辦法,都拿這薄荷時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不行,一定要找堂哥再商量對策!蔡媛媛轉身便去找藏在黑暗角落裡的蔡利,行了兩步卻突然覺得前面有些不對勁,但這一次她還沒意味過來腦後便是一重。“碰!”的一聲響人便倒在了地上。
王玉林和胡珊甚至洛以爲都湊在薄荷的耳邊偷聽,電話是張煜寒打來的,張煜寒在那邊說來一個好消息:“老大,兩個都抓起來了。怎麼處置?”
薄荷看了身邊湊過來的三個女人好心的開了免提鍵,然後才命令道:“那女人頭上有個竊聽器取下來。把他們綁起來堵住嘴關在廁所裡。”
“哦。就這樣?要不要脫了衣服,嘿……”樑家樂壞壞的一笑着提議,一旁的三個女人齊刷刷點頭都表示‘好主意’。
薄荷給了幾人一人一個白眼兒:“瘋了?他們是兄妹!這麼做,會懷疑到我身上的!不過……可以把那心狠手辣不學無術的蔡利衣服可以剝了。然後……”薄荷勾脣陰冷的一笑,此刻的她完全具有一個‘壞女人’所具備的一切:漂亮,心狠、冷漠的對待自己討厭的人。
“然後?”
“張煜寒我知道你身手好,不然不可能那麼快擒下蔡利。所以,你暗中找一找三樓哪個房間裡偷偷藏進去的那個男人,只怕是蔡利找來陷害我的。你把那個男人也給綁了,自然要注意掩藏你的身份和麪貌別被他給看見了。然後把那個男人也給剝乾淨了!剩下的……”薄荷頓口不說了,可言以至此,另外三個女人也明白了。
洛以爲‘嘿嘿’的一笑沒心肺的補充剩下的話:“躺到一起!哈哈……”
薄荷伸手給洛以爲額頭上彈了一下,電話那端樑家樂和張煜寒同時打了一個寒顫道:“太狠了!”
*
薄荷下樓,端着一杯雪碧行走在人羣裡。
她知道,樓上的一切已經讓她的得力手下處理好了。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會給蔡家甚至薄家兩個重磅的驚喜。他們會喜歡嗎?高腳的酒杯被輕託在手指間,眼眸流轉朱脣輕啓,白色的液體流過,竟是千嬌百媚的姿態。即便,她杯中躺的不是紅,而是白。也讓人覺得,那樣的她,嬌媚的猶如一汪春。
男人口乾舌燥,女人眼含羨慕。那樣行走在人羣裡的她卻偏偏有了高姿態,有些格格不入,卻又讓人想要靠近。白色的蕾絲,鏤空的裸背,高挑的身材,嫵媚嬌柔而又精細的五官……
蔡青奕沒有看到蔡媛媛也沒有看到蔡利卻看到薄荷在那裡和人談笑風生,她只要站在那裡,只要說話,所有的人都會立刻離開薄煙向她圍去!
此刻薄煙又圍去的低下了頭,可是薄荷卻如沐春風一般,更讓她氣惱的時這臭丫頭這賤蹄子如今是越來越發的像她那親生的賤人母親了!無論是一個低頭還是一個笑容,或者那高挑的身材,或者那喝酒的姿態,或者那精細的五官,都讓蔡青奕越看越生氣,恨的想抓破她的那張臉,撕破那副畫!
“媽!”薄荷突然遠遠的輕喚了一聲,蔡青奕原本滿含恨意的雙眸猛地一頓,猝然的有些無法收回趨勢,只能倉惶低頭。
“媽。”薄荷又輕喚了一聲,蔡青奕深吸了一口氣才擡起自己早已經整理好的表情和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衝着薄荷還算平和的道:“怎麼了?”難道媛媛他們事情沒辦好?的確是沒辦好,辦好了這賤蹄子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今天的計劃要失敗了嗎?可是媛媛和蔡利去了哪裡?躲起來了?是覺得沒臉見她嗎?
薄荷微微一笑道:“媽,剛剛媛媛和蔡利給我說有急事先走了,我給你說一聲。”
蔡青奕蹙眉,走了?怎麼可能!?可是她看薄荷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謊。那兩個小兔崽子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走了?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這事兒私下說就行了,這麼多人你掃興啊?”蔡青奕當即便橫下臉來,這要往常,她對薄荷的態度完全是正常的。可是如今薄荷的心態早已經發生了變化,薄荷在她垮下臉的那瞬間,心裡也下定了今天必定要給她難堪的決心!
既然不能明着來,那就無意一次?
“我這不是當着大舅舅和二舅舅的面一次性都說了嘛,況且,都是自家人啊,說了有什麼關係!”薄荷如今的演技連她自己都佩服無比,至少心裡恨着冷着,面子上卻依然能笑着,還能裝的比薄煙無辜,這不是演技麼?
演技,她有的是。實力,她也不缺,這個家靠的不就是演技嗎?誰演技好,誰就活的更痛快!
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薄荷都笑着說的如此溫柔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蔡青奕也不能給她更多的難堪,雖然是對薄荷更多的刮目相看,這賤丫頭的嘴什麼時候這麼伶俐了?
一旁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都看的樂呵呵的,這薄荷是越來越像個大家閨秀了!薄光卻眼神灼灼的盯着薄荷,心裡想的卻是,這薄荷是越來越像她了……多像年輕時候的她啊。
乘此機會薄荷趕緊又輕緩的微笑告知:“還有,我想告訴大家一會兒我可能會早些離開宴會。雖然掃興,可是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宴會,還有煙兒陪着大家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你要去哪兒啊?”
“對啊,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怎麼能離開呢?”
“是啊,多玩會兒啊。”
“這宴會也纔剛開始不久呢,大家還沒聊夠也沒問夠呢。”
“就是,就是!”
面對衆人的詢問,薄家的、蔡家的甚至薄煙的朋友都有,薄荷還是保持着臉上不再變化的微笑:“實在抱歉,真的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呢。”
蔡青奕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聽見薄荷這樣說便不再客氣的再次垮下臉搬出自己一個作爲‘母親’的姿態詢問:“什麼破事比家裡的事情更重要?大家都是爲了你的派對而來,你卻要走!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蔡青奕的訓話讓衆人都有些尷尬,怎麼會這麼兇呢?爲什麼不溫柔些呢?對上薄荷這麼溫柔的態度她也能這麼兇?這女人是後媽吧?衆人懷疑。
薄荷終於有些尷尬,遲疑了一下眼神投向爺爺奶奶道:“其實,我要去湛家一趟。是伯母讓我去試一下戒指,項鍊,耳環這些首飾。她白天就讓設計師們把東西拿到了湛家去,我白天工作忙也沒時間,明天要出差根本不在雲海市。所以,也只有今天晚上這個時間了,畢竟二十五號就……”薄荷微微的嘆了口氣,顯得爲難極了。
“這麼晚了,去什麼去?還是去沒過門的婆家!你不要臉我還要……”蔡青奕完全不給薄荷面子又是一聲怒吼。薄光猛地站了起來,蔡青奕才‘咻——’的一下住了口。
薄荷愁上眉頭,衆人可憐的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向蔡青奕,就連蔡家的那些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瞅着她。人家都說明前因後果了,再說這麼緊急的事情此時不辦似乎還真的沒時間了,畢竟二十五號就是婚禮啊!難怪以前的薄家大小姐每天愁雲不展的,一定就是這薄夫人太兇了。但也沒見她對二小姐是這樣啊。難道偏心二小姐?難怪喲難怪,這薄大小姐如今就要嫁出去了,所以才越來越溫和甚至平易近人了?
蔡家人想的是,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要訓斥也要背後才做啊,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別人怎麼看她?
首先看不過眼的就是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都橫眼的盯着蔡青奕,薄光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曾經說過,蔡青奕對薄荷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今天他是親眼看見了她怎麼兇她了,這個女人是越來越不識趣了是不是?
薄老夫人還沒發話,薄荷卻突然捂着臉甚是委屈的低聲似哭似訴的道:“薄煙倒是每天有時間選自己的結婚物件,可晚上也去容家也沒見着你說她丟人現眼丟你臉啊……”
其實薄家長輩偏心二小姐是路人皆知,但是卻沒一個人爲薄荷打抱不平,從來沒有。薄荷如今的一個委屈‘哭訴’卻像是喚醒了衆人心中的那丁點兒‘良心’一個個都怨憤而又眼帶鄙夷之光的向蔡青奕瞪去,這什麼媽啊,簡直就是後媽!要偏心也得有個度吧?老二可以每天去別人家裡過夜,老大就不行了?老大每天還工作呢,老大還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呢。況且,要說丟人,不知道哪一個才該是丟人的那一個喲……雖然肚子還沒出來,可這兩家人誰不知道這個消息啊!
蔡青奕終於知道面紅耳赤的羞愧了,終於知道自己剛剛衝動過頭以至於給自己招來白眼,終於知道千夫所指的目光同時射來是什麼尷尬的滋味!讓她心裡驚詫愕然的是,這薄荷果真變了性子?
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許多年沒見過薄荷,都以爲是薄荷這些年張來的性格倒也不覺得奇怪。薄光則沉迷在看見薄荷想起他心底某些最甜蜜的回憶裡。只有蔡青奕還有蔡青奕身後一直在沉默中的薄煙心裡纔有懷疑,這薄荷……爲什麼變化如此之大?
她們在懷疑着薄荷突然轉變的性情,卻不知道薄荷根本不介意她們知道她已經長出鋒利的爪牙。
最先開口的還是薄老夫人,過來安慰了薄荷:“好了好了,既然那邊湛夫人讓你去你就去吧,只是我們都相信你該懂的規矩會懂的,我是知道湛家那孩子還在海巖島出差,也知道你們關係一直相敬如賓。所以奶奶放心讓你去!”薄荷都那樣說了,這去世必定要去的了,可是奶奶說的如此通情達理就片刻更加的彰顯了蔡青奕的苛刻和刻薄。
“奶奶謝謝你!”薄荷撲進薄老夫人的懷裡,終於擡起頭,眼角有些晶瑩水珠。
蔡青奕掃了面子也自知自己現在惹人厭棄便住了嘴也不再說話。
薄荷和衆人寒暄了一番便攜着洛以爲離開了,王玉林他們四人自然也跟在後面,走出屋宅大門張煜寒只給薄荷做了一個‘ok’的手勢,薄荷明瞭的一笑,眼藥水收入精緻的宴會包中。
上車,洛以爲驅車,薄荷穿上厚厚的棉襖掏出電話來才撥了湛一凡的號碼。
剛剛響了一聲,電話便已經被接起,薄荷剛剛說了一聲‘喂’還沒解釋湛一凡便急急的道:“你在哪兒?”
薄荷突然有個感覺,腦子彎也沒轉便直直的問:“你回來了?工作結束了?”
那段的湛一凡傳來低沉醇厚的雄性曖昧嗓音,彷彿就近在耳邊:“本來明早的飛機,可想你就趕着晚班回來了。上飛機前收到你的短信,現在才下飛機……而我現在,在去薄家的路上。”
薄荷婉然一笑:“一凡,回家吧。我也正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