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跟奧莉一同走出電梯,聽了奧莉對她說的那句話,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可奧莉的這番話,一直在zoey腦中回放,把她安排進公司的是柯明遠,明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是怕她笨手笨腳的把公司業務搞砸嗎?
一邊思索着,zoey已經走到了公司門口,她伸手去推旋轉門,卻忽然發現門上擦得十分乾淨的玻璃上忽然有個刺眼的反光。
雖然只有短短一兩秒,zoey還是看到了,是有人在偷拍她!
這個人手法十分老到,隱蔽在人羣中。如果不是玻璃反光出閃光燈的倒影,zoey根本無從發現。
Zoey立刻扭過身,朝着玻璃反光的影像來源方向張望,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阻隔了zoey探尋的目光。
Zoey朝着那個方向走了一段距離,卻也並沒有什麼發現,只得作罷。
在zoey轉身離開後,不遠處排隊購買咖啡的隊伍中,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卻表現的格外反常,他排了還幾分鐘的隊,在馬上就要輪到他的時候,卻沒有買咖啡就離開了。
“她下班了,今天的圖片會發到您的郵箱裡的。”風衣男對着藍牙耳機的話筒說道。
“很好,繼續跟着,報酬已經打到你的賬戶裡了。”接通的電話那頭,是一個磁性的男聲。
“有件事情我需要給您彙報一下,”風衣男大概是對男人的大方很滿意,決定給他一些額外的消息,“我發現這位小姐的一切電子設備都被監控了,所使用的的網絡信號也是被限制過的。”
“哦?”手機另一頭的男人果然對這個消息十分感興趣,“能查到是誰做的嗎?”
“當然,您要相信我的專業能力,只不過……”風衣男對自己的專業能力很有信心,“只不過,這部分的報酬要另外算。”
“沒有問題,你馬上開始調查,儘快給我結果,至於錢,你放心那不是問題。”
市郊一所私人別墅中,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掛斷手機。
他擡起頭,視線所及之處掛滿了zoey的照片。
微笑的,皺眉的,逛街的,吃飯的,與人交談的……
各個場合,各個角度,應有盡有。
高大男人伸出手,帶着繭子的手指從一張張照片上劃過,看向照片的目光中帶着深深的眷戀……
夜色降臨,夕陽收起她最後的嬌豔,暮靄在城市中飄蕩。
比起遊蕩的暮靄,柯明遠自覺要幸福的多,他開着車穿過擁堵的街道,遠遠的看到自己的別墅中亮着燈光,一顆心像是浸泡在一汪溫泉中。
那不是一個住處,不是一座房子,而是一個可以被稱爲家的地方。
一想到有個人在家裡等着他,柯明遠就感覺無比幸福,他踩下油門,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推開門的柯明遠迫不及待的走到zoey面前,將一捧百合花束遞到zoey的眼前。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zoey接過花束,有些疑惑的詢問。
“今天是你手術成功的第一百天。”柯明遠回答道。
“這也值得慶祝嗎?”zoey哭笑不得,“不是過年過節,也不是生日,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值得,當然值得,”柯明遠一邊說着,一邊從西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首飾盒,示意zoey打開。
看着柯明遠遞到眼前的首飾盒,zoey卻沒有立即接過,她有些擔心裡面是求婚的戒指。
柯明遠對她真的很好,對她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體貼溫柔,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很害怕柯明遠向她求婚,她現在還沒有做好嫁給柯明遠的準備。
柯明遠因爲zoey的遲疑,目光中的熱切瞬間黯然下來,但是他很快重新打起精神,笑盈盈的打開了首飾盒。
裝飾精美的首飾盒裡靜靜的躺着一個手環,是紅繩編制而成的,上面點綴着黃金的珠子,最中央是一個黃金的湯匙。
看到首飾盒裡不是求婚的鑽戒,zoey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有心情調侃柯明遠了。
“這是什麼,你拿我當小baby呀。這不是小孩子過滿月才送的禮物嗎?”
“是呀,”柯明遠從首飾盒裡取出編織的手鍊,拉起zoey的手,將手鍊鄭重的戴在zoey的皓腕上。“你因爲失憶前塵盡忘,不如我們就把手術成功那天算作你的新生開始。”
“你忘記了過去也沒有關係,從今以後,你的所有記憶我都幫你一起來創造,你只當在我身邊重活一次好不好。”
“今天是我的zoey的百天,我送你這條手鍊,祝願你這一生含着金湯匙,平安喜樂,一世富貴。”
Zoey垂下頭打量手腕上的手鍊。
只見雪白的皓腕上一條大紅的手鍊,細細編織的繩結間點綴着小巧的金珠,這算不上什麼貴重的禮物,可這份情意沉甸甸的壓在zoey的心頭。
“咳咳……”柯明遠清了清嗓子,嚴肅又深情的朗誦道:“有些心情,一如那遠古的初民。繩結一個又一個的好好系起。這樣,就可以,獨自在暗夜的洞穴裡。反覆觸摸,回溯,那些對我曾經非常重要的線索。“
”落日之前,才忽然發現,我與初民之間的相同。清晨時爲你打上的那一個結,到了此刻,仍然溫柔地橫梗在,因爲生活而逐漸粗糙了的心中。”
應該是背了很多遍,柯明遠將這首詩從口中念出時格外流暢,就彷彿說的是他的心聲一樣。
“明遠……”滾燙的淚意在zoey的眼眶中漫溯,“謝謝你,這一天我會永遠記得,你的這份禮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是的,就像柯明遠說的,她失去了過去全部的記憶,面對這個世界像是一隻雛鳥,她一直都在不安,可柯明遠的體貼卻讓她覺得,失憶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如果從此以後她的人生都是美好的記憶,那該是多幸福。
柯明遠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肉麻的事情,唸完那首詩,已經是滿面通紅,他問道:“那這首詩呢,怎麼樣?”
“噗嗤,”zoey含着淚笑出聲,“席慕蓉的結繩記事,我很早就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