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拐角的第一間,對應的是沐箏的臥房,陸懷安推搡她進門,隨後旁若無人地換上白色浴袍。
沐箏看着這個男人半倮的結實後背,半響才無奈地苦笑出聲:“我之前大概是腦子進水了,纔會在不夜城千挑萬選偏偏就挑中了你成爲我第一個男人,喜不自持地跳進火坑,自投羅網……”
回想起來還真是傻啊……
當初姿態驕縱地像個情場女王,如今倒成了這個變態男人復仇的工具。
可笑,真是可笑。
陸懷安慢慢走到牀邊,見她沒有閃躲又緊挨着她坐下,目光溫柔地看向她的眼睛,伸手幫她把散落的髮絲掖在耳後。
“其實那晚不管你選擇誰,最後都只能是我,那些骯髒的男計怎麼可能有資格嚐到S市第一名媛的滋味,沐小姐很有眼色的選我爲您迫處,只能說明你我有緣分……”
“陸懷安!你卑鄙無恥!”沐箏被氣紅了眼,最終還是歇斯底里地叫喊出聲。
“罵夠了嗎?罵夠了就把衣服換上,”他手沒有收回,依舊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游走,嘴角玩味的淺笑始終沒有消失,“還是,你要我幫你?”
沐箏拼命忍耐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她再也裝不出從前鎮定自若的樣子了,她也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對這樣的霸道侵犯會害怕,會無力地屈服。
“聽說人總是會把最脆弱的一面表現給最親近的人,沐箏你一見我就哭,是不是意味着我對你來說也是挺重要的?”
他反覆思量過的真摯話語在她聽來,無非也都是一些譏諷之言,目的就是爲了讓她難堪。
沐箏不服氣地咬牙反駁:“陸先生,我們的關係好像並沒有親近到一起沐浴的地步,還是你思想頑固,一夜晴的露水情緣都無法釋懷……”
他慢慢靠近,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猜對了,我還真就忘不了那天晚上,所以我每天都在思考該怎麼向你討債,又該怎麼對你負責?”
她幾乎只剩絕望的求饒:“陸懷安,你放過我吧,讓我去自生自滅,外面年輕漂亮的女人那麼多,每一個都比我會討你喜歡……”
“可是她們不是你!”他厲聲打斷她,又動作利落地將她攔腰橫抱,附在她耳邊呢喃,“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噗通——”
她被他扔進了盥洗室巨大的浴缸裡,水花四濺。
38度,不冷不燙最舒服的溫度,王管家還是很熟悉她的喜好。
她閉着眼睛沉在水裡,有種失重溺水的感覺,心頭竟是莫名的爽暢,恍惚間他又極其粗暴地把她從水裡拎起來,說着一些令人不悅的話。
“明晚不夜城有個派對,我要你做我的女伴,如果你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減免你在我這兒一半的債務。”
“啊~”
他突然發力向後拽住她的長髮,引得她疼痛地尖叫出聲。
她纖長濃密的黑色睫毛上掛着幾滴水珠,閉眼張嘴叫喊的模樣倒是風情十足,他的喉結動了動,幫她拂去臉頰上的水珠。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直接採取一些別的方式來哄我開心……”
“我去,我去不夜城!”她這話說的哽咽又決絕。
“好,”他猛然收力,使她又重新跌回浴缸的溫水裡,“別想逃跑,你知道的,無論你怎麼逃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離開了,離開了這間浴室,離開了這所房子。
她短暫地鬆了一口氣,之後又陷入無限的惶恐之中。
沐箏的房間佈置與從前別無二致,白色歐根紗牀帳,柔阮舒適的席夢思,沐箏躺在牀上,希望有人能走到她身邊告訴她,別怕,沐箏,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沐氏安然無恙,父親沒有坐牢,母親沒有去世,她還沒有遇見陸懷安。
她依然是沐氏第一千金,習慣性的昂着頭,從沒想過會孤獨卑微地活着。
果然,這些想象纔是做夢。
早晨,沐箏在刺耳的抱怨聲中醒來,一個小菲傭正邊拉開窗簾邊咒罵沐箏起的晚耽誤了她的清掃。
傭人都是極會看眼色的的,昨天陸懷安與她的對話明顯就可以看出,沐箏與他絕不是簡單平等的情侶關係。
她們心領神會地爲沐箏戴上“家道中落淪爲二奶”的標籤,眼神裡多是譏諷嫌棄。
只是這個小菲傭表現得這樣明顯,沒法不引起沐箏的注意。
沐箏認出她,就是從前因爲手腳不乾淨被沐箏辱罵着趕出家門的人,難怪懷恨在心,抓住時機想要回踩一腳。
沐箏從牀上起來,她還在怨聲載道地表達不滿:“浴缸裡的水洗完了也不知道放掉,留了一晚上髒死了,真是……”
“啪!”
沐箏這一巴掌打得沒有半分手軟,那小姑娘卻是捂着臉蛋,瞪大眼睛,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你!你……敢打我!”
沐箏冷哼了一聲:“怎麼不敢了?以前又不是沒打過。”
“你還以爲你是以前的沐氏千金啊!裝什麼裝!你現在……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狐媚胚子!還不如我呢……”
“你再敢多說一句或是以後再敢有冒犯我的地方,”沐箏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斜眼瞪着她,“我就把你引薦給這個男人,你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可是變態得很,專門喜歡你們這些年幼無知的小姑娘,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有機會三個人一起玩遊戲呢……”
“你!你不要臉!”
小菲傭越聽越氣憤竟想要上前動手,未等實施便被人呵斥住:“小慧,下去!對主人動手成何體統!”
小慧見王管家發了話,只得不服氣地退了回去。
沐箏淡淡看了一眼走進房間的王管家,又轉過頭來說:“王管家說笑了,現在你們的主人可不是我。”
“小姐,您永遠是我的主人,我永遠爲您服務,這個丫頭的事我回頭會與陸先生反映,必定重重懲戒。”
沐箏苦笑了一聲:“少假惺惺了,枉我從前還叫你一聲姨母,你就真的不知道,重新回到這所房子每天和我說一些這樣的話,對我來說是一種羞辱嗎?你敢說你真的不懂嗎?!”
“對不起,小姐,我……”
“算了我不想聽,滾吧。”
王管家至始至終也沒有把頭擡起來過,不知是羞愧難當,還是不忍心看見現在沐箏這副頹唐不堪的模樣。
沐箏顫抖地扶着額頭,把目光放向窗外,透過陽臺的落地窗,竟發現樓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不由又是一陣心驚。
樓梯口處果然傳來男人的腳步聲,一步,兩步……
緩緩靠近……
“咔噠!”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