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重護病房內。
“子彈從後腦勺射入,傷及部分中樞系統神經,摩擦到海馬區,能搶救回來而且還沒有變成植物人,真該說是你命大,既然現在能清醒過來了,就多注意我之前告誡過的事項,另外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按呼叫鈴,雖然是醒過來了,但你情況還沒有樂觀到可以放心下來。”醫生鄭重的交代着牀上的人,扭頭也朝其他的人道,“先病人好好休息,你們都出去吧。”
顧闌看着自己拿唯一的希望終於是清醒過來,老臉和悅了不少,這會兒倒是聽話的走出去,神情不似之前的那般憤怒。
溫馨看了看陸喬南,不放心的叮囑,“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叫我。”
頭部纏着紗布的陸喬南朝她一笑,“好。”
顧北笙沒多說什麼,正要轉身出去,身後陸喬南忽然叫道,“北笙。”
他頓下腳步,回頭看他。
陸喬南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背靠着背墊,清雋微笑,“過來坐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顧北笙想了想,終歸沒有拒絕他,留了下來。
外面,病房的門關上,顧闌跟溫馨一同走出來,直到現在,顧闌才真正打量了溫馨一眼,“你這些日子很照顧阿喬。”
溫馨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句,愣了愣,有點受寵若驚,“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闌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一眼便窺出端倪,忽然道,“以後,你可以陪在他身邊,有你這樣盡心盡職照顧他,我很放心,只是可惜他現在……”
正說着話,眼角睨見走廊那頭孔唯跟於默慢慢走過來,他就止住了後面的話,眼神頓然冷下去。
溫馨也發現到了她,淺笑着跟她打招呼,“孔唯。”
孔唯知道顧闌有多恨自己,儘管如此,走過來還是禮貌的朝他點頭示意了下,抿着脣,不卑不亢。
“你來看阿喬?他現在已經醒過來了。”溫馨很高興,因爲陸喬南清醒過來,之前對孔唯的介懷,總算消散了不少。
陸喬南已經醒了,孔唯心中動盪了下,有點迫不及待,“我進去看看他。”
顧闌皺着眉頭,可終究還是沒有阻止她,由着她推開房門進去了,而溫馨剛想對她說什麼,她卻已經進入病房內,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進入病房內的只有孔唯一個,於默很識趣的站在外面。
房門推開後,裡面兩個男人談話的聲音登時止住,視線不約而同的朝她望來。
孔唯站在門口,凝視着病牀上跟顧北笙說話的男人,眼眶有一點難以察覺的微紅。
她剛想擠出微笑說聲話,病牀上的男人卻先向旁邊的人問道,“北笙,她是誰?”
剛剛要擠出的微笑,僵硬了,她定住身體,內心不知是何情緒。
顧北笙沒有回答他,他視線投向門口邊的孔唯,“小姐,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她沒有走錯。”顧北笙從椅子中站起身,踱步到門口邊,拉過孔唯的手,帶着僵硬的她返身回來,“還沒有跟你介紹,她是我老婆,你嫂子。”
“嫂子?”陸喬南有點驚訝,“你什麼時候結婚了?怎麼沒告訴我?”
“以前告訴過你了,只不過你忘記了。”顧北笙帶着孔唯到病牀邊站定,他緊緊握住她逐漸冰冷的手,與她十指緊扣,“之前醫生不是說過,你這次受傷摩擦到海馬體,沒有成爲植物人但你遺失了近期的記憶,那些記憶正好是你認識她的那段時間。”
“原來如此。”陸喬南點了下頭,忽然朝孔唯伸出手,清雋的面龐勾着淺淺而疏離的弧度,“很抱歉,我叫陸喬南,既然你是北笙的妻子,那麼容許我再次介紹一下自己吧。”
孔唯僵硬的眼珠靜靜投到他伸出來的手指,身體跟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腦中一片嗡嗡的響,她伸不出自己的手。
倒是顧北笙上前把他的手收回去,戲虐道,“怎麼?想吃她豆腐?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陸喬南失笑,“雖然覺得以前你就是一個十分****霸道的人,但我怎麼不知道,連握手這一點你都不允許?”
“我一直都這樣。”不想再繼續多說下去,顧北笙摟着孔唯的腰肢,對病牀上的人撇下一記淺笑,“不打擾你了,醫生說過你需要多休息,我們先回去,之後再過來看你。”
“好。”陸喬南也不留人,微笑的眼迎送他們出門。
待他們出了門後,清雋的臉漸漸有些迷惑,怎麼覺得,北笙妻子剛纔的表情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