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訕訕的站在浴室裡發呆。她和唐煜三年沒見過了,即便她很想裝得像小時候那樣和他親密一些,熟悉一些,但是彼此之間還是有隔閡的。
她感覺得出來,自己剛剛攀在他身上的舉動,並不像小時候那樣讓他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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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完澡出來,臥室裡沒有並看到唐煜。
她現在已經沒有睡意了,索性拉開門出去。
他這會兒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安靜看書。身上穿着簡單的睡袍,腰間的帶子隨便繫了系,大片胸膛都裸露在外。
他身形高大,大概平時都有在鍛鍊的習慣,所以身材保持得極好,露出的胸肌結實有力,性感得要命。
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框眼鏡。這副樣子,斂去了一些他素日裡的冷漠,添了一些斯文沉靜。
唐菲菲就站在門口望着他——他身上雖然沒有流唐家的血,可是,這個男人的基因,卻也是足以和唐家所匹敵的,總讓她看得入迷。
男人。
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眼裡,唐煜就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不僅僅只是她的’哥哥’。
“我臉上繡花了?”唐煜突然出聲,頭也沒擡。
唐菲菲正想得入神,被他嚇一跳。
“花是沒繡,但你肯定是腦門上長了兩隻眼睛的怪物!”唐菲菲走過去,也沒坐,就站在他坐着的沙發後,身子微俯下去,兩肘壓在沙發靠上,一顆扎着丸子頭的腦袋鑽過去看他手上的書。
“看什麼呢?”
“你看不懂的。”唐煜把書往她那邊擺了擺。她掃一眼,全是看不懂的外文字。
和他還真不是一個精神層次的!
“哥,你喝酒了?”
“嗯。”
“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唐煜又只從鼻腔裡’嗯’一聲,回得有些敷衍。
“哥,你和樑如錦……爲什麼要離婚?”
他總算轉過臉來看她,“爸媽讓你來問的?”
“是有讓我來探探情況,但總的來說還是我自己太好奇了。”唐菲菲看着唐煜,離得這樣近,她心跳有些失率,腦袋便本能的往後縮了下,和他維持些距離。
下一秒又似乎是想起什麼,脣角勾起,有幾分揶揄,“我可還記得你以前和我說的話——妹妹都可以不要,但樑如錦不能不要。唐大少爺果然是說到做到,結婚後,就真再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她盯緊了他,想從他面上窺探出什麼來,諸如後悔、愧疚這樣的情緒,哪怕一點點都好。可是,他卻只垂下眼皮視線落向手裡的書,眼鏡後方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不出半點情緒,“你不困嗎?這麼晚了,還有精神來和我翻舊賬?”
唐菲菲雙目還直勾勾的盯着他,“唐煜,你現在不要樑如錦了,那還要我這個妹妹嗎?”
唐煜臉色一沉,“不許沒大沒小!’唐煜’這兩個字是你叫的嗎?”
唐菲菲扯他的睡袍後領子,“你乾脆點回答我,別把我當小孩似的,一個問題七拐八拐!要就要,不要……不要我現在馬上就從這裡出去!”
“唐菲菲,你長點腦子,我要是不要你,會讓邵城把你接這兒來?”唐煜把書本’啪’一聲合上,“給我睡覺去!都幾點了?明天早點起,我送你回爸媽那。”
“可是,我……”
“沒有可是。睡覺!”
“唐煜!”
“你再叫試試。”唐煜冷着眼瞪她,唐菲菲怯懦了下,乖乖的把’煜’字的音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回去。
凶死了!還是和以前一樣!
對樑如錦也是這副德行?她那大小姐能受得了這脾氣?
唐菲菲最後還是睡在唐煜的牀上,他則睡在了客房。
躺在牀上她翻滾了好些圈,很難入睡。
雖然唐煜對她還是和過去一樣嚴厲,但是至少並沒有真正的就再也不要她這個妹妹了。如此一想,心情還是不錯的,終於又重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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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唐菲菲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按密碼的聲音。一陣短促的音效響起後,門被從外推開。
她原本以爲或許是唐煜外出跑步這會兒剛好買了早餐回來,打個呵欠,伸着懶腰坐起身來,可是,才下牀就聽到外面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那絕對是高跟鞋叩擊着地面的聲音。
女人?
她一激靈,耳朵都警惕的豎了起來。
“唐煜。”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
樑如錦!也就是她的前任嫂子!
她這麼一大早就過來,雖然離婚了,但很顯然這裡她現在依然出進自如。
難不成,她和哥是真有復婚的打算嗎?
唐菲菲掃了眼自己面前大大的櫥櫃,想了想,將身上的女士睡袍利落的脫下。
樑如錦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前。想起剛剛在門口看到那雙女款平底鞋,深吸口氣,要推開門,裡面一隻纖纖素手卻率先拽着門把手將門拉開了。
樑如錦一愣,有些錯愕的盯着面前年輕漂亮的女孩。
“早,嫂子。”唐菲菲剛醒,眼神還有些迷離。打了招呼,和樑如錦錯身而過,迷濛着一張臉像夢遊似的往廳裡走。
樑如錦從錯愕中回過神來,跟上去,追問:“唐菲菲,你怎麼在這?”
剛剛看到那雙鞋子時,她以爲唐未這麼快就有了新對象,可沒想到原來是唐菲菲。她本是該鬆口氣的,但是,這唐菲菲這丫頭更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她現在身上竟然穿着唐煜的襯衫。
唐煜素來有個習慣——自己的東西通常不許人碰。
她和他結婚的這些年,時常相處得並不像夫妻,一直都很生分。
他的衣服,她不能穿;他的毛巾,她不能碰;他的枕頭,她不能睡;就連他們的牙膏也是分開來的,你一個我一個。
但此刻,他的襯衫,竟然穿在了這丫頭身上!
唐菲菲站在餐廳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咕噥兩口喝下,緩了一會兒瞌睡,才懶懶的擡起眼皮,“這是我哥家,我在這又不奇怪。倒是嫂子你……”
“你和我哥不是已經離婚了嗎,你怎麼一大早的過來了?”她給樑如錦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故意忽視掉對方落在自己身上那件襯衫上的視線,只悄悄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