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確實是高。
特伊露通過口頭敘述呈現了當時的場景,除了總結之外的這一番話,即便是拿出當時的錄像來甄別,也絕對看不出任何問題。特伊露顛倒黑白的能力,強強在他的自說自話,利用天火娘、鐵托等非本專業人士的無知,來重新定義靈魂之精的穩定性。
特伊露也是名聲在外的煉魂族人,他煉製的靈魂之精數不勝數,當他說明一個靈魂之精的特性後,基本外人沒有敢反駁的,因爲宇宙99%的靈魂之精都是煉魂族人煉製的,許多特性和概念也是他們制定的,誰能夠挑他們的刺?
或許,也存在能挑他們刺的,但這個人,絕不是一名南澗明來的小戰士。
這一招一出,勞達知道他是無法解釋的,對方擺明了是利用專業的特殊性來壓他,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把紫荊刑和櫻匠同時叫來,纔有可能還原真相,否則他說得再多再專業,也會被看做是胡編亂造,巧言狡辯。
看到天火娘、鐵托和冰格的目光,勞達知道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只不過他們的懷疑是確定了確有其事——勞達的確騙走了一筆4億星幣的交易,而這,直接成爲了煉魂族商人針對南澗明的導火索。
這會兒,特伊露已經離開了會客廳,會客廳內無安靜,連針掉到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我們煉魂族人,不吃這個虧。既然這名戰士是你們南澗明的,那必須要把這個責任扛下來,要麼在最終的交易補齊這4億星幣的虧,要麼叫這名戰士把靈魂之精還給我們。這個交易,很合理吧?”瑪歌說道。
沉默,仍舊是沉默,天火娘幾人面面相覷。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瑪歌提出的條件確實很合理,那靈魂之精本是不當所得,如果把東西還給商店,能按照原先的價格達成和製造商的訂單,那雙方都沒有什麼損失。
可如果補齊4億星幣的虧,顯然這一筆支出不在預算當,而且主城也沒有必要爲一名小戰士的錯誤而負責,反而因爲小戰士的錯誤,主城還要追究其嚴重的責任!
這兩個選擇,答案是容易選的。
此時,天火娘一字一頓地對勞達說道,更像是命令:“你犯下的錯,要由你自己承擔!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之後對你的行爲還會另加懲罰,現在,把那靈魂之精,還給煉魂族商店!”
接着,鐵托對酒織悄聲說道:“酒織總隊長,你的戰士太冒失了,擅自行動加影響訂購,這是重罪,應當被關入南澗監獄。情況我之後會報給總指揮,你先令你的戰士把東西交出來,計劃已經延遲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天火娘和鐵托的相繼開口,令酒織有點悶慌,她自然是站在勞達這一邊的,但她對這裡的情勢也有很明確的判斷,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偏袒勞達,最終可能帶來的是反效果。其實她也氣惱,爲什麼勞達走到那裡都會有麻煩找門,這特麼真是災星附體了。
酒織深吸了一口氣,給勞達眼神示意了下,要他按照天火娘說的做。
這是一個利益至的世界,勞達知道風向已經徹底變了,南澗明在這件事做出了他們的選擇,他們不會去聽自己的戰士做出對事情真相的解釋,只會爲了大局而犧牲一部分無辜的人員。
這麼做,看起來也沒有錯,但勞達,確實有點失望。不過,貌似也說不失望,他本來對南澗沒有好感,這隻會更加堅定信念。
“沒有,靈魂之精被櫻匠拿去製造靈魂武器了。”勞達嘴角一咧,沒有兩個字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好像這些事情都和他無關。
“爲什麼要給櫻匠!他是飄紅公爵的士兵!”天火娘猛地站了起來,拍了下桌子,她很清楚,如果是櫻匠拿走了靈魂之精,那基本沒有要回來的可能!
也是說,靈魂之精拿不回來了!
鐵托捂着臉,在既定事實下,南澗明屬於理虧的一方,這一來,徹底站不住腳了。
此時,天火娘和鐵托連殺了勞達的心都有了。
“瑪歌老闆,你聽到了,那東西在櫻匠手……”
“我不管這麼多,不管是櫻匠還是你們誰,都代表着南澗明。我們生意人,明碼標價,既然你們交不出靈魂之精,那只有在武器交易做彌補了。那些武器製造商都是我的客戶,我叫他們賣高一點的價格,他們不敢不答應。”瑪歌輕輕地笑了起來,笑聲滿是威脅,“當然,其實你們還可以做出一個選擇,那是放棄這個戰士,把他任由我們處置。”
天火娘和鐵托本捏着拳頭,憤憤不已,但聽到最後一句,忽然覺得又有點希望。做錯了事,應該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他們早看勞達不爽了,這趟前來不但沒有幫半點忙,還把局面弄得這麼僵,算回到南澗星域,這也是畢竟被開除隊伍關入監獄的結果,倒不如直接交給煉魂族人,要殺要剮,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不行!”
然而,還未等天火娘和鐵托開口,酒織率先喊出了聲。偏袒和放棄是兩回事,她先前不爲勞達說話,是因爲她覺得事情發展不會到這個地步;然而現在如果放棄了勞達,且不說煉魂族人會對他怎麼樣,最直接影響到的是黑骨龍組織後續的任務。以勞達的戰鬥力,絕對是任務的關鍵一環,絕不能在這檔口出事。
所以她必須要出聲了,否則事情發展不堪設想。
“酒織總隊長,有錯要擔,爲什麼不行?!”天火娘盯着酒織,質問道。
“因爲他是我們南澗護衛隊的戰士!剛纔所有發生的都是各執一詞,而且最後也說明了靈魂之精不是他拿走的,算要賠償,也應該先去通知櫻匠,如果不是櫻匠要購買靈魂之精並把阿帥帶到了商店第三層,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酒織瞪着眼睛,4億的星幣數目龐大,在當前不能和黑骨龍組織聯繫的前提下,她無從得到這筆資金,更不會指望南澗主城會支出這筆錢,事到如今,她必須得力爭一把。
然而,在這個時候,勞達重重地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