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許璇組便衣傳來好消息:“子彈沒有擊穿防彈衣。”
“恩。”左羅回了一個字,距離白色汽車只有四百米。
“喂,左羅考慮清楚,這速度玩碰碰車,大家一起完蛋。”蘇誠很緊張:“要不你先讓我下車?”
左羅沒回答,右手開車,左手掏出手槍,放置在座椅邊上。
白色汽車速度很快,但是沒有左羅這麼玩命,而且駕駛技術不是很高超。很快就被追上,左羅也不撞擊汽車,也不幹別的,從左車道超了過去。然後突然變道,一腳剎車,再一腳油門。白色汽車看見左羅汽車變道,剎車燈一亮,下意識的打方向盤轉向左車道避讓。但是轉的兇了一點點,如此高速打大了方向盤就是找死。
左羅在後視鏡看着白色汽車在道路上扭來扭去,然後失控衝向逆行車道,衝出路面,飛向農田,飛出十多米後,車頭插在農田,再向前翻滾了二十多米,四輪朝天的躺在農田中。
左羅停車,拿槍,快步奔跑。媽蛋,和警察比犯罪是不是?你知道有多少車禍是因爲司機換道造成的?
在高速上行駛,當前車突然變道,你應該怎麼辦呢?急剎車?這是最愚蠢的行爲之一。急打方向避讓,也是最愚蠢的行爲之一。這兩個行爲最大可能是讓肇事車輛安然無恙,換之是自己的車輛面臨巨大的危險。
所以在高速上前車突然變道,最好辦法就是輕踩制動,撞上去,不要去管前車死活,你自己要先活下來,再着因爲雙方速度差不會很大,所以造成後果絕對比你急剎或者急轉要好的多。
這道理很多老司機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到了那時候又是一回事。二組經過研究認爲,這是潛意識綁架了理智。未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在遇見這種情況時候,急轉急剎是潛意識的做法。除非給司機最少兩秒時候,司機纔會用理智控制潛意識,做好撞擊準備。
所以左羅也不撞你,也不擠你,就給你來個變道加剎車燈,嚇死你。用無良的司機行爲作爲抓捕罪犯的手段,左羅一點也不驕傲。蘇誠更不驕傲,被嚇的面無人色,下車後雙腿發抖……這是生理上對危險造成腎上腺素反應,蘇誠無法控制。
……
這是一片青色麥田,被汽車颳了一道直線。左羅在田埂上快速接近汽車,將要到達,翻身進入田埂另外一邊的麥田,人爬下,在田間爬動,已經變成泥狗。但是這是標準的安全做法,在未確定目標是否失去反抗能力之前,要認爲目標還具備反抗能力。說不準對方在車內等待,就等你傻乎乎的靠近,然後給你一槍。
左羅要做的是控制,他在汽車尾部方向停下來,雙手握槍趴在田中等待支援,並沒有貿然上前。他做一切只是避免對方逃跑。有時候人的命非常硬,有時候人的生命又是如此脆弱,左羅不願意用自己和對方去賭命,所以左羅寧願等着。
藍河小組到達,蘇誠一指田埂和汽車,藍河左右打個手勢,五人組分成兩組,左右包抄汽車。至於踐踏稻田,市政府又不是曹操。
“喂。”許璇的聲音。
蘇誠鬆口氣:“沒死。”雖然有防彈衣,但是並不代表完全安全。狙擊槍子彈的巨大沖擊力能讓穿的防彈衣的普通人倒飛數米,最重要是肋骨未必能承受這麼大的衝擊力,有可能造成肋骨斷裂,肋骨的部分碎片有可能刺入心臟,那可能刺破大動脈或者心房。
許璇道:“醫生讓我別動,你們那邊怎麼樣?”
“抓到了,但不知道死活。”
許璇道:“蘇誠,打我電話。”這是警方專用小組行動頻道。
蘇誠撥打許璇電話,許璇道:“我可能要動手術,我先告訴你一些最近幾天和剛纔得到的消息。蔡若水老公和兩個兒子在新西蘭,有個兒子是敗家子,參與本地的華人黑幫的賭博,輸了很多錢。嚴格來說,蔡若水的老公現在破產了,並且兩個兒子反目成仇。同時蔡若水的老公得了重病。這病普通公立醫院治不了,他聯繫了一家科研組織,但是費用不菲。缺口我不知道,我認爲蔡若水或者其老公通過某種方式和楊建國聯繫,希望楊建國能出點錢。”
蘇誠道:“這不會是一點錢,蔡若水死緩,身敗名裂,全部是因爲扛了楊建國的罪。原本足夠他們全家快樂的過一輩子,但是出現了賭徒就沒辦法了。蔡若水現在刑期將滿,肯定是要挾楊建國,要一筆很大的錢。否則蔡若水可以反水,因爲再判刑她也不會超過死緩,不會再坐牢了。楊建國那就麻煩大了。楊建國想來不願意再給錢蔡若水,對蔡若水背信棄義的行爲很惱火,所以派遣了殺手。好了,你安心在醫院養傷,我有空會去看你。”
“另外,謝謝你。”蘇誠提供三件東西,除狗圈沒有用上外,另外兩樣救了許璇和蔡若水的命。
蘇誠走上田埂,道:“既然我救了你,那下次我犯事時候,你能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可能。”許璇想了一會:“這樣吧,爲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犯事被打死後,我幫你料理後事,給你送終。”
“……”看,這世界還有挾恩以報的人嗎……呸,這世界還有知恩圖報的人嗎?開玩笑,這顆種子已經種下,無論將來怎樣,最少許璇不會對自己扣下扳機。左羅不一定,這傢伙內冷外冷,和許璇外冷內熱完全不一樣。
許璇道:“開玩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蘇誠道:“我聽說你是富三代?”
許璇一愣,道:“左羅又在吹牛?”
蘇誠道:“我最近很窮,你可以考慮用金錢還我人情,一兩千萬無所謂,看你外公願意給多少。”
“給了你錢,我仍舊欠你人情,你當我傻啊?你沒錢纔會被控制,有錢你肯定亂來。”
蘇誠笑:“說的好像救蔡若水命的東西是街上買的一樣……喂,你幹嘛?”
蘇誠還沒說完,就被特警從田埂拉進泥水中,結實仰面趴下被摁在田裡。
那特警還以爲自己做了大好事,一指前方:“小心。”
蘇誠手掃了一把臉,媽蛋,手機關機了。只能是轉下耳麥接入頻道,只聽見一名特警道:“車內有生命特徵。”
藍河道:“上。”
兩名特警持手槍側面而上,很快彙報:“安全,需要救護車和消防隊。”
蘇誠走過去,看見了一名亞裔男子上半身從駕駛位躺在泥水中,車頭嚴重變形,雙腿被卡死。只有消防隊有專業的援救設備。
解除警報後,左羅進行搜索,拿出一把狙擊槍,一把手槍放在汽車底部乾燥的地方,道:“指揮中心,這邊需要物證組。”
左羅從口袋拿出一個香菸盒大小的儀器,拿起司機的手指摁在指紋檢測儀上,很快獲得了信息,左羅驚訝道:“浪子中介?”
司機名字叫唐寧,是警方重點監視對象,也是已經暴露的五名浪子中介的成員之一。這五人只是參加了塘鵝的培訓,並沒有犯罪,警方沒有權利逮捕他們,但是對他們進行一定程度的監視。
按照五人供述,這五人蔘加多是文職的訓練,比如傳遞消息,傳送走私品,尋找藏身所之類,警方也相信了他們的說辭。但現在要顛覆對這五人的看法,狙擊槍,七百米命中目標,這需要相當多的子彈喂出來的技能。
左羅撥打周斷電話:“周隊,現在情況這樣……對,我意思就是立刻將其他四人拘捕。並且對他們申請搜查令……許璇應該沒有什麼事,已經送去醫院了吧……恩,掛了。”
蘇誠坐在田埂上,反正一身已經廢了,無所謂了,聽聞狙擊手浪子中介的人,蘇誠心中非常納悶,這不是推翻了自己原本的猜測嗎?自己原本猜測是家裡聯絡員魅魔動手。不過,這五個人是被塘鵝捨棄的人,塘鵝再僱傭他們他們會願意?難道是魅魔僱傭了他們?浪子中介的人都是有前科的罪犯,會加入浪子中介的人都很願意爲錢賣命。
還好,看這個叫唐寧的人情況是死不了了,如果他願意開口,那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後續支援很快就到達,物證組開始收集物證,消防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唐寧從汽車內弄出來。現場醫生隨便看了看,就對左羅說,這左腿基本保不住了。左羅道,把他命保住,不惜任何代價。
蔡若水吃飯計劃自然泡湯,增加二十名特警,周斷親自帶隊,將20號別墅隔離起來。左羅和蘇誠回市區,左羅也不換衣服也不洗澡,隨便接白雪毛巾擦一把,立刻對刑警隊剛送來的另外四名浪子中介的人進行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