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太太很忙,打着電話示意三人落座,儘快結束談話,走到沙發邊坐下,道:“我已經向警方說明,不需要警方貼身保護,讓你們白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九妹道:“華太太,從實力來說,我們身後最少跟隨一組特警,並且我們便衣都配備了槍械,比民間保安公司具備更多的優勢。這次的殺手非比尋常,我希望華太太你能認真考慮。”
華太太笑下:“你是夜小姐吧?我已經和丁隊長說的很清楚了,我的路線就是家庭和公司,我借了朋友的防彈汽車,有專門的保鏢幫我看車,有專門的電梯供我使用。所以很感謝警方的關心,但真的不需要警方貼身保護。”
九妹還打算說什麼,蘇誠道:“華太太,你看我們證人保護小組其實只有空殼了,人都被挖光人。我們也沒能力負責你的全天候貼身保護工作。所以我就提議,進行區域保護,我們負責華太太家莊園的保護工作。”
華太太道:“蘇誠,真沒有這個必要。”
蘇誠解釋道:“華太太,我對保鏢這行一點都不熟悉,但是我是一名偵探,我和稻草人交過手。你如果覺得有些人做一些不好的舉動能保護你,那就大錯特錯。我作爲大菠蘿有三四年時間,然後自己出來闖蕩,見過的殺手很多。不管殺手多麼的厲害,我都能事後諸葛亮,馬後炮發現一些線索。唯獨稻草人我到現在還找不到他的作案特徵。我只知道稻草人是老謀深算型,即使有警方的後臺,對付他我自認爲只有20%的勝算。但是我畢竟有20%的勝算。”
華太太看蘇誠:“這句話的意思是?”
蘇誠道:“這不是普通的刺殺,這是一場競賽,雙方會不及血本的投入所有力量,使用任何手段來贏取比賽。正常情況我建議華太太去國外轉轉,但是這次是競賽,華太太你躲不過去。好吧,我這麼說吧,我知道在這一兩天之內,我們警方會收到一份匿名舉報,舉報和稻草人有關的一些人物,後勤,踩點,甚至可能是對方攜帶的武器。”
蘇誠的意思是,華太太遭受威脅,吊死鬼肯定要動,外圍情報全面展開,以鬼團的能力,必然有所收穫。稻草人軍馬未動,糧草先沒,加上華太太身邊這麼多專業的保鏢,還有各種措施手段,看起來華太太是很安全的。但是蘇誠潛臺詞告訴華太太,稻草人並非傳統的殺手,你們這些手段防不住他。我們幫忙,你有20%的存活機率,我們不幫忙,那機率……誰知道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蘇誠也沒把話說死。
華太太思考良久,道:“這樣吧,我考慮一下,最晚晚上九點給你們電話。”
蘇誠知道華太太顧慮z部門的介入,甚至顧慮z部門臥底在證人保護小組中,對其一些非法資料進行收集。特別是周銀河案後,華太太有自己快站到檯面上的感覺。
蘇誠點頭,站起來道:“那我們就不打擾華太太你工作。”
“好的,謝謝你們。”華太太和三人握手,送到辦公室外間,然後讓私人秘書幫忙送客。外間的大門關上,華太太問:“老王,你覺得有必要讓警方介入嗎?”
王教官擡頭看華太太嘆口氣:“說實話稻草人的信息實在太少了,和蘇誠合作未必是壞事,他畢竟和稻草人交過手。而且蘇誠姓格有些爭強好勝,雖然在大多數事情上他無所謂態度,但是在他認爲的行業名譽中,始終沒跳出名這一字。”
“那行吧,我安排一下,就讓他們警察負責莊園的安保工作。”
王教官道:“華太太放心,我們的人員和計劃不會有大變動。我們要的不是警方小組,而是蘇誠這人……不過吧,蘇誠這麼年輕,是不是高估了他?”
華太太笑了笑,沒說什麼,回到了自己辦公室。高估了嗎?華太太打開電腦看去倫敦的人調查的結果。霧都孤兒院的老大告訴自己的人,蘇誠是極有犯罪天賦的一個人,所欠缺就是閱歷。在大菠蘿手下當助理後,蘇誠雖然見識增長,但是也無心再留在霧都孤兒院,非常可惜。霧都孤兒院老大說,蘇誠具備非常驚人的嗅覺,他能從一句很普通的話中得到很多信息,他能利用別人忽視的東西,或者是別人認爲無用的東西來取得成功。他說了很多例子,包括蘇誠在霧都孤兒院乾的壞事,還有大菠蘿去世後,他獨自創業乾的壞事。可以說他從一窮二白,白手起家,很快積累了一筆財富。如果不是在奧地利被鬼團所陰,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很成功的人。霧都孤兒院老大說,我對他的成功從不表示懷疑。
華太太派的人接觸了蘇誠當時圈內的人,大家對蘇誠能力的評價都非常高。不過蘇誠當時畢竟是白手起家,圈子也是比較低層的圈子,華太太在某方面對蘇誠的能力看法還是有所保留的。
……
與此同時,七組也動了起來,他們見了何剛,和蘇誠那邊情況,何剛婉拒了警方的保護。在警方離開後,聯繫了開水保安公司。三個小時後,三十多名保鏢成爲何剛的專屬保鏢,這些保鏢的主管是前證人保護小組總組長,認送外號磐石的一位三十八歲男子。
左羅顯然缺乏蘇誠的說服能力,而且他也沒有資本如蘇誠那樣說服何剛,於是左羅將此事轉給張副,由張副去協調這方面的事情。左羅小組主要工作不是保護何剛,而是在外圍對情報進行蒐集,儘可能的在殺手庫勒下手之前抓住他。
由於是競賽,所以有刺殺的開始時間,這幾天安全時間就在平淡中慢慢流逝,蘇誠已經入住到華家的莊園內,和九妹證人保護小組,住在側面的保安宿舍中。華家的前後門位置,始終各停靠着一輛特警車輛。
“還有四個小時,刺殺時間開始。”在宿舍會議中,蘇誠先做開場白,這也表明了蘇誠內心有取勝欲,否則他會聽別人說,偶爾補上一兩句。現在他是拋玉引磚。蘇誠道:“昨天我想了一天,我認爲我們的第一步切入點可以在時間上。首先是我們認爲最不可能襲擊的時間,也就是刺殺剛剛開始的階段。”
九妹立刻反對:“我們應該把切入點放在殺手使用的手段上,下毒,狙擊,搏殺,槍擊等……”
“有道理,那你覺得殺手會用什麼手段行刺?”蘇誠問。
“這個……”九妹噎了一下,道:“從以往案例來看,對於防範比較嚴密的目標,通常使用的手段爲中遠距離狙擊。”
丁東道:“華太太現在時間是兩點一線,公司到家,推掉了本月所有的應酬,交給副總裁負責。她在路上使用的是防彈汽車,代入殺手觀點來看,我本人實在找不到刺殺她的機會。”
蘇誠道:“所以我認爲莊園是一個存在一定漏洞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稻草人要怎麼玩,但是我認爲地點應該在莊園。殺手有個特點,無論多王牌,他們要預估出目標的行爲。華太太活動範圍是公司和家,這就是目標的行爲。”
九妹問:“蘇顧問有什麼想法?”
“主動防禦保鏢們已經做的很好,我提不出什麼意見。就因爲保鏢們做的好,所以稻草人一定需要破環這種局面。我們現在只能被動的等稻草人出招。最好是丁隊通過調查,鎖定稻草人。”丁東和左羅一樣是負責調查工作,蘇誠與九妹負責保衛工作。
“說了和沒說一樣。”九妹道。
蘇誠搖頭:“不,我是要告誡你們證人保護小組,不要主動去破壞保鏢構建的防禦框架。這兩天,你小組的人找機會進入主建築去調查,尋找可能被攻擊的漏洞。其實你們小組和保鏢之間出現共同監管領域纔是漏洞。我知道他們是民企保鏢,你們看不起他們,但是這次我希望九妹你能信任他們,相信他們會做好自己的工作。這樣我們可以補上他們沒做好的工作。”
九妹問:“他們什麼工作沒做好?”
唉……心累,蘇誠耐心道:“我剛纔說了,目前保鏢框架非常好,殺手可以說基本沒機會。殺手會破壞這種框架,而我們要做的不是去做保鏢的事,而是在框架被破壞補上去。你說被動也行,等稻草人出手再說。你說主動也行,我們料敵在先。和稻草人鬥,就要博弈,一步步的博。我們最大優勢是,稻草人不會將我們當成主動對手,所以吩咐你的組員放鬆點,就當來渡假,在沒有命令之前,遊山玩水,聊天打牌都可以,放鬆他們神經,也放鬆稻草人對我們的關注。”
九妹終於明白蘇誠意思,她現在組員重複幹着保鏢的工作,檢查保鏢的工作是否做到位,是否有疏忽和遺漏的部分。在蘇誠看來,她小組和保鏢就沒有區別,只不過增加了幾個人。增加幾個人有意義的話,華太太可以僱傭幾百個幾個人。蘇誠建議九妹換個視角來辦這個案子。
九妹點頭:“可以,不過……”
蘇誠道:“如果你信不過你的王教官的話,也可以監督他們。但你要給我一組特警的調配權。”可以啊,我都這麼說了,你如果還不放心保鏢的工作,你儘管去監管。給我一組特警,我來做你的工作。
丁東知道九妹內心想法,九妹好歹是正規的證人保護小組組長,蘇誠越俎代庖,先提出想法,而後改變小組的行動計劃,就算蘇誠說的有道理,九妹也不可能立刻接受。但丁東知道蘇誠的觀察力,想象力還有推理能力是非常厲害的,他的意見不能不尊重。
丁東道:“要不這樣吧,檢查保鏢工作情況,尋缺補漏就由代理副組長負責,你不會連自己小組都信不過吧?”
“當然能信任,他們的能力我很清楚。”
丁東道:“你就和蘇誠一組,看看蘇誠這邊是不是會有突破和發現,就是你要聽從蘇誠的意見和建議。個人上來說,有點委屈你,但是這樣做你們雙方都能接受。”
九妹看蘇誠,想了一會:“好。蘇顧問,那現在……”
“等,只要保鏢框架不動,華太太行爲模式不動,我們就不動。”蘇誠道:“之前我說了,我的切入點是刺殺時間,我推測刺殺開始後立刻會有驚喜。所以,現在我們要休息,四個小時後是晚上八點,說不準會折騰一個通宵,養精蓄銳。”
九妹表示反對,但還沒開口,丁東道:“剛纔已經說好,你和蘇誠一組,聽蘇誠的。蘇誠推測有驚喜,那我得趕回去看能不能先發現驚喜的內容。九妹……不送我?”
九妹起身,送丁東出門,離開幾米,丁東道:“九妹,你要遵守規則,蘇誠有時候會判斷失誤和出錯,但是說實話,你雖然年齡比他大,但經驗比他差太多。我要你協助他,而不是你去尋找他推理漏洞去質疑他。明白我的意思嗎?”
九妹點頭:“明白。”明白纔怪,九妹是領域行家,自認爲這個領域雖然自己不算非常出色,但是比刑警更擅長這個領域。不過她也不想無謂的爭吵,她有自己想法。
華家家大業大,保安住宿條件也是非常好的,二、三樓各有十個房間,看表面很簡單,就是一條走廊,兩邊是房間。房間內相當不錯,每個房間是雙人房,單人席夢思,電腦,書桌,衛生間和淋浴室,除了面積稍微小點和沒有廚房外,和商品房幾乎沒有區別。還有專門的家政負責衛生,每月牀單清洗。地下室有六臺全自動洗衣機,一樓有廚房餐廳,廚師也是比較專業的廚師。
總的來說,在華家做保安,條件和待遇是相當好。不過目前除四名保安當值隊長外,其他保安全部離開了莊園,目前這些房間是王教官帶領保鏢入住。之前保安是四班三運轉,保鏢是12小時上班,無節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