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走過去,大家如同沒看見他一樣,左羅仔細打量每一個人,走回蘇誠身邊:“我賭那個帥哥。”
“這次我們竟然英雄所見略同。”蘇誠看海面,海事部門派遣的水警六艘船距離遊艇一海里左右停泊,等待行動指令。蘇誠道:“但是……”
“但是?”左羅不耐煩問:“非要但是嗎?”
“沒錯,要和我們見面的是那個帥哥,但是這帥哥是那美女的手下。”蘇誠走到美女和帥哥身邊,不理會他們,道:“首先是這帥哥,天生娃娃臉,但是皺眉扛不住,最少三十五以上,頭髮是粘貼型假髮,當你靠近他的時候,釣魚大叔和我們身後的黑人壯漢明顯有警界感。”
蘇誠道:“但是這邊又分了兩夥人,瞭望手紅髮美女是這名沒穿衣服美女的下屬或者是同事、閨蜜,關係肯定非常好,因爲她們兩人的膚色很接近,特別是頭髮,保養的應該是同一家店。喂……我們說這麼多,你們有聽得懂的嗎?”
帥哥拿起桌子的布擦手,伸手道:“我叫休斯。”
蘇誠猶豫一下,握拳和帥哥手碰一下:“蘇誠,對不起,我不喜歡油膩的東西。”
左羅點下頭:“左羅。”他也不喜歡。
水池邊有一張桌子,四個位置,休斯請兩人入座,沒穿衣服的美女扣上內衣後,進入船艙,端來三杯飲料,走貓步,微笑,將三杯飲料優雅的放在三個人面前。
休斯問:“方便搜身嗎?公平起見,你們可以搜查我的船,也可以對任何人搜身。”
蘇誠和左羅看了一眼,站起來,美女開始搜身,掀開左羅的西裝看見手槍,沒吭聲,檢查了手機,打火機,香菸。同樣也對蘇誠搜身。完畢後點頭,休斯站起來,攤開雙臂。
左羅道:“不用,我是一名警察,我對我所說的任何話語負責。”這次是私下談話,搜身意圖是錄音器等東西。
美女回到旁邊的沙灘椅上繼續躺着,戴上墨鏡,享受日光浴。至於她是休斯的上司還是下屬,沒有人會告訴蘇誠和左羅答案,但是美女所在位置,可以清晰聽見他們三人對話。
休斯道:“我們開門見山,我是一名情報人員,隸屬美國,是歐洲反恐情報部門的一名主管。我們很重視米拉留下的東西,當然,首先我必須道歉,我們不應該在a市使用暴力,這是一位負責人的很大失誤,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左羅道:“那你必須解釋一下,使用暴力的必須性。”
休斯笑:“我只是處於理解上的禮貌。”道歉只是禮貌和開場白,實際上他並不在意。
蘇誠道:“我們知道規則,扯淡再多也沒用,我們手上有籌碼,現在是你求我們合作。”
休斯意外:“籌碼?不,我只是想多收集一些米拉情報,這不算籌碼。同時我也想表明我們立場,不想引發外交糾紛。”
蘇誠笑:“別裝了,你們根本就沒拿到米拉的東西。”
休斯大笑:“你爲什麼這麼說?”
蘇誠道:“因爲米拉把東西存放在蝦米銀行,而蝦米銀行和美國情報部門是有良好合作態度的銀行。”
休斯道:“這很正常,米拉想到萬一自己死亡,cia就可以拿到她存儲的東西。cia和恐怖分子畢竟是死對頭,特別在911之後。”
蘇誠嘆氣:“爲什麼不能坦誠相待呢?你問我們有什麼籌碼?我先給一個籌碼,我們知道米拉是恐怖分子。”
休斯輕輕靠到椅背上,靜靜看蘇誠,在蘇誠看來,這是一種等待。
尷尬了十幾秒後,美女終於再次站起來,走到最後一個位置坐下,看着蘇誠:“厲害,不愧是大菠蘿的助理。”
蘇誠不爲所動,這是語言陷阱,回答:“這是籌碼。”如果承認是因爲大菠蘿助理原因才知道,說明手上沒有掌握實質的籌碼。這些人說話都是彎的。
左羅和蘇誠混的久,很配合:“現在我們要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們沒有錄音設備,請不要再撒謊,你們要清楚一點,我們是道義上支持反恐。”
美女點頭,沉思好一會,開始說明情況。
fs擔憂歐洲洗錢組織爲恐怖分子洗錢,於是就聯繫古德大法官組建歐洲反恐特別小組,古德大法官經過選拔,找到了兩名合適的人。第三名他看上了米拉,米拉是一名中東女性,有天然優勢,側面瞭解米拉是反對恐怖分子的,並且信奉的是天主教,於是就邀請了米拉。
根據fs的情報,古德大法官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讓米拉成爲一名塘鵝契約殺手。這步棋是對的,因爲米拉的中東女性外表,讓她在中東行動遊刃有餘。一個殺手,需要武器,需要支援,需要情報,需要踩點,塘鵝後勤能提供這一切,米拉會多要情報。能成爲塘鵝殺手目標的中東人,本身就算是比較焦點的人物,其中可操作的彈性空間非常大。有些委託甚至是和僱主直接聯繫。報酬,後勤支出等等的金錢流動,能讓古德反恐小組抓住壞蛋的尾巴。
事情就發生到米拉被追殺前,cia一名負責人在調查古德大法官死因時候發現米拉很可能是一名恐怖分子,之前她信天主教,表現對恐怖分子的態度,是爲了成爲烏克蘭的警察。無心插柳,讓她成爲了反恐小組的臥底。
這名負責人找到當時古德大法官發生車禍的油罐車司機,司機竟然跳海自殺,這證實了米拉是恐怖分子的可能性。
但是負責人非常被動,因爲全部是主觀看法,沒有任何客觀證據支持,負責人甚至無法說服同事。在這種情況下,他派遣了人去a市抓捕米拉,負責人用官方身份聯繫了塘鵝,沒有說的很明白,塘鵝知道反恐高壓線,於是打了擦邊球,將米拉派遣過去後,撤走了支援,讓他們自己解決。
數個月的貓抓老鼠沒有成功,米拉已經聯繫上自己同夥,同夥通過金錢讓一名國際罪犯幫助米拉偷渡到韓國,再想辦法接米拉,未曾想米拉被警方逮捕。
以上過程,很多過程是美女主觀推斷認定,一切推斷認定的基礎是負責人是對的。
美女道:“我們現在懷疑,米拉在被追捕期間,將東西藏到了a市某個地方。通過我們分析,很可能是a市某家銀行的金庫。”
蘇誠點頭:“對,我能猜到一點,米拉在被追捕期間,擔心自己被擒被殺,於是就製造了一些東西。一旦米拉反恐特工身份坐實,歐盟必須介入,拿到米拉的東西。這時候死無對證,米拉留下的東西想殺誰,就可以殺誰。”
美女點頭:“這位負責人不願意米拉東西公開,在查詢中發現米拉指紋出現在近海縣蝦米銀行金庫,於是派遣黑色小組進入a市拿走東西。你們要理解,米拉如果真的是恐怖分子,她的東西被歐盟拿走,我們美國人是無法說服歐盟的。現在情況就是這樣,米拉被殺了,死無對證,歐盟已經完全相信她是一名反恐特工,對她留下的東西是非常渴望的,歐盟近年已經成爲災區。”
美女繼續道:“米拉被追殺期間留下東西,必須要讓歐盟找的到,所以就出現了金庫,我們推斷金庫的期限會比較短,一旦沒有續費,超過一定時間,無法聯繫米拉,銀行就會以失物交給警方,警方爲了尋找米拉的身份和聯繫方法,查驗物品,而後發現和反恐有關。於是幾經周折,米拉留下的東西就落到了歐盟手上。你們很清楚,很多事情是主觀認定的,比如米拉錄音說,xx和恐怖分子有親密接觸,只要坐實米拉身份,那xx麻煩就大了。我們更擔心是會挑起比較溫和的什葉派和歐盟之間的敵對。”
左羅問:“誰殺了米拉?”
美女道:“這個問題問的好,我不知道。”
蘇誠道:“殺死米拉有兩面性,一方面是死無對證,另外一方面來說,米拉活着,她能製造的破壞更大。”
美女道:“我甚至都告訴你們這些很隱秘的事情,爲什麼我要否認我殺死米拉呢?從我們角度來看,我們寧願米拉活着,她活着我們還有可能證實她不是天主教信徒,以此來推翻歐盟對她的定義。”
美女道:“這就是爲什麼我們要在蝦米銀行使用暴力,因爲米拉留下的東西暫時不能交給歐盟,必須先通過我們的驗證,來證明東西的真僞。否則後果將非常嚴重,甚至會導致歐盟和北約之間建立的反恐陣線毀於一旦。”
美女道:“你們警方有權限要求a市銀行金庫進行指紋和視網膜比對,只要發現有米拉的指紋和視網膜,就可以認定是米拉存放的東西。”
左羅搖頭:“不,我們沒有權限。理論上我們可以做,但是我們要這麼做,必須給出足夠的理由去說服多名法官給我們開出搜查令,根據目前掌握的證據,根本不可能能申請到搜查令。”
美女反問:“你們有什麼籌碼?”
蘇誠回答:“東西在a市,我們是a市最強武裝力量,這就是籌碼。至於其他籌碼……沒有。”
美女怒。
蘇誠道:“別急,你和我們說的很多,也很誠懇,你要知道一點,目前全a市警察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相信米拉是好人,不和我們合作,你們就中了米拉的圈套。”
左羅看了蘇誠一眼,只有你一個人好不好?而且你不是警察。
蘇誠道:“做人要有底線,我願意幫助反恐,我會想辦法找一找米拉可能將東西存在哪。”
“這是空頭支票。”
蘇誠道:“總比空手好,另外,我們可以拖延歐盟拿到東西的時間。猜測沒錯的話,歐盟會和我們老大談判,然後申請搜查令,尋找a市符合米拉的銀行金庫。只要我們否定米拉可能把東西藏在a市,這道搜查令就很難被批准。我們是z7,a市最好的探員隊伍,我們提供的意見,法官是很重視的。”
美女沉思一會,問:“假設你們拿到東西后……”
蘇誠道:“我們要分析東西真僞。”
美女笑:“不,你們沒有這樣的條件,也許你們刑偵科技不錯,但是你們沒有情報庫。”
“這個……”蘇誠道:“我們先拿到東西,然後我們再討論這問題比較好,你說是不是?”
美女有種被賣掉感覺,但是沒辦法,她不知道蘇誠有多少籌碼,目前形勢逼人,她已經束手無策。蘇誠最少可以做到緩兵之用,沒關係,自己手下那麼多能幹的人,只要給時間,一定會比他們更快找到。
想念到此,美女還是惱怒道:“這次會談非常不公平。”
蘇誠笑了:“美女,我們是義務工,爲了道義的義務工……如果能轉變爲僱傭工……”
左羅一把捏住蘇誠肩膀,蘇誠痛……左羅站起來:“很高興認識你,沒有請教?”
美女搖頭:“你們和休斯聯繫就好,至於我是誰,並不重要。”
左羅和美女,休斯握手:“你們知道怎麼聯繫我,聯繫我留下你們的聯繫方法,有需要我們會聯繫你們。”
蘇誠和美女握手,和休斯碰下拳頭,跟隨左羅下梯,走了一半,蘇誠突然回頭問:“你們真是cia?”
美女被問得一愣,休斯回答:“我們什麼都不是。”
蘇誠點點頭,轉身離開。
左羅和蘇誠離開,左羅開船問:“你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蘇誠道:“美女是休斯的上司,沒有錯。他們是cia,沒有錯。但是美女應該是文案或者管理層,並非休斯的行動主管。我懷疑休斯的行動主管,就是他們所說的認爲米拉是壞人的負責人。這名負責人很可能被軟禁,因爲美國人也不太相信負責人的判斷,但是美國人又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所以美國人急需先弄到米拉留下的東西。”
左羅問:“你認定米拉是壞人,是因爲她給你腿上來一槍?”
蘇誠回答:“不,她就是壞人。我現在最大疑惑是誰殺了米拉?”下手是白令,但是是誰僱傭的白令?下手的人是相當確定米拉的身份,否則不會這麼決絕。下手的人和馬丁有關,十有八九是自己的老闆。那有奇怪了,自己老闆到底是什麼身份?美國情報部門都無法肯定的事情,他竟然能肯定,而且不惜代價除掉米拉。
難道自己老闆是一個高智商的恐怖頭目?他策劃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