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述確定桑獻睡着了, 才小心翼翼地下了牀。
他走出房間,拿出手機看到了幾通未接電話,還有簡醫生髮來的消息:如果桑獻情況不好,或者出現了暴力傾向, 你可以立即聯繫我們, 或者出門, 門外一直有人輪班守着。
他打字回覆:剛哄睡着, 我檢查一下房間裡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 你們別進來。
簡醫生:好。
他收起手機, 首先去找到了碘伏, 小心翼翼地幫桑獻處理了傷口。
接着貼上了創可貼,這纔算安心了。
處理完桑獻的傷口, 他才照着鏡子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消毒, 不由得有些鬱悶,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留疤留一個牙印真的……不太好看。
接着他去了廚房。
廚房裡的刀具早就被清走了,估計桑獻之前也跟簡醫生說過自己的病情狀況, 讓簡醫生知道桑獻在失去自我意識的時候, 有可能會拿起刀。
他在廚房裡尋找,最終連叉子都移走了, 送到了門外守候的人手裡。
他又去了其他的房間,看到狗繩也拎在了手裡,繼續翻找。
似乎沒有其他東西了,就在他想將狗繩送出去的時候, 剛轉身便看到桑獻居然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高大的身材幾乎擋住了門外所有的光,挺拔又具有危險感, 帶着皇皇威勢,讓人一陣驚慌。
眼神裡是掩不住的侵略感, 恨不得用目光便將他凌遲了一遍。
他被嚇了一跳,趕緊解釋:“我沒走,我就是來這個房間看一看。”
誰知,桑獻卻走過來將他扛了起來,重新送回到了臥室裡。
被扔在牀上的時候冉述有些慌,不會又來一次吧?
那麼兇,他可受不得太多次。
好在這次桑獻只是用狗繩繫住了他的兩個手腕,將另外一端固定在了牀上。
這個過程中,冉述都表現得很配合,甚至很乖巧,還會去親桑獻的臉頰。
桑獻被他的態度搞得一陣迷茫,不過能將冉述綁在牀邊,還是讓桑獻覺得可以了,這回冉述就不會跑了。
繫好了,桑獻便不再碰他了,重新上了牀,坐在牀上靜靜地看着他。
桑獻目光幽幽的,彷彿在用行動說明,自己要一直這麼看着他,免得他又偷偷逃跑。
這個時候冉述意識到,這繩子是真的危險,好在不是捆在脖子上,而是捆在手腕上。
他也不掙脫繩索,重新回到了桑獻的身邊,道:“我不走。”
他又晃了晃自己被捆住的手:“你看,你都把我捆住了,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桑獻依舊盯着他,目光並沒有示弱,似乎不相信他。
冉述又湊過去親他的臉頰:“愛你哦!”
再親一下:“愛你加倍哦!”
又親一下:“愛你超級加倍!”
冉述說完看向桑獻,心說老子都叫地主了,你別不識好歹。
桑獻的目光終於柔和了一些,他便靠在桑獻的肩膀上不出聲。
可惜,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妙的地方,他們兩個人一夜沒吃東西了,應該吃早餐了。
冉述只能再次振作起來,繼續哄傻子:“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桑獻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我心裡都是你,根本離不開你。”
桑獻:“……”
冉述只能心一橫,乾脆主動了。
這該死的狗繩真礙事,他被綁着完成了一次。
結束後,冉述躺在牀上緩了一會神,見桑獻終於被哄好了一些,這纔對桑獻說:“你牽着這邊,我們去廚房,我煮點東西吃。”
桑獻聽話地握住了狗繩的一端,牽着冉述走出房間。
冉述都沒辦法穿一條褲子,只能這種狀態下進入廚房,被捆着手的狀態下艱難地拿出鍋來,淘米,接着放進去水煮了一鍋粥。
做完這些他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桑獻那狗逼在看他愛看的畫面,他也懶得管了。
冉述站在鍋邊等待粥好,還順便準備好了碗筷。
他看着鍋,又回頭看向桑獻,繼續抱怨:“之前聽說有人爲了混口飯吃而獻身的,我還不理解,至於嗎?何必獻出自己。現在我是體會到了爲了能出來做個飯,還得自己動……”
說着,他回頭看向桑獻,對着他笑:“我誇你呢!”
等粥做好了,冉述將粥盛出來兩碗,捧了兩趟才送進餐廳裡。
這個過程中,桑獻一直牽着繩子,目光深沉地看着冉述行動,生怕冉述跑了。
冉述拿出紙巾擦了擦地面上的溼潤,嘟囔:“都滴地板上了,我踩到之後差點滑倒。”
擦乾淨了,才重新坐下,拿出勺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坐下。”
桑獻思維不太靈敏,卻還是坐在了冉述的身邊。
冉述用勺子挖出一些後,吹了吹,確定不燙了才喂到了桑獻的嘴邊。
桑獻木訥地張嘴吃掉。
冉述繼續一勺一勺地喂桑獻,接着用拇指擦了擦桑獻的嘴脣。
喂完了桑獻,他才吃自己的粥,他的粥已經完全涼了,根本不用吹了。
他很快地吃完,將兩個碗疊在一起,往廚房送。
可惜他的兩個手腕被捆在了一起,拿得不穩,上面的碗滑出去,他沒辦法接住。
碗掉落在地面上,桑獻下意識伸手去收拾,手握住了一個鋒利的碎片。
冉述看到嚇了一跳,當即驚呼:“不用你,你放下。”
桑獻的手中還拿着碎片,表情木然地看向冉述,十分不解。
冉述只能努力冷靜下來,微微俯下身,對桑獻道:“乖,聽話,你放下。”
桑獻這才放下了碎片。
冉述懼怕他拿起鋒利的東西,一方面是桑獻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傷人,一方面是桑獻有可能用這些東西自殘。
這一刻,冉述的心都要提起來了。
他穩住了桑獻,趕緊將碎片全部拾起來,扔進了垃圾袋裡。
覺得不夠穩妥,還特意去拿來了一件衣服,包住了垃圾桶。之後就是趁桑獻睡着,想辦法把這個垃圾桶送出去了。
他也在同時意識到碗都得換,瓷碗也不安全。
穩住了桑獻,他引導桑獻回到臥室,看着桑獻在牀上躺下才鬆了一口氣。
“噝——”冉述擡起手來,看到手指上有一個傷口,不由得意外,“什麼時候劃的?”
光關心桑獻安不安全了,冷靜下來才注意到手劃傷了。
算了,傷口不大,他離開一次太麻煩,就不處理了。
他疲憊地躺在了桑獻的身邊,靠在桑獻身邊休息。
沒到中午,冉述就又餓了,果然昨天餓了一夜,早晨只吃一碗粥根本不會飽。
他偶爾還會控制飲食,耐受能力強一些,估計桑獻也餓了吧。
他又要思考午飯怎麼辦了。
他拿出手機,看到了手機上的消息,應該是沈君璟過來了,問他能不能出來拿個外賣。
他快速發消息:我告訴你密碼,你開門後放在門口就行,我一會去取。
沈君璟:好的。
冉述認真地聽了一會動靜,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確定是沈君璟將食物送進來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誰知,桑獻突然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緊緊地護着他。
顯然桑獻也聽到了開門的聲響。
冉述停頓下來,轉頭看向桑獻,就看到桑獻抱着他,警惕地看向門外,似乎是在警惕什麼,那樣子彷彿會有人突然闖進來,搶走冉述,他此刻要嚴密地將冉述保護起來。
冉述趕緊安慰:“沒事的,是風,風吹了門之後發出的聲音。”
桑獻似乎不解,依舊認真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確定沒有後續的聲音了,也沒有人闖進來,桑獻才緩緩鬆開他。
冉述見他平靜下來了,舉起手來跟桑獻晃:“你看啊,捆着我好難受,我睡覺都不舒服。而且如果有人進來了,我都不能反抗了。”
桑獻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給我解開,快點,不然我都不能抱着你。”
或許是不能抱着他這點,讓桑獻覺得非常嚴重,桑獻真的打開了捆住冉述的繩索。
卸掉之後冉述活動了一下手腕,跟桑獻展示:“你看,就算我被鬆開了,我也不會離開你。”
說完,伸手抱住了桑獻,再次坐進桑獻的懷裡:“老公,我好愛你啊……”
話音落的同時,在桑獻的嘴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又一次的爲飯獻身。
冉述揉着腰,帶着桑獻出門,到門口拿起了已經涼了的外賣,回到餐廳裡坐下,依舊是先餵給桑獻,之後再自己吃。
吃完飯後,冉述將餐盒扔掉,繼續試着和桑獻聊天:“老公,過幾天帶我去旅遊吧,我想度個假。”
“你說我們去哪裡好?”
“你老是特別忙,都不陪我,眼裡只有工作沒有我,我要是不鬧幾通,我都怕你把我忘了。”
冉述帶着桑獻到了客廳,打開窗簾,回頭看了看桑獻的反應,見他沒有太大的不喜,這才徹底打開。
他拉着桑獻一起坐在客廳裡曬太陽,他靠在桑獻的懷裡晃着腿,繼續唸叨:“老公,咱們不是培養過安全感了嗎?你也能每次吃飯前都得我身體力行地去給你安全感,每次都是我臍橙,我腰也會疼的。”
“下次再聽到風聲別害怕,我們還能吃到熱乎的飯。”
冉述說着,轉過頭看向桑獻,見桑獻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便捧着桑獻的臉頰親了一口:“你也別有太大壓力,涼的就涼的,我就是聽說你們霸總這個職業的,一般都胃不太好,我怕你胃出問題而已。”
冉述又往桑獻的懷裡拱了拱:“唉,你怎麼這麼喜歡我呢,非得寸步不離,好煩啊……”
誰知,桑獻居然蹙起眉頭來,他趕緊伸手將眉頭展開:“不是你煩,你不煩,我愛你的,愛你,麼麼麼……”
又捧着臉親了一通才安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