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切割！
“還跑什麼！沒看到已經開始了嗎！”
小男孩反應過來，大吼了一句，然後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但目光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頭頂的古樸巨劍。
而另一邊。
那些伊勢神宮的神官，看起來比他還慌亂，八嘎聲此起彼伏。
顯然。
眼前這一幕，他們也沒預料到。
更重要的是，那巨劍看樣子就是朝高麗而來了，此刻就懸在他們頭頂！！！看樣子要朝他們這邊落下來！！！
“那我們怎麼辦？羅馬公教瘋了！不僅要獻祭狗子！還要將高高麗整個國家給揚了！！”
那個年輕男人聞言更慌了：“真的是狗啊！”
“你傻啊！！”
小男孩聞言，更加大聲地回道：“羅馬公教是宗教！還是西方宗教！你看頭頂的巨劍哪點像西方宗教的產物了！！你看那樣子哪點像是他們喜歡的神聖造物了！”
“……”
年輕男人仔細看了眼頭頂的巨劍，然後呼吸一滯，立刻低頭，大聲道：“你是說……不至於啊！天策府？哥！不至於啊！大家都是同胞啊，我們的黃泉也是主流分出來的，我們還沒走啊！”
“傻逼！別人聽不到的！快走！跑是來不及了！但你難道要站在落點中心嗎？快跑！”
小男孩無語了，直接丟下一句話，然後轉頭就往城市邊緣跑去，同時再次看了眼頭頂，罵罵咧咧道：“我就知道！公訴事件過後我就知道！！夏鉞的離去不會改變任何事！但你媽的也沒跟我說……那個繼任者會那麼暴躁啊！
用得着這樣反擊嗎！？用得着嗎！？這到底是什麼鬼啊！”
那個年輕男人看着男孩的背影，愣了愣，然後立刻跟上。
另一邊。
那些伊勢神宮的神官注意到他們的動作，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拔腿就跑。
不僅僅是他們在跑。
這一刻。
所有來到高麗這邊查探的賦能者，都在跑。
而同一時間。
公海之上。
那裡其實才是真正的東亞高端戰力聚集地。
畢竟高麗那邊只是人消失了。
而公海之上，可是聖光照耀，相隔幾十公里外都清晰可見。
怎麼看都像是主戰場。
所以大部分有實力的賦能者，第一時間並沒有去高麗，而是前往了公海。
但是，那些剛趕到嬴政所在位置附近的高級賦能者，還沒搞清楚那個站在公海之上，威勢逼人的人是誰，那些金色光點是什麼，就全都被高麗上空的巨劍吸引了注意力。
這一刻，他們全都顧不上嬴政了，一起仰頭看去，然後猛地瞪大眼睛，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隱藏於雲層中的巨劍？
這是術式！？還是什麼！？
天策府……到底要幹什麼？
這裡不是主戰場嗎？
高麗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嬴政動作也頓了頓，然後微微擡頭，同樣看了眼天空，接着輕輕笑了笑。
嗡。
同一時間。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
那隱藏於雲層的巨劍，忽然動了……開始向下降落。
而它的全貌，也終於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大小……所有看到的人，都不懷疑，它斬下的瞬間，能直接將高麗徹底分成兩半，甚至讓其國土徹底消失。
高麗境內。
隨着巨劍落下。
那個小男孩也驀然停下腳步，然後再度仰頭，面露絕望之色。
來不及了。
就算來得及，這躲到城市邊緣真的能躲過去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完了。
那個年輕男人同樣停下腳步，然後看了一眼，更加不堪，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那些伊勢神宮的神官也不再叫罵了，全都膝蓋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他們也覺得躲不過去了。
事實證明。
確實躲不過去。
雖然看起來速度並不快。
但那古樸巨劍，轉瞬間，便來到了他們頭頂……直接遮蔽了太陽，遮蔽了天空，成爲了他們眼中的天。
普通人看不到，但這一瞬間發現天色驟然陰沉了下來，也覺得奇怪，跟着仰頭。
……
高麗支流。
陳鹿思手中的泰阿，那些發散綻放的金芒已經重新聚攏在了劍上。
這一刻的泰阿，耀眼得如同太陽，直接照亮了整個高麗支流，照亮了正在仰頭的所有人的臉，包括天使伊夫狄恩。
金芒掃過整個高麗支流，黑暗被驅散的瞬間。
陳鹿思深吸口氣，握着泰阿，緩緩向下一揮。
看到這一幕。
伊夫狄恩直接轉身，踉蹌地往後飛去。
……他竟然違抗了勇敢美德，直接選擇逃跑。
但陳鹿思的目標並不是祂，也根本沒有去看祂，他讓泰阿劍尖朝下，接着雙手倒持泰阿，對準對面。
開始向下降落。
而隨着他降落。
那完全由金芒構成的‘披風’開始解體，從尾部開始，不斷化作點點金色光點，不斷逸散飛散。
而同時逸散飛出的，還有附着在泰阿之上的金芒。
點點星光。
最終形成了星河般的景象。
陳鹿思彷彿拖曳着星河在降落。
瑰麗又壯觀。
看到這一幕。
所有人都失語了。
無論是遠處的單黎和林鶯，還是稍近些的老洪和那兩位聖職。
甚至是逃跑到一半，發現不對轉過頭來的天使伊夫狄恩。
他們眼睜睜看着陳鹿思降落，來到地面……接着，用力將手中的泰阿，插入了乾枯漆黑的黃泉地面上。
咚——
一聲悶響。
那些隨着陳鹿思降落的點點星光一滯。
於此同時。
人間。
巨劍來到了整個高麗的正上空，馬上就要觸碰到樓宇。
這一瞬，幾乎所有人，眼睛都瞪大到了極致……呼吸直接停了。
唯一的念頭就是。
……天策府瘋了嗎？
城市中。
那個小男孩看着來到頭頂的古樸巨劍，猛地閉上眼睛。
其他賦能者也選擇閉上眼睛。
這一刻，他們心如死灰。
而下一秒。
終於。
巨劍落了下來。
落入到了城市中。
但預料之中的震動，以及城市被一分爲二的景象並沒有發生。
巨劍落下的瞬間。
直接消失了。
公海那邊的高級賦能者愣了愣。
而城市裡的小男孩發現自己還活着，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緩緩仰頭。
天空晴朗。
萬里無雲。
而巨劍和厚重的雲層，都消失了。
他愣了愣。
剛想站起身來。
咔——
一聲……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忽然響徹整個高麗。
接着。
小男孩意識到了什麼，錯愕地擡起手。
他發現……周圍的靈正在快速消散。
這個過程不可逆，而且速度極快。
不到三十秒。
整個高麗。
所有靈，就都消失了。
直接成爲了名副其實的……絕靈之地。
公海之上。
那些高級賦能者感知更加敏銳。
巨劍落下的瞬間，整個高麗，就像被無形的大手撫過一般，直接和力量之源，死亡之源失去了……所有聯繫。
而這代表，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接下來。
整個高麗……將永遠不會有新的賦能者誕生了。
“……”
當意識到這一點。
所有見證者，都慢慢張開了嘴，目瞪口呆，甚至比看到高麗被一分爲二還要震驚。
十月二十一號。
那日，高麗和死亡之源的聯繫被切斷，斷裂聲……響徹整座城市。
…… 高麗支流。
泰阿劍已經插入了地面。
但緊接着……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至少在旁觀的人看來，陳鹿思只是簡單地將泰阿插入地面而已。
而那些猶如星光一般的金色光點，停滯在原地。
同樣一動不動。
“你到底在故弄玄虛些什麼……”
最初的震撼過去後。
紅衣主教拉馬爾·艾海提忍不住了，就像是想爲自己找些許安慰一般，往前一步，直接質問了起來。
但他剛開口。
呼——
破空聲忽然響起。
衆人頭頂，霧氣被攪亂。
接着，一柄古樸巨劍驟然出現，劍尖探了出來，接着以千鈞之勢，猛地向下降落。
拉馬爾·艾海提愕然擡頭。
所有人再次愕然地擡頭，然後親眼見證，大小堪稱誇張的古樸巨劍，從天而降，轟然落下，出現在了陳鹿思身後。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陳鹿思深吸口氣，握住泰阿劍柄的手再度用力，在遠處那些人影的見證下，將泰阿往下一按。
白光驟然亮起，一閃而逝。
咔——
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響，同樣在黃泉支流響徹。
遠處。
那些觀看的人影對視一眼，接着望向陳鹿思，行了個禮，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緩緩消散。
而下一秒。
轟————
一聲巨響。
撼天震地。
巨劍落地了，衝擊波裹挾着霧氣，呈環形，猛地往外擴散。
瞬間，便將所有站立的人掀翻在地。
拉馬爾·艾海提直接倒飛出去，地上的阿拉克爾·圖克翻滾着摔遠。
老洪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滾。
更遠處的單黎立刻擋在林鶯面前。
但哪怕如此，哪怕相隔這麼遠，單黎做了準備，兩人還是被衝擊波掀翻，摔倒在地。
而身處半空中的天使伊夫狄恩，反倒成爲了唯一的倖存者。
因爲身處高空的緣故，祂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但同樣的，這一刻。
反倒只有祂，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祂緩緩擡起手，構成身體的聖光劇烈波動了起來。
同時波動的，還有他身後的聖潔羽翼。
發展到最後。
祂甚至無法保持飛行姿勢了，一個天使，竟然無法保持飛行姿勢，被迫降落。
慌亂。
強烈的慌亂。
這平常根本不會出現在天使身上的情緒，從祂身上散發了出來。
然後下一瞬。
祂擡頭望天，再次喊道：“father！”
只是這一次。
別說聖光了。
哪怕是最簡單的迴應……都沒有。
與此同時。
祂的力量正在消散。
祂那聖潔羽翼上的羽毛，開始脫落。
祂能感知到……整個黃泉，開始排斥他。
震動漸漸平息。
那撼天震地的衝擊也逐漸消停，被衝擊波及摔得七葷八素的見證者們，終於得以喘息，從地上爬起來。
而他們剛爬起來，就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陳鹿思站立的位置，身後，一柄古樸的巨劍，倒插而下，橫亙在高麗支流的最中央。
此刻，所有人都只能看清楚劍身，而往上的劍格，握柄。
全都隱藏在天空中翻騰的黑霧中。
讓人覺得……這柄劍，是從人間倒插進黃泉的。
巨大的壓迫力。
撲面而來。
不對。
不是讓人覺得……這就是從人間倒插進黃泉的。
……黃泉主流的景象重現了。
卓利爬起來，看到遠處的一幕，呆若木雞。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黃泉主流的那柄巨劍是怎麼回事了。
但問題是……
“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回到黃泉主流了！！？”
單黎，林鶯等人從地上起來，沒回答，而是不約而同的，全都想到了陳鹿思。
而拉馬爾·艾海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後，哪怕剛剛親眼目睹巨劍落下，這一刻看到巨劍橫亙在黃泉中央的一幕，依舊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他張開嘴，看向微微彎腰的陳鹿思。
除了感到震撼外，還有一絲疑惑，那就是——他費那麼大的勁，只是讓巨劍落下嗎？
剛冒出這樣的念頭。
陳鹿思動了。
他慢慢拔出了插入地面的泰阿。
此刻的泰阿，劍身上的金芒已經徹底消散了，重新變回了之前樸實無華的模樣。
陳鹿思揮了揮泰阿，接着轉身，看向也重新腳踏實地的伊夫狄恩。
伊夫狄恩注意到陳鹿思的目光，立刻後退。
或者更準確地說，立刻想要逃跑。
這一次甚至連遲疑都沒有。
但他剛有所動作。
“給我滾回來。”
陳鹿思平靜的聲音忽然響起。
伊夫狄恩動作驟然一頓，構成身體的聖光劇烈波動。
最後，他僵硬地轉身，真的面朝陳鹿思，慢慢走了過去。
“…………”
拉馬爾·艾海提瞪大眼睛，看着伊夫狄恩乖乖走向陳鹿思的一幕，如遭雷擊。
很快。
伊夫狄恩，便走到了陳鹿思面前。
站定。
那構成他身體的聖光依舊劇烈波動着，似乎在反抗，似乎在哀嚎。
但哪怕如此，他依舊安靜地站在陳鹿思面前。
拉馬爾·艾海提緩緩移動目光，看向背對着自己的陳鹿思。
接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緩緩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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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已經變了模樣。
不再幹枯漆黑。
而是變成了綠地。
而那些金色光點，正在綠地之中游走着，穿梭着，並最終匯聚到了……
拉馬爾·艾海提緩緩擡頭，再次看向了那些金色光點的匯聚處——背對着自己的陳鹿思。
而陳鹿思，此刻已經掐住了自己身前那位天使伊夫狄恩的脖子。
那純粹由光構築而成的天使被掐住，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如同撲棱蛾子一樣，拼命煽動着翅膀，卻絲毫沒有掙脫的跡象。
“現在。”
陳鹿思面無表情，掐住天使，另一隻手擡起，接着抓住對方的翅膀，隨意往旁邊一扯。
刺耳的哀鳴響起。
陳鹿思如同撕一張紙一樣，撕開了撲棱蛾子的翅膀，接着隨意將翅膀丟到一邊，看着聖光再次劇烈波動的伊夫狄恩：“你可以再次嘗試叫伱的父親，你就說，天策府陳鹿思，準備宰了他們家的天使。”
“……”
咚。
剛站起身來不久的拉馬爾·艾海提，目睹到這一幕，直接膝蓋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他眼珠凸起，指着陳鹿思，發出呃呃的聲音，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終於明白了。
巨劍落下的瞬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
高麗支流……直接被從黃泉主流中切割了出來，並且斷絕了和人間的關係。
羅馬公教所做的一切，都成泡沫了。
這一刻。
高麗支流，直接成爲了孤立的死亡之源。
而陳鹿思，便是這個孤立死亡之源的……主宰。
高麗支流……變成他了的。
而就連那位大天使，都成爲了‘子民’。
他的‘子民’。
但……爲什麼！！
那可是大天使啊！！
羅馬公教的大天使啊！！！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神明……拋棄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