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城在業內是資深製片人,尤其是像他這樣跟一位頂級電視劇導演長期捆綁在一起的,身份地位更高。
爲什麼一直說鄙視鏈這個東西,你可以當它存在,也可以當它不存在呢。
因爲,真像黃城一樣做到電視劇領域的頂尖層次了,甭管你鄙視鏈怎麼樣,你又不求別人,都是別人求你。
陸嚴河主演的戲是爆款,編劇也強悍得一匹,可黃城他製片的項目也不賴啊,就算沒有像陸嚴河這樣百分之百的爆款成功率,也都是好項目,好成績。
黃城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尊敬的。
如果陸嚴河正兒八經地來跟他打這個電話,請他幫忙說服陳玲玲,黃城還真沒多少真心實意買他的賬。
畢竟他跟陳玲玲這麼多年的交情,真說起來,他肯定是站在陳玲玲這邊的。
可陸嚴河突然來這麼一套,雖不是犯渾,堪比犯渾的效果,黃城還真是被他弄得沒法兒含胡敷衍了。
黃城聽陸嚴河說完,才知道是什麼事。
他說:“玲玲她哪適合上綜藝節目當導師啊,她那個脾氣,一半的人都會被她罵哭,到時候,那些演員的粉絲不一個個急紅了眼來罵她?”
陸嚴河說:“城哥,導演她雖然脾氣大,但是她真的很專業,而且,她罵人也是就事論事,又不是隨便亂髮脾氣,現在的觀衆沒有你想的那麼膚淺,他們分得清好歹的。”
黃城:“不行,不行,何必呢,她已經是這樣一個大導了,還去受這個罪,到時候多難受,現在錄個節目基本上就十幾個小時起步,再你這個,我一聽就不是什麼容易錄的。”
“城哥,我們靈河牽頭來做的綜藝節目,怎麼會讓玲玲導演這麼受罪。”陸嚴河說,“而且,城哥,這對玲玲導演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平臺,讓觀衆們看到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導演——你知道,現在網上一直流傳着導演她脾氣暴躁,是一個母老虎,很多演員跟她合作完以後,都不願意再跟她合作第二次。這都是誤解!爲什麼要讓導演被這樣誤解呢?”
黃城:“網上那些人,說什麼的都有,我們不在乎。”
“可是,被人罵,嘴上不說,心裡面肯定還是難受的啊,城哥,你沒有被人罵過,你不知道,但玲玲導演心裡面肯定難受,尤其是這還都是誤解。”陸嚴河誠懇地說,“我跟玲玲導演合作過,所以我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導演,但我一個人知道沒有用,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消除誤解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觀衆們在節目裡看到玲玲導演。”
黃城:“你這張嘴可真能忽悠啊。”
陸嚴河:“主要是我自信。”
“自信沒有人會拒絕你?”
“那我沒有這個自信,你跟玲玲導演拒絕我都那麼痛快,速度快得我都沒反應過來。”陸嚴河吐槽了一句,才接着說,“我是對我要做的東西很自信,它絕對會成爲一個現象級的節目,而且,會成爲行業裡的一個標杆。”
對陸嚴河這麼充滿自信的態度,黃城還真是沒法說什麼。
因爲,陸嚴河的成功學已經是業內的傳說。
別人要這麼說,黃城會笑這人大言不慚。
陸嚴河這麼說,黃城只能悻悻地在心中感慨:那又怎麼樣。
確實,那又怎麼樣呢?
再現象級的節目,再行業標杆——
問題是,陳玲玲現在已經是國內最頂級的電視劇導演了。
她自己本身就是標杆了。
陸嚴河眼睛一閉,開始哼唧:“唉呀,城哥——”
黃城:“你給我打住!”
陸嚴河立即停了下來。
黃城:“不過你有句話沒說錯,這個節目可以讓觀衆看到一個真實的玲玲。”
陸嚴河:“是的!”
黃城:“這是你們的節目,你們不會亂剪吧?”
“城哥,我還要繼續跟玲導拍戲,我怎麼可能亂剪!”陸嚴河鬱悶地說,“你也太不相信我了。”
黃城:“這是爲了保險起見,得跟你確認一下。”
陸嚴河:“你問哪個節目組,節目組都肯定是信誓旦旦地跟你打包票,但是像我一樣能夠說到做到的,沒有幾個。”
黃城:“你的臉皮真的變得有點厚了,我記得你拍《沉默之河》的時候臉皮都還沒有這麼厚。”
“主要是近墨者黑,天天跟李治百待着,都被他傳染了。”
黃城深吸一口氣,說:“掛了。”
掛了電話以後,黃城有那麼一下恍惚——
如果說陸嚴河變了,黃城覺得很正常。
一個演員,短短几年時間,完成了別的演員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實現的成績,變得再驕傲、再自大、再張狂,黃城覺得都是正常的。
可是,這丫的怎麼變得這麼涎皮賴臉了?
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
除了常駐導師,當然還要有飛行導師。
陸嚴河一個個電話打了過去,曾橋、黃楷任、江玉倩、江軍、鮑珍珠、劉孜、賈龍……陸嚴河的人脈圈子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其實,如果不是因爲導師這個身份需要一定的資歷和成就,陸嚴河還有更多人可以邀請。
但是,也不急於一時。
節目又不是做一季就結束了。
慢慢做唄,不要急於就成。
最關鍵的,還是來參賽的演員們。
這個節目能不能推出一些之前不那麼被認可或者被認識的演員,纔是最關鍵的地方。
反觀原版的節目,陸嚴河覺得那個節目真是有魔力,藍盈瑩作爲一個演員的功底和魅力,在影視劇中礙於角色的人設沒有發揮出來,在這個節目裡展現得淋漓盡致,甚至讓人感到一種大牌演員的鬆弛和熟稔。
一向被人欣賞不來的那位女冠軍,也在這檔節目,每一次表演,都呈現出與她影視劇表演截然不同的質地。
如果一檔節目能夠讓很多演員被人看到這樣的素質,被製片人和導演發現,原來這個演員還可以給出這麼高難度又高質量的表演,那就是這個舞臺之於一個演員最大的實際意義。
前提是,他們身上有這樣的質量。
陸嚴河給自己認識的演藝圈朋友都發了消息,請他們推薦認識的、適合上這檔節目的演員。
於是,在外界還爲陸嚴河的威尼斯之行而議論紛紛的時候,業內,圈內,又颳起了另一陣風。
——陸嚴河要做一檔演技PK類的節目?!
——他這是在搞什麼?
周平安聽說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找顏良,讓他不要去當選手。
“讓你做個嘉賓就算了,你可千萬不能去這個節目比賽,你現在的咖位可沒有必要到這種舞臺上去掉份兒。”
顏良很無語。
“嚴河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找我去。”
周平安:“那就行。”
顏良看了他一眼,說:“但嚴河猜到你肯定會來跟我說這些。”
周平安:“廢話!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會允許你去的,你現在是妥妥的大一線了,怎麼可能去參加這種節目!”
顏良:“嚴河讓我告訴你,你可以考慮一下,把成海和富梨送過來。”
周平安一愣。
顏良:“話傳到了,你自己做決定吧,但不管怎麼樣,你別跟成海說是我們主動提的,如果你不想讓成海心裡不舒服的話。”
當年同一個組合裡的人,現在發展卻大不相同。
當年成海的人氣比陸嚴河和李治百都要高很多,現在卻快糊沒了。
可想而知,如果成海知道是陸嚴河邀請他來參加這個節目,成海肯定會感到難堪。
周平安問:“你們……還想着拉成海一把?”
“他跟我們的關係一直不錯,只不過因爲你當初很厭惡嚴河,所以逼着他們不要跟嚴河來往,關係才疏遠了。後來嚴河越來越紅,成海他也要臉的,怎麼會自己疏遠了嚴河以後,又在他紅了跑過來跟嚴河親近啊。”顏良說,“嚴河從來都比你想得要善良很多,他知道成海爲什麼會疏遠他,所以,從來沒有怪過他。”
周平安沉默。
顏良:“當初成海的演技也是被羅導誇過的。”
周平安點頭,“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
“嚴河也不是導師,導師是陳玲玲、陳碧舸和商永周,成海可以放心過來玩一玩。”顏良說,“也許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
“陳子良想來?拒絕。”陸嚴河直接說,“我不想讓他來摻和。”
陳梓妍說:“他可是一個話題藝人,他來的話,節目可不愁熱度。”
“不需要,我們的節目不缺熱度。”陸嚴河說,“梓妍姐,一個陳子良,一個馬致遠,這兩個人我不希望他們摻和到任何跟我有關的項目裡。”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陳梓妍點點頭,“有點可惜,我以爲只是一個綜藝節目,你不會那麼在意了。”
“當然在意了,這個節目肯定會火,萬一幫他也火了一把,我一定會後悔讓他來了。”陸嚴河說,“他自己想別的辦法把自己重新折騰火了,那我沒有辦法,要是他是從我這裡重新火起來的,我絕對接受不了。”
陸嚴河對陳子良和馬致遠的厭惡和恨意,深入骨髓。
他其實挺寬容的一個人。
可真正被他討厭上的人,他是絕對沒辦法原諒的。
“那行吧。”陳梓妍說,“還有一件事,龍巖影業那邊希望你能夠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活動裡,提兩次《焚火》這部電影,爲電影預熱一下。”
“啊?”
“電影雖然拍完了,後期還要做很久呢,電影需要保持熱度。”
陸嚴河想了想,點頭,說:“行,到時候如果我忘記了,梓妍姐你提醒我一下。”
“嗯。”
《演員的誕生》在圈內炒得很熱鬧。
一線演員肯定是不考慮的。
主要在猶豫和考慮的,都是二三線演員。
他們就屬於那種有點名氣、或者曾經紅過,現在有點不上不下,想折騰,又覺得上舞臺當個選手去比賽,怪丟人的,逼格沒了。
這一部分人,陸嚴河沒有太管。
他自己是有一些意向性人選的。
比如《人在囧途》的演員王大山。
比如《暮春》裡的幾個人。
不過,他們都屬於年輕演員的行列,還得要更多其他代表性的演員。
比如演技非常精湛但名氣不大的那種,類似於當時的劉敏濤、週一圍。
比如演技算不上老戲骨、但人氣和熱度都還可以的,類似於當時的譚鬆韻、柳巖、曾舜晞他們幾個。
比如很有特點、很有故事的演員,類似於當時的範湉湉。
……
陸嚴河在思考這個節目要怎麼做的時候,除了思考這個節目當初大爆的點,同時,也在反覆提醒自己,這雖然是一檔演技PK類節目,但絕對不能做成一檔陽春白雪、鴻儒談笑類的節目。
什麼類型的人都要有,放在一起,這個節目纔好看。
什麼綜藝劇本,什麼節目人設,罵的人雖然多,但不可否認,這檔節目就需要這些東西,纔會好看。
綜藝劇本,不是給每個人把臺詞都寫好,跟演戲似的讓大家在節目裡演一遍。
而是要做好各種戲劇性的腳本安排,比如當初把舒暢和辛芷蕾安排在一組,又安排在第一期,兩個人的化學作用,那叫一個天雷勾地火,成爲了這檔節目的第一爆。
陸嚴河這裡的腳本,是節目裡這三個導師,都是專業性非常高的人,那節目就必須還要引入另一方的聲音,避免三個導師說的話過於專業,觀衆一時領會不到。
所以,陸嚴河跟大家一商量,覺得應該每一期都再找幾個特邀評論員來。
於是,這個重任就落到了琳玉的身上。
陸嚴河只有一個要求:專業,但不故弄玄虛,包容,而且評論通俗易懂。
琳玉明白陸嚴河的意思,張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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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一點都不搞悶聲發大財、給人制造驚喜那一套。
綜藝節目就不是這種玩法。
一定要聲勢浩大,要把宣傳鋪開,讓熱搜常據榜單。
這樣才符合“爆”的印象,讓業內業外都爲之側目。
於是,合同一簽,《演員的誕生》先發布了主持人和召集人的海報。
陸嚴河和彭之行率先掀起第一波討論度。
第二天,節目發佈了“一名導師+一名飛行導師”的名單:陳碧舸和黃楷任。
《胭脂扣》組合。
第三天,是陳玲玲和曾橋,《鳳凰臺》與《沉默之河》組合。
第四天,是商永周和符愷,《及時行樂》和《榮耀之路》組合。
一張張海報被公佈,一個個名字刷新着大家對這個節目的認知。
這些名字組合在一起,讓業內感到錯愕。
畢竟,這些人,幾乎都很少上綜藝節目。
這樣一個配置,堪比一個主流電影節的陣容。
也有人戲稱“這檔節目乾脆改名叫《陸嚴河和他的朋友們》算了”。
確實,都是跟陸嚴河合作過的人。
可是,沒有人因此就覺得不想看了。
影視圈這麼多大咖匯聚在一檔節目裡,誰不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北極光視頻。
鄭懷仁看着臨時開通的《演員的誕生》預約後臺數據,感慨:“還得是陸嚴河,能搖人,也能搞事情,這一套套的,每天都換着人帶節目上熱搜,這都還沒有開始進入正式的錄製階段呢,就搞得這麼大張旗鼓,真的牛啊。”
“做電影做不過他,做電視劇做不過他,現在做綜藝節目也要做不過他了。”有人笑。
鄭懷仁:“這個節目,換別人也能做,但肯定弄不來這樣的陣容。”
“這陣容太強大了,得花多少錢啊?”
“招商都還沒有開始,不過就現在這樣的熱度,你還用擔心沒錢?”鄭懷仁說,“贊助商只會搶着來送錢。”
“這樣的熱度,真的羨慕啊。”
“確實也是會營銷,這一天曝光一點,吊着人的口味,提高大家的期待,典型的未播先火了。”
……
與此同時,表演劇目,買版權,找編劇改編成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左右的本子。
這些幕後的工作,一個不能少。
大量的前期籌備工作,也需要大量地投錢進去。
幸好,這個節目拉上了嶽湖臺和北極光視頻,加上陸嚴河的靈河,三家一起先將籌備經費湊了出來,不用去跟銀行貸款。
不過,爲了緩解資金壓力,他們也趕緊啓動了招商。現在市場上對這檔節目感興趣的品牌一點都不少,不過,大家也是要看這個節目製作週期和時長的。
如果節目要到明年或者後年才播,誰也不會樂意現在就給一大筆錢出去,放銀行裡吃利息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這些具體的事情,陸嚴河就懶得管了。
他也管不過來。
只不過他的代言品牌“百星”文具一早就來跟他們打了招呼,想要競爭這檔節目的冠名贊助的。
“百星”是陸嚴河代言品牌中,少有的走大衆路線的品牌,因爲是做文具的,需要的就是知名度、國民度。
陸嚴河這檔節目,走的又不是那種搞笑戲謔的路子,“百星”覺得很符合自己的品牌形象。
“百星”也是勢在必得的意思,直接報出了2億的冠名費,不過,要獨家冠名。
對一部非系列的綜藝節目,這個冠名費屬於第一檔的價格了。
不過最後“百星”能不能拿下,也還要看其他品牌的出價。
看到《演員的誕生》如此受品牌的歡迎,陸嚴河也就鬆了口氣。
可以暫時放下這邊的事情,把後續的事情都交給更專業的人來處理了。
他要啓程去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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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你在威尼斯待幾天?”莉莉·威廉姆斯在電話裡歡快地問道。
當初《迷霧》殺青的時候,莉莉·威廉姆斯還有些傷感地說,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能夠再見面,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在電影節相見了。
這一次莉莉·威廉姆斯是跟着她參演的另一部電影來的,這部電影入圍了主競賽單元,她在裡面演了女二號。
“我待三天,我九月三號到,四號和五號配合放映活動做一些宣傳,六號就離開了。”陸嚴河說。
“我五號纔到,你六號就離開了!”莉莉有些鬱悶,“那你五號晚上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晚飯?我大概下午五點才能到酒店。”
“五號晚上,我應該會舉行一個宴會,邀請一些朋友參加,你有空的話一起過來?”陸嚴河說,“難得舉辦一次我的作品展,得款待一些來爲我站臺的朋友。”
莉莉聞言,說:“行啊,這個晚宴是公開的嗎?要走紅毯?”
“現在還沒有確定,也許會有紅毯拍照的環節。”陸嚴河說。
“好,那我還是多帶幾套衣服備上吧,我必須得美麗動人地出現。”莉莉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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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在威尼斯的作品放映活動,還吸引了不少人。
連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泰國女明星彩娜都給他發來了一封郵件,詢問是否能得到一張他作品放映活動的邀請函。
陸嚴河立即回覆說當然可以。他又解釋了一句,很抱歉,我最近忙於準備一檔節目,還沒有來得及確認有什麼人會出席本次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給大家發邀請函。
實際上,這件事陸嚴河其實都沒有怎麼管,是陳梓妍和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官方的人在組織。
國內的人他都聯繫好了,國外的影人們,陸嚴河本來也不認識幾個。
陸嚴河把彩娜的郵箱給了陳梓妍,跟她說了這件事。
陳梓妍說:“好的,那你的作品放映活動,陣仗還挺大,都趕得上主競賽單元影片的規模了。”
陸嚴河笑。
“主要是我們自己人很多。”
“電影節組委會那邊也邀請了一些國外的明星。”
“是嗎?”
“嗯,對你感興趣的人還是不少的。”陳梓妍笑,“尤其是影評人們,影評人們對你的喜愛,甚至都接近於偏愛了。”
陸嚴河:“感謝琳玉。”
“琳玉只是橋樑,關鍵還是在於你自己。”陳梓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你要知道,影評人一般對於英俊的男演員和美麗的女演員,總是更挑剔,可他們對你似乎格外鍾愛一些,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陸嚴河的國際知名度和目前有的影響力,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於全世界各國的影評人對他的認可和盛讚,讓他得到了媒體的厚愛和紅利。
陳梓妍說:“你的答謝晚宴,擬邀請的媒體人名單我已經做出來,也跟思琦和琳玉那邊對過了,你自己再看看,有沒有需要增加進去的,別漏了誰。”
陸嚴河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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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這個答謝晚宴,一是因爲這一次確實有很多朋友來幫他站臺撐腰,他也無法一一致謝,不如就舉辦一個這樣的活動,一併謝了。
二也是因爲,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給他組織這樣一個作品放映活動,甭管出於什麼目的,都在他的事業履歷上留下了璀璨且具有榮譽性的一筆,陸嚴河這邊也投桃報李,回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一場星光熠熠的名流活動。
更何況,來爲陸嚴河站臺的,不說國外的那些人,光是國內這些人,誰的時間不寶貴,誰的行程不緊湊。
他們來支持陸嚴河,陸嚴河也理所應當地回饋他們。
舉辦這樣一個晚宴,能爲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提供一個星光閃爍的活動現場,讓媒體們有新的素材可拍,可報道。
對內,在晚宴現場,有着各大媒體專門跑電影節的攝影師、記者,也有陸嚴河和陳梓妍邀請過來的製片人和導演。
這樣一種場合,能夠爲大家提供很多的便利。介紹大家互相認識,既可以是一種互惠互利的功利,當然也可以是一個爲大家創造認識機會的晚宴。
很快,陳梓妍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陸嚴河的代言品牌“Math”答應來贊助這場晚宴了。
“雖然說是我們自己舉辦的私人晚宴,但是如果沒有品牌冠名贊助的話,在很多人眼中,還是挺糟糕的,說明你沒有品牌買單。”陳梓妍說,“當然,Math基本上是一口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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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日子》在八月中下旬開始了第二階段的錄製。
這一階段的錄製,主要是錄他們這幫人去一個農場,幫忙幹農活。
第二階段的錄製,是早就定好了的。
現在再看這個安排,又莫名地跟第三階段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羣人在出發的車上,就紛紛抱怨。
“我們這不是慢生活嗎?爲什麼要去幹農活?”
“草率了,當初籤合約之前應該先問問這一季錄什麼,早知道要幹活,我就應該請假的。”
“太陽底下暴曬三天,然後去威尼斯走紅毯?要不我們乾脆約着去做個美黑算了。”蕭雲對其他女生說。
柳智音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默默地往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
“我靠,這是什麼東西?!”蕭雲震驚地瞪大眼睛。
陸嚴河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這玩意,不就是臉基尼嗎?!
柳智音說:“我給你們一人備了一個。”
“太強悍了,姐!”蕭雲震驚。
“女明星就是女明星啊。”李治百嘖嘖嘖三聲。
柳智音直接指着鏡頭:“你小心被人說性別歧視,什麼女明星就是女明星,你們男明星就不用做形象管理了?”
李治百:“……不要這麼上綱上線嘛。”
他嘿嘿一笑,“反正我又曬不黑。”
柳智音轉頭對陸嚴河和顏良說:“我希望你們兩個在接下來的五天,把他衣服扒了,綁在電線杆上暴曬五天,我看他黑不黑。”
陸嚴河和顏良同時發出爆笑。
蕭雲兩眼放光,唯恐天下不亂,說:“扒!”
李治百又“日”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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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還挺喜歡這個幹農活的安排的。
一檔節目要有持續的生命力,就得不斷地創新,有新鮮的東西來給觀衆看。
陸嚴河喜歡這個幹農活的內容,是因爲它還比較真實,不是做做樣子,也不故意設置一些明星藝人做農活做得手忙腳亂出醜搞笑的東西。
這個片段,他們是來到了一個當地的農戶家裡。
李真真在車上就說:“我們其實是在我們節目的一個留言裡想到了這個任務。留言的是一個在國外讀書的留學生,他說,今年是他出國留學第一年,但家中只有他的爺爺奶奶,因爲父母也在外地打工。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他利用暑假時間,在家裡把秋冬季需要的柴劈好,修補屋頂的瓦片,把能準備的都準備了,這樣他暑假結束,去上學的時候,爺爺奶奶就可以少幹一點。”
李真真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大家都安靜下來,認真聽着。
“所以,我們就想到了,可以幫他去把這些事都做了。當然,也是想要看看,你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農活的情況下,會幹成什麼樣子。”李真真說,“這是一個城市化越來越發達的時代,農村已經逐漸遠離了我們生活的視野,但實際上,農業仍然廣泛地存在於我們的生活中,所以,我們希望能夠在節目中去呈現這樣的內容。”
李真真這番話,看似是對藝人們說的,實際上也是在跟鏡頭前的觀衆表達她要做這樣一個內容的初衷。
陸嚴河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題。
節目裡的世界,就應該是各種各樣、多姿多彩的。
有高山,有流水,有城市,也有村鎮。世界的繁華不僅在於它的火樹銀花,也在於它的包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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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往立意說,往深了說,作爲一檔綜藝節目,這樣的內容還有一點,就是有反差感,有可看性。
正式錄製的時候,除了陸嚴河,其他人確實也挺手忙腳亂的。
只有陸嚴河干得有條不紊,能燒火,會打窩,在山林裡知道什麼果子能吃,也知道避開一些可能有蛇獸出沒的地方。
蕭雲崇拜地看着陸嚴河,問他,你怎麼什麼都懂。
陸嚴河笑着說:“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從小就在農村裡長大的。”
原身留下的記憶,留下的直覺和本能,讓他在這片其實不太熟悉的環境裡,仍然如魚得水。
爺爺奶奶對他們也很客氣。
來的第一天,就給他們燒了一大桌菜,幾乎全是葷菜,青菜只有兩碗。
這些藝人裡,大部分都是常年控制飲食的。
這一大桌葷的,讓他們有點不敢下嘴。
陸嚴河直言:“放心吃吧,接下來的幾天,你們吃再多也胖不了一斤,吃少了,明天可能直接低血糖倒在地上。”
陸嚴河一番話嚇得他們滿臉疑惑。
這麼苦嗎?
而一旦下筷子,這一桌的菜就打開了他們的味蕾。
太香了。
香得讓他們一旦開始,就停不下筷子。
“感覺這個魚的肉都是黏牙的,跟我以前吃的魚不一樣。”
“因爲是塘魚,剛從水塘裡撈上來的。”
陸嚴河說:“其實青菜纔是最不一樣的,這種剛從地裡摘的青菜,用油一炒,很新鮮,口感完全不一樣。”
一羣人吃得肚子都鼓了起來。
而正如跟陸嚴河之前所說的那樣,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每天累得晚上吃完飯,連澡都不想洗。
李治百都直接拿着自己磨出繭子來的手掌心對着鏡頭說:“防止你們說我們裝模作樣,這幾天我們是老老實實地在幹活,一點沒有偷懶。”
這個時候,顏良從李治百身後走過,聽到他在說什麼,毫不客氣地說:“你放心,大家現在肯定沒有在說你偷懶。”
下一秒,顏良就說:“他們只會說你脆皮,菜,垃圾。”
李治百瞬間變臉,咆哮:“你比我好到哪兒去了!”
後面幾個女生你攙着我、我扶着你,難以置信地看着前面的人,感嘆。
“他們怎麼還有力氣吼這麼大聲?”歌手宋林欣是真的累到氣若游絲了。
大家一起吃完最後一頓晚飯,睡了最後一覺,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要準備離開了。
老人家特別客氣地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塊臘肉,一瓶蘿蔔皮,都是自己家做的。
陸嚴河他們笑着道謝,很客氣地收下了。
上了車,一個個坐在車上,看着窗外的山水景象,安靜了很久。
一直等車子開出村子,到了鎮子上,李真真才舉起喇叭,說話。
“大家辛苦了。”
“你們也辛苦了。”柳智音說。
這幾天,他們頂着太陽曬,攝製組也頂着太陽曬,他們在幹各種農活,他們也一直扛着攝影機在拍,誰不辛苦呢。
就在這個時候,車窗外面傳來喊聲:“停下!你們停下!”
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因爲是大清早,街道上都沒有什麼人,也不嘈雜,這個喊聲非常清晰。
一輛摩托車忽然來到他們車窗外面,他們這幾天一直借住其家的老爺子坐在摩托車後面,用手拍車窗。
車裡的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喊司機停車。
“爺爺,怎麼了?”
“太危險了!”
……
他們紛紛下了車。
老爺子動作麻利地下了摩托車,從懷裡掏出一個非常厚實的信封,不由分說地塞進了離他最近的彭之行手裡。
“這個,你們拿回去!”老爺子說,“不興這個!”
這是他們幾個人早上離開前,偷偷放在枕頭下面的,裡面裝了三萬塊錢。
並不多,是他們一點心意。
“這幾天一直吃您的,住您的,這是應該給的。”彭之行馬上反應了過來,說。
老爺子纔不聽他這一套,“你們導演已經付過我們伙食費和住宿費了。”
“那是他們,我們是我們,這幾天一直託您和奶奶照顧。”
“不要廢這個話,拿回去!”老爺子非不肯收,轉身就走,上了摩托車,揮揮手,“你們一路平安!”
他催促着騎摩托車的年輕男人開車。
於是,他們又風馳電掣地回去了。
他們一羣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這麼遠還給送回來了?都擔心他不肯收,才偷偷塞枕頭下面。”李治百驚訝地說。
他們重新回到車上以後,李真真笑容滿面地看着他們。
“沒事,放心,我們已經給過了,而且,他們也明白你們的心意,這就夠了。”李真真說,“我本來以爲你們會有人叫苦叫累,中途離開,沒想到你們竟然全都堅持下來了,超出了我的意料。”
“瞧不起誰呢。”李治百哼哼。
李真真問:“不過,其實還有一件事。”
“嗯?”大家有些疑惑。
李真真說:“本來我們是不打算在節目上說這件事的,但是高遠——也就是爺爺奶奶的孫子,最開始在我們節目下面留言的人,他說,請我們一定在節目裡代他說出這聲感謝。”
“感謝?”所有人都很疑惑,不明所以。
李真真說:“這也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巧合,當然,也不能說是巧合,因爲就是因爲這件事,他纔會成爲我們節目的觀衆。你們有沒有疑惑過,這位同學家境似乎無法負擔他出國留學,他是怎麼去留學的?”
顏良疑惑反問:“不是拿到了獎學金嗎?”
秦智白點頭:“很多人都是靠獎學金出國留學的。”
李真真一愣。
她似乎沒有想到有這個回答。
“好吧,他不是靠的獎學金。”李真真說。
這時大家才真的愣住了。
李真真目光落在陸嚴河身上:“他是通過了嚴河設置的助學基金項目,才能夠在拿到了劍橋大學的offer以後,能夠去那兒留學。”
陸嚴河震驚地張了張嘴。
其他人也滿臉震驚地看向了陸嚴河。
陸嚴河還搞了一個助學基金項目?
這件事,從來沒有人聽說過。
其實,陸嚴河自己都不太清楚。
“等等,真真姐,你先別急着誇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陸嚴河趕緊打斷這突然冒出來的一趴,“你先讓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陸嚴河趕緊撥通了陳梓妍的電話。
“梓妍姐,你是做了一個助學基金項目嗎?”陸嚴河問。
陳梓妍:“對,你這兩年不是都拿了一千萬給我,讓我一起做慈善嗎?兩年前我就跟一家公益組織一起做了一個助學基金項目,裡面有你的份額。”
她又問:“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陸嚴河呃了一聲,“沒事,突然聽說我有這麼一個項目,我一頭霧水,所以問一下。”
掛了電話,其他人都看着他。
其實車裡其他人都沒有聽到陳梓妍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但是李真真通過陸嚴河身上收音的麥,實時從耳機裡聽到了。
聽到一千萬那個數字的時候,李真真是一點沒有做準備,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明星藝人賺得很多,像陸嚴河這種級別的明星藝人,還是編劇,握着多部大爆戲版權的人,無疑更是如此。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說你非常有錢,你就願意把錢拿出來分享給別人的。
李真真不是沒有聽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人願意拿出很多錢來做慈善。可是,像陸嚴河這樣,默不吭聲地就拿出一千萬來做這些事,還根本沒有做任何宣傳報道,李真真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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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真幾乎都可以想象到,當這一部分內容在節目裡播出來以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
“好像確實是我弄的,因爲具體的事務不是我在管,我只是負責出錢,所以他們具體是怎麼做的,資助了誰,我都不知道。”陸嚴河小聲跟其他人說。
“你真的很讓人敬佩。”柳智音對陸嚴河說。
陸嚴河趕緊搖手,說:“別別別,別這麼誇我啊。”
柳智音小聲問:“你是專門有一個基金會在做這個事嗎?”
“沒有,是我的經紀人,她一直在私下做這件事,我知道以後,就委託她幫我一起做一點。”陸嚴河說,“因爲我平時真的挺忙的,沒有時間去自己甄別到底誰可信,也怕自己的錢被人拿去浪費了,更怕浪費事小,有人打着我也是捐助人之一的旗號,從別人那裡騙錢。你知道的,這一塊很混亂,很多騙子。”
“是的。”柳智音點頭,“我本來還想說,如果你自己有一個基金會的話,我也想委託你這邊幫我一起做一下這件事。”
陸嚴河:“很抱歉,我也沒有。”
“嗯,那算了。”
涉及到錢,都太敏感了。
陸嚴河不太想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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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季第一期其實中午就已經上線了。
他們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八個人的熱搜都已經到位。
爲了保持新鮮感,他們都沒有去看網上已經曝光出來的片段。
等到晚上,他們點了個外賣,圍坐在一起,一邊吃外賣,一邊開始看起了第一集正片。
李真真他們做了一個特別恢弘的開頭——
之所以說是恢弘,是因爲,這一季的開頭,竟然是宇宙,配着大氣磅礴的交響樂。
“小時候,我常常在想,這片宇宙裡是否存在外星人。”
“有人說,氧氣是生命的根基,宇宙中是沒有氧氣的。”
“我很疑惑,既然都是外星人了,爲什麼生命的存在形式,還仍然依賴於氧氣?”
“長大以後,這許許多多的疑惑,就從我的腦海中消失了很多。”
“宇宙再大,也只是宇宙。”
“比起外星人存不存在這件事,真正直接影響我生活的,是眼前的一地雞毛。”
隨着這段配音的漸入,鏡頭也從宇宙穿過大氣層,推進到中國,然後是一座廣袤的城市,然後是一片繁華的街區,再穿過縱橫的街道與路線,鏡頭推進了一棟房子,一個窗戶。
隨着“眼前的一地雞毛”這句旁白念出來,一扇門從鏡頭裡打開,彭之行頂着一頭雞窩從房間裡走出來,素面朝天,額頭上那顆痘清晰可見,他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
畫面定格在他張開的血盆大口,然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四十八小時倒退。
旁邊響起:“其實,在四十八小時之前,他不長這樣。”
話音落下,畫面切換,來到了一個盛大活動的後臺。
西裝革履、英俊帥氣的彭之行正在候場,準備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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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啊,之行哥。”蕭雲感慨道,“嘖,還是人靠衣裝。”
彭之行笑了一下。
“節目組真的越來越會剪了,這個開頭,牛。”顏良說,“花活玩得飛起。”
“據說這一季每一集的開頭,都會玩一個花活。”秦智白說,“也不知道下一集是什麼樣子。”
“下一集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如果蕭雲說她想要看李治百被扒光那段沒放進哪一集的開頭的話,我覺得那一定是被李治百公關掉了。”柳智音笑道。
“我靠。”李治百頓時炸毛。
“那如果你被一隻雞飛到你頭上拉了泡屎的那段沒被放進開頭,我覺得那也肯定是被你公關掉了。”李治百馬上反擊。
柳智音:“……”
陸嚴河:“不要互相傷害啊。”
“是她先開始的!”李治百說,“你們這些人,現在越來越針對我了啊。”
“你是樂子人,不能怪我們。”蕭雲直言不諱。
“樂你大爺。”李治百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對了,蕭雲她走路上踩到狗屎的那段也必須放出來啊,不準被公關掉,要是正片裡沒放出來,我就把我手機拍到的發微博。”
蕭雲臉色一僵。
李治百得逞大笑。
下一秒,李治百就被兩個女生按在沙發上羣毆了。
“靠——”李治百跟一隻油鍋裡的蝦一樣,奮力掙扎。
然而,彭之行和顏良眼疾手快地幫忙壓住了他。
陸嚴河笑得都沒忍住咳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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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日子》第五季,第一集,沒有飛行嘉賓,也沒有人缺席,全員到齊。
他們在節目裡呈現出來的那種熟悉感、親近感,尤其是生活感,得到了觀衆們的一致好評。
很多人都說,第五季裡的這些人,有了鏡頭外的鬆弛感。
大家感慨,還得是熟人局。
沒有飛行嘉賓,不用照顧別人情緒,都是老熟人,那話一句接一句的,後期都不好剪輯。
尤其是第一集結尾,海龜湯遊戲再度迴歸。
陸嚴河那一句“我發現,殺死我媽的人,其實是我爸,而我爸知道我也在這個房子裡”,被剪成了第一集的最後一幕,彈幕都爆炸了。
——我靠!這什麼破慢綜,突然嚇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陸嚴河突然說什麼恐怖故事,媽媽呀!
——我服了,這轉折轉的,我要去舉報這個節目,虛假宣傳,一點都不溫馨搞笑,這今晚怎麼睡啊?
——今晚求睡覺搭子。
——陸嚴河這是什麼腦回路啊,本來就夠恐怖的故事了,被他一句話直接升了個級。
……
陸嚴河的這個展開,也成爲了第一集最爆的一個點。
當然,網絡上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這句話另有深意。
大家只當他在前面的基礎上續寫故事。
陸嚴河在節目裡展現出來的這一“神轉折”,也讓人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他在編劇這件事上的能力。
畢竟,他想出這個轉折,只用了幾分鐘。
節目可是非常清楚地用字幕點明瞭陸嚴河思考所用的時間。
——我感覺這個故事可以直接改編成一個電影劇本了。
——我也覺得,陸嚴河是在美國拍了《迷霧》之後,對恐怖題材的故事也有涉獵了嗎?他不會準備自己寫一個恐怖片的劇本吧?
——他能不能多演一點文藝片,去衝獎啊?不要總是拍這種消耗他的商業片、類型片好不好?
——前面的,你自己這麼喜歡拿獎,你自己去拍好嗎?在這裡BB個什麼勁兒呢?陸嚴河想拍什麼拍什麼,你媽還讓你好好讀書考上振華大學呢,你考上了沒?
……
看完第一集,第二階段的拍攝就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了。
因爲很多人明天都有別的行程,所以,大家最後都沒有住在這個房子裡了,深夜趕飛機的趕飛機,去酒店的去酒店。
李治百和顏良全都趕飛機去了,明天有別的工作安排。
陸嚴河也沒住酒店,直接坐夜車,回玉明。
凌晨兩點到了孜園橋,沉沉入睡。
第二天,陸嚴河十點才醒。
醒來以後,還仍然精疲力盡的,覺得沒有睡飽。
不過他已經有經驗了,這個時候不能再繼續睡下去,否則會更覺得累。
所以,陸嚴河還是努力地從牀上爬了起來。
再過五天,就要出發去威尼斯了。
實際上,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前天就已經開幕,但因爲他的作品放映活動在中間段,所以,他們也就沒有準備出席開幕式。
其實,電影節第一週往往是最不缺星光的時候。
那個時候,很多劇組都剛到,明星們也沒有急着離開。
相反,當進入第二週的時候,星光就少了很多。
尤其是那些歐美大明星們,隨着他們的作品放映結束,基本都走光了——威尼斯電影節是典型的會把好的放映時間留給那些星光閃耀的劇組的電影節,沒有什麼大明星的,來自小國家、小導演的作品,則會排到後面去。
所以,他們把陸嚴河的作品放映活動放到後半程,陸嚴河也能理解。
爲那個時候增加星光和熱度嘛。
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作品放映活動,來要邀請函的人竟然越來越多。
他今天一看手機,發現收到了一封TVN的管理層金彥淑發來的郵件,表示希望能夠拿到四張《胭脂扣》放映活動的邀請函,她想要帶着韓劇版《胭脂扣》的幾位主演,一起來出席這個活動,也是爲韓劇版《胭脂扣》預熱。
陸嚴河再一看名單,嚇,還都是挺有名的大明星,金彥淑竟然找來了韓國的兩位頂級演員來演這部翻拍劇,男演員孔時,女演員鄭裕江。
再一研究,陸嚴河就知道金彥淑爲什麼會來問他要邀請函了。
原來正好今年孔時在威尼斯有品牌宣傳活動,而鄭裕江則是這一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評委,兩個人都在威尼斯了,順便爲韓劇版《胭脂扣》做個預熱,很順便但收效極大的事情。
陸嚴河當然願意咯。
說起來也都是在給他捧場。
但因爲來出席的明星越來越多,本來只准備在活動最開始舉辦一個紅毯拍照環節的,不能播六個戲,六個戲都讓嘉賓走一次紅毯。
但現在因爲不同的電影放映有不同的明星來參加,尤其是《胭脂扣》這部電影,讓威尼斯那邊有點想要爲《胭脂扣》這部電影單獨舉辦一個紅毯拍照環節了。
這方面,陸嚴河無所謂,就看威尼斯那邊怎麼策劃了。
陸嚴河在給金彥淑他們三個人弄了《胭脂扣》放映活動的邀請函以後,同時也把5號晚上的晚宴邀請函一併送了過去,邀請他們參加。
忙活完了這件事以後,陸嚴河才上網去翻看大家對《年輕的日子》第五季的評論。
經過一個晚上的冷靜(平復),大家雖然還是在罵那個突然嚇人的結尾,但對於其他的內容,還是非常滿意的。
就跟陸嚴河自己錄這檔節目時的感受一樣,大家也能夠感受到一種靜水流深般的溫馨感。
對於一部講友情的節目而言,這種評價可以稱得上是五星好評了。
陸嚴河翻看着大家的評價,時不時地笑一笑,把一些有意思的評論截圖,發到他們的大羣裡。
今天大羣裡不少人都在發截圖,大家也跟他一樣很關注網上的評論。
一直到中午,指針準確無誤地指向了十二點。
陸嚴河收起自己故作輕鬆和散漫的心情,給陳梓妍發了一條消息:他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和消息嗎?
陳梓妍:沒有,他今天也沒有工作,我打聽過了。
陸嚴河:那他是在裝死?
陳梓妍:不一定,也許是方寸大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手足無措。
陸嚴河:梓妍姐,你說,如果四年前把我騙到河邊,推我下去的人是他,我該復仇嗎?
陳梓妍:我建議你冷靜,不要一時衝動做決定,首先,是不是他把你推下河的,並沒有證據。
陸嚴河:嗯。
陳梓妍:沒事,嚴河,我們已經把餌拋下去了,一步一步來,沒有想清楚的事,就讓它繼續想着,我們先把已經想好的事情,一點一點做好了。
陸嚴河:好。
那時,陳梓妍問陸嚴河,你想清楚你要什麼了嗎?
陸嚴河說,其實他也沒有太想清楚。
陳梓妍說,那你得想清楚。
陸嚴河問,先想清楚一部分可以嗎?
陳梓妍點頭,說,當然可以。
陸嚴河說:“至少,我要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世了,我要讓他不安,要讓他意識到有一顆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要讓他惶惶不可終日,要讓他晚上睡不好覺。”
陳梓妍:“這不是孩子氣?”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孩子氣,但這是我想了很久,一直想要做的。”
陸嚴河的眼神裡露出一抹破釜沉舟的堅決。
“在我的心底,這樣的怒火已經醞釀了很久,它從來沒有消失。我很多次都以爲我不在意,以爲他只是一個符號。但我一想到他在以爲沒有人知道真相的僥倖裡,自以爲輕鬆地擺脫了我這個麻煩,置身事外地活了這麼多年,我的憤怒就直衝頭頂。我甚至對他有一種玉石俱焚的衝動。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愛?
沒有愛。
血濃於水?
濃不起來。
他不是原身,他是一個穿越者。
他不缺父愛,不需要卑微地乞求一份施捨的愛。
他繼承了恨,並因他擁有的愛,而無法原諒這份恨。
恨就是恨。
真正的恨,是十年不晚的滴水穿石,是平靜之下蓄勢待發的驚濤駭浪,是午夜夢迴無法釋然的刻骨銘心。
陸嚴河沒有說謊,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底藏了這麼久的恨。
其實一天都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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