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哈!”
落竹峰練劍坪上,少年們手持長劍嘿哈嘿哈地練着太白劍法,修爲固爲重要,劍法也不可落下進程。
一片片劍光浮動,一道道劍氣激射,煞是好看。整座山峰都有一股蓬勃的朝氣和欣欣向榮的姿態。
“《太白劍法》是我門最基礎的劍道典籍,但基礎並不代表平庸,其中十二劍招各具意蘊,每一劍都能練到極其高的境界。”
“就像內門徐師叔,一手‘蒼龍劍光’可幻化銀龍對敵,究其根本,便是領悟自《太白劍法》中的第一招‘蒼龍出水’。”
教劍術的周師兄板着臉說着,目光似劍,專門盯着抓偷懶的弟子。
“蒼色明明是青黑色,徐師叔的劍光明明是銀龍....”某位弟子用很小的聲音嘀咕着。
“我們太白門不比其他宗門,我們的武道只有劍!我們甚至不修術法,因爲我們手中的劍,就足夠讓我們行走天下。”
“所以啊,你們更得好好練劍纔是!”
周師兄挪着步子,走了幾步,突然大喝:“林秋生!”
“啊”林秋生大驚,“我這麼輕的聲音都被聽到了?!”
他立馬挺直腰桿,將胸脯挺得高高的,舞着劍,“嘿!哈!嘿!哈!”
看着黑着臉的周師兄正快步朝自己這裡走來,林秋生一張胖臉頓時蔫了:壞了,這周黑子來了。
“你小子就知道偷懶!”
“師兄啊!”他稍稍鬆了口氣,一面抵賴着,一張胖臉上卻寫滿了委屈,“我可沒有偷懶啊。”
周師兄黑着臉:“還沒偷懶,全身軟綿綿的,今天早上沒吃飽?”
一聽到周師兄說這話,林秋生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師兄啊,難道你能掐會算?”
“想我還在落鬆峰的時候,我早上能吃五個白麪饅頭,可是到了這邊後啊,每天早上又是挑水,又是砍柴的,我都沒時間吃早飯了。”
“你看看,你看看。”
林秋生一張胖臉上滿是傷感,只見他用手捏了捏肚子,輕易地捏出了一圈肥肉,“都瘦了好多了。”
周師兄並不是善於言辭之人,一張黑臉頓時氣得又黑又紅:“你!”
“哼哼。”也不知是誰,“臉皮真厚。”
聲音很輕,沒引起大傢伙的注意,卻被警覺的林秋生聽了到。
“哪個傢伙在‘哼哼’?”林秋生把劍插在地上,不滿道,“我跟周師兄說話呢,哪個傢伙不滿是不是?有不滿你就站出來說!”
周師兄橫了一眼林秋生,示意這小子別沒事找事。
他卻不以爲然,雙手叉腰朝着一干師兄弟們吆喝着:“有道是君子坦蕩蕩,什麼什麼常慼慼來着。有不滿你站出來,咱們好好嘮嘮啊。”
“周師兄您說是不是。”說完林秋生還腆着臉朝周師兄笑笑。
一干弟子開始交頭接耳着,對着秋生指指點點,林擇滿臉黑線,收起了劍,想着上去把這丟臉的傢伙拉走。
周師兄臉上更是黑紅交加,好好的一場練劍,就被這小胖子幾句話給破壞了。
“我說你臉皮厚。”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說得鏗鏘有力,大傢伙都聽到了。
衆人紛紛望去。
看到衆人目光射來,那少年臉上也有些紅暈,也不知是氣惱,還是羞愧,或者說羞怒?那少年也不躲避,只是把原本就挺直的腰桿挺得更加直了,就像一柄劍器一樣立在那裡。
“我說是誰呢。”林秋生一張胖臉上滿是惱怒,“原來是你黃狗子啊。有道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得真對。”
“林秋生!”這少年瞬間惱怒起來,滿臉通紅,“你練劍偷懶還如此蠻橫,真不愧是落鬆峰來的千金大少爺啊。”
黃苟這話一出,全場都有些尷尬。
哪知道林秋生接下來的一句話,把氣氛弄得更加尷尬了:“千金?我家最大的佃戶興許也有這麼些錢財。”
誰都知道,落鬆峰的外山弟子大多是權貴大少,正是如此,他們入門前大多都有修習過自家道法,宗門如此安排也是爲了這些弟子的道法轉修問題。
而落竹峰的弟子們,出身則相對就要普通一些了,甚至大多都是些貧寒弟子。
乃至還有像林擇、公孫劍吾這樣的孤兒。
這黃苟,乃是秦國關中子弟,入太白門下,已經是第三年了。
而且,黃苟家乃是大族下的佃戶,家裡日子過得很艱苦,這情況一直到他拜入太白門後方有改善。
黃苟本人,對大家族真真切切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好了。”周師兄揮了揮手,沉着臉出來打圓場,“今日的練劍便先到這裡了,林秋生,我罰你與黃苟二人去伙房燒火,不得有誤。”
“我不服!”
林秋生跟黃苟皆是高呼。
“什麼?”周師兄瞪大了眼睛,一張黑臉又驚訝又惱怒。
要是林秋生這樣反駁他還覺得能理解,這小胖子本來就是蠻橫的主。
可是這黃苟平日裡最是用功刻苦,做事也是一絲不苟,待門中長輩更是謙和有禮,今天怎麼會反駁自己。
黃苟面色已經稍稍恢復,也不管師兄弟們的議論紛紛,上前一步,持劍禮,臉色堅毅:“周師兄,以及諸位師兄弟們,我黃苟要向林秋生提出劍決,我要讓他明白,我太白劍法的神聖性是不容侮辱的。”
“我什麼時候侮辱太白劍法了!”林秋生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黃苟的衣領,“黃苟,你休得含血噴人!”
林擇一干師兄弟們立馬將林秋生拉開,兩三個人一起用勁竟然還拉不住林秋生。
“我打死你!”林秋生隔着空氣對着黃苟踹着。
“夠了!”周師兄覺得今日面子丟大發了,一道強大的劍氣從他天靈處迸射而出。
“啊!你們這幫小崽子。”周師兄此時真正是目光似劍,兩道凌厲的劍光直接從他雙目中激射而出。
轟隆!平地一聲雷!
剎那間,狂風和驚雷驟起。
“風...風雷劍。”一干弟子們默默退後幾步,嚥了咽口水,周黑子可不好惹啊。
林秋生也不敢再鬧騰。
只是依舊放着狠話。
“今天看在周師兄面子上,我放過你,要不然我現在就揍扁你!”
“哼。”黃苟輕哼道,“林秋生,我向你提起‘劍決’,就請周師兄做裁判,在場所有的師兄弟們做見證,你敢還是不敢?”
“黃狗子,你欺人太甚!”林秋生撩起袖子,正要答應,卻被林擇死死拉住。
“林小子,鬆開我,我要好好教訓這個傢伙。”
林擇輕輕說道:“黃師兄比我們入山門早,一身修爲早是已經在蘊靈境三重巔峰,況且他劍道修爲不弱的。”
林秋生瞪着眼睛看着林擇,一字一句:“那我也不會退縮!”
“好!”黃苟說道,“算你林秋生還有點膽氣。”
“實不相瞞,我已經突破蘊靈四重。”黃苟滿臉傲色,“我也不佔你便宜,我只用蘊靈二重的靈力,這次‘劍決’就設定爲點到爲止,以一方認輸或者‘不受傷’爲前提結束如何?”
“你敢是不敢?”
“黃師兄竟然已經突破到蘊靈四重了!”
“我落竹峰想來去年也只有公孫劍吾一人以蘊靈四重的修爲拜入內門,嘖嘖,看來黃師兄對今年的內門劍試定是胸有成竹了。”
衆弟子們聽到黃苟已經突破蘊靈四重,紛紛驚歎起來。
要知道,太白門的蘊靈法《啓靈十二圖》,可不是以精進速度快著稱,而是實實在在地要有前期的長久打熬,水磨功夫的。
也就是說越是前期,修煉越不容易。
所以,三年下來,大多弟子都能有個蘊靈二重的修爲,這也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而之後的修煉速度,則會一日一進,因爲,地基已經打牢固了啊。
太白門內禁制私鬥,便有了‘劍決’一說。
劍決也分很多種,通常都是要有其他人作爲見證。
而黃苟提出的,只是最平常的,不服是不是?那就在大傢伙的眼皮子底下幹一架,看看誰拳頭大,那誰就是對的!
“好!”林秋生掙開林擇,緩緩走上前,拔起插在地上的長劍,持劍禮,“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