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 他在陳年那裡陪了他一會兒,陳年一直沒說話,跟平時那個胡攪蠻纏的陳年根本就是兩個人, 所以他們兩個就靜靜地呆了一晚上。
祁凡還給陳年做了晚飯。
不過孟偉彬還沒有吃。
他一直在等祁凡回來, 所以在祁凡回到家看到客廳裡微微亮着的燈和那個在等下打着盹兒快要睡着的人的時候, 心裡那裡, 就暖了一塊兒。
暖了, 全都暖了,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暖了。
祁凡悄悄地走過去, 跨在孟偉彬身上,悄悄地親他, 然後那個快要睡着的人就醒了過來。
“怎麼今天這麼晚。”
孟偉彬把祁凡抱住他亂啃的狗頭托起來, 讓祁凡不能再肆無忌憚的吃他的豆腐, 話說祁凡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着,怎麼這麼熱情?
“在陳哥那裡呆了一陣子。”
“哦。”
關於陳年的事, 董事會都決定好了,孟偉彬也沒有異議,大抵就是讓陳年自生自滅了。
“你吃飯了嗎?我做了面。”
做了面?
祁凡好好盯着孟偉彬看了看,金主居然給他做了飯?孟偉彬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着?
其實不是祁凡吃錯了藥,也不是孟偉彬吃錯了藥, 而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 總會多多少少的互相影響, 有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進你生命不可或缺了, 你卻還矇在鼓裡不自知, 自以爲能夠逃脫得開,到最後, 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孟偉彬也沒等祁凡反應過來,他把祁凡從他身上推下去後,就去了廚房,自己動手煮了兩碗麪,一碗給祁凡,一碗給自己。
而祁凡則是靠在門框上看了很久。
要是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
但是祁凡又不敢給自己再沉淪的機會,他只是看着孟偉彬弄麪條的樣子,就已經覺得自己陷進去了。
孟偉彬自然不知道。
他只是帶着兩碗麪去了餐廳,將他買個祁凡的hello kitty圍裙摘下來,回過頭去,喊了祁凡一聲。
然後祁凡突然回過神兒來,呆呆地走過來。
孟偉彬不愛吃荷包蛋,跟陳年一樣一樣的,所以孟偉彬面裡的雞蛋都是碎的,祁凡以爲這樣的雞蛋肯定沒有他的秘製荷包蛋好吃,可當他把孟偉彬的面吃到嘴裡的時候,才覺得這面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就跟他爺爺給他做的燉豆角一樣。
要是以後都吃不到了,該有多想念。
也愛上之前,還是應該先戒掉。
祁凡把碗一推,說:“我在陳年那裡吃過了,一點兒東西都吃不下,我不吃了,你都吃掉吧。”
嘿,這小子。
孟偉彬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心裡老是惦記着祁凡。祁凡一直不肯跟他說一個星期前的晚上他發生了什麼事,孟偉彬就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可是那天晚上誰也沒見祁凡,孟偉彬就只好暗地裡調查安茜和他爺爺,看看是不是他們找人動的手腳,結果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不說,平白還惹了一身腥。
今天下午還被他爺爺召見了一回,明天肯定還有安茜那一關。
不過孟偉彬自己也想見見安茜。
他有話想問安茜。
然後今天滿腦袋都是祁凡的孟偉彬就早早回來了,還給那貨煮了面,可惜那貨一點兒感激之情都沒有。
哦,不對,可能有。
祁凡把碗推到桌子中間之後,就拉了椅子站起來。他先是走到孟偉彬身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之後又用手撫摸上孟偉彬的胸膛,從始至終,祁凡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孟偉彬,動作是極其得撩人。
就連孟偉彬都不知道,祁凡也有這麼火辣的一面。
“孟總,您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都不碰我呀!”
祁凡一邊扯着孟偉彬的衣服一邊問他。
孟偉彬撇撇嘴不做聲。
祁凡一個星期前被打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他對老弱病殘可提不起興趣來。
“孟總,您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好呀,比如說……腎虧了?”
祁凡的語氣跟表情都跟小白兔一樣,可那動作明明就是狐狸精,還是動不動就勾走男人的魂的狐狸精。
而孟偉彬的臉,則是一下子就黑了!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別人對他哪方面功能的懷疑。特別是那個人跟他極其得不清不楚的時候。
“誒呀,孟總,有病就要治,別耽誤了!大家都是男人,別害羞,我不會嘲笑你的。”
祁凡這個時候已經把孟偉彬的拉鍊打開了。
“我沒病!”
孟偉彬咬牙啓齒地說完這句話後,就把祁凡抱了起來,三步兩步就走到了臥室那裡。
正所謂事實勝於雄辯,要想讓祁凡用最快的速度知道他沒病這個事實,就該用實際行動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痛並快樂着”。孟偉彬很想問問祁凡,究竟誰給他的膽子!所以孟偉彬表示他今天晚上一定要重展雄風,讓祁凡哭爹喊娘一直到明天早晨都起不來牀!
讓他以後還敢這麼嘚瑟!
不過孟偉彬要是真的問了,祁凡就會說,“是你給我的膽子啊,黃臉婆。”
昨天的祁凡可真是裡裡外外地把自己奉獻了一把。所以把祁凡吃幹抹盡的太子爺一直到早上祁凡離開都沒有醒,自然也不知道祁凡走到時候帶了行李,更不知道祁凡在桌子上給他留了一張紙條。
祁凡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孟偉彬起啦看見祁凡不在的時候還是懊惱了一番,畢竟沒讓祁凡起不來牀是他的過失,所以孟偉彬起來洗漱的時候就對着鏡子好好看了看,看看眼角的魚尾紋是不是又多了。
難道真的是他老了,滿足不了小鮮肉了?
可他才28歲啊!
孟偉彬對着鏡子裡那個帥哥甩了甩頭髮,還是那個英俊瀟灑的他沒錯。心情頗是不錯的孟偉彬洗漱完就走了,所以並沒有看見祁凡就他的真情告白。
不過去了公司的孟偉彬就不那麼開心了,因爲安茜已經坐在了他的辦公室。
他突然覺得安茜對於他而言,太沉重了。
像一個責任。
“你在護着他。”
等到孟偉彬坐下之後,安茜就對着孟偉彬說了這麼一句。孟偉彬的確是護着祁凡沒錯,連他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保護欲時從哪裡來的,所以孟偉彬給自己的解釋是。
都是因爲輝子。
“只是不想禍害他罷了,他……是個好人。”
安茜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向孟偉彬,“好人?好人會害我我水裡泡了一天?好人會自己弄得一身傷痕回去跟你說是我做的?彬子,你不要把那人想的太好,他究竟什麼樣兒其實你我都不清楚!”
“不是……那個不是他跟我說的,都是我瞎猜的。安茜,這樣計較不是你。”
孟偉彬的語氣有點兒無奈,他把手搭在安茜的肩膀上,跟她說,
“你不該跟他計較。”
“是,我不該跟他計較,不該跟你記憶裡那個人計較,因爲我是名媛淑女,因爲我是你爺爺欽點的孫媳婦,所以我要大方我要得體我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可你呢?我未來的老公!你能不能也顧及一下你的身份,顧及一下我的臉面!彬子,五年了,我不聲不響裝聾作啞五年了!可是我現在卻越來越怕!”
“你給祁凡的東西太多了!”
安茜從來都沒有這麼直白地暴露過自己的情緒,她總是驕傲地相信孟偉彬終有一天會回到她身邊,因爲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她一樣熟悉他,更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她一樣幫助他。
所以安茜並不着急。
可是現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孟偉彬口口聲聲說着祁凡跟以前的每一個人都一樣,但孟偉彬給祁凡的真的太多太多了。他不僅讓祁凡頂替了沈晨的角色,還把陳年的M先生給了他,這說明在未來很久的時間裡,MS會把祁凡當成重中之重!
孟偉彬在一手捧紅祁凡!
這樣的認知讓安茜心慌不已,她甚至想用她的手段將祁凡的演藝之路扼殺在搖籃裡!
“所以你就讓《贖罪》的官方微博提前宣佈祁凡男二號的身份,急於讓他跟袁顧發生摩擦?並且讓那麼多候選人都看不慣祁凡,在外面傳出他耍大牌的名聲?安茜,這不是你……”
孟偉彬其實不知道袁顧那邊的安排,以爲袁顧的試鏡已經結束了,所以當他收到秘書小姐關於《贖罪》劇組@祁凡的消息時,就第一時間跟祁凡分享了。
誰知道這都是安茜的小把戲。
“這就是我!孟偉彬我告訴你!這就是我!是彬子你,不是彬子了……”
安茜從來沒有這麼不安心過,好像她只要一鬆開孟偉彬的手,孟偉彬就會消失一樣。
孟偉彬不過是被人勾走了魂卻不自知罷了。
“安茜,這次我不跟你計較,可若是有下一回,我們就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你這不是在毀掉祁凡,而是在毀掉MS。”
安茜知道孟偉彬沒有跟她說笑,也知道孟偉彬說過的事情總是言出必行,可她還是想問孟偉彬。
“如果半年後哦不,如果四個月後輝子不會來,我們會結婚吧?”
會結婚吧?
安茜問孟偉彬這個的時候,孟偉彬突然想起了祁凡的臉,想起來他穿着跟他一樣的情侶睡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樣子。他想起祁凡被他欺負時不能還手的委屈樣子,也想起他因爲什麼事哭的不能自已的樣子,更想起祁凡高興的時候,手舞足蹈的樣子。
“彬子,我們會結婚的吧?”
安茜的話像一個緊箍咒,孟偉彬覺得自己自己此時此刻像被什麼束縛住了,他一直以爲如果沒有輝子的話,他跟誰在一起都沒有分別,可當安茜一遍一遍問他要不要跟她結婚的時候,孟偉彬卻猶豫了。
甚而不單單是猶豫了,而是後悔了。
有一個聲音在他腦袋裡不聽地回想,那個聲音說,不可以啊不可以啊,家裡還有一個人等着你呢。
家裡那個人,是祁凡嗎?
孟偉彬突然想趕回家去看看那人在不在,好像那人在了,他纔會安心。
“彬子!”
安茜見孟偉彬一直愣着,就搖了搖孟偉彬的胳膊,然後孟偉彬就回了神。
他心裡愛的人是輝子,祁凡只是輝子的影子,他已經拋棄過輝子一次了,不能再拋棄第二次。所以如果沒有輝子的話,他就應該娶安茜。
“會,我會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