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恕傅某不能應諾。”
安王長子雙眼微眯,狹長的眼眸,仿若漫不經心地瞥過正偎在老夫人懷裡撒嬌,以此姿勢來表明自己在勇誠候府非同一般地位的杜莜,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容來。
說來,這還是自出生以來,他頭一次遭受到這樣的侮辱呢!
“雖,如今,安王府不如太上皇在世時榮耀,卻也是不容人輕侮的皇親!”安王長子冷笑一聲,不再掩飾自己滿腹的不悅和憤怒:“別說王府,就連其它的世家貴族,也沒有讓一個姨娘管家的!”
說到這兒時,安王長子還特意用一種鄙夷和不屑的目光看了眼李姨娘,再看向端坐於側的錢氏,挑眉道:“難不成,我記錯了,勇誠候府並非夫人管家?”
作爲一個典型的“窩裡橫”,老夫人立刻就被安王長子身上展現的“霸氣”所攝,只能抖着嘴脣,滿臉驚訝和不可置信地看着安王長子。
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翻臉如翻書的涼薄無情的傢伙,竟是杜莜嘴裡那個對杜莜許下“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諾言的皇族子弟!
“你……你……”老夫人氣得眼前金星亂竄,指着安王長子的手也因此而輕顫不已,完美地演繹出一個“紙老虎”的虛張聲勢,一戳就破的形像。
“傅公子,老夫人也是一片苦心,你怎能不聽老夫人辯解一聲,就如此埋怨老夫人?”眼見錢氏竟垂眉斂目,作出一幅神遊外界,不知曉屋內發生了什麼情況的模樣,李姨娘咬了咬脣,忍住了內心裡那些翻騰不息的羞恥和憤怒感,毫不猶豫地說教起安王長子來。
“你又是誰?”安王長子斜睨看着李姨娘,冷笑一聲,“誰給你的權利來插手我和老夫人的談話?誰又給你公然指責皇室子弟的底氣?”
李姨娘臊得滿臉通紅,嘴脣蠕動了許多下,想要出聲爲自己辯駁一二,但,在無意中的一個偏頭,看見杜莜眼底眉梢間針對自己那番言論的拖後退的不悅和羞憤等情緒時,卻猶如當頭被人潑了一大桶冰水似的,整個人從頭頂一直涼到了腳心。
“哦?”偏偏,此時,安王長子又用一種仿若能窺破人心深處隱秘的透徹眼神,慢慢地打量着李姨娘,嘴角微勾:“想來,若我未猜錯,你就是莜兒嘴裡那位姨娘吧?”
“爲了那所謂的榮華富貴,竟令自個兒親生的女兒上趕着與人爲妾,這樣狠心絕情的生母,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啊!”
一句話,就輕易地揭了老夫人、李姨娘和杜莜三人的麪皮,將這三人的仇恨值拉得足足的。
“不過,若沒有你們這一出,我又如何能發現,那些給人予溫婉端方感覺的老夫人,和那些規矩過於嚴苛的世家貴族,內裡卻比安王府還要骯髒呢?如此,也算是給我上了一課啊!”
“混賬!”老夫人腦子裡最後那根理智之弦也徹底崩斷,瞪視着安王長子的目光裡有着不加掩飾的憤怒:“若非你與莜兒兩情相悅,又許下未來會扶莜兒爲世子妃的承諾,我們候府又豈會將莜兒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姑娘嫁給你!”
“嫁?”安王長子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言論似的,用那雙陰冷的眸子一一地打量着老夫人、李姨娘和杜莜三人,然後,漫不經心地掠過靜坐旁觀的錢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和譏誚來。
“我倒是第一次聽聞,上趕着與人爲妾的姑娘,竟也能用‘嫁娶’兩字!”
“抑或是說,這,就是勇誠候府與衆不同的規矩?”說到這兒時,安王長子還輕撫下巴,一臉的恍然:“也確實,遍數大梁世家貴族,還真找不着第二家,如勇誠候府這般,一下子就生了十位姑娘的家族!”
“這姑娘多了,就像小子多了一般,不太受重視。”安王長子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冰渣一般,擊打在老夫人和李姨娘兩人頭上:“不過,和只能娶門當戶對媳婦的小子相比,嬌俏的姑娘卻能起到更大的用處!”
“比如說,與皇族和世家中,手握重權的人爲妾,從而利用此姻親之緣來幫襯到自己的孃家。”一想到自己竟也成爲了其中一員,安王長子的面容就越發地陰冷了。
幸而,他及時醒悟過來,並將傾注在杜莜身上的愛戀等情緒收了回來,否則,就今日這般情況,往後,還不知會發生多少次。
待到那時,那明明觸手可及的世子位,還不知會落於誰手裡!
被安王長子這番連罵帶斥的話,將最後一點遮羞布給揭開後,相比起滿臉羞燥不安,恨不能地上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以便自己立刻能鑽進去,從而逃離這種尷尬場景的杜莜,老夫人和李姨娘兩人只是臉色變了變,很快,就恢復到最初的冷靜了。
“傅公子,我不知,你爲何對候府有着這樣大的意見。”老夫人眉頭微蹙,道:“即便所謂的‘嫁娶’之說,不過是‘人云亦云’,但,若非確定了你和莜兒互生情意,又對莜兒有着那樣的承諾,我們又豈會給予莜兒不遜於任何世家貴族明媒正娶的正室的嫁妝?”
一通發泄,出了一直橫亙在胸口那團惡氣的安王長子,可不打算再繼續留在勇誠候府,與沒有羞恥心的老夫人和李姨娘兩人攀扯了,只是冷笑一聲,道:“我還有事,就先回府了。”
話落,安王長子就一甩衣袖,翩然離開。
“這……這……”老夫人氣得臉上的肌肉都抖動起來,連脖子上面的青筋也都冒了出來,瞪視着安王長子離開方向的眼眸裡盡是濃濃的,能輕易就將人燒焚的憤怒之焰!
“可恨!”末了,老夫人右手成掌,重重地拍在圓桌上,那力道之大,只令桌上那杯才續了點水的茶杯也跟着晃悠了下,烏黑的茶汁沿着桌角滴落,很快,就將老夫人爲了今日杜莜和安王長子回門一事,而特意遣人新鋪設的繁複的牡丹花圖案的地毯給浸溼了。
不過,眼下,老夫人根本就顧不上心疼自己從私庫裡翻出來,只爲了給杜莜做臉的珍貴地毯了,而是摟着杜莜就一通哭嚎起來:“我可憐的莜兒啊,怎麼就遇見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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