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邊田裡往莊子上走,是要經過一條官道的,要不然以前的那位厲王也不會在這裡建莊子,正是因爲有了官道的便利。
葉四娘他們從田裡的小路上來,到了官道上,剛走沒有多久,就看見從後面來了四五輛馬車的樣子,馬車顯得很普通,葉四娘就讓人避開了站在一邊,等這馬車過去了再走。
不過這馬車突然在葉四娘身邊停下來了,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下了馬車,開口問道:“請問這裡附近有沒有可以歇腳的地方?我們趕路趕得有些累,想找個歇腳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
葉四娘還了一個禮,說道:“請問貴府是哪一位?不是我冒昧,而是家裡只有我等小輩,必須要問清楚了。”
“呵呵,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一點我們能理解,不如這樣,姑娘如果有歇腳的地方,那麼我們不進去,直到外面等着如何,實在是我們有些飢腸轆轆了,很快就要失禮了。”說着,這肚子還應景的叫了一聲。只是說自己只是一家姓陳的人家。
倒是葉四娘和她身邊的人都沒有笑,這婦人心裡點了點頭。
葉四娘道:“如此,就請隨我來。”
這五輛車除了車伕是男子意外,其他的都是女人,這邊是自己家的莊子,莊子上還有那麼多的人,除非是來了專門攻打莊子的隊伍,不然真是不足爲懼。
“姑娘不如隨我一起坐馬車。”那婦人說道。
葉四娘搖頭,笑道:“謝謝夫人的好意,只不過就幾步路的時間,我還可以鍛鍊鍛鍊身體。夫人你還是坐上馬車吧。”
那婦人聽了也笑道:“既然這樣,我也走幾步,就當是鍛鍊身體了。”
在路上,葉四娘倒是知道了個大概,他們是從京城過來的,要去離這裡大概幾十裡的一個地方去走親戚,倒是也帶了乾糧和點心了,只是老夫人吃不慣。所以才冒昧的打擾了。
葉四娘道:“你們不怪我不把你們請進去就好了,這算不上什麼幫忙。”
那婦人笑道:“萍水相逢,如果你直接就毫不猶豫的把我們請進去了,而不問我們的身份,那我們反而要顧忌了。這樣大家都敞開了說,反而更好。”
說話間,就到了這莊子門口,葉四娘讓徐媽媽去安排飯食,然後讓人把莊子上準備納涼的布棚子一會兒也帶過來,弄成一個臨時的吃飯的地方,也是不錯的,這個時候天氣不冷不熱的,在外面吃更好。
不過爲了讓這些人不尷尬,她就讓人把自己準備的類似大型遮陽傘的棚子拿了過來,很快就搭建好了。
那從中間車上下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長相很一般,如果不是穿的衣服比平常人強一些,就和平常人家的祖母差不多。
反正是放在人堆裡絕對認不出來的那一種。
不過葉四娘卻不會以貌取人,準備的東西就很豐盛。邊上是綠綠蔥蔥的樹木,還有路邊不知名的野花,在這j□j裡顯得更美了。
只不過讓葉四娘沒有看到的是,有人要給那老夫人試吃,不過讓老夫人給拒絕了。
葉四娘沒有走,是因爲最開始的那個婦人一直在跟葉四娘說話。
那老夫人就招手,說道:“那丫頭,你這東西好生奇怪,不過卻很方便,是誰想出來的?”
見那老夫人問自己話,葉四娘笑道:“不過是我看着夏天天氣熱,所以想出來的這個東西。”
“原來是你這個小丫頭想出來的,小丫頭啊,要是我們是歹人,你今天可就要倒黴了。”暗指葉四娘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旁人。
葉四娘道:“小女子看人還是很準的,你們眼睛都不是那種奸邪之人的眼睛,且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的,你們幹什麼對我不利?再說,這裡方圓幾十裡,都是我家莊子上的佃戶,我只要喊一聲,你們要真是不安好心,是絕對走不出這個地方的。”
“那如果我們劫持了你,爲了你的安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呢?”那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你們大白天的劫持人,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咱們聖上可是有德之君,絕度不會出現青天白日劫持人的事兒,而一般劫持人,要麼是爲了報仇,要麼是爲了錢財,我和你們素昧平生,自然不可能有仇了,要是爲了財,我今天穿戴的一般,估計還沒有你們穿的富貴,你們難道火眼金睛,就看出我家裡有錢呢?而且這要劫持人,都是用男丁的,你們幾個婦人,也劫持人?
那這天下的婦人都要像老夫人你們學習了。”
“哈哈。”這話說的那老夫人笑了起來,也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要劫持人,這真是有些好
笑。
別人見這老婦人笑了,也都跟着笑了。葉四娘心道,這家的規矩真嚴,主子笑了下人才能笑。
“小丫頭說話還一套一套的,要是個男兒,還可以和人辯論辯論,說不定還是能舌戰羣儒呢。”老夫人已經吃好了,站起來說道:“小姑娘,我欠着你一頓飯呢,以後一定會報答的。”
葉四娘說道:“一頓飯而已,老夫人不用記在心上,不管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幫一把的。”
“那小丫頭,後會有期了!”
老夫人因爲要趕路,所以倒是沒有多呆,就跟人趕着馬車走了。
葉四娘讓人把地方收拾了,就跟着回去了莊子上,她對這一頓飯,根本就沒有說還想着讓人家報恩的意思,只是那位年輕的婦人一直拉着自己說話呢,想來是不想在那位老夫人用完餐之前放自己走。
不過剛纔那老夫人吃飯行動間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不過,管他呢,她也不是想要利用這個就要別人的好處的人。
有時候,就憑着一個投緣,完全沒有別的原因。
她遇上了這個事兒,可以袖手旁觀,也可以幫着忙,她如今選擇了幫忙,也是看在人家那個年紀的份上。
而坐了馬車走了的那位老夫人,眉宇間終於有了笑容。
“娘娘,您不用着急,小皇子定然沒有事兒的。”說話的是剛纔那位年輕的婦人,她的身份是趙太后身邊的女官,姓王,人家都叫她王女官。她從八歲進宮,到現在都三十多歲了,一直沒有嫁人。就在太后身邊伺候。
“但願如此!哀家只希望她能順利的聽過這個痘疹,不然這京裡又是一次翻天覆地。”李貴嬪生的小皇子出了痘了,爲了宮裡人的安全,也爲了皇上的安全,所以秘密的把小皇子給移到了京郊。
趙太后也是因爲擔心這個小孫子,所以纔過來要親自照顧的,只是她因爲這個事兒,早上一口東西都吃不下去,結果在路上胃疼了半天,王女官爲了太后着想,就想了這個法子,找人要起吃食來。
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所以就挑了葉四娘這個小姑娘問話,畢竟小姑娘沒有什麼壞心眼,且
同情心比別
人多。
要是問一個已經成了親的婦人或者是男子,保不定會有什麼狀況,身邊的太后容不得閃失。
那小姑娘的眼睛清澈,果然自己沒有看錯,如今太后的身子好多了。王女官又怕太后繼續擔憂小皇子就勸道。
趙太后小時候出過痘,倒是不用擔心被染上,可是皇上和皇后沒有出過,又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後宮之主,所以他們是不能出來的。
且如今誰都知道,這個小皇子的重要性,當然不能讓人知道他出了痘了,不然多少人的心要浮動起來?
就連太后,都是私底下,靜悄悄的出宮的,連那些侍衛都不帶,就帶着這些女人,不過這些女人也大部分都是有功夫的。
所以那小姑娘說的也不全對,真要劫持了她,她也是沒有辦法啊,不過自己這一羣人走不出這個地界,倒是說的是真的。
“京城裡有驃騎將軍呢,不會出什麼事兒。”威武將軍說的是司徒政。
“嗯,政哥兒哀家是放心的,他有真本事,好在人也清明,哀家從小看着他長大的,說起來是親祖母也不爲過。當初,哀家也想了,要是皇上沒有別的皇子出生,那麼就讓皇上過繼這孩子好了,皇位上就應該是有德之君,只是這孩子剛聽到風聲,就跑出去好幾年不見蹤影了,哀家也不說這個話了。”趙太后說道。
要
是沒有這點兒胸襟,趙太后也不必當太后了,老是疑心別人有壞心,那麼這日子還真過不下去了,司徒政是趙太后看着長大的,品行如何,沒有趙太后更清楚的。別人看着那皇位好,只是政哥兒卻覺得麻煩,其實當皇帝最難受的是心累,只要是想當個明君的,都得心累。
那些只想着享樂的昏君不算,那樣的人只顧着自己玩樂,哪裡管國家社稷?
別人覺得得了皇位,江山美人任他選,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呈現在他面前,這樣的人也不配做皇帝。
趙太后又想到了那個小孫子,這次可是至關重要的,挺過這一遭,以後可就好辦多了。
又想着剛纔的那小姑娘,就對王女官說道:“把那小姑娘的底兒查一查,畢竟我們欠她一頓飯,這個恩哀家是一定要報的。”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回家,都會感冒,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