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門記
不過在起名字的時候,那邊竟然是太后娘娘直接賜名了。
他們這一輩是帶‘日’字旁的,像二嫂家的旦兒。大嫂家的顯兒,都是帶有‘日’這個偏旁的,而太后給小傢伙起的名字,叫做暄兒,司徒暄。
後來葉四娘帶着暄兒進宮見太后的時候,太后纔跟她說,這名字其實是皇上選好的,不過是借她的口,把名字定下來了,也是不希望別人太過關注暄兒,她一個當太后的,因爲喜歡政哥兒,給她的孩子賜名,這也是理所應當的,而如果是皇上親自賜名,這就上升到很多問題了。
所以就這樣迂迴了。
只不過那時候,葉四娘很想問問,您和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您不是有自己的親孫子嗎?怎麼弄得跟沒有一樣?
雖然三皇子不能生,可是不是還有六皇子嗎?
但是很快葉四娘就不糾結了,皇家的人那,不要深想,不然你永遠也想不透的。
這上面的都是後話了,說說現在。
葉四娘是臘月裡做的月子,雖然不是夏天那種要熱死人的勁兒,不過因爲有地龍,這溫度起碼也有二十幾度。
葉四娘這就覺得身上有些出汗癢了。
她本身就特別愛乾淨,坐月子,還不讓她洗澡,這一兩天還覺得能適應,可是時間一長,她就受不了啊,就想着能不能瞞過大家,能偷偷的洗一個熱水澡。
不過徐媽媽知道葉四娘這個想法了,就碎碎唸了,說,“姑娘啊,現在忍一時,以後受益一生那,姑娘才生完小少爺,骨頭縫都是開着的呢。
這個時候洗澡,那水汽可不就從骨頭縫裡鑽進去了,年輕的時候不顯,但是等您上了歲數了,那就遭罪了,這骨頭都疼。
所以啊,姑娘,您是不能去洗澡的,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咱們爲了以後,就把這一個月熬過去,成不成?”
葉四娘被打敗了,因爲政哥兒聽了徐媽媽的說法,也嚴格的制止葉四娘洗澡的行爲,堅決的成爲了徐媽媽的擁護者,還監督葉四娘呢。
弄的葉四娘只好在牀上躺着,現在惡露基本上已經乾淨了,她如今不能洗澡,那就換衣服的頻率比誰都高,一天至少是換一套,不讓洗澡,總要穿乾淨的衣服吧,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但是徐媽媽說了,這換衣服,一冷一熱的,容易感染傷寒,所以能儘量少換就少換。
於是,葉四娘又被控制成了三天一換。司徒政晚上還摟着葉四娘說道:“我沒有覺得味道不好聞,反而挺好聞的。”葉四娘生產後,奶水也有了,身上就有股奶香,司徒政還喜歡聞這個味道。
葉四娘覺得吧,這人是因爲自己胸部變大了,纔會如此的說。
唉,男人那,都喜歡這樣啊。
不過葉四娘纔不會問出來呢,估計問了政哥兒也會矢口否認。這傢伙忍了好幾個月,也不容易,就不再追問他了,反正他喜歡也是喜歡自己的,別人他也看不上。
作爲司徒政長子的滿月酒,司徒政是決定大辦的,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兒子。
那些接到請帖的,自然是那時候過來。沒有接到請帖的,也想着辦法能不能過來一趟。
都知道司徒政的兒子是太后賜名的,這太后對司徒政可見是多偏愛了。
但是也有人不以爲然,覺得太后年紀大了也就沒有幾年的活頭了,就是偏愛司徒政又如何?到時候太后不在了,皇后做主,說不定就是司徒政日子難過的時候了。
基本上大家還是樂意去的,不看司徒政的面子,也看付閣老和葉尚書的面子啊,那可是付閣老外甥女的兒子,是葉尚書的嫡親外孫。
就衝着這個,過去一趟就值得。
所以暄兒的滿月酒那是一個熱鬧,前院和j□j都擺了將近一百桌子的酒席,請的是京城出名酒樓的掌勺的過來做的飯菜,一點兒都不讓人操心。
暄兒被打扮一新,先是被帶到前院,讓司徒政當着自己的親朋後又得瑟了一遍,暄兒確實長得得人意,就是男人們看到了,也是喜歡的。
雖然現在還是正月,大家都吃了很多酒席了,不過這邊的酒席反而更能讓人多吃幾口,主要是這邊準備的清火菜特別多,能讓油膩的腸子得到清洗清洗。
葉承修在封印前,就過來看望自己的小外甥了,他可是直接跟着司徒政屁股後面過來的。
小傢伙那天見到舅舅,還很給面子的睜開了雙眼,跟黑葡萄一樣的雙眼,讓人的心都化了。
而葉二老爺呢,則是司徒政這個當女婿的主動提出請岳父大人過去自己家裡去的。
當葉二老爺抱起暄兒的時候,也是激動的不得了,聽說事後葉二孃還抱怨了的,說當時七斤過來的時候,爹都沒有那麼激動過。
就是二兒俊兒出生,爹也沒有說激動的不得了,明顯是偏心嘛。
葉二孃可不是真的嫉妒暄兒,相反的,她也特別喜歡暄兒,光送給暄兒的衣服鞋襪,都不知道好多了,而且都是她親手做的,只不過是嘴上想要調侃自己的爹罷了。
而葉二老爺不管別人怎麼說,就是喜歡暄兒這個外孫。這就送了一些名貴的文房四寶了,希望暄兒長大了能用。
把暄兒的爺爺司徒煌給氣得,覺得葉二老爺在跟他炫富,送這麼好的東西,他難道會落後?
也要把自己珍藏的東西送給暄兒,秦氏勸道:“得了,得了,你跟親家攀比干什麼?難道他熬送給暄兒一座莊子,你也跟着送?
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孫子呢,一個送,一個不送的,你不怕他們心裡不舒服?你又沒有那麼財大氣粗的,能給每個孫子都送,既然這樣那就不要送!暄兒知道你疼愛他,不會因爲這個,就會覺得你不好的。”
“那不成,葉老二到時候收買了我孫子,只讓我孫子親近他怎麼辦?我可不能落後,讓他鑽了空子。”
秦氏勸不動,只能隨他去了。
好在幾個兒媳婦都是明事理的,不會因爲這個近心生嫉妒,暄兒這孩子,也真是隻要見過他的人,就喜歡,更不用說了,她這個親奶奶,那更是疼在心裡了。
難怪這世上有偏心的人,這不,就出來了?
當時生政哥兒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有了暄兒,她這一天見不到,心裡就空落落的,就想着暄兒那個可愛的模樣。
暄兒從前院回來,收到了好幾盤子的好東西,什麼文房四寶,這個不用說了,還有做的特別精緻的小玩具弓箭等等。
到了後院這邊,葉四孃親自抱着暄兒,一桌一桌的認人,雖然暄兒這麼小,根本就認識不了。
但是卻收穫了好多好東西,女人的東西,大多是各色的金錠子,做成了各色模樣,還有小壽星的金子,最受暄兒喜歡的是,那種做成花生的,然後一串一串的,可以戴在手腕上的。
暄兒看見了,就一把抓呢。
還好沒有一把喂到嘴裡去。
然後就是各色玉器,人都說玉養人,這話大家都很相信,所以送的各種玉,羊脂玉,和田玉,暖玉,還有翡翠,等等。
作爲外祖家的葉家,送了一套金子打成的長命鎖,金項圈,金手鐲,腳鐲,如果全帶起來,真有些像善財童子的樣子了。
楊氏還給暄兒做了一套衣服,帽子,小鞋子,這樣的東西,親手做才能表達心意。
其實送禮物,不一定是價錢越高越好,像他們這些家庭,錢都不是問題了,誰都不缺錢,關鍵是心意。
“你可真是有福啊,我說,你二姐我都嫉妒你了,知道不知道?如今爹一見面,都說的是暄兒的事兒,你說他什麼時候這樣過?”葉二孃故意說道。
葉四娘抱着暄兒,笑着說道:“二姐,你也好意思,跟你外甥爭寵,你看看他纔多大?難道你不喜歡我們暄兒?暄兒,你二姨不喜歡你呢。”
“胡說什麼呢,”葉二孃把暄兒抱過來,“你可不能瞎說,小孩子聽得懂的,萬一真不搭理我這個當姨媽的,以後我可就虧了。他兩個表哥都說要過來呢,我都沒有帶過來。”
“就是,爲什麼啊,今天都不帶過來。”葉四娘問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七斤和俊兒了。”
葉二孃說道:“七斤都要啓蒙了,跟你說,今年,我公公他們要過來,已經在出發了。”
葉四娘奇怪的問道:“不是周伯父在地方上當官嗎?怎麼能這個時候過來?”
葉二孃說道:“公公說,他現在精力不濟了,年紀也大了,你姐夫他們三個也都出來了,他也該好好歇息歇息了。”
是因爲姐夫已經站穩了腳跟,所以周伯父沒有後顧之憂了,這就想的開,不再做官了。
“說是好久沒有見到許多老友,想過來京城看一圈,也看看七斤和俊兒他們,這次他和婆婆都過來,其實我這心裡還是有些犯愁的,都說遠的香近的臭,以前還有大嫂和二嫂,如今就我一個兒媳婦在跟前,我這什麼缺點就看得更清楚了,說不定就有矛盾了,到時候免不了的。”
這倒是真的,葉四娘說道:“這也是早晚的事兒,不夠姐夫不是老大,周伯父他們也不可能長期的跟着你們,你凡事多忍讓着些就好了。看在姐夫和七斤他們的面子上,就自己委屈點都沒有事兒的。
就當是替姐夫他們孝敬了,我覺得周伯父和周伯母都挺好的,比一般人都好,他們年紀比咱爹孃都大的多,比大伯和大伯母都大呢。你凡事多順着他們些,就好了。”
“果然是當孃的人了,這說話就是不一樣,行,我聽你的,凡事多順着他們些。”葉二孃說道。
“剛纔看見三娘了,似乎穿戴比以前好多了。”那頭上的首飾,都是珍寶閣的,手上的戒指,一個也以前多兩才能買到呢。
葉四娘點頭,“我也看到了,還給了暄兒一個玉牌,是極品的羊脂玉。”
“什麼時候她這麼大方了?想當年,三叔和三嬸賠了那麼多,也沒有見她填補的,這次倒是大方起來了。”
葉三娘是無利不起早的人,葉二孃覺得今天這葉三娘有些奇怪。
葉四娘倒是想起了姜家,難道三娘和姜家也都有了共識了?
記得最開始,葉三娘還爲了多賺些錢,讓老太太把自己的私房全部拿出來,投到了海上生意,最後全部投到水漂裡去了,雖然那時候,她沒有損失一文錢,不過自來都覺得老太太的私房是她的,就這麼損失了一大筆,那時候她可是心疼壞了。
如今這麼大手筆的,難道真的是和姜家打成一片呢?
是因爲司徒敬的庶子太多,姜家怕司徒敬對庶子比對嫡子好,所以才拉攏沒有生孩子的葉三娘,以期望能讓姜家的外孫地位能保?
不過這樣也說不通,給葉三娘好處,還不如直接給司徒敬好處呢。
“三姐夫那邊給的吧。”葉四娘說道。
不得不說,葉四娘隨口說的,就是真相了,那麼多的好東西,確實是司徒敬給葉三娘置辦的,因爲葉三娘辦事很得司徒敬的心,想着葉三娘也沒有孩子,司徒敬就有些彌補的心態了。
“甭管她了,這個好日子,多提她,有什麼好的?”葉二孃說道。
“到時候我公公婆婆來了,還得讓你過去幫幫我的,你知道,我們那地方並不大,要是公公婆婆過來了,就有些不夠住了,我想着能不能在這邊再買一個稍微大一些的房子,至少有個二進的,也能分前後院。你家的政哥兒這方面肯定熟悉,就像請他幫忙。”
“姐夫不知道?”葉四娘問道。
“他啊,比我還不如,外面這些買賣經濟,他都不通曉的。不和政哥兒一樣,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人脈也廣,
我聽說,當初咱們元寶衚衕那個地兒,都是他找的?
元寶衚衕多好,承修呢,也是隻管讀書做官的,別的也不知道,我也不問他了,就請政哥兒幫忙了。”
葉四娘說道:“何必那麼麻煩?我也認識幾個牙行的經濟,讓他們過來,聽聽他們手裡頭有沒有好的房源,不就行了?有幾家做的特別好,我這邊買人,都是他們介紹的,買下來後,都做的不錯。”
葉二孃說道:“你不是帶了那麼多人嗎?怎麼好買人?”
葉四娘笑了笑,說道:“我剛過來這邊的時候,這府裡,都沒有幾個丫鬟,都是男僕,要麼就是年長的婆子,這園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幾個人哪裡夠,所以還要買些丫鬟去打掃庭院,或者花園子的花草也需要人打理,就是茶水房,廚房,庫房,這不都需要人?就我帶的那幾十個人,哪裡夠?
二姐,你到時候買了新院子,肯定也需要重新買人手,不如就直接一家裡搞定好了,那樣他們還能便宜一些。咱們能省些就省些,不花冤枉錢。”
“這話說的是,就按照你這麼辦,那你到時候把日子定一定,我就過來。”葉二孃聽了點頭。四娘果然長大了啊,再也不是需要自己保護和指點的小姑娘了,有時候還是自己這個當姐姐的需要她幫忙指點了。
對於妹妹年紀輕輕的就成了侯夫人,葉二孃沒有什麼嫉妒的,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她現在的日子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所以老是看着別人比自己過的好,還心生不平,那樣的人也過不好日子。
她相信,以後自己的夫婿會給自己帶來更好的生活。
滿月宴終於圓滿結束,葉四娘和司徒政都累的夠嗆,不過就是這樣,司徒政晚上還吃了一頓肉,實在是好久沒有吃了,這忍着不做,那是會憋壞的,所以爲了兩人的身心健康,司徒政就沒有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小別勝新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