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越說越激動,“說什麼讓我們找小孩子培養着,那得等多少年?你我等的及嗎?”
陳老爺說道:“不是還有我們的子女嗎?”
“那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了,哪裡能關照的到我們?”
陳老爺說道:“好了,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怎麼着?”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成的,難道你還想改朝換代?
可是你有這本事嗎?要是陳皇后有自己的親生的孩子,不用說,他提着腦袋也要把人扶上位,可是這不是陳皇后沒有嗎?只能是過繼人。
陳夫人道:“要我說,這人當時就過繼錯了,娘娘就該死咬着不鬆口,宗人府也沒有辦法,還不如過繼個娘娘自己心裡樂意的人呢?”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現在說這個話,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哪裡有你說不樂意就不樂意的?”陳老爺罵道,這女人瘋了不成?說這個話。
陳夫人道:“不就是你我,有什麼瘋不瘋的?怎麼,難道我還說錯了?要是是娘娘選的人選,我們至於今天這麼被動嗎?什麼都握不住,什麼都要聽天由命,咱們陳家本人彈劾,未嘗沒有那太子的意思,就是看我們陳家不順眼,說不定還有葉家的功勞。娘娘在宮裡對那葉氏不太好,葉家的人就攛掇着人上摺子彈劾我們陳家。”
陳老爺聽了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人家,是族裡有人不好,哪裡能隨便圈地?”
“誰家沒有個事兒啊,咱們這日子越來越難過,不想個辦法怎麼辦?好了,老爺咱們不說這個了,想想咱們的生計吧,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最近和姜家的人有接觸,他們樂意帶着我們一起走海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咱們得牢牢的握住了!”陳夫人說道。
“姜家?是哪個姜家?”陳老爺激動了。
“還能是哪個姜家?不就是那個姜家,先帝爺都感恩的姜家,有了他們,我們何愁賺不來大錢來?姜家可是連皇上都要留點面子的,只要不是造反謀逆的大罪,他們就沒有問題的。”
陳老爺道:“你是怎麼和姜家接觸的?”爲什麼這姜家找到了自己家?
陳夫人道:“還不是在一次花宴上認識的。反正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咱們只管着賺錢就成。”
肯定是看自己家是皇后的孃家,所以姜家才找出來的。
陳夫人有些話不好說,也不想跟陳老爺說。
等真正的賺到白花花的銀子的時候,就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了。
初二的時候,葉四娘跟司徒政去太廟,又舉行了隆重的祭祖儀式。
而同一時間,葉二孃和夫婿回孃家元寶衚衕這邊。
付氏跟她悄聲說:“七娘那邊懷孕了。送來消息了。”
葉二孃說道:“咱們爹是不是很高興?”
“你爹只是說,這下子心就定下來了。別的倒也沒有說,大過年的,娘跟你說這個,可不是讓你埋怨你爹的。不管怎麼說,那邊也是他的女兒,你沒有聽說嗎,虎毒不食子,要是你爹真的一點兒都不管七娘了,你不覺得心寒?”
葉二孃忙道:“看娘你,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您這都教訓上我來了,真是的,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有說吧,不過,我可不給那七娘送什麼東西,我這犯不着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付氏道:“是,就我準備就好了。”
現在四娘是太子妃,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不過是送東西過去,算不得什麼。
“對了,初五的時候,我們這邊要宴請客人,你讓你公公婆婆到時候過來。”付氏對葉二孃說道。
他們這幾家親戚,都商量好了,初幾是誰家請吃飯,免得到時候弄重了,耽誤事兒,元寶衚衕這邊定的是初五。付家那邊定的是初六。
葉二孃的公公婆婆在京城也沒有多少親戚,就和元寶衚衕這邊親近。
付氏問道:“你婆婆的侄女兒還在呢。”
去年快過年的時候,周夫人孃家的一個侄女兒過來了,如今在這邊住着了。
葉二孃點點頭,“可不是還住着?婆婆說,等開春雪化了,他們就啓程回老家了,順帶就把那位表妹帶回去了。”
這位表妹是因爲她父親續娶了繼室,如今生了兒子,她覺得她爹對那兒子比她好,所以這一賭氣,就跑到這邊找周夫人了。
周夫人在這位表小姐來的時候,還把她說了一頓,覺得小姑娘年紀小小的,一個人跑出來,不成體統,把小姑娘說的都哭了。
雖然這小姑娘是帶了好幾個僕人過來的,但是還是給周夫人的兄弟去了信。
付氏問道:“你都嫁過去這麼多年了,該注意的你得注意,別大意了,讓人鑽了空子!”
葉二孃冷笑道:“她要是敢,我讓她知道我的厲害!娘,您還真說的對,這表哥表妹的,還最容易出事。”
付氏擔心的問道:“怎麼?難道鵬程真的和那個表姑娘有了不好?”
這要真是這樣,她立馬把周鵬程給趕出去。
葉二孃忙道:“你女婿倒是沒有那個心思,是我們那位表妹,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在我和你女婿一起的時候,就表哥表嫂的叫的多甜,把我誇得跟一朵花一樣,哼,家裡的事兒都是我張羅的,什麼事兒也不能逃過我的眼那,她自己偷偷的給你女婿做針線,我還能不知道?
我還故意看見了,問她做的東西給誰的,她支支吾吾的,不就是想讓我猜忌嗎?我說呢,明明她家離周家的老家那麼近,不去大嫂二嫂那邊去,偏偏跑到我們這裡來,原來就是想跟我搶丈夫呢。”
“那你還讓她住在你家裡?你不跟你婆婆說清楚?”付氏問道,“這事兒可不能耽誤,不然真的托出了事兒,你怎麼辦?雖然說這周家有年過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可是規矩是死的,到時候真要出了事兒,那還是親戚,放任着不管,也說不過去了。你可不能吃這個虧。”
葉二孃說道:“娘,我明白,你女婿如今只要她在的時候,就找藉口離開了,他心裡明白着呢,不過是看在親戚的情面上,不好罵人了。就是我婆婆,她現在不知道,但是以後知道了,我也能確定她不會做出那糊塗事兒來。”
也就是那位表妹表姑娘自己一個人在奮鬥,不過這姑娘奮鬥誰不好,想要奮鬥她葉二孃的男人,那就是找死了!
以前還覺得四娘在宮裡被自己的皇后婆婆塞人,這覺得自己慶幸呢,她可沒有婆婆給自己的丈夫塞人。
這才高興多久啊,就來了這麼一位表妹,表妹長着純情的面孔,欲說還休的眼神,就爲了勾、搭自己的丈夫。
她要讓那位表妹把那鉤子從眼睛裡拿出去!
說起來,她是一點兒也不怕自己的婆婆爲這位表妹做主的,不說什麼感情不感情的問題,就憑她有個過硬的孃家,她婆婆就是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子。
雖然說這些有些傷感情,可是現實就是如此。
“四娘在宮裡都好吧,盡說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都忘了問她了。”葉二孃問道:“等以後我的誥命高了,那我就可以和她說上話了。”
付氏道:“她都挺好的,如今宮裡都誇她呢。”
“四娘到哪裡都能過的很好。我幾個外甥都好吧。”
“倒是沒有見到暄兒,他被皇上帶到前面去了,昭兒和晗兒都特別好。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把四娘給你的東西也帶回去,連你公公婆婆的都有。”
“呵呵,四娘是越來越細心了。”看來四娘是真的過的越來越好了。
那麼她呢,絕對不會讓破壞自己家裡的人得逞的。
周鵬程則是和自己的大舅哥葉承修說呢。
主要是怎麼讓人不騷擾自己,他那個表妹啊,每次他從外面回來,都想來個偶遇,後來被發現了,這偶遇不成了,她就在二門上等着,就爲了說一句,‘表哥你回來啦!’
這人進院子裡,哪裡不經過二門?他總不能飛過去吧。
葉承修聽了,有些惱火,這爛桃花開的,真是太爛了。
“你要敢對不起我二姐,我讓你好看!”葉承修恨不得拽周鵬程的領子,提着他問。
周鵬程忙道:“承修,我要是有那個心,能和你說這話嗎?我就是煩,雖然這開春了,我娘就要把人帶回去了,可是這一段時間怎麼辦?”
“你就沒有和周伯母說這事兒?讓她管管?”葉承修想着,二姐肯定知道了,只是沒有阻止,說不定就是讓二姐夫自己發現這個表妹的意圖。
周鵬程道:“這不過年了嗎?我娘也忙,就沒有顧得上,你說的對,我是得給我娘說說這事兒了。”
他本來覺得自己能解決這個事兒,哪裡想到,這爲表妹還是我行我素啊。
既然這樣,那麼就不必給她留面子了。
跟大舅兄說,也是爲了像大舅兄表明自己的清白,表示自己是絕對不會受爛桃花的影響的。
葉承修心道,算你還有良心。要是真敢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哪裡能勞煩自己的娘,他絕對要好好教育教育這位姐夫的。
什麼事兒,都是從小事變成大事兒的。
“過年後,你都要從翰林院出來了,你準備外任還是就到京城任職?”周鵬程問道。
“我還是到國子監教書吧。”葉承修道 ,他家成了外戚,真的要到了什麼實權的位置,是會被人說的。
自己妹妹給家裡已經帶來了榮耀,連爵位都有了,人不可太貪心,得了其中的一個,另外的都要捨棄,不然什麼都沒有了。
周鵬程對這種事兒也只能說是,感慨一聲,有得必有舍,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到國子監也好,教那些監生讀書,最清貴不過了,相信,就是皇上也會讚歎一聲的。
看來,岳父大人守孝三年後,肯定也不會任差事了。完完全全的成爲一個識趣的外戚了。
“不過,你別看我們以後都沒有了實權了,你就要欺負我二姐,那是絕對不成的。”葉承修說道。
“這話你不說,我也是要對你二姐好的,咱們周家的人,說話算話,二孃已經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了,我也不會納妾。好好的日子不過,我不消停,那就是個傻帽了。”
要周鵬程說,從家用上來講,他們周家的這個規矩就好的很。
養一個妾室,你得管人家吃喝,還有娛樂,另外生病吃藥什麼的,不都得花錢?
一個月京城的姨娘們月錢是多少?至少得一兩吧,然後這四季的衣服,怎麼着也得每季兩套吧,這四季就八套,然後逢年過節的,還得有新衣服,還得有新首飾,什麼胭脂水粉,另外當姨娘,這不能是光桿子一個人,身邊至少得有兩個丫鬟伺候着,這丫鬟的月錢,還有衣服,還有這吃飯生病,兩個丫鬟至少也得花一個姨娘的花銷的二分之一吧,這還是少的,有的人家的姨娘,四五個丫頭服侍都是少的。
這樣算下來,一個姨娘一年至少得話兩百兩銀子,這兩百兩銀子,他這一年的俸祿都沒有呢。
簡直是要了命了。就是沒有那個家規,他都不納妾,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更別說,這爭風吃醋,暗地裡耍陰謀詭計,他家雖然沒有妾室,可是他小時候跟着父親到各處任職,這父親的同僚那妾室多啊,背地裡勾心鬥角,有時候連他們這些外人都牽扯進去,都能利用呢。
更不用說,那一等狠心的,殺人不見血,害了人命,那都是笑裡藏刀。
他周鵬程的家,以後可不要是那種跟戰場一樣,到處都是血。
葉二孃聽了自家丈夫的話,不由的笑得不行,“我看你不如寫一本書,專門告誡那些想要納妾的人讀的。呵呵,保證看了你的書,一個二個都不想納妾了。”
周鵬程道:“能博娘子一笑,小生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你還看出我不高興了啊。”葉二孃說道。
“怎麼看不出?還以爲你賢惠了呢。最開始怎麼不提醒我注意一些?”周鵬程問道。
葉二孃道:“我總不能跟你說你表妹對你有意思,你得小心,別讓她佔了便宜吧。”
葉二孃說着就笑了,“那好歹是你表妹,是母親的親侄女兒,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給她留點面子,哪裡知道她根本就不要那個面子,非要跟我撕破臉。”
她也是真的服了這位表妹了,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
不過等葉二孃回去,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見聞。
因爲現在這位表妹正跪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着自己,讓她大慈大悲,同意她給自己的表哥當二房。
也就是說,人家同意當小,但是得是二房良妾。
去他孃的二房,表哥表妹的,怎麼就這麼討厭呢?打量她葉二孃好欺負是不是?
葉二孃淡淡的說道:“你怎麼就喜歡犯賤那!”大好的日子不過,就喜歡矯情。
果然賤人就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