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已經準備迎接從京城歸來的葉承修了,感覺很長時間沒有見着兒子,這不想還可以,一想就心裡不得勁兒。
付媽媽還覺得是因爲如今太太沒有小兒女的緣故,幾個主子都長大了,如果這個時候付氏再生個兒子,那就能把精力放在小的兒女身上了。
從生了葉四娘,付氏一直沒有了動靜,這都十來年了。付氏這個年紀,要說生也生的出來,且老爺每個月也有一半的時間在太太這邊呢。
“我這兒子都要去媳婦了,哪裡還有這個想法,”付氏知道付媽媽着急的事情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付媽媽卻道,“這孫子比叔叔大的都多的是,太太何必這樣說?我看太太的身體比以前要好多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喜信了。”
以前生四姑娘的時候,因爲又是個姑娘,也老太太心裡不喜,指桑罵槐的,又忙着給二老爺賞女人,付氏這心裡和身體上都難受,一直都沒有調養好,所以以後都不見了動靜。
現在外放了,不在老太太眼前了,那些窩囊氣就不受了,這心情也好多了,加上如今大舅老爺已經官居三品了,說不定就要成內閣的閣老了,老太太就是看在大舅老爺的面子上也不敢那樣隨意的對自家的太太了。
在四月中旬的時候,葉承修終於回來了,付氏見到就久別的兒子,是激動的很,就是葉士英也有些激動,不過人家到底是大家長,還撐得住。
葉四娘發現三哥單獨出去一趟,這感覺就跟長大了一樣,突然間就成熟了起來。
付永信忙拍了拍葉承修的肩膀,“承修表哥,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都要去京裡找你了,恭喜表哥,這次通過了府試,以後多指點指點小弟我啊。”
大家簇擁着葉承修進去了,然後給他接風洗塵,葉承修從京城給大家都帶了禮物回來。雖然是小東西,不值幾個錢,不過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葉四娘得到的是類似驢打滾的點心,就問道:“三哥,你給娘和二姐帶的都是首飾,爲什麼給我就只帶點心,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
葉承修說道:“我看你不是成天都在搗鼓這個嗎,給你帶這個點心,你看了也有點啓發,說不定能做出更好吃的點心呢,那樣我們都有口福了。”
“原來三哥是爲了自己的口福纔給我帶的禮物啊,我真是太傷心了。”葉四娘裝作很難受的樣子。
葉承修裝不下去了,忙說道:“四妹,我跟你開玩笑呢,咯,三哥當然會有禮物給你的,那點心是另外的。”
葉承修又遞過去一個木匣子,“我在京裡看到的新鮮的東西,聽說是從海外運回來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葉四娘打開匣子,見裡面是一對很透亮的手串,這個不是,這個不是玻璃珠子做成的嗎?
葉四娘心裡很無語,這個玻璃在現代那可是遍地是啊,一點兒也不值錢。
可是在古代,因爲沒有練玻璃的方法,所以只能從海外運過來這種小零星的東西,畢竟這要運大塊的玻璃,那中途碎的可能性大得很,說不定能全部都成了碎片,且走海運的人很少,於是這玻璃就成了難得的東西了。
別小看這一對玻璃手串,那可是值幾十兩銀子呢。
“三哥,這個也太貴重了,您還不如直接給我買個羊脂玉的呢。”其實葉四娘是真心想要羊脂玉的,起碼千百年後還值錢呢,這玻璃也就是現在看着挺稀罕的。
不過葉四娘隨後又想,千百年後,自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如今有了這玻璃手串,那就是自己比別人多了一個稀罕物。
葉承修道:“以後再給你買羊脂玉的,這個手串你喜歡就天天帶着,讓別人也眼饞你有這個東西。”
葉四娘再次表示了對自己哥哥的感謝,這手串雖然是玻璃做的,不過一顆顆都很實在飽滿,看起來不是容易破的樣子,當然,如果要硬是朝地上摔,或者磕着碰着了,那也是會壽終正寢的。
“哇,這手串太好看了!”高子衿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葉四娘戴着的手串。
因爲天氣比較熱了,葉四娘覺得戴着玻璃的手串很涼快,加上三哥也說讓自己多帶,其實呢他是有顯擺的心思,所以葉四娘就戴在手上了。
結果高子衿見到了就愛不釋手了,還試戴了一次,覺得真是好看。
看來真是物以稀爲貴,在那種滿大街都是玻璃的時候,這玻璃珠子算得了什麼啊,幾塊錢都能買一個的。
“你從哪裡弄來的啊。”高子衿有些依依不捨,不過到底是還給了葉四娘。
葉四娘道:“是我三哥從京城帶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這汝州肯定沒有,也就是京城那個地方纔有這麼好看的東西。可惜我去不了京城。”
葉四娘安慰說道:“等以後我回京了,你告訴我你的住址,我可以給你送過來的。”
對她們這些隨着外任的家眷,下一個任期,誰都不知道是在哪裡,有的人是越混越好,到了那富庶的地方,有的人確實越混越差,貶到那荒涼的地界。
高子衿道:“那真是太好了,四娘,我就知道你對我好,唉,我們家現在煩着呢,我都不想在家裡呆着。”高子衿嘆氣。
葉四娘問道:“怎麼了?難道是高嬸子和你祖母又鬧矛盾了?”她們家就是這麼個事兒,婆媳不和嘛,常事兒。
高子衿道:“這次和平時不一樣,是因爲我哥的婚事。”大家都住在一個地方,這種事兒遲早都會讓別人知道,何況高子衿和葉四娘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娘看中了我外祖父學生的女兒,可是我祖母說,要找一個八字和我哥哥合得上的人,免得又被人說成是剋死了。
最後竟然找了我祖母的一個親戚的女兒,想把她說給我哥呢,我娘怎麼能同意?
那家的人都是還在鄉下種田呢,要真是娶了她了,我們家面子就沒有了。可是祖母說,當初我娘怎麼也嫁了同樣是泥腿子的我爹?
這不她們一言不合,就吵起來了,我娘這次特別生氣,堅決不同意這事兒,那一邊我祖母也不讓步,說我娘不想讓我哥娶上媳婦,說算命的說我哥命硬,也只有那八字同樣硬的人才壓得住,不然就走不到一起來。
弄得家裡的氣氛都不好,我都不喜歡在家裡呆着,免得我被殃及了。四娘,你說這可怎麼辦那,我不想看着繼續這樣下去。”
葉四娘問道:“那你父親都沒有說話?”這種事兒,應該是家裡當家的來解決吧。
高老太太想提拔自己孃家的親戚,所以想給自己的孫兒說個那樣的人家,不過她這是犯了忌諱了,高太太不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兒子命硬克妻,可惜高老太太不明白,她這左一句八字硬,又一句害怕把人剋死,不就是說明她就是覺得自己的孫兒是個命硬的人嗎?
雖然高老太太沒有意識到,可是骨子裡已經相信了。
且高太太出身高,肯定不會娶個當農民的人當兒媳婦,以後在應酬上就矮了人家一截,到時候被人笑話。
其實兩人都覺得是爲了高信芳着想,都是爲了她好,但是想法不同,所以都覺得對方是故意的。
這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不知道高通判會如何選擇。
“我爹自然是希望娶個門當戶對的人當我嫂子啊。其實我也不是瞧不起鄉下人,只是真的要娶進門來了,和我哥也說不到一塊兒去啊,而且家裡就我哥一個人,以後我嫂子是要當家的,這真要娶個那樣的人回來,這家還怎麼當啊,反而是大家都難受。何必呢?”高子衿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我會繼續努力的,最少五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