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村,晚上從晚飯後,陸強就發現猴子魂不守舍的,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一直魂不守舍的。”陸強衝發呆的猴子喊道。
“啊,沒什麼。”猴子隨口答道。
“沒什麼?你這話說給誰聽呢。”
“真的沒什麼,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似乎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一樣,感覺怪怪的。”猴子也是滿臉的疑惑,。
“不好的事情?”陸強重複了遍,低頭轉了轉腦子,“會不會是小鬼子要幹什麼?”
“我也不清楚啊,不然早就跟你說了。”
“這幾天加強一下戒備吧,以防萬一。”
“也只能這樣了。”
林子裡,兩個人影逃竄着,後面是日軍在追擊,兩人還是被日軍發現了。
他兩也正是二溜子和李老,被日軍發現後,在林子亂鑽,企圖擺脫日軍的追擊。
整個游擊隊,300多號人,就剩二溜子一個了(李老不是游擊隊的人,所以不算)。
日軍緊緊的追在身後,說是陰魂不散也不爲過。
“啪勾!啪勾!”緊隨在後面的槍聲,代表着日軍無時無刻的都追在後面。
“嗖嗖~~”時不時從頭頂上飛過去的子彈,讓奔跑的兩人縮了縮腦袋,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會被子彈削了天靈蓋。
作爲叢林一霸的狼,對於這裡的環境異常熟悉,在前面開路,帶領兩人往前跑,時不時的停下來等一下磨磨蹭蹭的兩人。
“嗖~”一枚子彈在一棵樹上蹭了一下,彈道一偏,筆直的鑽進李老的後腰。
突遭流彈襲擊,李老一個蹌踉,趴到了地上,連帶着二溜子也被帶趴下。
“李老,怎麼了?”二溜子趕緊起身,把李老拉起來。
“我中槍了,別管我,你快走,帶着大毛走。”李老胡開二溜子的手,把他推開。
“大家都死了,我,我怎麼能獨活。”二溜子哭着嗆說道。
“你現在是宋莊游擊隊的唯一的種,你必須活下去,你還要爲大家報仇。”李老厲聲道。
“我。。。”
“滾,快滾。”二溜子剛準備說什麼,就被李老打斷了。
二溜子漲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然後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跑。
“嗷嗚~~”遠處的大毛突然叫了聲,聲音裡充滿了淒涼。
李老艱難的坐起來,倚靠在樹上,那枚子彈打在後腰,擊碎了脊骨,彈頭卡在骨頭裡,他每動一下,都疼的眼冒金星。
靠在樹上的李老,從懷裡摸出一包不知名的藥粉,灑在空氣中,“二溜子啊,這是我爲你做的最後事了,他娘,大丫,二丫,爹我來陪你了,小猴子啊,我知道你還活着,你在哪呢?我不希望你爲我們報仇,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將老李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在李老念念碎碎的時候,在一個小隊長帶領下,二十幾個日軍圍了上來,擡着槍警惕的看着靠在樹上叨唸的黑影,不敢上前,害怕對方身上藏着手榴彈,等自己上前後就拉響,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窸窸窣窣~”
忽然,四周草叢裡有動靜,讓這些日軍一驚,以爲有埋伏,趕緊轉身注意四周草叢。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但是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多。
怎麼回事?見鬼了?帶隊的小隊長驚疑不定,他已經拔出了指揮刀,密切注意四周一切。
一個日軍忽感覺像似有什麼東西順着腿爬到自己身上來,但他沒在意,以爲是錯覺,隨意的抖了抖腿。
“啊~”突然,一個日軍尖叫一聲,在安靜的隊伍裡尤爲凸顯,“蟲子,好多蟲子。”這個日軍驚恐的說道,一邊跳着蹦着拍打着爬到自己身上的蟲子。
其他日軍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地上的窸窣就像許多蟲子在爬一樣,接着又有日軍尖叫起來,而這聲音如同傳染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叫起來。
小隊長看着又叫又跳的部下,面露恐懼之色,然後像似想到什麼似得,扭頭看向靠在樹上的人影,語無倫次的說道,“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啊~~”
還沒說兩句,他的身體就在他的叫喊聲中被蟲子覆蓋了。
靠在樹上的李老,歪着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死了,嘴角卻帶着一絲微笑,似乎走的時候很開心,不過在嘴角邊掛着一絲黑色的血,似乎是中毒而死,或者說是他自己將自己毒死的,可能他早就料到會這樣了,就因爲那包藥粉。
追擊的日軍悽慘的尖叫聲在山間裡迴盪,點起篝火的山田蒲岸隱約聽到這聲音,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妙,躊佇了幾秒後,他決定還是去看看,遂帶上隊伍立即趕了過去。
點起了十幾個火把,山田蒲岸帶着殘兵順着路追去,有了火把照明,他們的速度要快不少,不過還是用了二十多分鐘。
“這裡好多蟲子。”排頭的一個日軍停了下來,用有些驚恐的聲音說道。
“蟲子?”跟在隊伍中間的山田蒲岸不解上前去看看。
“吸~~”場面讓山田蒲岸倒吸了口涼氣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過依舊震驚於眼前的一幕。
蟲子,各種蟲子,螞蟻、蜈蚣、蛇、蠍子等平日不多見的各種毒蟲,現在全部集合在這裡,爬的到處都是,你擠着我,我踩着他,他壓着你,這些一見面就會拼的你死我活的毒蟲,此刻就這麼糾纏在一起,而且也沒有互相殺死對方,讓人遍體生寒。
山田蒲岸他們就呆呆的呆在旁邊,看着糾纏不清的毒蟲,腦子裡早就一片空白了,下達命令這件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久,他們才從恐懼中清醒過來,遍地的毒蟲已經慢慢散去,露出了被他們覆蓋的這一片空地。
這一小片空地,與周圍的景象格格不入,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而這麼一小塊地方里,卻顯得無比荒蕪,破敗。
幾棵樹的樹幹皮被啃食一空,露出樹心,在這片空地中心,擺放着幾十具形態各異殘骸,肢體各部的血肉都小時不見,只剩下雪白的骨頭。殘骸上掛着的屎黃色破布條,腦袋邊的鋼盔,無一不說明這些殘骸是他們日軍的。
“撤,離開這裡。”山田蒲岸略帶驚恐的說道。
日軍撤走了,這歇殘骸依舊留在原地。
大王村,猴子感覺似乎有根線斷了,這種莫名的感覺讓他有些煩躁起來,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二溜子緊緊的跟在大毛後面,跌跌撞撞的,身上沒一塊是好的,衣服也成一條條的,掛在身上。那支千挑萬選出來的三八大蓋,早已丟了。
跑着跑着已經十分疲倦的他不知道被哪根伸出來的樹根絆了一下,撲倒在地上,就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翌日,清早的,陸強就得到一個訊息,關於猴子的,他感冒發燒了。
聽到這消息,陸強趕忙一骨碌的從牀上爬起來,去醫院裡看看。
面容有些憔悴的猴子躺在牀上,已經睡了,陸強也就沒有打擾,吩咐醫院裡的人照看好猴子。
被叫起來了,陸強也沒有心思去睡覺了,往常他可都是九、十點纔起來的啊,難得起了個大早,得找點事做做。
於是往常由猴子處理的一些事情都交到了他手上。。。
時隔三天,猴子的感冒已經好了,其實在當天下午就可以出來了,只不過被陸強硬是按在醫院裡,呆到了今天才出來。
不過這兩天也沒讓他閒着,陸強代爲處理的事再度重新回到猴子的手裡,於是這兩天他就在病牀上工作,給陸強打工。
長江岸邊,一人一狗沿着長江岸往上游走去,那人似乎有些時間沒吃東西里,走起路來直打擺,三步一晃,五步一倒。那條狗還好一點,不過也垂頭底尾的跟在人身邊。他兩也正是二溜子和大毛。
二溜子昏了一天後,才醒過來,然後跟着大毛走出了山林,就一直順着長江往上游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土炮日軍的封鎖的,不過月往上游走,遇到的日軍似乎越少,約見的次數也越低。每次遇見日軍之前,大毛都會預警,這讓二溜子感嘆多虧的大毛。
雖然日軍越來越少,但二溜子依然沒有遇見一戶人家,已經快三天沒進食了,他早已筋疲力竭,大毛要好一點,畢竟它是狼,一個星期不吃不喝都沒事。
走了兩天多,他終於踏進了銅陵市的範圍,也遇見了人家,被當成要飯他,終於吃到一頓熱飯,至於大毛,在二溜子一停下來,自己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計是覓食去了,畢竟大毛不吃米飯鹹菜。
飽餐後,二溜子現在這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裡歇息的一會兒,等大毛回來後繼續出發,沿着長江西進。
按理說,作爲游擊隊的一員,他在失去隊伍後,因該去找總部,不過它卻鬼使神差的沒去尋早游擊隊總部,而是西進。
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一,他不知道游擊隊的接頭方式,也不知道路線地址,貿然的去,很可能被日軍發現,二來他之前聽過苟向東向他灌輸了一些關於四十一集團軍的事,通過苟向東的灌輸,在他腦裡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印象,那就是四十一集團軍很強大,他要報仇,靠游擊隊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所以他去找四十一集團軍,希望對方能幫忙,在苟向東的話裡,四十一集團軍和他們新四軍的關係還不錯。
他心思比較單純,沒有想太多,只想這報仇,根本就沒想過,四十一集團軍爲什麼要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