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無視了追在後面的祝大小姐,隨時都會散架的五路雙層公交,用那種“我老爹是某位歌唱家”的恐怖氣勢,殺氣騰騰的衝進了崑崙派所在地。
在沿途撞翻了五座殿堂、六個廣場、幾十個不明吃瓜的羣衆後,後面追了一大羣憤怒崑崙煉氣士的五路雙層公交,終於濃煙滾滾的沿着臺階衝上參天峰,而數百丈之外,就是大門緊閉戒備森嚴的白宮了。
此時距離刺殺事件,僅僅過去了六七個時辰,崑崙派的諸位長老和大能還在白宮中協商處理此事,數十位崑崙煉氣士面無表情的立在門口,周身冰冷的殺氣彷彿都要凝聚成實質,顯然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並不打算放任何人進入宮中。
“怎麼辦?”木柳微微皺眉轉頭望向許知乎。
“衝進去!”許知乎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們沒有時間耽誤,怕就怕那個奸細已經發動什麼計劃,將所有的崑崙……抓緊!”
最後那句抓緊,來得真及時!
剎那間,五路雙層公交車上的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抓緊扶手,然後銀又習慣性的不做通知,直接就滿臉嚴肅的用力一踩油門,而且還來了個急轉彎!
“來者何……”青銅大門前的數十位崑崙煉氣士,只來得及說出這幾個字,就眼睜睜的看着五路雙層公交車急速旋轉着,帶着恐怖力量甩尾轟了過來。
什麼飛劍什麼法器,在這簡單粗暴的攻擊面前全都是浮雲!
轟鳴聲中,五路雙層公交車直接撞破青銅大門,就這樣殺氣騰騰的闖了進去,帶着洶涌澎湃的大門碎片和翻滾氣浪,它就這樣搖搖晃晃輪胎打滑的衝了進去,然後就跟徹底失去控制似的穿過長廊,最後一頭撞上那極爲堅固的大廳牆壁。
這一次,因爲抵消了不少衝擊力,公交車倒是沒有徹底把牆壁撞毀,而是大半個車身都卡在牆壁裡了!
劇烈升騰的煙塵中,許知乎拼命咳嗽着,趕緊攙扶着目瞪口呆的赤赤,先打開前面的車門衝出去再說了:“臥槽,我覺得爲了我們家寶寶着想,以後再也不能搭乘……呃,諸位都在啊!”
一片混亂的大廳中,十幾位崑崙派的長老和大能,包括金光聖母娘娘、天河真君、烈陽劍尊在內,全都目瞪口呆的齊齊轉頭,用那種風中凌亂的表情看着許知乎他們,就連烈陽劍尊那頭趴在角落裡的金毛犼坐騎,也驚到渾身的金毛都豎立起來。
啪嗒!
烈陽劍尊手中的長劍都掉了,只是下一刻,等他突然反應過來,頓時就憤怒怒吼一聲,震動得整個大廳都在劇烈震動:“混賬!你們這羣混賬,到底想……”
“有奸細!”還沒等烈陽劍尊說完,許知乎早就已經把燕赤霞往前一推,“聽我說!我們剛剛找到了那羣刺客的藏身之地,然後老燕得到的情報顯示,那些刺客背後的所謂主上,很可能就隱藏在諸位當中!”
“什……什麼?”烈陽劍尊愕然無語,等到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卻又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猛然轉頭望向身旁的諸位長老和大能。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這一瞬間,在場的十幾位長老和大能,全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用那種充滿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其他人,察覺到大廳中的殺機正在瀰漫,就連趴在角落裡的那頭金毛犼,也顫抖着不敢再擡起頭來。
“知乎,你確定?”詭異的氣氛中,金光聖母娘娘微微皺眉,若有所思的開口問道。
“至少有很大的可能。”許知乎拍了拍燕赤霞的肩膀,“不管怎麼說,我們確實找到了那羣刺客的藏身之地,而且老燕也親眼看到了那塊最高通行令,所以說……”
不用說下去了,金光聖母娘娘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十幾位長老和大能原本就將信將疑有點猶豫,這時候更是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對往日的道友充滿了提防和警戒。
“難怪,難怪那些刺客竟然能無聲無息的潛入廣場,甚至還知道本尊的弱點所在。”天河真君按着受傷嚴重的肩膀,神情就如同雷陣雨前的天空般漸漸陰暗下來,“本尊之前就已經懷疑,若不是有我崑崙高層接應,他們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潛入,果然,果然如此!”
“等等,先不要亂!”烈陽劍尊卻突然緊皺眉頭,目光銳利的望向燕赤霞,一字一頓道,“這位燕道友,你確定,你確定你看到了那塊最高通行令?”
“我……我確定!”被烈陽劍尊的目光凝視着,燕赤霞就如同被巨木轟中胸口,不由自主的踉蹌後退,卻還是緊緊咬牙道,“沒錯,我確實看到那個黑袍者戴着崑崙的最高通行令!”
“你確定?”烈陽劍尊驟然提高聲音,向前緩緩的踏出一步,“你確定,你沒有隱瞞什麼,或者看錯了什麼?”
“沒有!我沒看錯!”感覺到那種山嶽壓頂般的恐怖精神力量,燕赤霞渾身骨骼都在咔嚓亂響,卻還是深吸一口氣挺直身軀道。
“你確定?”烈陽劍尊再度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氣勢如同狂潮巨浪般洶涌而出。
“夠了!”這一次,還沒有等到燕赤霞回答,天河真君就已經驟然踏出,滿臉怒氣的擋在燕赤霞前方,“烈陽,你一再逼問這小道友要他開口,是何居心?”
“我只是要確定一下他的可信度。”烈陽劍尊微微眯起眼睛,毫不退讓的冷哼一聲,“天知道這人是不是那個所謂主上派來的奸細,僅僅憑着他的一面之詞,我們就要自亂陣腳?”
“是嗎?但你又憑什麼覺得他是奸細?”天河真君冷笑一聲,同樣毫不示弱的向前踏出一步,“我倒有點懷疑,烈陽你如此急着指責,難道是……做賊心虛嗎?”
“混賬!本尊問心無愧,哪來的做賊心虛?”烈陽劍尊勃然大怒,只是頓了頓,卻又突然冷笑道,“說起來,本尊倒是突然覺得,或許天河你纔是……”
“豈有此理!”天河真君頓時憤怒得滿臉通紅,直接打斷了烈陽劍尊的話,“你眼瞎了麼?剛纔若不是本尊反應及時,只怕都已經被那刺客……”
“誰知道呢?”烈陽劍尊冷冷看着他,卻又慢條斯理道,“或許,你是故意使用了苦肉計,真正的目的是爲了製造混亂,好方便那些刺客趁機劫走某些東西……唔,若是本尊沒有記錯,似乎在方纔的刺殺中,我崑崙有幾件法寶都失蹤了?”
“給本尊住嘴!”天河真君再也忍耐不住,雷霆震怒的大喝一聲,身後銀光沖天而起,頓時化爲一條張牙舞爪的百丈蛟龍,就要居高臨下的衝向烈陽劍尊。
“就憑你?”烈陽劍尊不甘示弱,身軀微微一震,頓時就有數十道赤火劍光沖天而起,緊接着又信手一招,那隻原本躲在角落中的金毛犼頓時咆哮一聲,噴炎吐火的張開鋒利獠牙。
剎那間,原本就氣氛肅殺的大廳中,頓時更是火藥味瀰漫,周圍那些長老和大能更是齊齊變色,不少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催動飛劍法器騰空,以至於周圍牆壁都在這種威壓下逐漸開裂!
“夠了!”就在這一瞬間,金光聖母娘娘突然冷冷喝道,“還未找到那隱藏的奸細,我們就先內亂,諸位不覺得慚愧嗎?”
“誰知道呢?”烈陽劍尊冷冷轉頭望來,“別忘了,金光你也是長老會的一員,換句話來說,你也有嫌疑,沒錯吧!”
“你……”金光聖母娘娘頓時爲之語塞,只能怒目注視着烈陽劍尊。
一時間,大廳中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充滿警戒的互相凝視着,即使他們已經竭盡全力控制着情緒,但周身靈氣神通卻還是逐漸外放,在虛空中轟然撞擊,以至於周圍原本就逐漸開裂的牆壁,這一刻更是佈滿蜘蛛網似的裂痕,彷彿隨時都會徹底轟然炸裂。
不僅如此,在這種恐怖氣勢的威壓下,無論是赤姐兒還是呂奉後他們,全都滿臉蒼白的踉蹌後退,周身骨骼亂響承受着巨大壓力,首當其衝的燕赤霞更是被鎮壓得單膝跪倒在地,無法控制的滿口噴血,然後……
然後,就在這樣隨時都會轟然一聲爆炸的氣氛中,剛剛一直滿臉無辜的許知乎,突然就弱弱的舉起手,用那種很古怪的語氣提議道——
“呃……其實,也許大概可能說不定,我能找出那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