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歐陽梅語不解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林逸發現自己還頗爲期待,爽翻了。顧相宜嚇傻了,目光盯着某人被潑溼的部位看,耳朵爬上小小的粉紅,臉蛋彷彿要燃燒起來,一時竟然無法如何反應,只是呆呆的。說:“你特別的像我的母親。”
“你是不高燒了?在說胡話呢。”歐陽梅語說。
我堅定地說:“沒有的,你真的像的,我的母親那個時候和你一樣漂亮的。”
歐陽梅語有些調皮意味地睜大眼睛,仔細地審視了我幾秒鐘之後,說:“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什麼?”我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歐陽梅語紅潤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捉摸的微笑,她說道:“我是說,你母親要是像你說的那樣,能有我漂亮,怎麼會生出一個醜八怪的兒子呢。”
我恍然大悟,笑了。繼續說着我中學時期的那段故事。
到了中學之後,我的學習成績好了,可爸爸還是高興不起來,還是成天的哎聲嘆氣的,在他的眼裡永遠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在他的眼裡只有能幹活能吃苦纔算是個好孩子的,長大後纔會有出息,纔會有媳婦的,才能養活一家人。在他那裡無論我的學習成績有多麼的優秀也不會得到表揚的。每次學校裡收學費、雜費、書本費時,是我最頭疼的時侯了,我要瞅着爸爸高興的時侯,在向爸爸說,每次都是先聽爸爸的一頓牢騷後才能拿到錢的。
時間的年輪已經指向了一九八三年,那一年我十五歲了,我已最優秀的成績考上了高中。也是那一年,生產隊也分家了。我家也分到了三十畝土地,一匹馬還有一輛馬車,有了自已的地自已的車馬,爸爸的幹勁更加的足了,他卻更加的不喜歡我讀書了,因爲我讀書不禁要花掉家裡的一大筆錢,還不能給家裡做活當家裡的主要勞動力,在農村,十五歲就是一個可以掙工分的勞動力了。特別倔犟的我,住在學校裡不回家了,不聽爸爸的沒完沒了的勞動最光榮,勞動最成人的大道理。
我在讀高三的時侯,弟弟就退學了
,小小年紀的弟弟成了爸爸的得力助手,小小年紀的弟弟就會幹農活,趕大車,鋤地,扒玉米,刨茬子,樣樣拿的起放的下,弟弟在爸爸的眼裡纔是最好的孩子,長大後有出息的孩子。我在家裡就是一個只會花錢不會掙錢好吃懶做的壞孩子,費物點心一個,甚至是一個敗家仔。對我來說,我在爸爸的眼裡就是一個概念。
我是村裡的唯一的一個也是笫一個到縣城讀書的孩子,村裡的人都羨慕爸爸有個好兒子,假如我要能考入大學的校門,我將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這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因爲我是胸有成竹的,我是要奔個好點的大學,還是名牌大學。此時,爸爸也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改變了以前的關念,對我好了起來,親自跑到學校裡去看我,還帶去了好吃的,還陪我在學校裡住上一陣子,還鼓勵我要努力奔個好大學,我也暗暗的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奔個好大學,爲爸爸爭臉,不辜負全村人的希望。
在有一個星期就要高考了,那天清早,我一睜眼就覺得眼漲頭暈,噁心,渾身泛力,冷的發抖,臉卻似火烤,眼前五彩金星亂飛,兩條腿痠脹疼痛無力。我硬撐着身子從牀上爬起來,胡亂的抓了兩片解熱止痛片塞入口中,喝了口水將藥片送了下去,拿起課本,奔進了教室。我頭暈腦漲的堅持了一個上午,下午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搭班車逃回了家裡,剛一進門,我的雙腿一軟就癱在了門口,隨即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內心一跳,一股無言的酸楚,在心裡升騰起來。呆呆傻傻地看着坐在我對面的歐陽梅語,她一臉燦爛與陽光的的笑容也在逐漸地消退着,哀愁和傷感慢慢地佔據了她的俏臉。睫毛不時地顫抖着,眼神憂鬱地散落在我的身上。
“後來,你就站不起來了?”
我憂鬱地說:“爸爸媽媽和弟弟正在吃飯,他們見狀,驚訝後慌忙扔掉飯碗把我擡到了土炕上,找來了村裡的大夫,村裡的大夫瞅了瞅,摸了摸,聽了聽,丟下了幾片藥就走了,也沒說是什麼病,只是說吃幾片藥就好了。那時,弟弟
在一旁哭喊哥哥我不知道,爸爸焦慮的在屋裡轉來轉去不停的吸着老漢煙我不知道,媽媽淚流滿面的坐在炕邊抱着我的頭聲聲呼喊着我我不知道。村裡的人們紛紛來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眼晴睜的大大的,張着觜大囗大口的喘籲着,我沒有意識,沒有知覺,沒有思想,我就是一個活死人了。”
歐陽梅語驚悚地瞪大眼看着我,眼睛瞪得美瞳差點掉出眼眶,眼中射出一抹痛心之色,表情也變得沉重了。
“真想不到,你會有這樣的遭遇。”歐陽梅語痛心地說了一句。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就這樣,在媽媽的懷裡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了四天四夜,我也沒有好起來,媽媽怕我餓壞了,不住的往我的嘴裡硬塞着東西,灌着水,不停的流着眼淚一聲一聲的呼喊着,一天一天的日子在傷痛苦難中艱熬中流逝着,媽媽的淚水流乾了,弟弟沒有了歡蹦亂跳的活潑勁了,爸爸也整天哎聲嘆氣愁眉苦臉了。村裡的人來我家看我的人越來越少了,我的家一下子掉進了無比黑暗沒有陽光的地獄了,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絲的活力,彷彿我家就是一個災星之地,踏足者也會禍事連連,後來一個人也沒有來我家的了。”
歐陽梅語插話道:“你的家人爲什麼不領你去看醫生?”
我苦澀地一笑:“那時侯的農村,沒有一個像樣的診所,也沒有一個好點的大夫,只有一個赤腳醫生,也只有那麼幾片治療疼痛腦熱傷風感冒的藥片兒,那時的人也沒有長病的,就是有病了,頭疼腦熱的吃兩片安乃近、解熱止痛片的也就好了,在不就用點偏方薑湯水、紅糖水之類的軀軀寒氣,發個汗也就好了。幾乎沒有人去縣城的大醫院裡瞧病的。”
歐陽梅語的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動,她的眼睛有點溼潤了。“我打小就生活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裡,我一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就是一個部門的局長,我的媽媽是醫院的醫生,我的家庭可以說是相當的優越,整天生活在溫室大棚裡一樣。怎麼也不會想到,農村裡還有向你們這些窮孩子,生病了連看醫生都是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