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回過身,對坐在他身後那張桌上的我的母親,大聲說:“大娘,你好福氣啊!來了這麼個好兒媳婦。”
母親笑着說:“誰不說呢,想不到我老太婆老了老了,還有福了。”
“你不跟着去子煜家住幾天啊!”石磨又說。
母親說:“剛纔子煜跟我說了,我明天就跟他們去呆幾天。”
“去吧,去享福吧!”
歐陽梅語說:“我那裡有一個溫泉池,藥用價值很高的,特別適合老年人用,強身健體的。這次,我們把老媽接過去,讓她泡溫泉,好好治療一下她的老年病,讓她健康起來。”
石磨佩服地點着頭。“不錯,真是不錯。讓你說的,我都想去了。”
“好啊!等着有機會了,我一定把你帶出去,賺大錢,讓你成爲響噹噹的富翁。”
石墨當然是開心。
歐陽梅語說道:“石磨兄弟,你能給我辦件事情嗎?”
石墨當然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臉上依舊帶着永遠不變的矜持和傲慢。
歐陽梅語說:“也不是什麼難事情,我就是想在村裡買一處房子。”
石墨不解地說:“你們還想回村裡來啊?”
歐陽梅語說:“我們回村裡住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老媽和小弟不想出去,我們就要經常回來的。再說,子煜永遠會是村裡的人,是村裡的人就應該在村裡有一個家。沒有一個家怎麼算是村裡人。我想給他買一處房子。”
石磨暗自喜悅。他心說,買吧買吧!你們買房我就有錢賺的。剛纔你們讓我請大戲,逃走了我一千元錢,別看我是打掉牙演到了肚子裡,買了一陣臉上的光彩。你們不知道,我那個小老婆,在你們面前表現的那麼好,等到回到家裡,一定會和我鬧起來沒完沒了的。我正愁着沒處弄錢彌補這個窟窿,你們要買房,這樣,正好我也發一筆小財。
“村裡還真有幾家房子要賣掉的,不知道你想買一處什麼樣子的。”
歐陽梅語說:“我們在城裡長大,住的
都是鋼筋水泥的房子。那樣的房子在城裡有暖氣,還不冷。要是在農村,沒有暖氣,又燒不上去,一定會是很冷的。我曾經在農村的親屬家呆過一段日子,住的是土坯房。我覺得特別的好,我就想再買一處土坯房。也不要太大,只要有三間就可以。院子大一些,有個菜園子,就可以。把土坯房好好裝修一下,也不會比城裡環境差的。再說,回家來就可以吃到院子裡的綠色蔬菜,一定是很好的。”
“嗯,是不錯。”石磨附和着。
歐陽梅語說:“就不知道,屯子裡有這樣的土房嘛。”
石磨心發了一會兒楞,眼珠子滴溜溜轉悠了半天,嘴裡嘮叨着說,你說的這樣土房土院落,目前屯子裡還真有三家的院子要賣。可是這三家的院落都不及子煜原先的院落好的。那個院落,三間土房周
周正正的,院落還大。這要是,我能再把那個院落賣給你們,我可就賺大了。一千元買的,現在你們怎麼也得給我四萬吧!幾個月的時間,我就可以賺到三萬九,這種好事兒,是打折燈籠也找不到的。這
要是成功了,回到家裡,小老婆一定會哥喜歡自己的。可是,我該怎樣做,能讓你們主動買那處房子呢。
石磨看着歐陽梅語皺緊了眉頭,他說:“梅語姐,子煜知道的,現在村裡人的日子都好過了,土房都扒掉蓋磚房了,有幾家都跟城裡一樣,蓋起來磚混結構的了。這樣的土房真是沒有了。就是有兩家也都是養過牲口的房子,養過牲口的房子,咱們貴賤是不能要的,那樣的房子是不能住人的。”
歐陽梅語說:“子煜原先的房子,不是你買去了嗎?你做什麼用了。也養牲口了嘛。”
石磨暗罵道:真會罵人,把我們一家人都說成牲口了。那三間房比我的房子好多了,現在我們一家人就住在那裡,我家原來的房子可養牲口了。
石磨不自然地笑了下,說道:“你不提我還忘了,子煜家的院子我們住着呢,待會兒喝完酒我領你去瞅一眼,你要是相中了,我們一家人馬上搬出去。”
歐陽梅語高興。“好啊!你放心,我們再把房子買回來。”
聽到這裡,我一下子明白了歐陽梅語的用意了,她就是在整治石磨。
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這樣整治石磨了。不管怎麼說,我和石磨還是好哥們呢。此時,我心裡又生出些許的卑微和沮喪,感到了現實和虛擬之間的矛盾以及無奈。
我就想阻止歐陽梅語將事情繼續下去,可是,歐陽梅語好想知道我的心思,她故意躲閃着我,不理睬我。我只有對陶紅櫻說,陶紅櫻坐在那裡,滿臉堆笑的望着石磨和歐陽梅語。但我分明感覺,陶紅櫻那燦爛的笑容背後,是不可遏制的嫉恨,她一定在醞釀着下一波對石磨更加犀利的攻擊,只不過在等機會。我在陶紅櫻的耳邊小聲說道:“你和梅語在做什麼?”
陶紅櫻一怔,端起來面前的酒杯衝我晃了晃,示意我在喝酒。
我小聲在他耳邊說:“行了,別瞞我了,你倆是不是在擠兌石磨,想把我的那套房子錢給弄出來。”
陶紅櫻扭頭看了我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閃出一絲不解和不悅,接着點了下頭。
“你們馬上給我停止你們的計劃。”我小聲的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
陶紅櫻很是不屑的看着我。“爲什麼?”
我的心緒突然很亂,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小聲說:“理由待會兒被窩裡告訴你,現在你們不要繼續玩下去就行了。聽話。”
“我們要是不聽話呢?”陶紅櫻說話的口氣似乎有些撒嬌。
“很簡單,我馬上揭穿你們的事情,讓石磨走開,然後我也走。”我違心的嚇唬着她。
陶紅櫻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陶紅櫻沒有辦法,只有藉口說要去廁所,拉着歐陽梅語出去了。
陶紅櫻和歐陽梅語回來,坐下來,我左右擺頭,遞給她倆每一個人一個苦笑的表情,沒有說話。雖然我在苦笑,但是她倆的不悅卻又似乎觸動了我大腦深處的某一根弦,內心深處沉寂許久的死水似乎微瀾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