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總是這樣稱呼他。
她也覺得他在衆人面前,也真的是一塊大冰塊。
尤其是他無論白天黑夜,他總是戴着那個銀面具。一直那樣的冰冷着,就像他的名字。是的,他告訴過她,他是一個殺手,冷情,聽聽,這是一個多麼冷血的名字。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面對着她,他不再是冰塊,他是火,一團可以燒融她的火。
他是十五年裡離她最近的人。
他的懷抱讓她留戀。
心的沉淪就在不知不覺間。
那個月光如水的夜晚,他居然還吻了她。
這一切,都屬於她與冷情的記憶。
可是現在,一切全沒有意義了。
他居然是燕王噲。一開始,他就是衝着她來的。而她,卻一直矇在鼓裡。
如果沒有這一個意外,一切是多麼美好。
這三個月來,是她活過的十五年裡,最幸福的時候。
她從來不知道,被一個人愛護着,牽掛着,是多麼的幸福。
他習慣了吻她,她也習慣了他的懷抱。
每一次,在他真的想再進一步時,她都沒有勇氣繼續下去,
沒有辦法,她已經把自己的身子當作了報仇的工具,她永遠要掛着那塊掌握她命運的血玉。
她不能,她不能接受他的愛。
如果可以讓她重新選擇,她寧願選擇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讓那燕王宮的一切,都不存在。
花舞苦笑一下,
她是受詛咒的生命,她註定是要離開他。
可是,她實在是眷戀這溫暖的懷抱,她實在是喜歡他抱着她,在她的耳邊叫着她的名字,花舞。這兩個字從他暗啞的聲音裡吐出,總讓她心動淚落。
她知道她是逃不掉的。
燕國不會放過她。
東胡也不會放過她。
這個小小的山寨也保護不了她。
冷情,他終歸會是她落花舞,夢中輾轉反側的一個名字。
這就是這三個月來,她痛苦的事。
可是,現在呢? шшш●t t k a n●¢ o
哈哈哈……
花舞在內心一陣苦笑。
全沒有了。
冷情,燕王噲,情人,愛人,仇人,敵人?
她要如何去面對?
“哎呀,花花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那個大冰塊又受傷了哦。奇怪哦,那個大冰塊的武功不是很高的嗎?怎麼會這些日子老受傷呢?”
米米的話,讓沉思中的花舞醒過神來。
受傷,她內心無奈的苦笑一下。
她已經決定了。今夜,她會離去。
她愛他的冷,她愛他的熱,她愛他的癡,她也愛他的傻。
她恨他的冷,她恨他的無情,她恨他殺了她的母后。
夜夜隔窗相望,她在矛盾與掙扎中醒過來,睡過去。
可是,她註定是要離去。時間越久,她越心痛。越心痛,就越明白,她必定要離去。
血玉已經給他帶來了噩運。
這十幾天,燕王噲總是浴血而歸,有一次,莫名其妙的,他差一點喪命在一次紛亂的戰事裡。而這是在他的生涯裡,從來也沒有過的事。
只有花舞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他碰到了血玉,就在他救她的那一次,他碰到了她脖子上的血玉,以後,他還會……
原來,她天天想着他死。
可是,現在,她卻無法,每天看着他流血。
(花舞永遠沒有想到的是,燕王噲受傷,並不是因爲血玉。如果是,他早就會死了。真相是,燕王噲內心的痛苦實在太深。他不能接受花舞在看到他的真面目後,那痛苦的眼神。只有血,只有流血,在那一陣陣身體的疼痛中,他的心纔會得到短暫的平靜。然後就是再痛苦,再受傷,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