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毒攻毒

第二日午時,車隊終於到達了汴京城外。

汴京,也稱汴梁,即開封。是這個時代世界上最大、最繁華、人口最多的城市。

傲長風穿過高大的城牆,心中感嘆:如此雄偉的城市,幾年後卻因無能的朝廷,被金軍攻破。數十萬百姓被殺死,無數的財富被洗劫……恥辱,真正的恥辱!我絕不能讓這段歷史成爲現實。

進入汴京城後,傲長風立即作出安排:運送花石綱的車隊自去工部覆命;可兒、三位師妹以及碧海閣門人安頓於趙澈的皇子府;他自己則換上一身道袍,與趙澈、趙柔直奔皇宮。

……

此時皇宮之內,宋徽宗趙佶正在後花園與幾位妃子游玩散步。

趙佶四十多歲,一身明黃色龍袍,身材修長,面容白淨,額下四寸長鬚,目光淡雅平和。他沒有太多帝王的威嚴,倒更像是名流雅士。

徽宗自幼酷愛書法繪畫,自己便是有名的大家,獨創書法“瘦金體”更是聞名天下,讓他頗爲自得。而且他尊崇道教,大建宮觀,自稱“教主道君皇帝”。但他對朝政卻無半點興趣。

這時,一個小太監前來稟報:“啓稟陛下,十皇子及嘉柔公主求見。”

“哦?柔兒回來了!”

趙佶看不出是喜是怒,吩咐道:“宣他們到攬月亭見朕。”

“遵旨。”小太監躬身退下,傳旨去了。

攬月亭建於花園中一處池塘之上。雖叫池塘,可面積不小,勉強稱爲小湖也行。亭子位於池塘中心,有一條十多丈的廊閣連通池岸。池水清澈見底,有金紅兩色的錦鯉遊弋其中。月明之時,明月倒映於水面,似乎觸手可及,故名攬月池和攬月亭。

趙佶坐於亭中,身邊只帶了個貼身太監。不多時便看到趙澈和趙柔前來拜見。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龍體安康!”兩人同時拜倒。

“起來吧。”

趙佶首先看了看趙澈:“澈兒,這次你護送花石綱有功,以後就留在府中多多讀書用心,不要再妄議朝政了,明白了嗎?”

“兒臣遵旨!”趙澈沒有了以往的桀驁,顯得很是心甘情願。

“好!”

趙佶很滿意,又看向了趙柔道:“你還知道回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出宮!”

趙佶最是寵愛這個女兒,見她平安回來,語氣也不是十分嚴厲。

“女兒知錯,請父皇恕罪!”趙柔又跪伏於地,雙目泛紅,似乎很是委屈。

趙佶看到女兒這副模樣,心中大軟:“既然已經知錯,改過便好。父皇不會責罰於你,快快起來說話!”

“請父皇爲女兒做主!”趙柔並不起身,反而大哭起來。

“何事如此啼哭?”

趙佶連忙起身,伸手將愛女輕輕扶起:“是誰惹惱於你?快快告訴父皇,父皇一定替你做主!”

可趙柔起身後哭得更加厲害,已經泣不成聲。

趙佶急切起來,看向趙澈:“你可知柔兒爲何傷心?”

“兒臣知道一些。”趙澈恭敬道。

“速速講來!”趙佶拍了拍趙柔的後背,扶她到座位上一起坐下。

趙澈上前一步,躬身道:“兒臣到達襄陽時,正好遇到皇妹,便帶她一起回京……”

“說重點!”趙佶不耐煩了。

“是!”

趙澈不敢怠慢,馬上接着道:“皇妹出宮不久便遭人劫殺,幸好有高人相救,歷經艱辛,才得以回宮面見父皇。”

“什麼?”

趙佶大怒:“是何人敢對我大宋公主行兇?”

“這個……這個……”趙澈吞吞吐吐。

“有話直說!”趙佶眉頭大皺。

這時,趙柔已停止了哭泣,她挽住趙佶的胳膊道:“是十幾名黑衣蒙面人,個個手持利刃,凶神惡煞。他們逼迫女兒上了馬車,並說是要將我獻給他們的小公子。”

“大膽!”

趙佶一巴掌拍到身前石桌上:“他們竟敢劫持公主!”

“父皇息怒......”

忍住心中笑意,趙柔又道:“女兒慌亂之中報出了身份,哪知他們反而更加猖狂,還說……”

“還說什麼?”趙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還說……”

趙柔故意頓了頓:“他們還說,他們的老爺權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小公子看上我,是我的福氣。”

“反了,真是反了,大逆不道!”

趙佶又站起身來,在亭中疾步繞行。走了幾圈,他終於平靜下來,用極輕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難道是……”

過了片刻,趙佶才重新坐到趙柔身邊:“此事,父皇自會查個水落石出,爲你做主……柔兒,到底是何方高人助你脫險?”

趙柔擦乾眼淚道:“女兒被劫持時,正好有一位年輕道長經過,這道長武功高強,以一己之力擊潰十幾名惡徒,並一路護送女兒返京。”

“哦!年輕道長?”

趙佶對道士最是禮遇,不由問道:“那位道長可曾隨你們前來?”

“正在前殿等候。”趙澈馬上回答。

“嗯......”

趙佶擡眼望了一下自己的貼身太監:“快快叫人去請!”

“遵旨!”

貼身太監向前走了兩步,然後便扯着鴨公般的嗓子,對着一羣立於岸邊的小太監叫道:“宣殿前道長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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