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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
“真的?”
“真的!”
……
一路上,秦崢和林希羽兩個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用眼神交流着以上的對話。
馬車已經在路上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獲得預想中的二人世界,因爲那個相當自來熟的珂蘭姑娘,非常主動的跳上了他們的車。
秦崢此時很想對她說,姑娘,請不要隨便上陌生男人的車。
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安全可靠……
珂蘭倒是看起來相當的自在,一會兒掀開窗簾看看外面的風景,一會兒回頭衝着兩人淡淡的笑笑。
有一次,她的目光久久的停駐在窗外,引起了林希羽的好奇心,於是也探頭過去看,卻發現只是尋常之景。
按捺不住的林希羽憋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珂姑娘,什麼東西這般好看?”
“那些樹。”
“樹?”
“那些樹上的刻痕很好看,我在它們身上看到了時間。”
秦崢挑了挑眉,也朝窗外看了眼,入目所及的,剛好是一羣老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樹杆樹杈子都變得又脆又細,尋常小蟲,輕易就在它們身上留下了無數碗口大小的蟲洞。
“都是些老樹了,過陣子吹陣狂風,下陣暴雨,估計都會倒在路邊。”
“生命的凋零也是很美麗的。”珂蘭依舊看着窗外,從她的話裡不難判斷出,這位姑娘應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想來也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卻獨自在大陸上游歷,甚至都來到了偏遠的小城,這一般都是有故事的姑娘才做的出的事。
比如當初也是一人遊歷大陸,到處管閒事的林希羽,不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故事多到,秦崢至今沒有完全將她的故事全部弄明白。
“凋零之後纔會有新生,所以才美麗吧。”林希羽想了想,對於珂蘭的話有了另一種理解。
“可是……”這時候,珂蘭終於笑着轉過頭來,看着秦崢,意味深長地說道,“誰又知道新生,是否是自己想要的新生呢?”
……
因爲有了這段神奇的交流,珂蘭與林希羽之間慢慢熟稔了起來,女人之間,總是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可以談,小到鄰居某婦人家養的小貓,遠到某城出了名的美食或者胭脂,甚至深刻到某大勢力大人物家的妻妾八卦,總是有談不盡的話題。
巧的是,珂蘭對於八卦方面似乎非常擅長,很多大人物家裡的深閨秘史,她竟然都能徐徐道來,而且說的有聲有色,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秦崢在一邊聽的那是一個目瞪口呆,而林希羽則是對此相當的崇拜,從此深深的落入了珂蘭的八卦坑無法自拔。
最後覺得實在是與八卦不相容的秦崢,不得不跑出了車外,與安靜的車伕坐在了一起……
說起這個車伕,也是大有來頭的,由於燕丁不放心就讓秦崢和林希羽去到那般危險的地方,於是自作主張,花了一大筆任務點,兌換了一個五層技能通關的一等兵刺客。
本來按照秦一制定的取名法則,他的名字應該是叫做秦刺一的,但是既然他跟着秦崢他們來了,就衝着他這身特殊的使命,林大小姐大開金口爲他改了個名字,將他的一字去除,變成了秦刺。
雖然名字和原來的差不多,但是叫起來確實是好聽多了。
或許是和其刺客的職業有關,秦刺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保持着長期的緘默,似乎很不喜歡說話,從小城一路出發至今,秦崢只聽到他說過三句話,而且這三句話都是一個內容,“好的大人。”
不過此時秦刺的緘默,卻給了秦崢難得的安靜環境,車廂裡兩個女人的低語,有時還會有意無意間傳到他的耳邊,甚至有幾次他還無意中從林希羽的嘴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過這些話都在他的腦後,他更享受眼前,景色從兩邊掠過的風景。
由於一直在路上,而且是野外,到了晚上不利於行路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地方住,甚至,他們運氣差到,連一座破廟都沒有找到。
雖然可以使用隱蔽小屋,但是他們進了屋內便無人看管馬和車,這裡的山中多匪,若是一覺醒來,車馬皆不見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幾人終於在天色全暗之前,找到了一家人家,這家人並沒有點燈,所以並不知道是否有人住着,於是秦崢讓秦刺先去看看情況。
或許是職業道德作祟,秦崢本就是簡單的讓秦刺去敲敲門,但是秦刺卻將“看看情況”四字更深刻的領會了,他直接一個翻牆,就翻進了那戶人家中。
這要是那家人沒人住還好,要是有人住還被發現了,那他們身上真是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並沒有多久,這家人的門便從裡打開了,秦刺的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左右望了望,然後一路小跑跑到了秦崢的身前,壓低聲音說道,“大人,沒有人,桌椅多積灰,可能是空關房。”
空關房?那倒是正好,秦崢掀開車簾對裡面的兩位女士道,“夜深了,前面有一座空關房,要不就在那裡過夜吧。”
“好。”林希羽回頭看了秦崢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又拉着珂蘭的手繼續說着說那兒的,兩人說的起勁,竟然是一刻都不得停,依稀可以從她們的對話中判斷出,此時他們正在探討無痕門掌門的大八卦。
秦崢無奈地苦笑了聲,和秦刺一人牽着車,一人扶着車廂,慢慢將馬車拉進了那座空房之中。
“喀嚓!”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了一聲奇怪的聲音,走在前面的林希羽當即就是一顫,驚疑不定地朝後看來。
秦崢也奇怪,因爲聲音是從下面發出來的,往聲音傳來的源頭一看,才發現了緣由,不由笑道,“馬蹄子把門檻給踏了,沒事。”
看來這房子不僅空關,而且年歲也不小了,是座很老的老房子了,牆上的白-粉已經掉光了,木框等所有木質的東西都變得十分的脆,這不僅是空房,還是危房。
想必當時的主人家可能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離開的吧。
不過他們在這裡只是住上一夜,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以防萬一,秦崢還打開了智慧之眼四處望了望,並沒有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才放心。
只是,雖然已經用智慧之眼確認過了,段老卻還有些神神叨叨的,“小子,我覺得這地方,有點邪乎。”
“邪乎?我剛看了,沒有邪祟。”
“很多東西是隻要隱於暗處,你就很難發現的,總之,你小心些。”說完此話,段老又沉寂了下去,自從他畫了那幾幅姜老太的妖嬈圖畫之後,段老沉寂的時間明顯變多了。
自從被那聲踩門檻的聲音嚇到後,林希羽就開始有些怕了,她終究還是有些害怕這樣的地方和這樣的環境,一旦有了這種害怕的心思,就連聊天,似乎都很難轉移她的注意力。
珂蘭倒還是很平靜,似乎並不害怕那種未知的生物,事實上,據秦崢所知,即使是在講八卦的時候,她也是一副相當平靜的表情。
四人並沒有繼續往屋子的深處走,而是準備在最外面的客廳先用完晚餐再說,現在的秦崢會的菜可就多了,什麼銀河炸魚、爆炒巨尾蝦、星空大炒……各種各樣,五花八門。
只是林希羽在黃大廚手下學了一陣子後,也覺得自己有了個三兩三,可以炫技了,所以意外地從秦崢手裡搶過了準備晚餐的任務,準備在自己的新好朋友珂蘭面前,一展身手。
所以,秦崢索性將大廚之位拱手讓賢,然後讓秦刺保護好倆人,他獨自一人,準備在這個空房子裡逛逛。
既然段老說這裡有些邪乎,那他就要確認下,到底是不是真的邪乎。
這個房子雖然破,但是很大,不過像這種地方,只要你有這個心情,自己圈塊地,想建多大的屋子,就建多大的屋子,根本沒有人會來管你。
房子大,空屋子也多,秦崢每路過一個屋子,就進去逛一圈,然後使用一個智慧之眼,逛着逛着,他無意間走到了一個祠堂。
祠堂不同於其他的屋子,這裡的樑建的很高,顯得很鄭重,而祠堂的正中,則是立了一排的木牌,每一個木牌上,都刻着一個名字。
秦崢沒有父母,也沒有族譜,更不要說先祖了,所以第一次來到這種祠堂,顯得很有興趣,不由得在裡面多佇足了一陣。
他走到祠堂深處,從放置木牌的桌子的最左邊開始,饒有興致地看着每一塊木牌。
從木牌上看,這個老房子,應該是屬於一個姓氏爲錢的家族,第一塊木牌上刻的名字很普通,第一個名字叫做錢德貴,第二個名字叫做錢德寶,第三個名字叫做錢德易……
這是最外面一排,從裡到外,還有道字輩、崇字輩,從年份來看,越是放在前頭的木牌,年歲越是久遠。
看了一會兒,秦崢也失去了興趣,摸了摸肚子,開始往回走,結果走回去的時候,意外的發現,珂蘭和林希羽的身邊,坐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陌生男人聽到腳步聲,回頭衝着秦崢咧着嘴笑了開來,伸出一隻手道,“你好,我是這宅子的主人,錢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