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有點不對了。
同樣是靈御寺和嵬國人,從一開始的苦大仇深到後來的和諧共建新社會,再到最後嵬國再一次被滅族,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
我不認爲嵬國人有那麼傻,而且第十八代嵬王進入靈御寺這件事情,目的肯定不會是那麼單純的想要幫李世民打江山。
這裡唯一的可能,就是嵬王帛書是假的,被人偷天換日了!
而且我懷疑,躺在嵬王棺材裡的那個全身沒有長毛的樑野跋,肯定也不是嵬王,而是一箇中原人。
那麼,做了這麼一個假棺材,又做了一封假的嵬王帛書,到底是爲了騙誰呢?
難道說,是爲了騙我?
這也太大題小做了吧,而且對方爲什麼要騙我,難道我的看法就那麼重要嗎?
我越想越覺得複雜,乾脆就不去想了。
這時大雄看見那些珍珠和金銀,就哈喇子都流下來了,嚷道:“誒!這次誰也別和我搶,你雄爺我比誰都受累,還替你們做雙重臥底,該拿點報酬了!”
說完他將自己揹包裡的東西都抖了出來,然後開始攬着牆角的那些財寶。
他攬了幾下,笑呵呵的對我說道:“小川,這夠我們吃大半年海底撈了,今後我們就頓頓龍蝦,1982的紅酒當水喝。”
我見他這樣,就苦笑搖頭,後悔起當初懷疑大雄背叛我。
其實大雄這個人並不是沒有心機,但是他這個人也很簡單,對朋友是沒話說,即使所有人都各懷鬼胎,大雄也對我是一心一意的,於是我暗暗決定以後絕對相信他。
裝完那些財寶,我們又在屋子裡翻了翻,發現在屋子的對面牆上,還開着一道鐵門。
這道鐵門終於和之前的門都不一樣,雖然鏽的都快脫落了,但是門是半開着的。
於是我們再無留戀,我背起樑倩,大雄背起爺爺,向着那道鐵門內魚貫而入。
進入鐵門後,是一條兩米多寬,呈四十五度向上的樓梯。
我們疾步往上爬了五六十階,就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了。
之後樓梯經過了一個交換間,拐了個直角繼續往上。
我們知道離地面越來越近了,於是就一刻也不聽的往上爬着。
又往上爬了一百來階,周圍的溫度已經高的讓我們不斷的冒汗了,我感覺腳下的階梯都跟煮開水的鍋蓋一般燙。
可是我們每個人的嘴角都掛起了微笑,因爲我們前面一道緊閉的木門中間已經透出了一縷真正的陽光。
大雄衝在最前面,激動的喊道:“同志們,我看見勝利的曙光了,向着新中國衝啊!”
然後他就一腳將那道木門給踢開了。
當時我就感覺眼前一陣刺亮,就像閃光彈在我臉前爆炸一樣。
刺眼的陽光夾雜着滾滾熱浪從那個門洞裡撲了下來,其中還有滾滾黃沙也跟着傾*下來。
那黃沙分量實在不少,就像一波大浪向我們衝了下來。
大雄在前面叫了一聲:“穩住!”
我就感覺腳下滾燙的沙子不斷的從腳踝邊流過。
我只好扎穩了馬步,閉上眼睛,等待黃沙的洗禮。
那黃沙從我的腳踝一直往上爬了膝蓋,巨大的衝擊力讓我雙腿都開始顫抖了。
我心裡一涼,心說好不容易要到地面上了,如果被活埋在了這裡那可死的真冤了!
我剛想完,那沙子又從我的膝蓋慢慢的往下退,最後又退到了腳踝處,終於減緩到無法察覺了。
我心裡一陣激動,終於可以睜開眼睛了。
大雄比我還快,已經當先衝到了門外,並對我們喊:“快來啊!我們出來了,我們終於到地面上了!”
我釋放一般發出一陣嚎叫,隨後也跟了上去,衝出了那個門檻。
湛藍的天空、金黃的沙粒還有一陣攜帶着滾滾熱風的微風向我吹了過來,我心裡那叫一個爽。
我眯了一下眼睛,適應一下陽光的亮度,這才觀察了一下四周。
原來我們身處在地洞入口處的一圈房屋的前面,這裡本來是低於平均地面的,可是那天的風沙將房屋埋下去許多,以至於我們出來的位置已經和平均地面差不多高了。
那些用來挖掘地洞的大型機械,很多都被黃沙掩埋了,僅有幾輛還能露出一個頂。
我們所處的這間屋子門前,幸好就有一輛大型挖掘機幫我們擋着,不然那沙子全部流下來的話,我們肯定真的要被活埋了。
由於地面的擡高,周圍的那些雅丹柱子也矮了許多,看上去不再那麼雄偉。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更加不容易迷路了。
當然,黃沙並沒有掩蓋住巨洞的入口,我們前面十幾米處,就是不斷往下流沙子的洞口。
我看了看那個吞噬了無數人性命的舉動,心裡默默唸道以後最好不會再有人發現它了。
這時候*最後一個從門裡出來,他拍了拍身上的黃沙,也露出了一副欣喜而激動的表情,深深的吸了一口炎熱的空氣。
藉助充足的光線,我特地留意了一下他的肩膀,那裡果然沒有傷口了。
我皺了皺眉,儘量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這時候大雄估計呼吸新鮮空氣也吸夠了,就皺眉對我們說道:“我說小川,我們現在高興還太早了,我們之前的車啊、帳篷啊都被埋了,現在難道我們要走到若羌去?那即使是我雄爺也會曬成人乾兒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辦法,能出來都算不錯了,我記得老尼說過,他會在洞口等我們幾天,如果能遇見他就好了。”
大雄點了點頭,在五十多度的溫度下,他的嘴脣已經開始乾裂了。
*看了看手機,對我們說道:“從我們進洞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天了,不知道老尼他們還在不在,我們的水喝食物有限,快抓緊時間往前走吧。”
於是我們再也不多話,向着之前營地的方向走去,如果老尼還在等我們,在那裡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頂着炎炎烈日往前走,我們幾乎走二十多米就會喝一口水。
我不時還看看背上昏迷不醒的樑倩,只見她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呼吸非常的微弱。
我想如果我們沒能遇到老尼,那麼最先挺不住的就是她和爺爺。
一邊爲他們擔心,我一邊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不到三千米的路程,在我們腳下,比二萬五千里長城還要長。
一是因爲我們本來在地洞裡就將體力幾乎耗盡了,二是因爲我們每個人都負重不少。
*雖然沒有揹人,但是我們的揹包都給他拿着,特別是大雄的那些財寶,都是死沉的東西。
我很想讓*把那些財寶丟掉,先到前面給我們探探路,但是大雄死活都不肯,說是如果把財寶給他扔了,它就原地坐化不走了。
我懶得罵他,以便能夠節省一些體力。
艱難跋涉的我們,終於能夠體會到當年彭加木和餘純順在這裡跋涉時受盡的苦頭了,這簡直就和在燒熱的鐵板鍋裡走一樣。
並且周圍的景色都是一成不變的黃沙和雅丹亂石,擡頭就是連鳥也沒有一隻的湛藍天空,藍的讓人眼睛刺痛。
花了將近四十分鐘,我們終於走到了雅丹羣的盡頭處,也就是之前我們扎帳篷的位置。
可是遠遠的我們就看見,那裡只是一片黃沙,什麼也沒有,帳篷和車早就被黃沙掩埋了。
於是我們都停了下來,找了一個還算比較高的雅丹柱子下躲了起來。
這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了,只能躲得一時算一時,到了晚上說不定能好受些。
將傷者放下,我們三個的臉上都不大好看。
過了好一會兒,大雄才罵道:“我就說那個老尼不靠譜嘛!虧你還那麼相信他。”
我有些不賴煩的說道:“要不讓你來試試,在這烈日下守一個星期,而且還隨時有風暴的威脅。”
*見我有火氣,就拍了拍我,嘆了口氣,問我:“你和那個老尼聊得熟,你知不知道,這裡的旅行團什麼時候有一波?”
我苦笑一聲,說道:“老尼說了,七八月份是不會有人來這裡的,就算等涼快了,每個月也就一兩支。”
聽完這話,大雄和*的臉都綠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嘆道:“那怎麼辦,我們出來的那個樓梯已經被黃沙堵死了,我們得活活的被曬死在這裡嗎?”
這時大雄哼了一聲說道:“就算沒堵死,我也不想再去任何和地洞有關的地方了,要想活命,我倒是有最後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