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看到幾片破鐵片上,用白色的漆刷着“S-23”、“H*”一類的字樣。
這顯然是某種有制式有型號的機器纔會有的字樣。
或者說,這些字符一般都會出現在船隻或者飛機上,代表這些交通工具的編號。
果然,我在這些雜亂的破碎物中,找到了一個類似於半個船錨的東西。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把這東西從碎片中扯了出來。
就發現,這果然是半個扭曲變形的船錨。
上面還寫着1000T的字樣,雖然已經鏽跡斑斑了,但我還是能看出,這是一艘一千噸級的貨輪所使用的船錨。
周圍的這些鐵片和木片,應該是這艘貨輪的殘骸。
我又在殘片中搜尋了一番,就發現了一些桌子腿、火炭之類的東西,還有貨輪上水手佩戴的破手錶、戒指一類的東西,當然還有餐具和一些破爛的舊衣服。
屍骨我倒是一句都沒有發現,但我也能想得通,因爲之前的過道里那麼多人類的屍骨,我一直想不通是哪裡來的,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我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就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我就看見一架飛機的機頭,就這麼安靜的躺在地面上。
我看得奇怪,就湊了過去。
這個機頭破損得非常厲害,外殼就像是被機關槍子彈掃過一般,全是坑坑窪窪的破洞。
擋風玻璃全部碎掉了,鋼板也全部扭曲變形。
全身上下已經鏽得不像樣子了。
但是我還是看清了上面寫得一排字:SU-0970。
我知道這架飛機應該是蘇聯時期的軍用飛機,SU正是蘇聯的簡稱。
當年*戰爭的時候,蘇聯空軍支援了中國許多戰鬥機,上面全都有SU的編號,後來重新刷了漆,就變成了中國飛機。
但是飛機上的飛行員,還是高鼻子大眼睛的蘇聯人。
我在北京看過一個軍事展覽,展覽上就有這種類型的飛機,而且我得外公也是經歷過*戰爭的人,所以我很清楚這些。
搞清楚這飛機的身份以後,我就從扭曲的機艙門鑽了進去,看看裡面的擺設,順便找找有什麼線索,可以調查當年這架飛機到底是怎樣的狀況,纔會掉進這裡來。
說實話,不管是飛機,還是這種大型的貨輪,穿越層層地殼,掉到這個空間來,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因爲這裡並沒有和外界相通的出口,這裡的東西出不去,外面的東西進不來。
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不可能來到這裡,更別說什麼飛機大炮了。
除非這些飛機、輪船和我一樣穿越了,纔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地底深處。
我忽然想起了那些出現在海上的離奇消失事件。
有的輪船在沒有風暴天氣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海上。飛機也會在某些區域莫名其妙的儀表失靈,掉進海里,再也找不到了。
莫非,這裡的輪船和飛機,也是這些莫名事件的受害者嗎?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間事情,那就是我現在是在一座海島的地底下。
之前走了那麼多路,拐了那麼多彎,還深入地下這麼多的距離,說不定現在我的位置已經不在海島下面的某處了,而是在海底的一個奇妙空間裡。
這裡有失蹤的沉船,墜落的飛機,許多未解之謎的答案也許就在這裡。
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失蹤事件,竟然會和雅亞庫人有關係。
不僅失蹤的飛機和輪船與雅亞庫人有關係,說不定連這些青銅丹爐和裡面祭祀用的石俑也是雅亞庫人的祖先製造出來的。
至於他們爲什麼要製造這樣的東西,正是我此行要調查的東西。
雖然說,這架墜毀在這裡的飛機不一定會有和雅亞庫人有關的信息,說不定只是一個偶然纔會來到這裡。
但是我還是仔細的搜素了一下機艙裡面的每個角落。
遺憾的是,機艙裡的東西基本上都在墜毀的過程中被甩了出去,幾乎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
我有些失望的想要走出機艙,卻在這個時候,看見機艙駕駛員的位置正上方,似乎有一條明晃晃的銀鏈子垂在那裡左右晃悠。
於是我走了過去,翻了翻,就發現果然有一條銀鏈子放在駕駛員座位正上方一個放雜物的小格子裡,鏈子卡在扭曲變形的格子底部,只有下半部分垂了下來。
我點起打火機,抓住這條銀鏈子往外扯,爲了不損壞鏈子,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這鏈子取了出來。
這時我就發現,這不是用來裝飾的項鍊,而是在銀鏈子的底部,掛着一個圓形的東西。
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隻銀懷錶。
我擦了擦懷錶表面的污漬,然後就將懷錶的蓋子揭開。
咔噠一聲,懷錶上的機關顯然還很靈活,蓋子應聲而開。
然後我就看見,懷錶的指針已經停了。
雖然這種老式的懷錶上不會記錄年月日,但是我看出這懷錶上時間停在了下午兩點的位置,這應該就是飛機出事的時間。
而在這個懷錶翻開的蓋子內側,還貼着一張黑白的照片。
電影裡的這種場景,一般懷錶上的照片都是飛行員和自己妻子的合影。
但是現在我手裡的這隻懷錶顯然有些不一樣,上面的照片是兩個年輕男人的合影。
這兩個年輕人都長得很帥氣,淺色的頭髮,尖尖的下巴,還有深邃的眼睛,是標準的蘇聯小夥長相。
只不過右邊的那個小夥子的臉,有一半被侵入懷錶的水漬給打溼了,所以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但是就算只有半個臉,我還是覺得這個人似乎長得有點面熟,特別是他那雙深邃而睿智的眼睛,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我回想了一下,卻始終想不起這個人到底是誰,也許只是在某部外國片裡看過的男明星吧?
而這照片上也沒有其他的字跡,所以我放棄了回想,暫時將懷錶收了起來,等回去再仔細研究。
找到這懷錶之後,這機艙內就再也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
我四處張望了一番,就決定退出去。
但這時候,另一件東西再次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把掛在主駕駛座位的背後,掛着一個老式的帆布小包。
因爲那座椅早已爛得不成樣子了,帆布包已經和破破爛爛的座椅融爲了一體,所以之前沒發現。
我之所以會發現這東西,是因爲進入機艙的時候,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
剛纔要走出機艙的時候,我忽然想起電視裡演的,蘇聯空軍飛行的時候都要在椅子背後掛一瓶高濃度的伏特加酒。
可能是因爲俄國人本來就是個嗜酒的民族,或者酒本身就有着某種吉祥的象徵,所以他們總是帶着這東西。
這在中國是見不到的,因爲酒是易燃物,放進飛機裡說不定就成了一顆*。
這就是所謂的民族詫異,也怪不得俄國人打起仗來比中國許多軍隊都不要命,兇狠無比,連希特勒的坦克都敢用刀去砍。
不管中國空軍讓不讓酒上飛機,總之現在對於我來說,酒是件好東西。
它不僅能消毒,能點火,而且還能壯膽。
在這兇險的地下世界,人最害怕的就是寂寞,而酒卻是人最好的夥伴。
我想到這裡,就上前兩步將那帆布包扯了下來。
打開布包一看,裡面果然還有大半瓶的伏特加。
我拿在鼻子前聞了聞,就覺得一股撲鼻的香味,讓人無法抵擋。
不過現在還不是喝酒的時候,我把它先收好,裝進了揹包裡,然後就往機艙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