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會兒,我就聽見了彷彿軍隊訓練師那種千人起跑時的聲音,然後各種吱吱的怪叫聲也響了起來。
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後幾乎就在耳邊,震耳欲聾一般的響了起來。
這麼大的陣勢,聽得我們都是臉色發白,一頭冷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而當我們看到地面上發生的情景時,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只見數也數不清的綠刺鬼蜮像是受了某種命令一般,一窩蜂的向樑倩衝了過來,四面八方都是,瞬間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但是如此駭人的場景換了我早就嚇尿了,樑倩卻不慌不忙的從揹包裡取出了一個銅質的香爐,往裡面吹了一口氣,香爐頓時升起了縷縷青煙。
隨着青煙的升起,那些像是發瘋公牛一般的鬼蜮瞬間只能停在樑倩五六米之外的距離。
我心說這焚燒麒麟骨的香爐果然厲害,當初在黑竹溝見到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大作用,現在看來,一切毒蟲猛獸都怕這東西。
但是,雖然大部分鬼蜮都被麒麟爐震懾得往後退,但是還是有少部分不怕死的憤怒的咆哮着,向樑倩飛撲過去。
我心中着急,急忙去掏槍,想幫樑倩解圍。
*卻拉住了我,說道:“你這樣很容易誤傷到樑倩的,先看看再說。”
於是我收起槍,繼續往下看。
隨着我們升降梯的上升,手電的光芒越來越黯淡,但是我還是能看清樑倩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舞動着。
那棍子通體黑色,前端是尖的,形似長槍但比長槍短,而且槍頭和槍身是一體的感覺。
每一隻接近樑倩的鬼蜮,都沒能招架兩下,就被樑倩手裡的“長槍”一下戳中,連尖叫都沒發出一聲,就倒了下去。
大雄看的驚呆了,問道:“我靠,那棍子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在旁邊說道:“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螟蛾的口器,這婆娘果然厲害,硬生生的從螟蛾嘴裡把這個給拔了出來。”
樑倩沒殺死一直鬼蜮,就把它的屍體踩在腳下。
而剩下的鬼蜮看見同伴慘死,也紛紛失去了理性,向樑倩撲了過去。
奈何樑倩手裡的螟蛾口器帶着劇毒,沾着即死,挨着就歇菜。
鬼蜮的屍體越堆越多,樑倩踩着它們的屍體往上爬,竟然趕上了升降梯上升的速度。
我看樑倩將青銅爐的把手咬在嘴裡,手舞足蹈,將那螟蛾口器舞的是風生水起,也不知用的什麼棍法還是槍法,厲害之極。
而奈何那些鬼蜮數量太多,死了一隻又撲上來一隻。
到了後來,樑倩舞棍子的速度越來越慢,險些露出破綻。
我心裡着急,看樑倩離升降梯還有三四米的距離了,但更多的鬼蜮涌了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這時*在旁邊喊了起來:“我用軍刀將電梯卡住,你快拉她上來!”
說完*拔出軍刀,從升降梯側壁的網格里將軍刀刺進了巖壁。
接着軍刀鐵絲網摩擦發出咯咯的聲音,暫時將升降梯卡死。
*咬着牙,緊握軍刀的手因爲使勁而發白,他的全身都在劇烈顫抖,顯然並不好受。
這時候樑倩又殺了七八隻鬼蜮,離我垂下的右手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了。
她只要跳起來,一伸手就能抓到我的手。
我對她大喊道:“快拉住我的手,不然來不及了!”
樑倩百忙之中擡頭看了我一眼,只見她的汗水已經將頭髮打溼完了,整個臉紅的就像個蘋果。
無數的汗水、綠汁、血液混合着臉上的泥土往下滴落,簡直就不成人形了。
她深深的看着我,伸手想要抓住我。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幾隻鬼蜮從電梯井的巖壁上爬了上來,從側面向樑倩撲了過來。
頓時,樑倩被這七八個鬼蜮給淹沒在了其中。
我看見那些鬼蜮在她身上又抓又咬,她伸出的那隻手,慢慢的也滑落了下去。
“樑倩!你別死啊!”我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幾乎要哭出來了。
但是這時候,*也撐不住了,他的雙手都握出了血來,咔嚓一聲軍刀從中間折斷,升降梯又開始上升了。
眼看着我離那隻緩緩下降的手越來越遠,我的心一下墜入了冰窟。
這時候,鬼蜮隊裡卻傳來了一聲輕微的說話聲:“聶川……謝謝你……你是好人……”
終於我的淚順着鼻樑滑落了下來,緊緊咬住的牙關滲出血來。
但是我還是不肯放棄,抽出腰裡的皮帶,垂了下去,並且喊道:“快抓住我的皮帶!這是最後一線希望了,求求你!”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我的心也一分分的涼了下去。
就在我快要失去希望的時候,忽然,一隻滿是傷痕的纖細手臂從鬼蜮堆裡伸了出來,緊緊的握住了我皮帶的末端。
我心中一喜,雙手緊緊握住皮帶的另一端,大雄也過來搭了一把手,幫我拉住皮帶。
終於,隨着升降梯的慢慢上升,我和大雄將樑倩從鬼蜮的屍堆裡緩緩的拉了起來。
這時我看見樑倩幾乎全身都是傷,整個身體就像個血人,唯有那眼神,還是那般堅毅,堅毅的看着我。
將樑倩完全從屍堆里拉出來以後,我就讓大雄拽住皮帶,自己拿出銀魚短劍,將地面上的鐵絲網切出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然後我們合力將樑倩拖上了升降梯內。
接着,我們終於能夠緩一口氣了。
紛紛靠着升降梯壁坐了下來,喘得像個破風箱似得。
樑倩更加直接,二貨不說的就昏死了過去。
而她的腦袋,最後是靠在我的大腿上的。
大雄和*休息了一會兒,都看着我和樑倩的姿勢,紛紛偷笑了起來。
我不知爲什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說道:“額……我找點藥來給她處理一下。”
“不用!你別動!不然會讓傷者感到不適……”大雄擺了擺手說道。
然後他就讓*從揹包裡取出從吳老闆手下那裡搜刮來的藥箱子,開始替樑倩處理身上的傷口。
由於傷口實在太多了,*只是將那些比較深的處理了一下,其餘的只是做了消毒,然後簡單的替她包紮了一番,總算是先止住了血。
看着樑倩呼吸平穩的趴在我的腿上,我終於能夠感到一絲真正的安心了。
升降梯上升的速度確實有點慢的離譜,要坐上接近兩千米的洞頂,至少也要花個半小時。
就算不是直接通向洞頂,那也要二十分鐘。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趁此機會,好好的打了個盹兒,畢竟這升降梯裡使我們最近呆過最安全的地方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我感到全身上下都有了炎熱的感覺,頓時口乾舌燥了起來。
我急忙睜開眼睛去找水壺,這時剛好升降梯也發出咔嚓的一聲,停止了上升。
大雄搶先蹦了起來,脫掉了自己的衝鋒衣,嘴裡喜洋洋的嚷道:“媽的,真熱啊!熱死老子了!”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抱怨天氣熱抱怨得罪開心的一次。
因爲越熱,就說明越接近地面了,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看過太陽長什麼樣了,就算是羅布泊毒辣的陽光,我也想曬曬!
大雄迫不及待的一腳踹開了升降梯的門,往外走去。
他沒走幾步路,就發出了驚奇的“咦?”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