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監察衛總部。
毛遂看着自己面前好像一條死狗一般垂頭喪氣的郭開,心情頓時就是一片大好。
說實話,之前讓郭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功跑路,這對於毛遂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恥大辱,甚至對於整個監察衛來說都是一件奇恥大辱。
現在能夠將郭開給捉拿歸案,就等於是監察衛的一次成功的自我救贖。
所以毛遂臉上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對着面前的賢說道:“毛遂謹代表監察衛上下多謝卿將郭開捉拿歸來。”
腰背已經開始明顯佝僂的賢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唉,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和老夫脫不開關係,如果不是老夫沒有察覺奸佞,也不至於讓這郭開和莫造成如此之大的問題。”
毛遂想了想,十分堅決的說道:“卿此言差矣。以吾之見,卿先是建立監察衛、胡衣衛於前,如今又將這兩名要犯捉拿歸案,正是有大功於國家,又何過之有?此事吾必當稟明大王,請大王獎勵卿之功!”
賢聞言看了毛遂一眼,老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便辛苦副總管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賢就帶着自己的所有屬下離開了,將郭開和莫留給了毛遂。
毛遂看着面前的郭開和莫,眼中的目光十分奇異,就好像是一名獵手看到了心怡獵物的情景,只將郭開和莫看的心底發寒。
莫忍不住開口道:“副總管,還請看在吾父的面子上,給吾一點……”
莫的話還沒有說完,毛遂就已經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莫的臉上。
“啪!”
莫一聲慘叫,幾顆牙齒帶着血沫飛了出去,整個人的臉頰迅速腫了起來。
“混賬東西!”毛遂冷笑一聲,道:“卿乃是何等性情高潔之人,竟然被汝這般齷蹉小人給矇騙了,都事到如今了汝竟然還想要藉助卿的名頭來給自己脫罪?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來人啊,把這兩個傢伙給吾拖下去,吾要親自審問!”
片刻之後,在監察衛的地下密室之中,毛遂一臉獰笑的盯着面前被鐵鏈子牢牢綁在了牆壁上的郭開和莫,手中拿着一條長長的鞭子,口中喃喃自語。
“先打哪一個呢?罷了罷了,就讓錢幣來替吾決定吧。”
毛遂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鏟幣扔下空中,叮噹幾聲輕響之後鏟幣落在了地上,鏟頭指向了郭開的方向。
毛遂哈哈一笑,將鏟幣重新收回了懷中,直接朝着郭開走了過去。
郭開乃是趙國乃至大陸頂級的豪商鉅富,郭開本人平日裡又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哪裡受過什麼刑罰了?
因此郭開一看到毛遂走過來整個人立刻就是亡魂大冒,一張臉下意識的就堆起了諂媚無比的笑容,道:“毛遂總管,還請……”
話音未落,毛遂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郭開的身上。
一聲響亮無比的皮鞭之聲,郭開的左胸到右腹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鞭痕,掛着細小倒刺的鋒利鞭梢無情的撕裂了郭開的身體,瞬間就是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啊啊啊啊啊啊!”郭開整個人一下子繃直了身體,發出了慘不忍睹的痛嚎。
毛遂面帶冷笑,一鞭又一鞭的狠狠抽了下去。
“跑?”
“汝郭開不是很能跑嗎?”
“再跑啊!”
“汝有能耐的話繼續跑啊!”
毛遂每說一句話,就在郭開的身上重重的抽上一鞭,可憐的郭開一身細皮嫩肉,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鞭打?十幾鞭子下來,頓時就是嚎到幾乎失聲。
“副總管,別打了,吾招,吾招了!”郭開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忍不住出言求饒。
“招了?”毛遂停下了繼續鞭打郭開的手,煞氣騰騰的對着郭開道:“汝真的招了?”
“真的招,招了!”郭開忍着劇痛忙不迭的說道。
毛遂哈哈一笑,拿着鞭子的右手手腕突然再次揚起:“可惜的是吾不想聽啊!”
“啪!”皮鞭再一次的落在了郭開的身上,慘嚎聲繼續響徹整座地下密室。
又抽了幾遍,郭開終於是忍受不住,整個人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鮮血不停的從郭開的傷口處流淌出來,並漸漸的在他的腳下匯聚着一小灘,而且還有着漸漸要擴大的趨勢。
淡淡的血腥味開始在空氣之中蔓延。
即便是在昏迷,郭開的身體也在不停的抽搐着,顯然這種劇痛依舊是難以承受。
毛遂看着昏迷不醒的郭開,嘴角不由得挑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這就抵不住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毛遂走到了密室的角落,提起了一個裝滿水的木桶,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回到桌子面前,從桌子上擺滿的罈罈罐罐之中小心的取下了幾種黑色、白色、灰色的粉末,將其混合到一起之後放到了桶裡。
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毛遂又往桶裡扔了幾塊已經開始融化的冰塊,然後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等了幾分鐘,這纔將這桶頗爲清涼的水狠狠的將郭開從頭潑到了腳。
在一聲慘叫過後,郭開重新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郭開只感覺渾身上下劇痛難當,忍不住痛呼出聲,過了片刻之後突然又感覺自己奇癢無比,整個人瘋狂的扭動着身體,四肢奮力的掙扎着,將鎖住四肢的鐵鏈拉得不停的叮噹作響。
“副總管,饒命,饒命啊。吾招了,招了,不管說什麼都招了!”
說到最後,郭開的聲音開始變得瘋狂了起來:“啊,癢,好癢,救命,救命啊,好痛!!!”
又是一聲響徹整座密室的狂吼,郭開再一次的暈倒了過去。
一旁的莫看着郭開所遭受的這些折磨,整個人害怕得寒毛直豎,瑟瑟發抖。
要知道這莫之所以加入胡衣衛並且能夠成爲監察衛駐高爐冶煉廠的最高領導,並不是因爲他有多少本事,而僅僅是因爲賢養子這個身份罷了。
莫是很小的時候就被賢過繼收養的,雖然體內沒有流淌着賢的血脈,但是一直都被賢視如己出,過的是世家大族嫡子的生活,比起郭開來說甚至都還要更加的醉生夢死一些。
這樣的刑罰連郭開都受不住,那就更別提是莫了。
因此莫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張着有些漏風的嘴巴開口求饒了:“副總管,吾也招了,汝說什麼吾都招,全招了!”
莫話音一落,毛遂的視線立刻就從昏迷不醒的郭開身上轉移了過來。
不知爲何,當毛遂的目光落在莫身上的時候,莫突然忍不住一個激靈,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兩把小刀給狠狠刺了一下。
“汝真的招了?”
“招了,招了!”莫整個人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此時此刻莫的心中仍舊殘存着一絲幻想,那就是隻要自己願意配合並且戴罪立功,那麼加上自家養父再說說情,那麼自己說不定還能夠保留一條性命下來。
爲了活命下去,人是什麼都可以做的,出賣幾個曾經的同夥又算什麼呢?再說了,即便是出賣,那也是郭開先出賣的莫,郭開甚至還把莫給綁架了!
於是莫不再猶豫,一五一十的將所有自己所知道的來龍去脈統統都說了出來。
毛遂越聽眼睛就越亮,整個人臉上的陰霾漸漸的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抑制不住的笑容。
足足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毛遂才從一邊拿過了整整幾大張紙張,對着莫說道:“汝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莫十分肯定的點頭道:“回副總管,絕對都是真的,沒有任何一句話是假的!”
“很好。”毛遂笑容滿面的看了莫一眼,道:“等會吾就會將郭開弄醒,想必這個傢伙應該也要招了。如果他的招供和汝的招供不一樣的話,那麼吾自然會想辦法將這裡面的是非曲直弄清楚,如果吾知道是汝對吾有什麼隱瞞的話,哼哼……”
在陰暗的燈光之下,毛遂的笑容顯得無比的猙獰,宛如一隻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讓莫身體頓時一震,被嚇得險些尿了褲子。
“副總管,且稍等!吾剛剛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這便向副總管道來!”
毛遂微微一笑,重新轉過了身來:“不用着急,汝儘管慢慢道來便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是一盆冷水狠狠的潑在了郭開的頭上。
郭開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呻吟了幾聲,隨後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就站在他面前的毛遂。
“郭開,汝現在是招還是不招?”毛遂笑眯眯的問道。
郭開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毛遂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很好,那汝現在就慢慢說罷。對了,吾先要和汝說明的是,那邊的莫已經招了,所以如果汝和他之間的供詞對不上的話,那麼肯定有一個人是說謊的,這個說謊的人一定會有大麻煩。汝明白了嗎?”
郭開楞了一會,隨後擡頭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莫,眼神之中滿是憤恨的神情。
莫不甘示弱,同樣也狠狠的瞪了郭開一眼。
……
整整一天一夜之後,頂着一對熊貓眼的毛遂十分興奮的走出了地下刑訊密室。
“速速安排馬車,吾要立刻入宮求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