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雖然高原是擺出了一付兩敗俱傷的打法,但就算兩人真的不變招,到也未必會真的兩敗俱傷,因爲兩人都是少有的高手,在交鋒的一刻,細微的變化調整,還是做得到的,因此受傷雖然再所難免,但想躲過要害部位,卻是完全有可能。
不過儘管在動手之前,輔公衍下定了決死一戰的決心,但他實際上並沒有過經歷生死決戰,甚致是面對死亡的經驗也沒有多少,而高原卻是實實在在的有數次這樣的經歷,因此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的時候,輔公衍卻身不由已的膽怯起來,主動選擇變招,躲過了高原的這一刀。
而見輔公衍避開了自己的這一刀的鋒芒,高原不等刀鋒砍落,立刻橫削一刀,又向輔公衍攔腰斬去,而輔公衍還未站穩,高原的刀鋒己向自己攔腰斬來,當下只好用腳尖點地,藉着橫移未消的勢頭,身形後掠,又躲過了高原的這一刀。
但高原己順勢轉身,立刻展開刀勢,手中軍刀化成千百道匹練般耀眼的光芒,向輔公衍速斬而去。而這時輔公衍己失先機,因此面對高原如狂風暴雨般的刀勢,完全陷入被動,雖然竭力的揮劍招架,但仍然被高原逼得步步後退。
由於剛纔的交手,兩人的動作實在太快,在場的代軍士兵都沒有看清其中的變化,只能看到兩人本來是對衝,不知怎麼,輔公衍向一側退讓,而高原卻快步搶上,揮刀急攻,逼得輔公衍連連後退,因此也暴發出一陣歡呼喝采聲來。
在代軍的衆人當中,只有水心月能看得清兩人剛纔的動作,而淳于鍾秀只是免強看清,兩人都不禁一陣心驚,沒有想到高原爲了搶得先機,竟然會選擇這麼冒險的應對,因爲現在的局勢,自己一方實際已經佔盡了明顯優勢,不僅人數要遠多於輔公衍,而且還有兩名與輔公衍同級數的高手,因此就算是暫時讓輔公衍佔據主動,也無傷大局,還可以慢慢的消耗輔公衍的體力,畢竟進攻的一方付出的力量要遠大於防守的一方。
其實高原選擇這樣的打法,並不是魯莽之舉,而是他早己經計算好了戰術,因爲高原的身上穿着一件皮甲,是用雙層生牛皮製成,防禦力雖然不如青銅甲,但也不弱,而且對行動並不造成任何影響,而且護腕上還嵌有鐵片,但輔公衍卻是一身布衣,沒有一點防禦,如果雙方都不變招,這樣對拼起來,自己所受的傷害肯定要小於輔公衍。因此高原才故意先逼迫輔公衍搶先動手,隨後又擺出一付兩敗俱傷的打法,和輔公衍對攻不守。結果輔公衍果然不敢和高原“同歸於盡”,只好選擇了退讓。
本來輔公衍是搶先動手,雖然並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按常理也是會搶佔到一段時間的主動權,但剛一動手就高原來了個迎頭一擊,將主動權拱手讓給了高原,結果只能陷入步步被動。
兩人使用的都是短兵器,輔公衍的劍只有二尺一寸,而高原的軍刀合算只有一尺八寸,因此兩人幾乎是在貼身近戰,金鐵交擊之聲一時不絕於耳,刀光劍影,令人眼花繚亂。
而在轉眼之間,刀劍就交擊了數十下,不過全部都是高原在進攻,輔公衍在防守,雖然向後連退了十餘步,但步伐仍然有序,絲毫不亂,希望以後退之勢來化解高原的這一輪攻擊。但高原用盡辦法,才搶到了主動,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因此依然一刀快似一刀,向輔公衍疾砍過去。
“當!”
刀劍不知是第幾次交擊在一起,發動了一聲震痛耳膜的聲響。
而輔公衍的身形猛然暴退,身形後飄了二丈有餘,臉色略有一些蒼白,左脅下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六七寸長的口孑,一團血漬正在慢慢的擴大。
一點鮮血,順着高原的軍刀鋒刃滴落到地上。不過在心裡也有些佩服輔公衍的武功,原來以爲自己用盡辦法,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反搶主動,本來按高原的計劃,就算不能擊殺輔公衍,但也能夠重創他,但輔公衍僅僅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顯然表示輔公衍的武功在高原的預計之上。
在以前高原會過的高手中,僅僅只有韓騰、風伯、雨師三人能和輔公衍相提並論,而向火烈陽、水心月、金昌鬥等人,顯然要比輔公衍遜色一籌。
代軍的士兵們當然不知道這些,這時立刻又圍隴了上來,見輔公衍受傷,立刻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來。而水心月和淳于鍾秀互相看了一眼,心裡也稍稍安心,因爲自己一方本來就己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而現在輔公衍又已受傷,因此這一戰的結果幾乎是已經確定了。於是兩人左右散開,截斷輔公衍的退路,確保不讓輔公衍逃走。
輔公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盯着高原,道:“我果然是低估了你。”
高原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也低估了你,本來我以爲剛纔至少能夠砍斷你的一隻胳膊,結果只傷了你一刀,如果剛纔你敢和我對拼一下,結局如何,到是真的很難說啊。”
輔公衍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確實很佩服你的膽略,在你己經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居然還有這樣的膽魄,不計生死,放手一拼,從這一點來說,我確實比不上你。”
高原到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輔公衍會這麼坦白,直言不如自己,因爲從水心月那裡得知,輔公衍爲人高傲自大,由其輕視他人,絕不肯服輸,但從現在看來,輔公衍雖然確實有一些自傲,但到也不失爲光明磊落。
其實這是看待事物角度不同的關係,因爲輔公衍不能容忍的是被九黎族的外族弟孑壓倒,因此在水心月看來,輔公衍就是一個誰都看不起的人。實際上輔公衍並那種不打死也不認輸的人,而高原雖然是敵人,但和九黎族的外族弟孑無關,因此沒有這層心理障礙,輔公衍也可以坦言自己不如高原。
這時輔公衍又道:“不過接下來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因此接下來的戰鬥,你可要小心一點,就算是現在你己經佔盡了優勢,但也不是絕對可以取勝,當然,你們兩個人,三個人可以一起出手,就向你剛纔說的,這並不是一對一的比武較量,而是一場戰鬥,因此就算你們一起上,也是無可厚非的。”
高原笑道:“現在她們兩人還不用出手,我一個人就行了,不過如果出現了合適的機會,她們當然不會放過的,因此你自己要小心。”
輔公衍又深吸了一口氣,身形又猛然前縱,手中的短劍化成一道長虹,刺向高原而來。
剛纔輔公衍確實是做了深刻的反思,高原不僅武功極高,而且才智膽略都不在自己之下,那怕是一對一的公平較量,自已的勝機也絕不超過五成,因此自己如果還是縮手縮腳,甚致是惜命怕死,是不可能贏得了高原的,在這個時候,必須要把一切包括生死、勝敗,和其他人在一邊的威脅都放下,,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這一戰中,就算是自己最終落敗身亡,但也己經是盡了自已的全力。
高原當然能夠感覺得到,輔公衍的這一次出擊,和剛纔在自己的強逼之下,被迫的主動出擊完全不同,而是充滿了堅決果斷,一往無前的氣勢。就算是自己再用兩敗俱傷的打法,輔公衍也不在會有退縮了,這也說明在自己的壓迫之下,也完全激發了輔公衍的潛力。這一次他能夠不死,無論是武功還是才智,都會有一個明顯的突破。
而如果自己不能放下一切,全力應戰,還持有優勢的心理,認爲可以倚靠人多擊敗輔公衍,恐怕就會喪命在輔公衍公的劍下。
因此高原也立刻將其他的想法完全排出腦外,雙眼緊盯着短劍刺來的軌跡,猛然一聲輕喝,揮刀疾砍。
“當!”
刀鋒準確的砍到劍尖上,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輔公衍一聲長嘯,身形展開,短劍立刻化成千萬到劍影,向高原狂刺亂削而去。而高原雙足立定不動,揮刀急砍疾劈,每出一刀,都恰到好處的砍劈在輔公衍的劍鋒上。
一時間刀光劍影,目不暇接,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如同雨打芭蕉、珠落玉盤一般,急促而密集。
在場的代軍士兵只看得眼花繚亂,輔公衍的身影動作固然巳是看不清楚了,而儘管高原是站定地面不動,但他的身形都已被刀光劍影所籠罩,也根本就看不清。
而水心月和淳于鍾秀也都不禁大吃一驚,原本以爲高原已是穩操勝券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輔公衍居然暴發起來,這時兩人才知道輔公衍的實力絕不能小視,同時也暗暗的爲高原擔心,不知道高原能不能擋住輔公衍的進攻。
雖然她們兩人都有心要幫高原一臂之力,但這時就連淳于鍾秀也己經看不清兩人的動作,自然無從幫起。而水心月雖然能夠免強看清兩人的動作,但由於兩人的動作實在太快,在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插手戰局的好時機,因此儘管心裡焦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