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武紀年3916,秋。
大離王朝,潛龍省,水洋縣城境內的一條大街上。
人山人海的街道上,迴響着仿偌無數蜜蜂在嗡鳴的喧鬧聲,大街兩邊的商鋪中,滿目琳琅的商品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那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儼然是一副熱鬧繁華之景。
“啊……”
然而這一幕卻突然被一陣慘叫所打破了,隨即就見到一片火海突然翻騰而起,在一道人影之上熊熊燃燒着,那人發生撕心的慘叫,在地上拼命的掙扎。
周圍之人如蝗蟲一般四散開來,原本擁擠的大街頓時變得空曠了,唯有一道被火焰包裹的人影在地上拼命翻滾着,但片刻之後,這人就慢慢停止了掙扎,周身火海如潮水一般退回至了體內,蒸騰的黑煙中飄蕩着一股濃密的焦臭味。
“死,死人了,快去通知縣衙的人。”
“奇了怪了,這人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燒起來了呢?難道是撞邪了?”
“大,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大哥……”
一時之間,議論頓起,四周行人紛紛上前察看起了屍體,然而他們都識趣沒有去觸摸屍體,畢竟此人的死亡太過詭異了,誰知道會不會引火上身呢?
縣衙之人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報案,迅速趕往現場,立馬就對現場進行了封鎖和勘察,凡是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放過。
而就在這時,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匆忙趕了過來,少年看起來有些瘦弱,穿着一身乾淨而又整潔的藍色衣袍,他的雙眸異常明亮,隱隱閃爍着靈動的目光,在他身後,緊隨着一位中年衙役。
少年名叫黃筷,是縣城第一捕快黃任天之子。
黃筷的到來,四周圍觀之人皆是識趣的讓開了一條通道,他沒有受到絲毫阻擋就走進了案件現場,此刻有一位書生似的衙役急忙迎了上來。
“少班頭。”他恭敬的招呼了一聲。
黃筷擺了擺手,示意書生衙役先不要說話,而他的目光則開始打量起了現場。
案件現場之外,佇立着一道道看熱鬧的人影,而在現場最中央的大街上,躺着一具被焚燃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滾滾的黑煙還在不停的蒸騰而上,一位年長衙役正對屍體做着初步的檢驗,周圍有一位位衙役仔細察看着現場。
大致看了一眼後,才聽黃筷問道:“說一說事發經過,還有死者的信息。”
書生衙役整理了一下語序,開口說道:“死者名叫範嶽,二十四歲,未婚,家中只有母親一人。今日他和拜把兄弟林龍一大早出門,到交易會場遊蕩了一圈後,就直奔明月酒樓去了。
此後兩人大吃大喝了一頓,便爛醉如泥的離開了酒樓,直至來到了此地後,這範嶽身上就莫名的竄出了一團火海,最終就被焚燃成這樣子。”
“明月酒樓。”黃筷喃喃嘀咕了一聲,接着問道:“這明月酒樓算是縣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了,這範嶽應該沒有這個條件去這種地方吧。”
“少班頭說的不錯,這範嶽和他母親是從一個小村子來到縣城的,平時就靠範嶽做些苦力維持生活,此次能進入明月酒樓,是因爲他拜把兄弟林龍請的客,此人家庭富裕,出入明月酒樓這種地方倒也正常。”書生衙役當即回答道。
聽着這話,黃筷的目光則投向了牆角階梯上坐着的一位男子,此人二十出頭,衣着華麗,儼然一副紈絝子弟打扮。
此刻他禿廢的坐在牆角,目光時不時看向範嶽的屍體,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
黃筷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邁動腳步向年長衙役走了去。
“莫老,屍體是否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黃筷俯下身子察看起了屍體,一邊詢問道。
年長衙役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沉疑道:“據初步檢驗,此人身上冒出的火焰是由內往外進行焚燃的,體內五臟六腑都被焚燃乾淨了,現在只剩下了一層皮肉,除此之外,暫時沒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由內而外進行焚燃的?”
黃筷驚咦了一聲,眉頭不由蜷縮成了一團,照這樣來看,這範嶽體內顯然存在什麼異常的東西?這東西能夠引起火焰,從而造成了自焚而亡的結果。
想到這裡,黃筷又繼續問道:“要是破腹檢驗的話,能否發現他體內的異常之處?”
“沒辦法了,他體內早就被火焰焚燃乾淨了,無論是什麼東西?恐怕都已經化爲了灰燼。”年長衙役無奈的搖頭道。
黃筷略一遲疑,便側頭看向身後的中年衙役,詢問道:“方埠叔,這事你怎麼看?”
中年衙役是一位尖嘴男子,他不加思索的便道:“從目前來看,這範嶽極有可能是吞服了什麼東西?要想調查,最好還是從明月酒樓下手。”
黃筷不容置否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徑直就向牆角邊上的林龍走了去,見黃筷走來,他當即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急道:“大人,你一定要將兇手給揪出來,我大哥可不能這樣白死啊!”
“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揪出兇手的,但爲了能儘快破案,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黃筷盯着林龍的雙眼,開口說道。
“嗯,只要能揪出兇手,大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就是,我絕不會有絲毫隱瞞的。”林龍握緊了拳頭,一副恨不得將兇手千刀萬剮的表情。
“你和範嶽有多少年的兄弟情了?”黃筷淡淡的開口問道。
“大人,這問題和破案沒有什麼關係吧?”林龍一臉疑惑的看着黃筷。
“我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別這麼多廢話。”黃筷一皺眉頭,瞪了他一眼。
“三年了。”被黃筷瞪了一眼,林龍顯然心生不滿,但他還是回答道。
“這三年來,你覺得範嶽是一個怎樣的人?有沒有什麼仇人?”
“我大哥是個老實人,平時也不經常和人往來,至於仇人嘛,這我倒沒聽說過。”
“那你和範嶽是怎樣認識的?”
“三年前,我去寂靜嶺狩獵的時候,曾被他救過一命,所以我便認他做大哥了,這事他們村子的所有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問一問?”林龍厭煩的回答道。
“範嶽現在都二十四了吧,那他有沒有什麼喜歡的人?”黃筷似是沒看見他的表情一樣,依然淡淡的開口問道。
“大人,這是我大哥的私事,你未免問得太寬了吧,而且這事和破案有關係嗎”林龍怒目瞪着黃筷,冷聲道。
“大膽,我勸你還是如實回答我們少班頭的話,別說你林家,就是顧家的人來了,那也要給我乖乖的如實回答。”
方埠突然冷喝一聲,一步跨出,一股磅礴氣勢轟然碾壓在林龍的身上,後者不由臉色一白,慌亂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好了,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就不再問這些問題了。”黃筷當即制止了方埠,繼續問道:“今日你和範嶽出門到現在,是否有遇見什麼行爲可疑之人?或範嶽有吃過什麼可疑的東西?”
林龍忌憚的看了方埠一眼,老實的回答道:“可疑之人倒沒遇見過,至於吃了什麼東西?我們只在明月酒樓大吃了一頓,出來之後就發生了這種事。”
“那你們在明月酒樓吃的飯菜都是一樣的嗎?”
林龍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
“嗯,差不多了,暫時就向問你這幾個問題,但麻煩你先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後續的調查工作,可能還會詢問你一些問題。”
這樣說着,黃筷轉身便向屍體走了去,而書生男子和方埠連忙跟了上來。
待離林龍有段距離後,方埠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少班頭,你是覺得林龍這小子有問題嗎?”
黃筷並未回答,而是看向了書生衙役,低聲道:“你剛纔說林龍和範嶽是爛醉如泥走出明月酒樓的,這事你從何得知的?”
“哦,這事是大家親眼所見的,這兩人離開明月酒樓後,就一副爛醉如泥的模樣,少班頭,這事有什麼問題嗎?”書生衙役一臉疑惑的盯着黃筷。
面對兩人疑惑的目光,黃筷卻繼續打着自己的啞迷,笑了笑,看向書生衙役繼續道:“現在你到明月酒樓去詳細調查一番,對兩人吃飯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見過什麼人?吃的什麼菜?都給我詳細記錄好了。”
說完,黃筷的目光又看向了方埠,繼續命令道:“方埠叔,你派人下去調查一下範嶽是否有喜歡的人?關於之前林龍回答的問題,你也再調查一遍。”
“少班頭,此事我實在有點迷糊了,我們調查範嶽是否有喜歡的人?這和破案有什麼聯繫嗎?”
黃筷笑了笑,道:“雖然我不知道範嶽是被什麼東西引火自焚的?但很顯然這是一場有陰謀的殺害,殺人無疑有三種情況,財殺、仇殺以及情殺,財殺顯然不可能,所以你此次前去調查的關鍵就在於仇殺和情殺。”
方埠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當即帶着幾個人離開了此地。
待方埠走後,黃筷掃視了一眼四周,最終目光在林龍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喃喃自語道:“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卻能不加思索的回答出我的問題,這不是在裝醉又是什麼呢?”
之前黃筷對林龍的詢問,看似和破案沒有絲毫的聯繫,然而對黃筷而言,這幾個問題卻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一方面他是在排除財殺、仇殺以及情殺這三種情況中的兩種,另一方面他則是在試探林龍。
要是其他人遇到此類案件,矛頭的指向定然是明月酒樓,至於林龍的懷疑反而是最小的,因爲他是範嶽的小弟,小弟又怎麼會對大哥下殺手呢?但這種思想放在破案中就太過片面了,在沒有確鑿證據前,無論任何不可能的人,你都不能在心中直接將他給排除掉了。
這林龍至始至終都和範嶽在一起,要說最容易下手的,除了他還有誰呢?至於明月酒樓,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對方財大氣粗,要殺一個人何必使用這種手段呢。
由內而外進行焚燒。
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而且又爲何偏偏在這地方引火自焚呢?
方埠和書生衙役離開後,黃筷便陷入了沉思,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便在於範嶽究竟是被什麼東西引火自焚的?他找來了一張椅子,一邊等待着調查結果,一邊閉目思考着這些問題。
時間便這樣悄然流逝着,看着坐在椅子上閉目思考的黃筷,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睡着了呢。
“小屁孩,你看什麼看,信不信我英明神武的鵡大人挖了你的狗眼。”
“嗨,美女,別看了,我在這裡呢,英明神武的鵡大人叫你,那是你的榮幸。”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尖銳的聲音突然傳進了黃筷的耳中,他睜開眼順勢看了去,就見斜對面的一個商鋪前,聚滿了人,一位身材婀娜的美女正捧着小腹發出“咯咯”的嬌笑聲,胸前高聳的山峰因嬌笑一顫一顫的,引來了一道道火熱的目光。
而在美女面前,一隻肥鸚鵡正沒心沒肺的自吹自捧着,再加上它那滑稽的動作,引來了一片大笑聲。
“百鳥苑。”黃筷看向商鋪的門扁,喃喃自語了一聲,就要收回目光,他的眼神深處卻突然閃過一道明唔之色,站起身來,便徑直向百鳥苑走了去。
而負責保護他的縣衙,也緊隨其後跟了上來。
一邊的林龍看到這一幕,他的臉色突然一變,眼神深處閃過一道驚慌之色。
黃筷帶着一羣衙役走來,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那隻肥鸚鵡也看了過來。
“笨蛋,笨蛋來了,快跑啊……”肥鸚鵡豆大的眼珠一轉一轉的,看着黃筷叫嚷道。
此話一出,引來了一陣大笑聲,但礙於黃筷的身份,所有人又立馬止住了笑。
而黃筷是一臉的小黑線,瞪着肥鸚鵡,罵道:“肥鳥,你要是再叫一聲,老子今天就把你活燉了。”
一聽這話,那肥鸚鵡果然老實了,整個就像是被自己男人教訓了一頓的小媳婦一樣,特別委屈的趴在鳥籠中,
踏入商鋪,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喧鬧的鳥叫聲,店鋪之中掛滿了鳥籠,各種各樣的鳥兒在其中嘰嘰喳喳的叫着,有美麗的,有可愛的,有叫聲動聽的……
不愧是百鳥苑,這店鋪中的鳥兒恐怕真不下百種之多。
“大人,不知你來小店有何事?要是你有需要幫助的,儘量開口便是,要是你看上了哪種鳥,就當我免費送給大人了。”一位發福男子突然自二樓迎了上來,一臉笑嘻嘻的道。
“不用了,我只是四處看看。”
黃筷擺了擺手,當即在店鋪中來回走動了起來,一雙如鷙鷹銳利的目光來回巡視着一個個鳥籠,似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
發福男子雖然疑惑,但他卻不敢打擾黃筷,別看他只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背後站着的可是縣衙,整個縣城恐怕除了顧家外,恐怕就沒有誰敢跟縣衙作對了。
如此巡視了片刻,黃筷的腳步突然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較小的鳥籠,其中有十多隻僅有兩指大小的鳥兒,這種鳥不僅不美麗,而且叫聲也格外刺耳,整個就像是剛從水中爬起來的一般,身上還帶着一種粘稠的濁液,特別的噁心。
但就是這種鳥,此刻卻吸引了黃筷所有注意力。
“乳腹鳥,沒想到這裡還真有,要真是這樣的話……”黃筷嘿嘿一笑,對範嶽究竟是被什麼東西引火自焚的,心中已經有了數,當即他轉身來到一位衙役的面前,湊近他耳邊低喃了幾句,那衙役當即就帶着幾個人匆忙離開了。
走出百鳥苑後,黃筷臉上多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對於範嶽的死,他基本上已經弄明白了,現在就等方埠等人帶回自己調查的結果了。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書生衙役率先趕了回來,其後方埠和另外一位衙役才接連趕了回來,三人在一邊小聲嘀咕着,將調查的結果進行了一番整理和推測。
“大人,這都兩個時辰了,要是你們還無法破案,那我可就回去了,一直在這裡耗下去,也不是……”
林龍突然從一邊走了過來,可還不容他把話說完,就聽黃筷打斷道:“誰說我們無法破案了?”
林龍先是一愣,但隨即就握緊了拳頭,殺氣騰騰道:“誰?是誰殺了我大哥,我定要……”
咻!
隨着一聲歷嘯,他接下來的話硬生生被吞嚥了一下,只見方埠突然一步跨出,抽出腰間的佩刀以閃電般的速度架在了林龍脖頸上,鋒利的刀刃緊貼着皮肉,甚至他還能輕易感覺到一陣刺痛感,一張臉嚇得慘白慘白的。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別說林龍,就是四周看熱鬧的人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大,大人,你這是幹什麼?”林龍憋了很久,才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呵呵,裝得還挺像的嘛,因爲你就是殺手。”黃筷呵呵一笑,淡淡的開口道。
“我是兇手?你,你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是兇手呢?我看是因爲你破不了案,所以想隨便抓一個人了事吧。”林龍瞪着黃筷,咬牙切齒道。
黃筷卻絲毫不在乎他的目光,將一邊的椅子搬來坐好後,才淡淡的開口道:“至於你是不是兇手?接下來我自然會親自告訴你的,但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幾個問題。”
“哼。”林龍冷哼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了。
黃筷卻不在意,繼續問道:“你和範嶽前去明月酒樓吃飯時,是不是單獨前往的一個包廂?中途沒有人進來過,而你們也沒有出去過。”
“是又如何?”林龍反問道。
“很好,範嶽燃火自焚的火焰是由內往外進行焚燃的,這說明之前他定然吞服了什麼東西?從而造成了引火自焚的慘案,而你和範嶽始終在一起,而且在明月酒樓時還單獨處在一個包廂中,你不覺得你的懷疑是最大的嗎?”
“那你怎麼不說是明月酒樓下毒了呢?”
“那爲什麼沒把你一起給毒死呢?”黃筷猛的站起身來,瞪着林龍呵斥道。
林龍一時被氣勢壓迫,說不一句話來。
黃筷繼續說道:“你們在包廂內呆了兩個時辰,當小二發現你們時,你們兩人早就喝得爛醉如泥趴在了桌上,休息了很久,你們才彼此依靠着離開了酒樓,但爲什麼之前我詢問你問題的時候,竟沒有絲毫醉酒之意?”
“那,那是我驚嚇過度,酒意早就被嚇醒了。”
“驚嚇過度?”黃筷嘲諷的一笑,冷聲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在裝醉,當範嶽被你灌醉之後,你再趁機將那東西灌入他的嘴中,是不是?”
“哈哈哈,就算你說得對,但範嶽是我的大哥,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爲什麼要殺他?”林龍哈哈大笑一聲,反問道。
“之前我就詢問你,範嶽是否有喜歡的人?你不覺得你的反應過激了嗎?據我們調查,範嶽一直都喜歡一個叫劉櫻的女孩,而那女孩也非常的喜歡他,至於你嘛……”
“別說了,別說了,就算我喜歡嬰兒,你也不能說是我殺的人吧,凡是都要講證據,我林家雖然不比那些大家族,可要是你敢隨意抓我,我林家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黃筷的一番話,無疑說到了林龍的逆鱗上,他怒目圓睜瞪着黃筷,歇斯底里的吼道。
“證據?我這就給你證據,這小冊子中記載了百寶閣最近的消費記錄,三天前,你曾在百寶閣購買了一瓶赤焰金蟲,這赤焰金蟲誕生在極陽之地,蘊含着一種恐怖的火焰,而且這赤焰金蟲僅有蒼蠅大小,要說灌入體內,那絕對有這個可能。
除此之外,這赤焰金蟲一旦聞到天敵乳腹鳥的氣息,它們便會突然自焚而起,這要是在一個人體內燃燒的話,你覺得那情景和範嶽的死狀是不是一個樣呢?
而在對面的百鳥苑中恰巧就有這種乳腹鳥,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劃好的嗎?要是我猜測不錯,你身上還有用剩下的赤焰金蟲吧。”
此話一落,方埠就一把扯下了林龍腰間的儲物袋,而後者直接就踉蹌的跪倒在了地上,一張臉盡是禿廢之色。
嘭的一聲,儲物袋被方埠強行給破開了,一道道流光從其中飛濺而出,化作一件件物品散落在了地上,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和金票外,衆人的目光當即凝聚在了一個玻璃瓶上,瓶中裝着很多仿偌螢火蟲一般的聲音,然而卻閃爍着金色異芒,無數的金芒連成一片,仿偌一輪刺眼的烈日般。
而這正是赤焰金蟲!
“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黃筷居高臨下的看着林龍,淡淡的開口道。
林龍緩緩擡起頭來,在他的臉上漸漸爬上了一抹猙獰的笑容,他突然大笑一聲,道:“範嶽那傢伙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愛得死心塌地的女人,其實早就是我的人了,那天晚上我偷偷潛進嬰兒的房間,我們……”
砰!
黃筷當即一步跨出,一腳狠狠的踹了出去,就見林龍的身體如秋風帶走的柳葉般倒飛出去了十多米,重重的砸在石牆上。
“畜牲,人渣。”黃筷厭惡的甩下了一句話,就將目光投向了方埠,道:“方埠叔,我父親破案還沒回來,這邊到縣衙報告的事就拜託你了,至於這變態,你們好好招呼他一頓。”
“放心吧,全交給我了。”方埠拍了拍黃筷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破案的能力越來越厲害了,比起班頭,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別別別,方埠叔,這事我們倆開開玩笑就可以了,這要是被我父親聽見,他就又要說我驕傲自滿了,到時非被關禁閉不可。”黃筷當即哭下了一張臉,擺手打斷道。
“好好,以後我不說了,不說了。”方埠哈哈大笑一聲。
破完案後,黃筷先是向縣衙的人招呼了一聲,便在衆人敬佩的目光下,向家門方向疾掠了去,最終消失在了一條巷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