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萱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之處是一間簡潔而又陌生的房間,她不由愣了一下,雙手撐着牀鋪想要坐起來,卻不想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涌了上來。
“嗚……”她發出了一聲嗚咽之聲。
“萱兒姐,你醒了?”
當即姚虎和姚燕從一邊衝到了牀頭,兩人身上都佈滿了傷痕,但此刻顯然被人處理了一遍,纏繞上了繃帶。
“萱兒姐,你別動,大哥哥說你身上傷勢太重了,得休息。”姚燕一臉擔憂的說道,攙扶着姚萱再次躺下了。
“我沒事。”看着兩人完好無損,姚萱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同時目光向四周巡視了一眼,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雖然看起來挺簡潔的,但房間之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顯然不是尋常人的家中。
“這是哪裡?”姚萱虛弱的問道。
“這裡是百醉樓,大哥哥說這裡很安全,葉家的人還不敢到這裡來搜人。”姚虎連忙回答道。
姚萱心裡明白,這百醉樓的背後勢力乃是煙雨樓柳家,雖然僅是一個普通的酒樓,但就算給葉家一百個膽,也不敢到這裡來撒野。
“恩公現在在哪裡?”姚萱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張棱角分明,卻又帶着幾分稚嫩的面孔。
“大哥哥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萱兒姐,我爹爹和孃親他們是不是……”姚燕小聲抽泣了起來,雙眼中縈繞着晶瑩的淚花,她咬緊了嘴脣,眼淚纔沒流出來。
以往他們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家中的天之嬌女,可一夜之間,他們就仿偌從一位皇帝淪爲了乞丐,心中充滿了失落感,除此之外,他們最無法接受的是一位位親人的離去,那種痛,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
“別哭,從現在開始,你們決不能流一點眼淚,你們要記着,你們是姚家的人,體內流着姚家的血。”姚萱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坐了起來,握緊了秀拳道。
“對,不哭,我是姚家的男兒,我要爲爹爹他們報仇,我要葉家那些混蛋,付出代價。”姚虎一把抹去眼角的淚水,咬緊了嘴脣道。
看着兩人,姚萱臉上勉強露出一道笑容,伸手揉溺着兩人的腦袋,家雖然沒有了,但姚家血脈絕不會就此失傳,總有一天,他們要葉家付出代價,這血仇,不共戴天。
看着窗外的天空,姚萱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神情變得更加冷冽了,“姐,你交待給我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
三人偎依着,享受着這不多的溫暖!
咚!咚!
一陣低沉的敲門聲突然打破了這一幕,姚虎翻身站了起來,沉聲道:“誰?”
“是我,大哥哥。”黃筷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姚虎心中一喜,急忙上去把門打開了,就見黃筷提着一些食物走了進來。
“大哥哥。”姚虎和姚燕急忙迎了上去,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此刻的他們,無疑將黃筷當做了自己親人。
黃筷在兩人腦袋上揉溺了一番,擡頭看向了姚萱,就見她忍着劇痛趴下了牀,就要向黃筷下跪,後者一驚,連忙掠過去將她攔住了,急道:“你這是幹什麼?快躺下,你身上還有傷。”
姚萱看着黃筷,感激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只求能爲公子做牛做馬,伺候公子。”
一聽這話,黃筷是一臉的無奈,他救他們,顯然不是爲了對方報恩的。
“好了,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好活着,這纔是你應該做的。”
黃筷攙扶着姚萱坐在牀鋪上,後者顯然是有話還要說,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呆呆的盯着黃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竟涌上了一絲緋紅。
看着她這般模樣,黃筷不由愣了一下,眼前的姚萱雖只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但絕對是一位難得的美人胚子,婀娜的身姿,略顯規模的酥胸,再加上一張略顯蒼白的精緻臉蛋,更是增添了許些楚楚可憐之意。
“咳……”好在黃筷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尷尬的咳嗽一聲,連忙話鋒一轉,“那個,我看你們都餓了吧,這些食物快拿去吃吧。”
說着,他便將其中的乾糧分別遞給了三人,姚萱小臉泛紅的接了過去,現在她一無所有了,唯一能報答黃筷恩情的便是以身相許,之前想到這裡,她臉上纔不由涌上一抹緋紅之色的。
好在她立馬就將這心思拋在了腦後,看向黃筷,急忙詢問道:“公子,不知外面是什麼情況?姚家是不是已經……”
在決定他們被送出時,姚家就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昨晚那一夜,有可能是姚家僅存的最後一段時間了。
此話一出,姚虎和姚燕也連忙看向了黃筷,雖然他們已經近乎絕望了,但他們眼中,還是閃爍着希冀的目光。
“放心,姚家現在還沒事,昨晚百藥閣的人趕來了,在雙方勢力爭執下,姚家高層都還沒事,只不過現在依然被葉家囚禁着。”黃筷淡淡的笑道,雖然百藥閣也沒安什麼好心,但昨晚總該是救了姚家一次。
聽到這話,姚虎和姚燕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唯有姚萱依然是一臉的愁容。
“怎麼了?看你不高興。”黃筷看向姚萱道。
“百藥閣的陳凡是個大色鬼,竟敢把主意打在我姐姐身上,要不是爲了能安全把我們護送出去,我姐姐也不會……”姚萱握緊了小手,哽咽道。
黃筷知道,她口中提到的姐姐就是姚穎,這女人雖然看起來挺心狠手辣的,但爲了家人,卻是連命都可以不要,這點倒令黃筷對她刮目相看了。
“放心吧,你姐姐會沒事的。這幾天你們就好好呆在這裡,等外面的事都解決了,我再帶你們離開。”黃筷說到這裡,便站起身來到了窗戶邊上,鳥瞰着整座月城,喃喃道:“還好古老將徽章借給我了,如若不然,恐怕姚穎這次只能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了,而且以她那性格,到時沒準就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呢。”
和姚萱等人閒聊了幾句後,黃筷便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門,徑直向月城深處走去,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隨着夜色的逐漸降臨,整個月城都開始變得沸騰了起來,因爲今晚乃是燈會開始的日子,吸引了大量青年才俊到此會聚。
而黃筷從上午出門,一直到日落西山之際,才匆忙趕回了百醉樓,相比早上而言,他臉上顯然多了幾分笑容,這令姚萱很是不解,雖然她對黃筷的身份很感興趣,但她卻沒有多問。
既然對方沒有說,那顯然是沒有到說的時候,她是一個懂事的女孩,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吃完飯後,黃筷向姚萱三人交待了一聲,便獨自離開了酒樓,這月城的燈會三年舉辦一次,既然來都來了,要是不領略一番,那顯然就太可惜了。
這月城的燈會,是由船王古家聯合月城的一些勢力投資舉辦而成,其本意是爲了挑選出一些天賦異稟的青年才俊,好爲自己所用,但在後來的發展之中,這燈會漸漸演變成了月城的一種習俗,融合進了一種藝術美。
這燈會可分爲三部分,其一是以武會友,其二是以文會友,這最後就是最關鍵的搶燈葵。
如今的月城,已是燈火通明,極目眺望整座城池,你可發現密密麻麻的紅燈籠宛若天上的繁星一般,霎時迷人。
擁擠的大街之上,每個人都提着一盞大紅燈籠,情侶間相互偎依着,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們,發出“嘰嘰喳喳”的談笑聲,給人活力四射之感。
黃筷提着一盞紅燈籠,隨着人羣向前走去,看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笑了。多年的打打殺殺生活,令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都是假的。也許當他醒來的時候,又會發現四周都是冰冷的武器,猩紅的鮮血……
難得的寧靜,黃筷不由慢慢敞開了心扉,隨着這些少年少女們,去跳,去瘋,去大喊……
讓壓抑在心中的包袱,統統的拋去。
“要是梅兒能來就好了,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黃筷頗感遺憾的說道一聲,便再次加快步伐,向前走去了。
這燈會是以月河爲中心而舉辦的,當黃筷來到此地時,饒是他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色給迷住了,寬達百丈的河面之上,漂浮着無數彩色的花燈,宛若一條彩色的絲綢般,隨着河水緩緩流淌而過,就連天上也懸浮着一個個孔明燈,在水中反耀出淡淡的光暈,水光相接,盪漾起陣陣漣漪。
而在月河四周,有的已經擺上了擂臺,兩道人影纏鬥在一起,雖然沒有真刀實槍的那種震撼感,但你來我往間,卻多了一絲觀賞美。
除此之外,四周還設有猜燈謎、吟詩作對、琴藝秀……
各種各樣的活動。
而黃筷的目光,則被猜燈謎給吸引住了,略一遲疑,便擠進了人羣之中,既然來到了這裡,黃筷便決定拋下一切,好好的暢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