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颳過,捲起雪花紛飛,向着星月吹來。
這陣風颳過星月的時候,星月便感覺到了風中的異常。那股沁人心脾的長壽木的獨有香味正被這股風颳來。
這風是從裝載着長壽木的推車方向刮來,若是隻有若隱若現的香味,那倒還屬正常。可是現在這風中卷着的香味極爲明顯,比之在推車之旁的時候還要濃烈。
正在星月思緒有些混亂的時候,雨荷扶着老嚴頭對星月道:“我要送爹回家,不能陪恩公同去了。還望恩公不要見怪。”
星月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你們去吧,若有何困難便來龍翼學院尋我。”
雨荷叫來那僕人對星月道:“丁一也知道護養長壽木的方法,讓他告知給塞納老英雄吧。”
兩人走後,那僕人丁一面露微笑着對星月微微躬身,似是在等星月的吩咐。
星月心中一動,來到了推車前,裝出一幅貪婪的神色道:“嘿嘿,在送出去之前我再看看這長壽木。”
“萬萬不可!”丁一大驚之下,猛的用手壓住了木盒。
丁一知道自己失態,忙解釋道:“您或許忘了吧,雨荷小姐曾經說過,這木劍在木盒之內停放得越久,那麼這香氣也會越濃烈。到時候您在衆人面前打開的時候,纔會更加突顯出此物的價值。”
星月心中一驚,立刻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這老嚴頭和雨荷必然是一對騙子!
早上雨荷讓自己看過長壽木雕刻的木劍,後來又說木劍要放在木盒之中香味纔會濃烈,這擺明了是讓自己驗過貨之後,再也不能輕易打開。而剛纔也是雨荷提醒之下,自己才離開了推車,飛到房頂去救老嚴頭的。如果雨荷還有其它的幫手埋伏在側,那麼這段時間就足夠雨荷將木盒打開,把裡面真正值錢的木劍給拿走!
星月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因爲剛纔那股被風颳來的香氣,就是雨荷打開過木盒的最爲有力證據。星月暗罵自己太傻,爲什麼不早點想通,那麼就能在剛纔他兩人未走之前將這把戲拆穿。
而現在這盒子中說應該已經空空如也,自己的千枚金幣花了出去,買回來的居然只是個盒子。
星月真想立刻將這盒子打開,然後指着這丁一將其臭罵一頓。不過星月知道即使這樣做了,也無濟於事,因爲這人頂多是老嚴頭佈下劇中的一粒棋子而已。就算把他給抓住了,也陪不出木劍出來。
看着老嚴頭和雨荷兩人踏足在雪上的腳印,星月知道兩人應該還未走遠,若是此時追趕,或許能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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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腳印的時候,星月忽然一呆,猛的再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推車壓過的痕跡,以及星月幾人來時走出的腳印以外,並沒有其餘多餘的腳印。
星月心中起疑:難到雨荷和老嚴頭並沒有幫手?否則爲何沒有踏過腳印的痕跡?剛纔雨荷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攜帶這麼長的一柄木劍,那麼他們怎麼來將我這木劍騙走?
想到此處,星月稍稍退後了兩步,從遠處開始打量着這輛推車。
這推車的構造是上面一大塊木板,木板下連着車軸軲轆,被人推動的時候帶動推車前行,是極爲平常的推車樣式。
推車乍一看並無異常,然而推車之上鋪着的毯子卻顯得極爲寬大,以至於多出來的部分都從推車的木板之垂下,都快貼住了地面。也就是說推車下面有一部分視覺的死角,若是下面藏着東西,那麼普通人一眼之間是看不到的。
星月來到推車旁蹲下,伸手去揭扯下催着的毯子。
丁一啊的一聲,剛要阻攔,卻被星月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伸手探入車下摸索,星月立刻便發覺了車下的木板之上釘着幾個木楔子,楔子略帶彎鉤,卡住了一個木盒子樣式的物件。
星月抽了半天才將那木盒抽出,拿到眼前時才發覺這車底的木盒的形狀大小跟車上的木盒一摸一樣,不過車底的木盒並非長壽木所做。
看着滿臉土色的丁一,星月伸手打開木盒,頓時一陣香氣撲面而來。
長壽木劍果然正躺在木盒之中。
難怪這種用手抱就能抱着的盒子,還得用這種推車來運送,原來一開始就是打着偷樑換柱的心思來的。
星月的木劍失而復得,哈哈笑了一聲,對丁一道:“你家小姐真是心細啊,這樣把木劍藏起來,是否怕我像剛纔那樣忍不住想要打開盒子?”
丁一忙借坡下驢道:“對對,我家小姐就是怕您中途打開,所以才故意將這劍給藏起來……”
星月聽到他這種唯唯諾諾的說話,心中早已厭煩無比,不耐煩的揮揮手道:“我知道了,這裡不用你再來管,回去找你家小姐吧,順便替我謝謝她祖宗十八代。”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星月說話當然不會再客氣。自己好心好意的助他們度過難關,他們反而要用這種軌跡來坑騙自己。星月沒有立刻登門對質已經是脾氣很好了。
丁一一臉爲難,但看到星月殺氣騰騰的神情,也不敢再做逗留。
星月剛想將木劍拿出,放到長壽木的盒子當中,卻發現這從車下拿出來的盒子的做工也是很精細,於是就將木劍又放了回去,苦笑一聲道:“這次還不算虧,還多掙了一個盒子。”
星月伸手從車上將另外一個長壽木所制的盒子抱起,搖了搖,裡面居然還有響動。
星月忍不住敬佩懂啊:“真專業,還專門放了把假的。”
不過星月連打開盒子一看的興趣都欠奉,左右兩手一手抱着一個盒子,向着塞納府邸的方向走去。
“哇哇哇,你居然弄到了長壽木?”吉奧繞着星月轉了好幾圈,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星月抱着兩個盒子傲然道:“那是,我總不能白花你那五百金幣吧?”
吉奧被提到痛處,立刻苦着臉道:“別說廢話,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錢?”
“下輩子!”
吉奧呸了一聲道:“就沒指望讓你還。不過你現在有兩個盒子,分我一個唄。”
星月嘻嘻說好,將右手的長壽木所做的那個盒子遞了過去道:“給你。”
吉奧雙眼放光,剛要伸手去接,忽然臉一沉道:“你能有這麼好心?”說着眼睛瞟到了星月的左手之上道,“我要這個。”
“那可不行,所有精華全在這裡。”星月搖頭道。
吉奧奇道:“可爲什麼這盒子也是長壽木所做?”
星月笑道:“這是做好精華後所剩下的殘渣。”
“那我要精華,不要殘雜。”說着,吉奧就要伸手去搶奪。
星月躲着吉奧的手,同時道:“那可不行。你知道我爲了這東西廢了多少心力嗎?我差點被人給矇騙了啊。”
吉奧鄙夷道:“不給就不給,有什麼了不起的,小氣死你算了。”
星月看了看房中的四周,問道:“對了,姍姐呢?她不是比我要早來很久嗎?”
吉奧一臉苦笑道:“你難道還不知道你姐姐的毛病?她把準備好幾天的禮物丟在學院裡了,現在應該正在往返的路上。”
“臭貓看招!”
在星月正在和吉奧說話的時候,昕兒已經悄悄潛到星月背後很近的地方。此時看準機會,便從懷中掏出一條樹藤,向着星月套去。
由於是大白天,星月的感官不算靈敏,而昕兒的動作又是極輕,因此等到星月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昕兒給套住。
樹藤從上套下,在星月的胸前繞了一拳,將星月的胳膊也綁在了其中。昕兒動作極快,順手便將樹藤在星月背後繫了個死結。
星月忙掙扎了幾下,發現這樹藤極爲結實,自己無法掙脫,便罵罵咧咧道:“臭丫頭,就知道偷襲別人,有本事你把我放開,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昕兒繞到了星月面前做着鬼臉道:“就憑你還和本姑娘大戰三百回合?你能堅持不到三回合就已經不錯了!”
兩人的爭吵立刻引來四周一堆人異樣眼光的圍觀。吉奧看着兩人有些哭笑不得,心道:“你們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當着這麼多人面說這麼令人想入非非的對話。”
星月看到凝霜路過,便大喊道:“霜兒救我。”
“我還要陪娜姐姐呢,你們兩個好好玩呀。”凝霜對星月笑了笑,便即離開。
星月不禁仰天長嘯道:“天哪,誰能救救我?”
蹭的一聲響動,星月忽然覺得胸前一送,樹藤已經斷成了兩半,接着背後傳來龍靈略帶責備的聲音道:“昕兒,你太不懂事了,今日不許胡鬧。”
昕兒吐了吐舌頭道:“知道了。”不過心中還是在想着星月剛纔窘迫的摸樣。心道:反正我還有兩根藤條,以後有的是機會來玩。
··········
當天夜裡,塞納府邸之上更顯得熱鬧無比。原本應該放在庭院中舉辦的壽宴,由於大雪的阻礙,變成了在正堂之上舉辦。不過由於塞納的屋舍也是極大,因而大堂之中擺放着七桌宴席,也沒有顯得擁擠。
來給塞納祝壽的賓客自然不是七桌壽宴能夠坐下的,不過能在大堂之中而坐的,都是一些有尊貴身份的人物。而至於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則是在白天給塞納拜過壽之後,便即退到了其它的房舍之中。
第一桌的正坐之上,坐的當然是老壽星塞納,而他旁邊陪伴的卻是三個年級教長的老者。星月認得其中兩個正是城主博斯和學院院長格瑞特。而另一個黑髮老者也是神采奕奕,光看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身懷極強實力之人。這桌之上除了這兩人外,其餘的都是一些三大家族的長輩。星月在這半年期間也多多少少見過幾個,其中包括吉奧的伯父等人。
第二桌則是一些龍翼城的達官貴人,而且其中有兩個星月極爲討厭的人:巴蒂和凱恩夫。
接下來的幾桌也都是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比如塞納的弟子、龍翼學院的一些德高望重的師長等人,其中也包括一襲性感紫色長裙着身的萊菲蒂。
最後的一桌,就是星月現在所在的位置。星月的周圍有凝霜、海倫娜、若雨、卡爾、吉奧、海樓,和其餘兩個星月並不熟識的吉奧的堂弟。一桌之上可謂全是三大家族的晚輩。星月雖然和凝霜有婚約,但畢竟沒有正式娶她,自己也算不上三大家族的成員,因此坐在這裡的星月感覺極爲彆扭。
龍靈、心柔、昕兒、怡姍等人都沒有來到大堂之中落座,星月原本也不想來,可怎奈自己還要代表耀月城來給塞納獻禮祝壽,因而只得呆在此處。
不過星月左邊是凝霜,右邊是海倫娜,在兩個如此漂亮的美女中間,心中也早已樂開了花,也就不再想那些多餘的事。
砰碰連聲的響動,下人們將早已準備好的酒罈打開。一股沁人心脾酒香立刻瀰漫了整個大堂,壽宴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