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也很乾脆道:“不讓。”
此時吉奧和星月也已起身,分別站到了齊官的右側與左後側。三人形成了包夾之勢,將齊官圍在了當中。
齊官緩緩側頭一看,頓時啞然失笑道:“憑你們,能留得住我?”
星月將雙手互捏,立時咔吧作響。俊美高挑,冷冷道:“你既然故事講得不錯,那就留下來多講幾遍吧。”
齊官哈哈一笑,右手伸出,打了個響指道:“不錯,年輕人有此衝勁,確實是好。但你們難道不看看……我是誰嗎?”
猛然之間,三人只覺得眼前同時一閃,齊官的人影變幻之下,竟成了另一個人的摸樣。
星月看去,此人正是凝霜;吉奧看去,這人是怡姍。若雨看去,這人卻是玲香。
三人都覺至愛之人在眼前,而且正笑靨如花的看着自己,伸手勾指,呼喚着自己過去。
若是有第四人在場,必然要對三人的行爲大感奇怪。皆因三人圍攻之間,已經空無一人。而三人卻好似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一樣,不斷的向前摸索着。
這招正是和詛咒術一樣較爲罕見的靈術——幻術。
以極爲柔軟的靈力打入對方的體內,讓對方不但不產生排斥感,而且還會被這靈力勾出一些深藏在心地的往事。齊官剛纔打的響指,便是使用幻術時候的特定動作。在三人都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時候,齊官已經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客房一側的窗戶旁。打開窗戶之後便一個飛身竄下了樓。
星月初時被迷惑,也是信以爲真。但他畢竟修煉過中樞之魄,意識比之常人要更加堅毅和清醒。因而這招對星月的效用便即大大減小。
當星月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背後齊官開窗跳樓的聲音。來不及多想,星月便腳下一彈,跟着齊官共同奔出。
齊官早就知道這招難不住星月,而他的目的其實也只是牽扯住若雨和吉奧兩人。只要不形成合圍之勢,星月一人就算追來,那齊官就算要出手抵抗,也不會有太大風險。
兩人一前一後,在黑夜中急速穿梭。
齊官雖然腳下有殘疾,但身體上的勁力卻還在。每每前行之力耗盡的時候,只需要腳下一彈,便又能再躍開數丈;而星月早已習慣了快速奔襲,因此也一步不落的墜在後面。
跑了一陣,齊官頓覺勁力不支。他的身體畢竟無法靈活運動,這樣靠着勁力強行運動,消耗自然要比腿腳靈活之人大上數倍。齊官自然不能等到勁力耗盡之時再被追上,於是來到一處窄巷之中的時候,便即立即停下。
星月眼睛極尖,看到齊官的步法,便即猜到了他要停下反擊。於是便在他停下後的一剎那,先行揮了一拳攻過去。
齊官感到背後破空之聲襲來,心中微有驚訝,但也沒有過度驚慌。殘廢的右腿支撐在地,身體以右腿作爲支點,身子疾旋了一個版權,左腳同時伸出,踢向星月攻來的一拳。
星月這拳是虛招,看到對方反擊後,便立即改拳爲爪,同時長出了鋒利的指甲。身子猛的一踢旁邊的牆壁。接着反彈之力,將身體的速度強行加快了一點。利爪橫削而至,要在齊官踢中自己之前,先行將其爪傷。
齊官雖然早就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但畢竟低估了星月的實力。因此這雷霆一擊,齊官再也無法完全化解,只得右臂貼牆,向前一推。也學着星月藉着牆壁的反彈之力,身子猛地向後撤去。
刺啦一聲,齊官胸前的衣服被撕裂開來,四道血紅的爪印出現在了皮肉之上。雖然只是簡單的擦破了一層皮,但也已經證明了星月此招的得手。而星月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齊官身體退後的同時,那隻腳的力道雖然減小了不少,但也踢中了星月的右肩。
一個覺得胸口疼,一個覺得肩膀疼,但都打腫臉充胖子,不肯說半句殺威風的話。兩人站在狹窄的箱子裡,互相盯着對方,卻都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齊官一隻眼睛圓瞪,冷冷看着星月道:“你真不相信我說的那些話?”
星月揉着肩膀,一副很隨意的樣子道:“半信半疑吧。而且你自己也只是看到一塊石頭上刻的字而已,也不能完全肯定這事就必然發生吧。”
齊官道:“所以我現在纔要去多做調查才行。”
星月奇道:“爲什麼你對此事這麼上心?別告訴我你是爲了什麼天下和平啊,三界安定啊之類的廢話。”
齊官道:“當然不會是那麼無聊的理由。”
“那是爲何?”
齊官道:“因爲我無聊。”
“啊?這是繞口令嗎?”
齊官笑了笑道:“因爲無聊,所以纔會找一些看上去有意義的事情去做。以前和師父學武,爲的就是讓自己變強。變強之後,我之所以離開師父身邊,便是因爲覺得這種成天練武的生活太過單調,於是我便選擇去了神秘的龍之巔峰去歷險。而現在我要做的事就是拯救世界耶,很有意義對吧?”
星月乾笑兩聲,對他這個想法實在不敢苟同,於是不再和他多說廢話,向前又大踏一步道:“那麼和老朋友敘舊,應該也很有意義吧?你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院長自然能一眼就看得出。”
齊官輕嘆一聲道:“看來再多說廢話已經沒用了。好吧,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配不配得上擔此重任。”說罷重重的冷咳一聲,巨大的勁力噴射而出,直接襲向星月。
星月一驚,連忙雙手前伸,將勁力聚集在雙手之上。
砰的一聲,星月只覺得這股力量宛如有千斤重一樣,即使用盡全力格擋,也被它擊得向後退了好幾步。盡力交擊,激起周遭的氣流一片激盪,連兩邊牆上的塵土都被震下來一大堆。
星月剛纔一招是搶佔了先機,因而才能傷到齊官。若是正面對方,即使齊官是全身殘廢,但星月卻也知道自己並未必勝的把握去贏他,更別說將他制伏了。
齊官最懂察言觀色,看準了星月眼神裡生出來的明顯愜意,立刻便猛的大踏幾步。右腿由於是木質,因此不敢多加勁力;而左腿卻玩好無損,因此齊官左腳的每踏足一步,便含着強大的勁力。催動勁力之下,直震得地上的塵土贓物一陣亂飛,連地面都有微微的抖動。
這幾下純以氣勢的猛逼,星月更是連連後退,面帶驚慌之色。
雖然看上去已經被嚇破了膽,但星月心中卻是正在打着如意小算盤。
他中樞之魄修煉已成,心中澄明無比,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會被火狼嚇的不能動彈的星月。
相隔只餘三丈……
齊官大踏兩步,星月倒退一步,兩人的距離正在不斷縮進。星月面露驚恐,裝得惟妙惟肖,而手中卻是不斷聚集着力量,以圖接下啦的防守反擊。
只餘兩丈……
星月知道對方的勁力很多,如若自己一擊不成,那自己則必然會陷入很危險的境地。而星月又並不想殺死對方,所以只得想辦法將他打暈。
只餘一丈……
星月催動靈猿決,將全身的知覺、嗅覺、聽覺、視覺、口脣之力這五大感官全部都剝下一半的力道,散發於雙手之上。只等躲開對方一擊的時候,用手刀狠狠去砍對方的脖頸之處。
只餘半丈……
猛然間,齊官腳下一彈,身子並未撲向星月,而是直至向上,飛向房頂,同時高聲笑道:“後會有期。”
星月哪知道對方這看似氣勢宏偉的前奏,居然只是爲了逃跑所準備。毫無準備之下,登時遲了一步。縱身飛上屋頂的時候,齊官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星月也是嘆了口氣,再也懶得去追。
齊官身上沾染着血漬,而星月對血液極爲敏感。若是想跟蹤,星月必然有辦法在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跟着他。
但這人畢竟非常神秘,實力又極高,因而星月也不想再多冒這個險。
無論他說得是否屬實,星月如今也不需要去多做考慮。
回到酒樓之後,吉奧與若雨兩人已經恢復正常,正在酒樓大堂和衆人商議,準備除外尋找星月。看到星月安然回來,衆人也已經放心。
星月將追丟齊官的事說了,又道:“這人雖然瘋瘋癲癲,但說出來的話也不能完全當成耳旁風。”
若雨點點頭道:“我會把一切跟院長說明。”
星月長嘆一口氣道:“哎,吃個飯吃成這幅摸樣。”說着斜眼瞥道了不遠處的昕兒,便指着她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強行來蹭飯,肯定不會這麼倒黴!”
昕兒吐了大半天,本來就悶悶不樂,此時更加火上加火。擼胳膊挽袖子,來到星月面前道:“我曾吉奧大哥的飯,和你有半點關係嗎?遇上你,我還沒說倒黴,你卻先說了。”
說罷指着星月道:“你們說說,這人和我在一個地方出現的時候,倒黴的是否都是我?”
衆人一呆,都不禁呵呵笑了起來,皆因想起了兩人剛剛見面時候的情景。
那是在半年之前,龍靈離開龍翼城一個月之後,回來時便帶來了自己的妹妹——龍昕兒。
初次見面之時,昕兒和龍靈親暱的膩在一起。星月誤會昕兒是龍靈的新歡,想起心柔或許被騙了,於是便在龍靈走後對着昕兒一陣冷嘲熱諷。
昕兒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和星月剛說幾句便開始破口大罵起來。直到最後,更加大打出手。白天之時,昕兒要略強於星月;然而到了晚上,星月又要略強於昕兒。因此兩人是誰也贏不了誰,誰也打不傷誰。
雖然後來誤會已經解除,而且星月也道了歉,但昕兒依然還是得理不讓人,處處和星月過不去。
剛開始時,星月因爲理虧還忍讓着她。直到後來,當昕兒得知星月有貓妖血統的時候,便到處叫他臭貓,而星月也就順勢叫其臭丫頭,兩人可謂是水火不相容。
龍靈嘗試做最後的努力道:“你們兩就不要再吵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星月昕兒齊聲道:“讓他(她)先給我賠罪!”
接着互相瞪視着對方,同時又道:“幹嘛學我?”
凝霜笑吟吟的站出來道:“你們兩人真像一對呢。”
“鬼才願意和他(她)一對!”
“你還學我!”
星月不再理昕兒,拉着凝霜到一個角落,低聲問道:“霜兒,你別誤會,我……”
凝霜輕輕搖搖頭道:“沒什麼。昕兒是個好女孩,若你能娶到他,我替你歡喜還來不及呢。”
“娶她?開什麼玩笑!你想得也太遠了吧。”星月略帶抓狂道,“爲什麼我的未婚妻一直要我找別的女人,難道你不吃醋嗎?”
凝霜也是一急道:“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想單獨擁有你,只是你將來要成爲龍翼城的城主,三妻四妾也在所難免,所以有好女孩了,我都想先幫你留着……”
星月打斷凝霜,略帶生氣的道:“你忘了我半年前所發的誓言嗎?除你之外,若我娶了別的女人,便讓我魂飛魄散,不得好死!若你希望我這樣,那就繼續吧。”
凝霜輕嘆一聲道:“好吧,我以後不再說這話。我向你賠不是了。喂喂,你怎麼還不理我啦?月哥哥?小喵?”說着,凝霜伸手去撓星月的腰間。
星月原本沉着臉,此時也忍不住哧的笑出來,和她打鬧嬉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