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話 打鳥者
顧醫來到了楊博士的實驗室裡。
“我們還有五天不到的時間。”他一進門就問道，“你的玻色石動力炮研究怎麼樣了？”
“老早完成了。”楊博士拿出了一把***模樣的東西，“拿着，你要的鳥槍。”
他將這把單兵用玻色石動力武器稱爲“鳥槍”，因爲它真的只能打鳥。
雖然動能強大，但速度太快，口徑太小，就算擊中目標也無法造成致命傷害。
顧醫很高興，接過鳥槍不斷摸索着，尋找以前當兵時的感覺。
“這到底有什麼用？”楊博士不解道，“如果僅僅是狙擊敵人，可以選擇電磁驅動或者粒子武器，幹嘛非要使用動能武器呢？”
“電磁炮太慢。”顧醫回答道，“粒子武器打不遠，只有這把鳥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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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打那麼遠幹嘛？”楊博士問道，“如果射程都超過了粒子束武器的有效範圍，那遠遠超出了最先進的雷達，幾乎是不可能命中任何目標的。”
“但遠處纔有大鳥啊。”顧醫的語氣理所當然，“敵人的薄弱面往往在我們的射程之外。”
“別告訴我，你準備用這個來狙擊戰艦！”楊博士覺得點可笑，“純動能武器，就算打中了核動力艙，也未必可以使它停止工作！”
“如果是破壞了能源輸送的關鍵點呢？”顧醫又問。
“你在開玩笑？”楊博士感到有些可笑，“那你這不是在打鳥，而是在打細菌！”
“我儘量吧。”顧醫也沒什麼信心，他還從沒打過距離超過一公里的目標。
接着，他又問道，“那麼，以地球最先進的雷達，探測到範圍內有光速目標接近，他們迴避的可能性是多少？”
“不可能迴避。”楊博士堅定地說道，“地球雷達可以實時監控十光秒，也就是三百萬公里內的熱能反應，但反饋這個信息又需要十秒，也就是說，反饋信息的同時，他們已經中彈了。”
“所以，光速動能武器是最強大的。”顧醫總結道，“哪怕是在雷達監測範圍內發動攻擊，敵人也不可能來得及迴避，而粒子束就不同了，有效射程最多一千公里吧？”
“問題在命中啊，命中！”楊博士提醒道，“打不到人怎麼玩？現在超過一百公里都很難打中對方啊，何況是一百萬公里？0.001度的偏差，在距離的放大下都是個天文數字！”
“所以，要慢慢來嘛。”顧醫淡定地說道，“多改進幾次，克服這個問題就好了。”
楊博士連連搖頭，“就算喵喵號的電腦，也不能在十萬公里遠的地方命中目標，誤差至少在幾百米以上，足夠射偏的了，而你呢？還想擊中關鍵點，這個誤差必須是零，是零！”
顧醫能夠體會其中的難處，因此也不與對方爭辯了，反正如果不行，他還有第二套方案。
想到於此，他就閉上眼睛，進入空明狀態，精神細絲開始呈波紋狀發散。
昨天已經進行了粗略的探索，今天目標更近了，它們的存在也更爲清晰，接下來繼續細化輪廓就行。
直到中午時分，顧醫纔有所動作，只見他舉起了鳥槍，並不瞄準，而是很隨意開了一槍。
玻色石通過旋轉加速，將一枚細小的鋼珠射出，速度可以高達0.9倍光速，但子彈出膛大概要過十幾秒，當中有個加速延遲。
可以感受到，槍體的熱量與劇烈震動，子彈的軌跡無法捕捉，只能通過細微的空氣流動來判斷，但精神細絲已經牢牢將鋼珠鎖定，一條沒有絲毫弧度的直線在腦海中成型。
大約過了兩分鐘，他不由搖了搖頭，知道這一槍偏了。
接着，他又試着射了幾槍，可都以失敗而告終。
他想去求助靜靜，問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是自己的計算能力還不夠精確嗎？還是精神力太薄弱了？
但想想還是放棄了，自己太喜歡依賴別人，以前依賴唐菲，現在又依賴靜靜，這是不對的，憑什麼一個小女孩能想通的問題，自己就想不通呢？他的計算能力又不比她差。
於是，他靜下心來，開始細細思索。
整整兩天，他就這樣站着一動不動，大夥都驚訝地遠遠關注着。
現在生態區內會定時降水，因此很快天上就開始下雨了。
顧醫依然一動不動的，任由雨水打溼自己。其他人一看，立刻給他打傘，但又不敢驚動他。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周圍全是人，整整幾十萬的村民都出來了，用充滿虔誠的相望着，沒人懷疑他的所作所爲，覺得他是萬能的神，現在一定又在思考什麼新的技術了吧？
顧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吃一頓，村民們已經準備好了熱騰騰的粥，他連喝三大碗。然後，他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整理思路。
原來，他一直忽略了一點，宇宙並不是絕對的真空，裡面充斥着很多微小顆粒，這就導致子彈軌跡會受到影響，距離越遠，這種影響就越大。
難怪最先進的計算機都無法實現超距離瞄準，原因就是這個，宇宙塵埃遍佈不均，無法找到規律，自然也無法計算它所造成的影響。
而他不一樣，他可以感知到區域內塵埃的存在，甚至能細化到每一顆微粒，如果將這些因素也考慮進去，是不是能提高精度呢？
他決心嘗試一下，去收集塵埃的情報，但這個計算量太驚人，因此等他計算完畢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
現在目標更近了一點，對整個艦隊的輪廓感受又清晰了不少，他決定再嘗試一下。
舉起鳥槍，朝着敵人的方向射去，這次子彈的軌跡很令人滿意。
他不由露出了微笑，地球軍，好好接受這份見面禮吧！
…………
離這裡7個天文單位的遙遠星球上，靜靜感受到了強烈的精神波動。
她淡定地喝了口茶，感到十分欣慰，自己這個學生，終於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了嗎？他真的是……那個宿命中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