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窟窿大概有碗口那麼大。
小巧從這一頭探過去，而左爺爺從那一頭看過來。
兩人就以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見面了。
此時他們卻不知道，一個是外祖父，一個是外孫女。
親的，是親的。
小喬很好奇左爺爺到底長得什麼樣？
可是當她第一眼看見作業的時候，就赫然嚇了一跳。
“你你是那個老惡魔？”
她驚恐的往後退去。
因爲她看見了一張與老惡魔一模一樣的臉。
半花白的頭髮，又粗又短的眉毛，臉部很白，有一條一條的皺紋，鼻樑高高的，下巴上有一些短鬍鬚。
“小巧不要害怕，我是你說的老惡魔的孿生兄弟，我是哥哥，老惡魔是弟弟，我們是兩個不同的人，他是他，我是我，相互獨立的兩個人，所以小巧不要把左爺爺當做老惡魔，好不好？”
左爺爺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塊餅乾，從窟窿裡遞過去。
“小喬這是左爺爺好不容易攢下的一塊曲奇餅乾，你吃。”
小巧還是有些害怕，聽說話的語氣，左爺爺和那個老惡魔確實是不一樣。
而且媽媽說過，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老惡魔的眼神兇殘可怕，但做爺爺的眼神很溫和慈愛，確實是不同的。
她的腳步漸漸的向他靠近過去。
再次趴在牆壁上，透過窟窿去看左爺爺的臉。
此時左爺爺就趴在窟窿口。
整張臉放大的呈現在小巧的面前。
左爺爺出來的氣息是善良的。
小喬決定信他一回。
於是慢慢的伸出手，接過左爺爺遞過來的曲奇餅乾。
“謝謝左爺爺。”
小喬開心起來，打開包裝袋，慢慢的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嗯，真好吃。
正好肚子咕嚕咕嚕叫，餓極了。
這片曲奇餅乾就顯得尤爲好吃。
而左爺爺瞧着她吃東西的樣子，吃得那麼香甜，自己也覺得特別幸福。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女子。
小巧的眉眼，有些部分挺像她。
“錦涅，這孩子多像你呀。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
左爺爺喃喃地說道，神情變得哀傷起來。
眼眸漸漸的悠遠，回想起來以往許多的往事。
而小巧正在吃曲奇餅乾，但她的耳力甚好，儘管左爺爺的聲音很輕，她仍然聽見了。
小巧把餅乾從嘴巴里拿出來，兩隻眼睛瞪得很大，十分好奇的從窟窿朝左爺爺看過去。
“左爺爺，剛纔您叫了一個人的名字，你能重複一遍嗎？”
“錦涅，你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嗎？或者說你認識這個人？”
左遷黃渾身來勁，說話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竟連鬍子也一翹一翹的。
小喬瞪大了眼，驚奇的叫出聲：“錦涅，你也認識他嗎？”
小喬聽爸爸媽媽說過，錦涅很可能是自己的親外婆。
左牽黃從牆壁上爬起來，衝到窟窿旁邊，伸出還是皺紋的手，緊緊的握住小巧的一雙小手。
“小巧你真的認識一個叫錦涅的女子？”
“嗯，她是不是還有一個好姐妹叫做雲麓？”
左牽黃一聽這條信息，渾身激動的顫抖起來。
“是她，是她。”
如果說一個人有可能同名，但一對姐妹同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他倆的名字都與普通人不同。
“小巧，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她在哪裡？她現在好嗎？”
左牽黃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讓小喬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好。
“媽媽說，錦涅很可能是我的親外婆。”
聽到這話左牽黃又渾身一震。
“親外婆？”
左牽黃簡直激動的無法自已。
“你的媽媽是誰？”
“我媽媽叫葉婉婉。”
葉婉婉？姓葉，當初錦涅生下孩子，決絕的離去。
據說是把孩子放到了雲城一家姓葉的家裡。
“是不是雲城葉家？”
“對的。”
“我爺爺叫葉開山。”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左牽黃激動的冒出眼淚，久久地不能停止。
“小巧你知道嗎，我是你的親外公。”
一邊說一邊哽咽，淚花直流。
“什麼你說什麼？左爺爺是我的親外公？錦涅是我的親外婆，那豈不是說你是我媽媽的親爸爸？”
小巧反應還挺快，眼睛瞪的鴿子蛋一樣大。
“聰明的孩子，你什麼都懂。外公感到太欣慰了。”
“外公，你真的是我的親外公？我媽媽的親爸爸？”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左遷黃拍着胸脯打包票。
“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明？”
小喬像個小大人似的，可精明瞭呢。
“你媽媽的胸口上是不是掛着一塊玉佩？血鳳玉佩？”
“咦，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因爲我見過。那時候你媽媽還是一個抱在襁褓中的小嬰兒，你外婆就把那塊血玉鳳凰掛在了小嬰兒的脖子上，那塊玉佩上有一隻鳳凰，左右兩邊的眼睛都是含血的，他蘊藏着無窮的力量。是個寶物。”
“哇，好神奇啊。外公，我相信你了。因爲我也見過那塊玉佩，就掛在我媽媽的脖子上，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樣。”
“老天保佑啊，蒼天有眼啊，竟然讓我在有生之年見到了我最親愛的小外孫女。”
一時老淚橫秋。
“外公別哭，媽媽她很好，跟爸爸兩個人本領很大，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嗯嗯，這一點我信。小巧，你有沒有見過外婆？”
小巧搖搖頭，“沒有呢，從來沒見過，我跟媽媽也是最近才知道世界上有錦涅這個人。”
“哦，是這樣啊，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把這個過程簡單的說出來。”
“當然好。”
“小喬你可以坐下來說，站着說太累了。”
小喬就乖乖的坐下來，背靠着牆壁，微微側着身子，朝向外公那一側。
還是講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她的記性很好。見過的事情聽過的話，基本上可以一五一十的描述出來。
而左前黃也背靠着牆壁，身子微微的側向小喬那一邊。
他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一個字。
所有他聽到的名字，聽到的事情，都是他這輩子最在乎最想知道的。
每每聽到一些激動人心處，他就忍不住一拳頭砸地板。
恨自己被弟弟廢了武功，恨自己被弟弟暗無天日的，關了這麼多年。
以至於讓他錯過了對最重要的人的陪伴。
錯過了對他們生活的參與，這纔是人生中最大的遺憾。